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禮物
番外:禮物
距離劉陽導演的新電影《劍鳴》上映還有一個月。國際大導演和影帝強強聯合,再加上一個具有争議的謝景逸,即便它可能是個劇情老套、沒什麽觀衆的老派武俠電影,也注定這部電影從宣發開始就熱度不斷。
在公衆視線裏消失了大半年,謝景逸的回歸也顯得像個奇跡,原因無他,《劍鳴》的宣傳曲出自謝景逸之手,而這首歌已經席卷各大社交平臺,抛開詞曲不談,謝景逸本人的演唱傳達出的情感和令人印象深刻的嗓音才是讓他成功翻紅的關鍵。
仿佛朝夕之間,謝景逸的聲名便發生了轉變,被人诟病的同性戀情變成打破世俗成見的敢愛敢為。
這些事情似乎與我和謝景逸息息相關,在我聽來卻遙遠又陌生。
說起來還要感謝劉導沒有在謝景逸出事之後改用其他人選,這才有了謝景逸的今天。這部電影是謝景逸的第一部電影合作,也是我們兩個人感情重要的轉折點,所以我想在這個時間點送給謝景逸一份禮物,但選什麽東西這件事情上卻犯了難。
給謝景逸的生日禮物丢在了湘市,我一直耿耿于懷,即便謝景逸後來沒有再提,我也始終覺得應該找個機會補給他。我坐在工位上,摸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對着屏幕想得出了神。
從大學時和謝景逸住在一起時我就發覺,謝景逸在吃穿用度上一向舍得給自己花錢,他也很舍得給我花錢,我從他那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就是那塊手表,要是沒有關鋒的提醒,我甚至不知道它是收藏款,直到謝景逸再次将它交到我手中,我偷偷去查它的價格,對着屏幕上令人咂舌的一長串數字汗毛直立。
如果那時我知道它的價格,我根本不可能接受,它是我無法用同等價值回饋的禮物。
就連我手上這枚戒指也是謝景逸自己偷偷找珠寶設計師定制的,一如既往的大手筆。
我總是習慣用價格衡量禮物的是否貴重,但謝景逸似乎什麽都不缺。
自己想不出答案,我決定去向謝景逸的忠實粉絲陸藝馨請教。陸藝馨在開會,過了半個小時才回,我打開對話框卻沒看到答案,只看到一長串的“呦呦呦呦呦”。
我有些無奈,但手機沒有新的回應,還沒等我反應回來怎麽回事,陸藝馨從會議室的方向沖過來一把勒住我的脖子。
“快說快說,為什麽突然要送禮物?你們倆是不是出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我被她勒得差點上不來氣,掙紮半晌,終于穩住呼吸。今年我和謝景逸從歐洲旅行回來,回到辦公室的第一天,陸藝馨握着我的手,淚眼汪汪地發誓成為我和謝景逸愛情的頭號守護者,在我看來換個說法就是,坐在瓜田的第一位吃瓜群衆。
當時我有點無語,提建議說要不你自己談一個,陸藝馨卻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嚴詞拒絕,一臉痛苦地表示戀愛這東西還是看別人談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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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聽我講完前因後果,陸藝馨一臉恍然,她抿了抿嘴,說:“這,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要不你自己問他呢?”
“可我是想準備一個驚喜,開口問就不算驚喜了。”
“但是你是想送他最最最想要的吧?那我覺得還是直接問比較合适。”
這句話成功把我的嘴堵住了,陸藝馨見我不再回答,給我一個“你自己好好想”的眼神,回了自己的工位。
盡管我不願意承認,但這确實是最好的辦法。
晚上下班,我與陸藝馨和陳祎棋告別,獨自一人來到地下停車場。自從我們搬到一起之後,謝景逸的車每個工作日都按時停在樓下,不忙的時候他親自來接我回家,忙的時候則是司機來。最近他決定在江市開一家新酒吧,一直在忙裝修的事情,所以我以為今天也只是司機來接,沒想到一打開車門就看見謝景逸坐在車裏。
“晚上好。”
他手裏捧着一束漂亮的粉色玫瑰,我開心地接過,指腹觸碰到柔軟鮮活的花瓣。
“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怎麽突然送花?”
“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只是回來的時候路過了一個花店,很想送給你。”
謝景逸自然地從我手裏接過背包,等我坐進車裏。他看起來心情很好,我也連帶着被他的情緒影響,覺得心情不錯。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歐洲旅行時謝景逸抛向許願池的那枚硬幣,我看着謝景逸看向窗外的側臉,疑問沒有阻礙地脫口而出。
“謝景逸,你那天在許願池,到底許了什麽願?”
謝景逸偏過頭看我,眨了眨眼睛,“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到了。”
我其實并沒有那麽期待着從這個問題中得到答案,謝景逸也許不願意回答,但我也只是想從這裏找到一點線索,一點點就行。
謝景逸确實沒直接回答我,但他也沒有拒絕坦白的意向,他只是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這個回去我再告訴你。”
我只好把這個問題保留下來。沒想到這一留就留到了睡覺前,謝景逸在卧室的浴室裏洗澡,已經洗完的我躺在床上,聽着裏面嘩啦啦的水聲,發覺我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
謝景逸從浴室出來時沒穿衣服,只有腰上圍着浴巾,有一滴水珠順着腹肌滾落下來,消失在浴巾邊緣,看得我忍不住開始咽口水。
他解開浴巾鑽進被窩,身上的味道清爽幹淨,是與我一樣的檸檬味沐浴露香氣。謝景逸摟着我的腰,臉貼在我的胸前,呼吸撲在我身上,像是要與我融為一體。我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聲音被他壓得有些甕甕地。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在許願池到底許了什麽願?”
謝景逸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你為什麽這麽想知道?其實那個願望,是許給我自己的。”
他頓了一下,像是給自己心理準備一樣長舒一口氣,然後繼續說:“你可能一直沒覺得,其實咱們兩個之間,掌控權一直在你手上,但這沒有錯,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是我該向你學習。我一直覺得你對每個人都不太一樣,但對每個人都保持距離,沒有人能真正接觸到你,對沈秋庭、陸藝馨他們是,對我也是,所以我在想,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更信任我一點。”
放在五年前我們分開時,我根本不會相信這番話會出自謝景逸之口,可是現在我的眼睛裏是他的樣子,耳朵裏是他的聲音,他的溫度緊貼着我,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
我覺得愛情對我來講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要愛得徹底,就得押上全部的籌碼。我本來不打算這麽快将所有的信任全部都交付出去的,可是謝景逸太聰明了,他學得比我想象得還要快。
我是很會保守秘密的人,一直以來都藏了太多東西,包括對他的愛,也包括奇跡一般的重生,這一瞬間我突然不想再對他隐瞞,想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
“謝景逸,”我叫他的名字,他在我的懷裏低低地應答,我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如果我說你會把我當成你哥不是偶然,你會相信嗎?”
謝景逸從我懷裏擡起頭,眼神變得迷惑,“什麽叫,不是偶然?”
“你也許不會相信,十九歲到二十七歲,我活過兩次,第一次是我的身邊是謝家鳴,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謝景逸徹底呆住了,他像是整個人被凍住,只有看着我的那雙眼睛微微顫動,證明他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不知道他會如何反應,但能做的也只有繼續解釋,“就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回到十九歲,只是這一次,我遇到的是你。”
謝景逸還是沒有反應,他低下頭,我心裏忐忑地打起鼓。過了大概五分鐘,他終于解凍完畢,用帶着汗的掌心壓住我的肩膀與我接吻。猝不及防的吻讓我呼吸紊亂,我不明白這算是什麽個意思。
等謝景逸舍得放開我,我聽見他有些哽咽地說:“原來我愛上你,是命中注定,真是太好了,幸好是你……”
這是我沒設想過的答案,我難以克制自己的情緒,仰起頭想再一次吻他,謝景逸卻突然挺起身體,我的嘴唇落了個空。
“你今天一直問我許願池的願望,是不是想送我禮物?”
我想要隐藏的心思被戳穿,只好有點難為情地承認,“結果還是沒套出來,能不能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我可能給不了太貴重的,但我會盡力給你最好的。”
謝景逸卻搖搖頭,他嘆了口氣,“喬子安,其實你一直比我慷慨,你給我最好的愛,所以在你面前我拿什麽都顯得吝啬,如果真的要送什麽東西,那我要你一直愛我,是現在愛,今天愛,未來也愛,我說過我要用時間來證明,也不想有人中途失約。還有,我覺得你可以再自信一點,也試着向我索取更多,讓我知道該怎麽愛你,你知道我給得起,你配得上。”
謝景逸這通話說得直白又煽情,我又想流淚了,但我矯情地不想承認。
“什麽都可以嗎,那要不讓我上你一次吧?”
謝景逸有些吃驚,但他沒怎麽猶豫地翻過去平躺在床上,我順勢跨坐在他身上,俯下身去啄吻他的唇瓣,他有力的跳動從我掌心傳來,堅毅又安定。結束這個吻的時候,我突然又改變了想法。
“算了,還是你來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