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舍命揭發皇後
第三十八章 舍命揭發皇後
紀震南實在是無計可施,只得去歐陽府找紀清池,決定最後再跟他談一次。
紀清池聽到下人的傳話,直接拒絕見面:“跟他說我和他現在沒有、今後也不會有任何關系,請他回去。”
下人傳話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帶回了紀震南的話:“紀大人他說,如果您今天不肯見他,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什麽意思?”紀清池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是紀震南的病情惡化了嗎?“得了那就讓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想玩什麽花樣。”
片刻後,紀震南一臉沉重地走進了紀清池的房間。
“池兒,好久不見。”他在桌邊不請自坐,視線在房中環顧了一圈,最終落到茶壺上,“沒酒?”
紀清池冷笑道:“我可不愛喝那要命的玩意兒。虧你還是太醫,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顧及。”
“那便喝茶吧。”紀震南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到底想說什麽?什麽叫再也見不到你了?”紀清池可沒心情陪他閑話家常。
“池兒,你最近将容妃娘娘身體治好了,皇後娘娘很不高興。”紀震南終于進入了正題,“她或許會傷害你……你能不能,今後不再和容妃及安王他們親近?”
“呵。”紀清池又是一聲冷笑,“你要是來替皇後當說客的,就請回吧。她要幹什麽盡管放馬過來,我紀清池還會怕她不成!”
“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的。”
紀震南聞言反倒笑了笑,眼底卻藏着幾分苦澀。
“那我總歸也算努力過了,只好用最後一個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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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兒,我知道你讨厭我,甚至恨我,這樣或許也好,當我死的時候,你就不會太難過。”
“……你要幹什麽?!”紀清池聞言心狠狠一顫,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難道要自盡謝罪不成?好端端的為什麽總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你這些年慢性自殺得還不夠嗎!我也沒有第二朵千年雪蓮可以救你了!”
“池兒,原來你還是在意爹的。”紀震南眼圈泛紅地注視着紀清池,“那爹就是死也瞑目了。對不起,我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不過好在你身邊還有安王,有上官玉飛,他們會替我……”
“你給我閉嘴!”紀清池厲聲打斷紀震南,“你是不是有病啊,跟交代遺言似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倒是跟我說清楚!”
“……沒事。”紀震南忽又輕松地笑起來,“我要是不說我快死了你會願意見我嗎,會對我真情流露嗎?我只是想試試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紀震南!!”
紀清池快被父親給活活氣死了,不由分說地抓起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脈。
身體情況仍舊不好,但還不至于最近幾天就會斷氣。
“你把我當猴耍很好玩吧?你給我滾!”
說着,紀清池惡狠狠地把紀震南給推了出去,把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可是,他心裏的不安還是揮之不去。
父親平時也不像是這樣的人,那真的只是試探嗎?
思緒至此,紀清池又猛地打開房門,朝着紀震南已經走遠的背影吼了一句:“給我好好活着!不許随随便便就去死!娘她早就投胎去了,不會在地府等你的!”
“我知道了。”紀震南回頭沖紀清池笑了笑,然後快速消失在了紀清池的視野中。
從紀府離開後,紀震南徑直入宮去求見皇帝。
紀震南官階雖然不高,但多年來對魏文帝及皇後忠心耿耿,為皇室之人解決了不少疑難雜症,魏文帝還是很重視他的,所以馬上就同意接見。
“罪臣紀震南叩見皇上!”紀震南跪在地上,深深地行了個大禮。
魏文帝和藹地微笑道:“紀愛卿快平身吧,緣何自稱‘罪臣’?”
雖然得到了“平身”的指令,紀震南卻仍跪在那裏沒有動,“罪臣今日來,便是為了坦白一件十多年前的大罪過!”
“十多年前的大罪過??”魏文帝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皇上應還記得容妃娘娘當年誕下畸形兒的事吧?”
“這事朕想忘也忘不掉。”魏文帝這時開始有些不悅,“你們不必一個個來提醒朕,說她是不祥之人雲雲。朕這段時間和她親近,不是沒有任何不祥的事發生嗎?”
“容妃娘娘當然并非不祥之人!她當年之所以但下畸形兒,那全是因為皇後唆使臣,對她的安胎藥動了手腳!”
“……什麽??”魏文帝瞬間渾身大震,“紀震南,你可不要信口開河!”
“罪臣又豈會拿自己的性命來信口開河?”紀震南苦笑了一下,“當年之事雖是皇後用臣妻子的性命威逼臣做的,但臣知道,一旦承認,臣也難逃死罪……但皇後如今故技重施,用池兒來威脅于臣,此等惡毒之人,臣寧死也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魏文帝面若寒霜地坐在龍椅上沉默着。
良久,他才聲音嘶啞地開口道:“你把當年細節一一說給朕聽。”
“是。”
紀震南依言把所有細節都講了一遍。
甚至包括,熊岑嬌對他有情,有一次還趁魏文帝去微服出巡了給他下了迷藥,将他迷暈後跟他幹下茍且之事。
為了讓魏文帝相信自己的話,紀震南還描述出了熊岑嬌大臂上一塊胎記的位置。雖說不算是私密之處,但熊岑嬌身為一國之皇後是不可能随便在其他人面前袒露手臂的。
“你……你……!”魏文帝聽完更是如遭雷擊,“啪”的一聲徑直拍斷了龍椅把手,“紀震南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朕的皇後都敢染指!來人,把紀震南拖下去,立馬斬了!!”
“皇上,”魏文帝身邊的大太監勸道,“如今紀家和安王殿下的關系很好,若是貿然斬殺,只怕會傷了安王的心啊。”
“……那就将他押入大牢,擇日處置!”
魏文帝內心不得不承認,那太監說得對。
如今皇後竟然和他人有染,也就是說,連魏龍吟和魏虎嘯的身份都存疑了,能夠倚靠的兒子不就只剩下魏墨安了嗎?
這個認知更是讓魏文帝想吐血三升,當即就命人把熊岑嬌給打入冷宮。
不僅太醫出事,就連皇後也被廢除後位進了冷宮,這一重大消息很快就傳了開去并引發一番軒然大波。
聽到消息的當晚,紀清池不顧夜色已經濃重,連夜跑去了安王府。
消息傳來的不久前,他收到一封紀府下人送來的信。
那是紀震南留給他的,還刻意吩咐下人要晚點再送去,以免自己進宮去求見魏文帝的計劃會受到幹擾。
信上交代了當年迷藥之事的來龍去脈,也詳述了他如今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紀震南很清楚,如果僅僅說出他和皇後合謀毒害容妃的事是不夠的,還必須把那件事一并說,才能徹底錘死皇後。
信的最後一段話是:“池兒,對不起,爹并不是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我真的很想今後繼續陪伴及守護在你的身邊,但爹只有用這個方法才能救你。爹只願來生和你還能再做父子,以彌補今生對你和你娘的虧欠!——紀震南絕筆”
當紀清池見到魏墨安時,竟徑直雙腿一彎跪了下去,“殿下,求你救救我爹!”
“清池你這是幹什麽?!”魏墨安趕忙要把他扶起來,“我們之間還說什麽求不求的,你先起來……”
“不!”紀清池卻重重撩開了魏墨安伸來扶他的手,“你若不答應我是不會起來的!我知道我這個請求很自私,也知道你恨爹害了你娘……可是現在在這世上只有你能救爹了啊!”
“好好,本王答應你還不行嗎?”
正在魏墨安身邊當值的歐陽玉飛也趕忙上前去扶紀清池,紀清池得到了魏墨安的那句承諾,這才終于站了起來。
他忍不住一頭撲到歐陽玉飛的懷中哽咽道:“你知道爹為什麽會忽然去坦白那些陳年舊事嗎?他明知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爹都是為了救我!我現在終于一切都懂了——熊岑嬌拿我的性命來要挾他,他只有舍命搬倒熊岑嬌,才能救我!但他憑什麽這麽自作主張啊!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我還要怎麽活下去?!”
“好了好了,清池你先冷靜點,”歐陽玉飛不住地輕撫着紀清池的背以示安慰,“殿下不是答應要救你爹了嗎?”
這時,梁雅辰也被這邊的動靜驚動,推門走進了房間。
魏墨安看向梁雅辰苦笑道:“大不了本王故技重施,又去父皇面前長跪不起便是。如今本王倒是多了些威脅他的資本。”
“什麽故技重施?”梁雅辰一臉茫然。
“殿下是指他當初為了阻止魏國對梁國出兵,”歐陽玉飛幫魏墨安解釋道,“跑去大殿外不吃不喝地跪了三天三夜,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可惜這也沒能改變皇上的心意。”
“……!”梁雅辰渾身一顫,這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往事!“墨安,你這又是何苦!”
“你……你真的要去跪?”此刻冷靜了幾分的紀清池,反倒開始懷疑這樣對魏墨安真的太過分了,畢竟,紀震南是害了他母親的人。
魏墨安看向紀清池柔聲道,“你爹的确害過母妃,但這些年來他盡心為母妃看病,算是做了彌補,你更是不顧性命地為母妃找來了千年雪蓮……我們母子和你們紀家也可算是兩清了,如今你是我朋友,我當然要幫你救你爹。”
“墨安,謝謝你!”紀清池紅着眼圈誠摯地向魏墨安道謝。
自紀清池放下那些情感糾葛決定安心和魏墨安做朋友開始,兩人的感情反而更加純粹與深厚。
此時的梁雅辰卻有些擔心魏墨安,“除了長跪不起,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阿辰,你這般心疼我,我可真是開心得緊。”魏墨安笑起來,“放心,那只是萬不得已的方法……父皇能直接同意我的請求,那就再好不過了。好了,不能耽擱了,我得趕在早朝開始前去求見父皇。”
“好,你去吧。”梁雅辰幫魏墨安把披風披好。
魏墨安當即便匆匆趕往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