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雷區
雷區
系統跟她解釋，他們一般會救的，都是死的無辜或者還有救的，再有像這種就是世界線不全導致的崩潰。
衛堯的整體崩壞，直接導致了明熙崩潰，再加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線路不全，系統拿的也只是單份資料。
楚明樂摸了摸下巴，對自己世界是不是小說并不是特別在意，反正她活着是真實的，但是誰不喜歡聽故事呢，“那個女二是怎麽回事啊？”
系統說：【唉，男主初戀，別提了。她超兇的，比衛堯還兇。】
楚明樂哇了一聲。
系統接着說，【就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配，學生時期套了個溫柔善良的光環，長大後為了錢原型畢露了。也沒事，她的目标只有撬明熙牆角，我們管不了。】
楚明樂沒聽到故事，非常失望，夾了兩片肥牛在碗裏蘸了蘸。
系統說的口幹舌燥，拿起茶杯正準備喝，見楚明樂眼睛亮晶晶，一邊聽一邊涮肉，怒而摔杯：【這不是下飯故事，你給我認真一點！】
楚明樂趕緊端坐，“對不起，你繼續。”
【……】
被她這麽一掃興，系統是徹底沒興致了。
它恹恹說你吃吧，就窩在一邊自閉去了。
楚明樂涮了一片毛肚，心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于是她又愉快地涮了兩卷羊肉。
對于這件事，楚明樂大概聽完之後，就沒什麽興趣了。
她對于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很樂意伸出援手，但不見得願意累死累活去将走入歧途的人拽回來，選擇都是自己做的，幹嘛沒事讨嫌。
但是既然答應了，楚明樂還是會做。她心滿意足地一個人吃完火鍋，還順便把剩菜打包了，大包小拎地開車回了家。
她回家的時候還是下午三點，房間裏仍有另一個人留下來的痕跡，但楚明樂也只是恍惚了一下，就若無其事地将剩菜放進冰箱，窩在沙發上打開游戲。
系統剛自閉完，看她竟然開始打游戲，又有點抓狂，【你你你，你怎麽玩的進去的啊，你不急嗎？】
楚明樂握着游戲手柄，茫然地想了想，“其實我很急。”
“但是衛堯既然否認，就是真的不喜歡明熙，”楚明樂一拐手柄，将屏幕裏的球彈回去：“那你拿到的東西，應該十有八九也有問題。對了，你好像沒跟我說，今晚明熙如果求到衛堯頭上，會發生什麽？”
系統翻了翻資料，【還挺詳細的……衛堯本來說答應，但要明熙簽下借條，明熙很感激，隐晦跟他表了個白，然後他就突然變臉……我就說這個b陰晴不定吧！】
楚明樂：“……”
她也不明白被人表白為什麽會讓他翻臉，想了想疑惑道：“明熙不是第一次表白吧？就這次他翻臉嗎？”
系統說：【之前都是隐晦暗示，這次是實在感激，絕望中唯一願意伸出援手的人，怎麽能不心動，可惜一片芳心直接被高高舉起摔碎成渣渣了。】
楚明樂手腕一抖，游戲直接結束。她幹脆把手柄往邊上一扔，趴在沙發上，托着腮問系統：“可以給我看看明熙他們是怎麽聊的嗎，我好像……大概能猜到一點。”
系統愣了一下：【當然可以。】
楚明樂接過那疊資料，認真閱讀。
這看上去倒是一股小言的味，楚明樂卻忍不住有些出神。
【明熙接過那根筆，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他冰涼的手腕，不由得微微一怔。
這些天，她被絕望折磨的身心仿佛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溫度。
……
“真的很謝謝你，”明熙說，“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衛堯看上去心情不錯，輕輕應了一聲，沒頭沒尾地道：“很少有人來找我幫忙。”
這話似乎含了幾分莫名的情緒，明熙握着筆微微一怔，被雜事擠滿了的大腦空了一些，慢半拍地将這句話塞入腦中轉了個彎，好像意識到什麽，心跳如雷：“老、老師……”
衛堯似乎笑了笑，說，“是我該謝謝你。”
明熙心跳加速，有些慌亂地別開眼，幾乎以為會被人聽見，她紅着臉說：“您客氣了，是您救了我。您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明熙求助過很多人都無果，她知道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但在絕境中伸出援手的，總會讓人印象深刻。
衛堯臉上的消息似乎淡了淡，他挑眉反問：“哪裏不一樣？”
明熙用力露出一抹笑，略帶羞澀，道：“這麽說，可能會很冒犯……但是，您在我心裏，是最特殊的那個。只有您，是不一樣的。”
衛堯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明熙原本已經打好欠條，他卻不知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都想了什麽，在她滿眼感激地将那張紙遞過來時，衛堯卻沒有收。
他語氣古怪道：“拿走，出去。”
明熙一怔，擡起頭來，下意識問了一句：“啊？老師，不是說您借我……”
衛堯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裏面竟然是她所熟悉的、這些天最常見的厭惡鄙夷。
“不對，”他語氣輕慢地反問：“我什麽時候說借給你了？”
明熙一愣，頓時如墜冰窟。】
這麽一段，怎麽看都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正好好聊天，突然翻臉，怪恐怖的。
但楚明樂知道為什麽。
她捏了捏眉心，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衛堯大概在那之前還把明熙當成一個讨喜的後輩，可惜小姑娘無知無覺踩了雷：“……她不應該說那句話的。”
系統聽她知道原因，來了精神：【哪裏有問題？】
楚明樂說：“衛堯的雷點，在于特殊性，呃這個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有個不太妙的猜測。”
系統哆嗦着說：【什麽？】
楚明樂揣着手，說：“我拒絕他的時候，說‘誰都可以，只有你不行’，他在那之前都很平靜，我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就不太對勁了。然後，再也沒有找過我。”
系統：【……】
楚明樂接着說，“所以我猜，他很讨厭別人把他特殊化。明熙偏偏說的還是只有你不一樣。我跟他做朋友那段時間，發現他很讨厭‘只有’這一類特殊性很強的詞彙。總之，我不知道他讨厭這個詞的原因，但大概能猜到他因為什麽和明熙翻臉。”
系統語氣發虛，好像眼神都直了：【你拒絕就拒絕，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楚明樂摸了摸臉，有點不好意思，“因為是事實啊。他哥哥是我第一個喜歡過的人，如果不是一些意外，可能已經結婚了。我跟他哥哥差點結婚，再和他戀愛，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系統：【？？？】
系統萬萬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找個路人幫忙拆彈，結果是找到了地雷本身。
楚明樂嘆了口氣，還想跟系統再分析，卻見它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
楚明樂大驚：“你怎麽了？”
系統說：【是這樣的，我決定去死。】
“………”
最後系統還是沒死成，躲進角落裏自閉去了。
她們橫豎想了一下，這事有點無解，讨論了一下午都抓不住頭緒，最後決定把中午的剩菜拿出來，煮成麻辣燙。
楚明樂捏着筷子認認真真把肉和菜卷在一起吃，系統坐在她對面愁眉苦臉。
她吃的很開心，完全沒有被影響。
系統終于忍不住，說：【不然你舍生取義，答應他，救救孩子，救救我。】
楚明樂：“你不是會變身成各種樣子嘛，不然你扮成我的樣子，舍生取義，救救孩子。”
系統：【……】
楚明樂這才說：“你缺不缺德，我不喜歡衛堯，讓我答應他，不是欺騙感情嗎？”
系統也知道自己瞎出馊主意，恹恹道：【那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嘛……】
楚明樂吸了一口湯汁，滿足地眯起眼睛：“我們見招拆招嘛，而且你現在也別用看罪犯的眼光看他，明熙還沒來得及踩他雷點，就算踩了，到那時我再去幫他們拉架就好。”
她自己有主見，系統也就不好說什麽。這件事也确實還沒有特別嚴重，如果明熙不去求助衛堯，也沒有觸發那個雷點，那他很可能一直都會是明熙眼中那個冷淡但耐心負責的老師。
楚明樂吃飽喝足，将東西收拾好，晚上睡前帶着那只叫豆豆的杜賓溜了幾圈，将狗溜得氣喘籲籲，回去後倒頭就睡。
她倒還有精神，回家洗了個澡，趴在在房間裏打了會游戲，看看時間到了晚上十點，拉被子閉眼就睡，速度快到系統剛看見她倒下去，還沒湊到就聽見了她安詳的呼吸聲。
【……】
要不是兩人的鏈接沒反應，它還以為楚明樂昏迷了。
楚明樂的生物鐘很準，晚上只要不熬夜，早上差不多都是七點醒。她起來後系統就坐在她身邊，她還沒習慣這麽個生物的存在，下意識揉了揉對方的腦袋，然後翻身下床去洗漱。
系統被鋪墊蓋地揉了一臉，直接懵了，想說的話也全忘幹淨了。
楚明樂從來不讓煩心事過夜，一晚上的時間，她就把昨天糾結的東西忘得差不多了。
她今早和寵物醫生約了去接住院的兩只狗回家，因此早早就吃了東西，帶上家裏的狗，開車直奔市區的寵物醫院。
楚明樂技術很好，又新交了系統這個朋友，如果不是豆豆在車上，她還想給系統表演一個彎道漂移。
可惜等開車到了市區，她開車就只能穩妥為上了。楚明樂拎着狗繩下車，探頭往醫院門口看了看：“沈姐姐在嗎？”
聞言，櫃臺後的小門被人拉開，露出一張容色豔麗的臉：“樂樂來啦？”
系統腳一滑，直接從楚明樂肩膀滾了下去。楚明樂下意識低頭看它，只見它哆哆嗦嗦說：【我去，惡毒女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