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刺客的身份
第二十三章 刺客的身份
“你到地獄裏再問吧!”
黑衣人話音一落,就一劍刺向紀清池的心窩。
同一時間紀清池“嗖”的一聲射出了一枚毒針。
紀清池不會武功,但不代表他會任人宰割。這枚針只要碰到人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沒有解藥那人就必死無疑。
黑衣人忙一個閃身躲過,毒針在他耳邊呼嘯而過。
很不幸地就是紀清池現在整個身體機能還在恢複之中,沒法做出像平時那麽準确的判斷。
黑衣人又是一劍刺過來,這次他對毒針有了防範,紀清池心中暗道不妙。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另一把劍“哐當”一聲擋住了黑衣人的劍。
來人正是歐陽玉飛。
雖然看到了救星,但紀清池的心情并未放松——歐陽玉飛平時的确身手不俗,但如今他才休息了一兩天,遠遠未能恢複全部內力。
而這個黑衣人看起來武功也不弱。
趁着兩人纏鬥得難分難解,紀清池再次朝着黑衣人射出一枚毒針。
打鬥中的黑衣人一個分神不及,終于“唔”的一聲,只能任憑毒針射入自己的左下腹。
“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妄動。”紀清池冷聲開口,“否則毒素蔓延到全身,會死得很快。”
“……”黑衣人站在了原地,果然不敢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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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玉飛點了他的穴道,然後把一個香囊交給紀清池,“你落在我那裏的,我發現了就趕緊跑來還……幸虧我來了!”
“……多謝。”紀清池心情複雜地接過香囊,系回了自己腰間。
這個香囊他幾乎天天都佩戴着。因為這是楚墨安送的。
那是幾年前的一個元宵佳節,三人一起去逛夜市。
見着個賣香囊的小攤時,紀清池像是不經意地說了句:“這香囊做工倒是很精致。”
歐陽玉飛沒吭聲。
魏墨安見他沒吭聲,便道:“清池你喜歡本王便買來送你吧。”
“多謝。”紀清池又像是風輕雲淡地道了句謝。
其實這全是他故意的。
香囊不值錢,但是,按魏國習俗,贈香囊大多是示愛之意。
于是紀清池一直歡喜地精心地保存着這個香囊,說服自己魏墨安說不定偶爾也對自己有那麽點意思。
但其實他內心深處知道,魏墨安當時只是怕他尴尬而已。
而直到此刻紀清池才驀然間意識到,也許歐陽玉飛當時就是故意沒吭聲,他早已看穿了自己那點小心思,故意想要成全自己。
……但是吧,現在放着個刺客不管去想這些,這委實不太對勁。
于是紀清池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罩。
他驚訝地發現,那人就是梁星瀾!
事實上,梁星瀾和魏龍吟自那天不歡而散後就一直在冷戰。
兩人誰都沒有主動聯系誰,不過好在,梁星瀾倒也沒有聽到魏龍吟真的開始納妾的消息。
而梁星瀾早就決定好了要刺殺紀清池,只因為他跑去了京城外還有歐陽玉飛跟着,才把計劃延緩了十日左右。
“……現在怎麽辦?”紀清池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歐陽玉飛,“這人我們怕是不能擅自處置吧?”
“嗯,我把他帶回安王府去問殿下的意思。你先給他解藥。”
紀清池瞪了梁星瀾一眼,有點不甘心,但還是只好把解藥塞到了他嘴裏。
歐陽玉飛是騎馬來的,他把梁星瀾橫着身子扔在了馬背上。現在動不了的梁星瀾只能任他宰割。
“對了清池,此人既是沖你來的,不如你再随我去安王府一趟,我們一起商議如何處置。”
“也好……但是就一匹馬,坐不下三個人。”
歐陽玉飛笑道:“這好辦,你上去,我牽馬。來,公子請上馬。”
“就知道貧嘴。”紀清池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躍上馬背。
就這樣,歐陽玉飛牽着載着兩個人的馬,返回了安王府。
當魏墨安和梁雅辰知道梁星瀾居然跑去刺殺紀清池的時候,都吓了一跳。
尤其緊張的是梁雅辰——這畢竟是他的親二哥!魏墨安會不會傷害他?
但梁雅辰面上只是神情不改地站在那裏,安靜地看着魏墨安審問梁雅辰。
“說吧。為何要刺殺清池?”
“呸!還不都怪你!”坐在魏墨安對面椅子上的梁星瀾,一口啐在了魏墨安的臉上,“你們這些人鼠賊一窩,處心積慮地對付太子,以至于太子被你們逼得走投無路,只好考慮納妾之事……我不能和他再在一起,都是你們害的!”
“……”魏墨安和梁雅辰、紀清池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小少爺的邏輯到底是哪個先生教的啊?!
“你聽好,第一,本王這次自始至終都只是想讓嘯王惡有惡報,并沒有處心積慮對付太子;第二,本王過繼銘兒是為了他的将來着想,不是要跟誰搶兒子;第三,太子一邊跟你糾纏還一邊娶妻納妾,那是他自己混蛋,與人無尤。”
“閉嘴!你才混蛋!”梁星瀾雖然已經和魏龍吟決裂,但還是聽不得有人罵他。
“說真的,本王一直都想不通,”魏墨安直直地盯着梁星瀾的眼睛,“是嘯王害死你的父母兄弟,你是怎麽做到還站在他們那幫人那邊的?”
“人是魏虎嘯一個人害死的!龍吟是愛民如子的好太子,我為什麽不能站他那邊?”
“呵,好個愛民如子。”魏墨安冷笑了一聲。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殿下,譚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吧。”魏墨安遲疑了一下,如此答道。
按說現在正在審問梁星瀾,不該為其他事情分心,但話題剛好涉及到太子,倒不如趁機讓梁星瀾看看真相。
事實上,十天前魏墨安就讓譚生以“民生”為話題寫一篇文章。
當時的譚生寫得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字字句句都在控訴只要身為小老百姓就根本沒有好日子可過。
魏墨安看得出來他文彩不錯,但問題是,這種文章不管是哪場科舉都只能被判不中。
于是魏墨安叫譚生不要受情緒影響,先平複一下心境,過幾天重新寫一遍。
然後今天譚生就來交他重新寫的文章了。
魏墨安細致查看了譚生的文章,覺得他這次的确冷靜理智了許多,從利弊方面各做出了分析,寫得有條不紊。
“你也看看吧。”魏墨安把紙遞給梁星瀾,“看看你若是考官,這篇文章在會試中會判中還是不中。”
“……看就看。”梁星瀾雖然搞不懂他想做什麽,還是依言接過去查看。
他粗略看了一遍,然後說道:“在殿試裏能不能中前三甲不好說,會試應該是能過的。”
“是啊,本王也這麽覺得。但就是這種水平的文章,咱們的科舉考官因為他沒交銀子賄賂,連續兩次都沒讓他過。
“而據本王所知,主考官就是太子黨的人吧?你說他收的銀子,會不會也有一部分到了太子的腰包呢?”
“……你少信口開河!”梁星瀾臉上掠過一絲心虛,但還是怒道,“龍吟手下有那麽多人,偶爾有幾個貪官污吏也很正常,他怎麽可能一一管得過來!”
“呵呵,你倒真會為他開脫……譚公子,”魏墨安轉頭看向譚生,“你先下去吧,你的官職本王擇日會安排,今天還有事要忙。”
“是,草民告退。”
譚生一看到梁星瀾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就知道今天的場合不适合自己打擾,趕緊溜了。
“瀾王,你說,”魏墨安将帶着幾分玩味的目光轉向梁星瀾,“本王該拿你怎麽辦才好呢?既然你這般冥頑不靈不知悔改,要不本王還是如實告知父皇你殺人未遂的事,由他來處置吧。”
“殿下!”梁雅辰終于忍不住出聲,“瀾王殿下如今在魏國無親無故,唯一倚靠的太子對他又并非真心……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您能否……對他從輕處罰?”
紀清池忍不住插嘴道:“敢情他要殺的人不是你,你就這麽大發慈悲?你沒聽出來嗎,這人就是有病,你肯定也被他視為我們這派的人了,你放他走,他可能明天就跑來刺殺你這傻子。”
“……我……也不是就這麽放他走的意思……”梁雅辰一時不知該如何措辭。
“清池,你不要跟阿辰這麽說話。”魏墨安皺了皺眉。
“啊對對,都是我的錯。”紀清池憤然起身,“梁星瀾你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又何苦管我這受害者的意思呢!我先回去了。”
說罷,紀清池便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咳,殿下你不用管,我去哄他。”
歐陽玉飛說着追了上去。
他曾經有心要成全紀清池和魏墨安,但觀察了這麽多年,愈發覺得魏墨安對紀清池實在是沒有那方面意思。
加上紀清池自己都松口說可以跟他在一起了,歐陽玉飛便決定要加緊努一把力,争取早日得到所愛之人的真心。
“……”魏墨安有些哭笑不得,像是在跟梁雅辰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清池他以前雖然說話也不留情面,但不至于像現在那麽大脾氣吧。最近也不知他是怎麽了。”
“殿下,您也知道紀太醫他說話本就直白,”梁雅辰卻很清楚紀清池面對自己時為何火氣那麽大,“我并不是多麽脆弱的人,您又何苦屢屢為了我去說他不是呢,那樣他當然會不高興的。”
魏墨安這才反應過來,紀清池的确跟誰說話都沒有多客氣,也許真的不是針對梁雅辰。倒是自己關心則亂了。
“好了,繼續說瀾王的事吧……”魏墨安忽然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梁雅辰,“阿辰,你很希望本王放過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