第29章 ☆29.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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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和你一起回家”
沈一一語氣滿是驚訝，神情更是像活見鬼，雙眼睜的老大，卷翹的睫毛迷蒙了她的眼神，看不出多少怒意，更多的就是純粹震驚。
安弈: “是。”
眼瞅沈一一眼睛眯了一下，安弈忙跟着解釋: “我是覺得，可以試試反其道行之，真正的你會不會殺掉我。”
這個理由，貌似可以接受。
姚飛也贊同道: “有道理啊，那個被監控捕捉的一一到底什麽什麽情況，說不定能有點收獲。”
沈一一想起另一個問題，問安弈: “你是怎麽被殺的”
監控裏，第一次死于窒息，沈一一用一根領帶完成殺人;第二次則是死于下毒，沈一一趁安弈換衣服的當空朝水杯裏丢的藥。
安弈沉默一會，無奈回答: “我不知道。”
沈一一沒太明白: “什麽意思”
監控裏，他分明還跟那個沈一一……
安弈: “我是一個人回的家，并沒有跟誰一起，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也是醒來後才知道自己被殺了。”
沈一一聽天方夜譚似的盯着安弈看，那眼神——你不要唬我們。
“是真的，包括第二次也是。”安弈滿是無奈， “一一不是兇手，其實我也不算嚴格意義上的死者。”
居然是這樣，沈一一偷偷數過多少種可能性，什麽姚飛找了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孩，什麽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分裂症，甚至想過沈慶峰夫妻兩個是不是當時生了雙胞胎，她的姐姐妹妹沈二二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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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從沒懷疑過安弈的真實性。
如果那個沈一一是假的，安弈很有可能也是呢
沈一一輕哼: “我就覺得那個人和你不太一樣。”
安弈睨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就是，就是覺得不太一樣嘛。”沈一一梗着脖子理直氣壯， “你第一眼看到監控裏的女孩子，難道沒這個感覺嗎”
嘴上說着正常的話，耳朵再次悄然紅透。
沈一一不否認自己這幾天總是隐隐約約的不得勁，尤其意識到自己對安弈的好感後，和安弈在黑暗中見面的場面總是冷不丁的蹦到眼前，尤其是他弄出來給自己看的所謂他被殺過程裏，那個和假沈一一親昵擁抱kiss的男人，确實和她相處過的安弈不太一樣。
他的胳膊環住假沈一一瘦薄的身子，手貼在她腰部，親吻的時候沒有閉眼，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孩看，眼角流露明顯的笑意，似乎很是滿足。
抛卻其他要素，那個畫面其實很美好，俊男美女，身高外表都十分匹配，氣氛應該也很好，兩個人沉浸其中，直到假沈一一摸出領帶，實行殺戮。
沈一一想，安弈不知道那個是假的她，可他們那天只是第一次見面，就上演這出，總讓她想到安弈常去酒吧獵豔的玩咖。
就越發的郁悶心塞不得勁。
可如果對方只是披着安弈殼子的其他人，或者其他怪物，那就不同了，安弈和她一樣，都是無辜的，安弈解釋後，沈一一瞬間感覺天都亮了。
勁頭越發足，聲音清亮: “我沒問題，今天晚上就去吧”
姚飛透過眼角餘光悄悄看她，她似乎蠻開心的。
三人制定完初步的計劃夜幕緩緩拉開，行人車輛增多，舊的故事退場，新的故事即将上演。
沈一一開車把安弈送回去又回到自己家，阿姨在準備晚飯，沈一一點了好幾樣菜，阿姨笑問今天胃口是不是很好，吃這麽多。
是牽扯進這事以來，胃口最好的一天，前幾天吃不下多少東西，今天要全部補回。
洗澡吹頭發換衣服，沈一一出門時晚高峰臨近尾聲，車子仍然不少，只得擠在車流中緩慢前進。
窗外是城市的萬家燈火，沈一一降下車窗，手拄着車框朝外看。
城市景致相差無幾，喬唐生活的N市和這個M市，都是高樓林立鱗次栉比，行走在路上的人，奔跑在馬路上的車，同樣都是行色匆匆。
他們也許和人有約，也許只是短暫的休息後就要奔赴新的工作學習，也許趕着回家照顧家裏，也許回去吃外賣泡面，狠狠多多的可能，他們從一個地方奔向另一個地方，共同組成這麽忙碌的城市夜景。
喬唐曾經就是其中一員，公司距離家挺遠，四十分鐘地鐵加二十分鐘公交，遇到堵車，到家已經超過七點，晚飯後什麽都不想做，只想癱在沙發上當條鹹魚。
那時候她最大的理想就是當鹹魚，沒想到在書裏實現了。
想着，她又笑了，其實她現在也不是鹹魚，所要背負的，操心的，比上班時還要多得多，關系生命，也關系能不能離開這個虛拟的世界，回到親人身邊。
這裏的日子太好，她也想回到自己的世界。
趕到奇妙bar時剛開始上人，和老板打完招呼，沈一一特意挑了一組角落的位置，點了一瓶酒，這時，姚飛和安弈到了。
三人心知肚明的彼此對視一眼，才朝座位處走，邊打招呼: “郭雯還沒來”
“快了。”
安弈落座，對沈一一伸手: “你好，安弈。”
沈一一竭力憋笑: “沈一一。”
他倆的演技估計都不怎麽好，姚飛在一邊悶悶的埋頭笑，安弈撓頭，沈一一借喝酒動作掩飾尴尬。
白天他們商定，就把第一次相遇的故事重新演繹一遍，他們三個主角和郭雯陳亮兩個配角，一個不少全都喊上。
安弈當時分析，每次的事件發生地點都是這家酒吧，不排除其中有關鍵線索和人物的可能性，為了最大程度不引起懷疑，裝作第一次見面比較好。
他們都高估了自己的演技，才開始就已經尴尬的雞皮疙瘩直冒。
索性郭雯陳亮來的很快，彌漫在座位上空的微妙氣氛消散開，大家都若無其事的互相介紹。
時隔兩天再見陳亮，沈一一還是看不順眼，說話的語氣挺生硬，搞得陳亮十分疑惑，悄悄問郭雯她姐是不是很讨厭他。
郭雯當然也搞不清楚原因，瞅準沈一一去洗手間的機會跟進去。
聽完郭雯的問題，沈一一嘆了口氣: “我問你，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四個月。”
“那你解他嗎”
郭雯一愣: “當然。”
看，就是這種自信，之後經歷背叛後只會越發痛苦，自以為是的解根本屁都不是，何況是生死相關的大事。
可沈一一沒法明說，只得含蓄點: “我只是覺得他油滑過頭，你和他在一起小心一點，萬一遇到什麽情況，先保護自己，一定，一定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知道麽”
知道才有鬼，除了知道她姐的确看男友不順眼外，郭雯只覺得她姐神秘兮兮的，仿佛有什麽重要信息又不方便說: “姐，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管發生什麽，都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要務。”沈一一拿剛洗完的手摸了摸郭雯的下巴，冰涼，濕漉漉，驚的郭雯忙往外跑。
沈一一搖頭，也跟着出去，她也想勸郭雯，珍愛生命遠離渣男，可小情侶正是如膠似漆之時，勸是勸不動的，只能日後靠自己慢慢發現。
郭雯和陳亮忙着跳舞嗨皮，沈一一三個坐在座位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酒，他們在拖延時間，差不多了就走，實行下步計劃。
随着事先約定好的離開時間越來越近，沈一一心跳加速。
她馬上要和安弈一起去他家——雖然是為了找線索，并不是出自安弈的真實想法。
一會去的路上該說什麽，還是裝着陌生人，還是就正常相處呢，安弈會說些什麽，他們兩個其實已經有點熟悉了，能說的話題也不少，聊那些合适嗎
糾結，好糾結。
安弈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繞出座位走到他身前，低頭微笑着說: “我送你回去吧。”
這種情況在酒吧再正常不過，旁邊座位的客人聽到，朝安弈擠出個暧昧的笑。
這一句話說的溫柔真切，仿佛發在內心而非做戲，沈一一感慨了一下他的适應速度之快，拿自己的外套: “謝謝了。”
姚飛遞過一個眼神，和他們揮手道別。
他們沒坐多久，時間還早，推開酒吧的門，一陣冷風嗖嗖的撲來，沈一一縮起脖子: “外面好冷啊。”
“今天降溫。”安弈沒有立刻帶他往停車位走，指着不遠處的巷子口， “便利店的關東煮不錯，要吃點麽會暖和些。”
“好。”
沈一一也很喜歡關東煮，尤其是冬天，熱乎乎的牛肉丸和脆脆作響的海帶結，咬下去滿口鮮香，小小喝上一口湯，冰涼的血液都滾燙起來。
“一會怎麽……” / “我們要不要……”
異口同聲的說話，又異口同聲的頓住，兩人飛快對視一眼，各自埋頭吃東西。
沈一一內心嚎叫不已，她到底在尴尬個什麽勁有什麽好尴尬的
“咳咳”安弈輕咳，意識到沈一一沒有說話的意思後，他才慢慢說道: “我們要不要把戲做足”
沈一一遞過一個疑問的眼神。
“曾經給你看過的影像，你還記得嗎”
“記得。”不就那什麽……
安弈淺淺一笑: “如果我們按照那個方式演一遍，會不會真的發生殺人事件你不想知道嗎”
那個方式……
擁抱，親吻，然後……領帶
靠!
他不會真的是這個意思吧
沈一一太過愕然，沒留意海帶結中夾了個小辣椒段，滋溜着滑進喉嚨，一股辛辣的滋味砰然散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這次是真的咳嗽，很劇烈，沈一一捂着嘴巴沖出便利店休息區，蹲在牆角咳，只覺得嗓子眼一陣陣嗆的慌，有什麽東西出不來下不去，直要把肺吐出來才罷休。
安弈蹲在她身前，遞來牛奶: “你吃飯怎麽總是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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