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緋聞
緋聞
在雲拂曉的朋友圈裏，知道她和淩陽戀愛的人其實不少，她不愛遮遮掩掩，再加上淩陽在被于子楓發現前壓根就沒遮掩過，很多人就算不能确定，至少也聽說過。
不過後來于子楓勒令他們全部否認，也不許兩人再私下見面，漸漸的連流言都少了很多。
這倒也省事，省得她去解釋了。
雲拂曉坐在餐桌上吃完早餐，貓祖宗也吃飽喝足來蹭她。這兩天她生病，也沒和誰說，好在不是什麽大問題，還能爬起來給它倒糧，不至于造成人貓相對躺屍的悲劇。
她随手把盤子扔進洗碗機裏，愣了一會又趴回床上去了。
雲拂曉睡的太多了，實在睡不着，閉着眼睛太陽穴就開始突突地跳。想給爸媽打電話，怕他們擔心；想給弟弟們打電話，又想起他們兩個應該還在飛機上；最後想和男朋友聊聊天打發時間，淩陽倒是接了，但是沒多久就支支吾吾起來。
雲拂曉很了解他，知道這是于子楓在一邊盯着，可能開了免提。
她莫名就沒了聊天的興致，話到嘴邊突然一轉，笑了起來，幾近虛假：“現在也快一點了吧？去午睡一會吧，下午還有工作。”
淩陽也聽出來了，聲音有些低落：“……嗯。我們下次見面再聊，那個，還有……”
雲拂曉準備挂斷的手頓了一下，把手機放在耳邊聽，淩陽飛快說了一句：“我想你了，愛你。”
随後迅速挂斷了。
估計少不了一頓罵。
雲拂曉失笑，但是本來糟糕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她自己調節好情緒，換上衣服，打算出門轉轉。
這兩天還在假期的範疇裏，小區裏倒是熱鬧，雲拂曉剛下樓吹了會風，頭就又有些昏沉了。她人倔。把自己裹成了粽子，一時間也難分辨到底是悶的還是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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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一月沒有冷到徹骨的地步，“一頭棕熊”站在樓下格外顯眼，雲拂曉若無其事地站在臺階上眺望遠方，她對自己的身體有數，不打算走太遠，但就在她想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嗯……？
雲斐？
雲拂曉愣了愣，下意識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拍了一下雲斐的肩膀，笑道：“嘿，你怎麽在這呢？”
她想了想，覺得對方除了來找自己弟弟，好像沒什麽理由來。但是他不是知道林澈他們去外地了麽？
雲斐被她吓了一跳。他牽着一條軟綿綿的薩摩耶，尴尬道：“我來洗狗……順便溜溜它。”
雲拂曉低頭看了看那只笑盈盈的薩摩耶，莫名覺得他倆長得還有點相似，沒忍住笑出了聲：“可它看起來很累。”
雲斐提到自己的狗就一點也不社恐了，他默默吐槽：“胖的。醫生讓減肥，它就裝死不動，我拖了它一路了。”
說着，他還指着小狗灰撲撲的肚皮讓雲拂曉看：“它壓根就沒走幾步。”
雲拂曉心想狗子都是犟種麽，淩陽也這個德行。她笑眯眯道：“拿杆子給它頭頂吊根香腸，讓它自己想辦法吃去。”
雲斐道：“沒用，它吃不到會趴地上打滾，叫得像殺豬。”
雲拂曉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你等年後我爸媽旅游回來了來我家。我媽家裏養了只邊牧，讓它帶着你家狗子跑起來，它可愛運動了。”
“去你家，”雲斐眼睛悄悄亮了一下：“年後？”
雲拂曉道：“是啊，我爸媽帶它出去旅游了，還有只貓在我家呢，估計還得十來天才能回來。”
雲斐一口應下：“行，等到時候叔叔阿姨回來了你跟我說一聲。”
雲拂曉自認為拉近了關系，心裏還挺開心：“你都來了，不然上去坐坐？去林澈房子裏。”
她考慮到異性單獨相處不方便，再加上淩陽那醋壇子本來工作就煩，還是去弟弟家裏坐着好。雲斐遲疑了一下，點頭應了。
雲拂曉曾經和他還是挺好的朋友，不過多少有點“節目限定”的意思。他們曾經是搭檔，愛好相同，興趣也差不多，互相都能為彼此提供靈感，但可惜大概是因為太相似了，兩個社恐撞到一塊，沒了節目這個紐帶，也只能漸行漸遠。
現在想想還怪可惜的。
雲拂曉輸入密碼，打開門讓雲斐先進去：“這倆人也就林澈還愛點幹淨了，林濯家裏亂的他自己都能迷路。”
雲斐小心翼翼将狗牽進來，微微笑了笑：“還好，再亂也是他自己收拾。”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迷之微笑。
這房子基本都是三室兩廳一百多平的格局，客廳很大，擺了不少東西，但總歸還能看出這是個房子而不是什麽奇怪的窩點。兩人坐在沙發上，雲拂曉拿出一包瓜子，遞給他問道：“你吃嗎？”
雲斐頓了一下，全拿走了：“你感冒，別吃了。”
雲拂曉微微愣了一下，慢半拍地應了一聲：“哦哦，好的。”
雲斐也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樣的語氣動作有些過于親密了，頓了頓，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雲拂曉回過神來，倒是不怎麽在意，笑道：“你年紀輕輕，別這麽愁，又不多吃。”
雲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也終于找到了幾分當初的感覺，微微放松了一些，随口問道：“最近怎麽樣？我這半年忙着補以前的直播量，腦子都不會轉了。”
雲拂曉知道他這是向自己解釋，似笑非笑道：“也就那樣吧，我自己開店，想不去就不去。平時又不忙，哪有你們日理萬機。之前讓你幫我盯着林濯，你全忘光了？”
雲斐一愣，不免有些心虛：“那段時間出了點事……”他眼神黯淡片刻，咳了一聲，“林濯最近很安分，真的。”
林濯原來的網名叫人間殺爹客，後來因為太過缺德，在簽約後被強制改成了月華清，雲拂曉随便從書裏翻的詞牌名。看在她的面子上林濯倒是願意用，但這依舊改不了他骨子裏缺德刺頭的氣質。
從他上網開始，就平等地陰陽怪氣每一個人，隔三差五能和人撕起來，他以前什麽都做，最愛槽一些娛樂明星，把對方粉絲挨個逗到破防，接了不少舉報。
雲拂曉一直就怕他哪天得罪個大的，家裏可有的愁。
雲斐就說：“林濯現在已經轉型了，溫和多了，你別擔心。”
他說着笑了一下，“他這樣的脾氣，能收着點也很不容易了，也不知道為什麽轉得那麽急。”
雲拂曉倒是知道林濯轉型為了什麽，一是林清不太喜歡這種刺頭風格，只是一直忍着沒說；二是他最讨厭淩陽那種“花瓶”，但礙于她不好說什麽，幹脆一刀切娛樂圈都不碰了。
她有些愧疚，并不是很喜歡家人為自己妥協退讓，但是林濯能改了網上和人吵架這個毛病，她還是樂見其成的：“少和人吵架總是好事……它怎麽了？”
兩人談話間，棉花糖一樣的薩摩耶突然扭了起來，哼哼唧唧頗為難受。
雲斐低頭看了一眼，有些緊張地在它身上翻了一遍，然後擡頭，一臉淡定道：“嫌我們說話不理它，鬧脾氣了。”
雲拂曉：“……那我哄哄它？”
雲斐道：“哄不好的，別白費力氣了，我回去給它拿根香腸就好了。沒事，不管它。”
雲拂曉試着伸手過去，狗子一扭頭轉了個身子，擺明了不想看見她。她若有所思：“我可沒惹它。”
雲斐想了想：“剛剛你只給了我一包瓜子，沒給它。”
雲拂曉被逗笑了：“這麽霸道啊？那你看我還有機會贏得它的芳心嗎？”
雲斐道：“它蠢，不記仇，你帶它出去玩，多喂喂，它就喜歡你了。”
他這話用了點小心機，說完就後悔了。雲拂曉現在有男朋友，無論如何他都該保持距離。
雲斐便又忙找補：“不過不喂也沒事，綿綿脾氣好，氣性都是一陣一陣的。”
雲拂曉沒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彎腰摸了摸綿綿的腦袋。它很不服氣，鼻子裏吭哧吭哧出着氣往一邊躲，她笑了一下，也不勉強，收回手道：“它叫綿綿啊？很可愛，比我家那個成了精的乖。”
雲斐點點頭，心下嘆了口氣，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他站起身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綿綿在地上和他犟，但當他站起身，還是跟着也站了起來。雲拂曉道：“那我送你。”
她把人送到樓下，雲斐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表情很認真，很久都沒有說話。雲拂曉不明所以：“怎麽了？”
雲斐低聲道：“我過段時間，可能要……要走。林濯托我照顧你，他，他讓我和你說，小心淩陽的粉絲和那些狗仔。在他徹底轉型成實力派的時候，你盡量不要曝光你們的關系。”
雲拂曉愣了一下，有些莫名：“這話他天天跟我念，怎麽還要麻煩你……你放心，就算我們兩個願意，于姐也不會同意的。”她笑了一下，沖他眨眨眼：“別那麽操心啦，小心未老先衰。”
雲斐嘆了口氣，笑着最後說了一句，“小心狗仔。”
“再見。”
他說完，牽着狗繩，只留給她一個背影。活潑的小狗跑起來蹦蹦噠噠，耳朵和尾巴都像果凍一樣一跳一跳，襯着雲斐淺藍色系的白邊毛絨衛衣，像暖色調的藍天白雲。
但雲拂曉卻莫名覺得雲斐看起來有些失落。
她猶豫了一下，在心底問：“系統，雲斐是發生了什麽……”
雲拂曉思路被驟然撲過來的一個“黑熊”打斷。她一看就知道是淩陽，那種厚重的直筒式羽絨服也只有他才能穿出高挑纖細的感覺，何況也沒有誰會大白天戴着深黑的墨鏡口罩，活像去打劫：“你怎麽來了？”
淩陽随意地瞥了一眼雲斐，沒在意，抱着她撒嬌道：“我一收工就來找你了，想我了沒？”
雲拂曉反手也抱了他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樓道：“小心有人……”她的話突然頓了一下，“那是？”
淩陽滿不在乎道：“于姐讓我帶上小楊，沒事，我們當他不存在。”
雲拂曉愣了一下，有些不适地皺起眉頭，她沒法把那麽大一個人當不存在。
但淩陽打小就是明星，他并不太在意這些，或者說早就習慣了。他以前拍綜藝的時候，更是有過上廁所都有人在外面扛着攝像機的時候，倒也不覺得有什麽難熬，被人盯着抱一下而已，他在娛樂圈又不是沒見過幾十個人圍着的親熱戲。
但雲拂曉就是很難接受，她私心還是覺得戀愛是很私密的事，不應該昭告天下似的讓所有人都看看，那樣會很怪。
只是淩陽興致勃勃，她也不好說什麽。
淩陽心滿意足地和她貼貼過，深吸一口氣，反手摟着她，拿出手機翻看，“我訂了飯店，咱們出去吃點。”
雲拂曉拍拍他，示意他先放開，問道：“你還沒吃嗎？”
“是啊，”淩陽勾住她的手指小聲撒嬌：“忙了一天了，于姐連水都不讓喝，怕我想上廁所耽誤事。”
雲拂曉聞言嘆了口氣，到底有點心疼，“不然你去我家，我給你做點吃。”
淩陽拍拍胸脯，有點驕傲：“我跟我們海哥學的，說是自己的女朋友不能讓她下廚房，我現在還沒學會做飯，就給你訂飯店吧，我有錢！”
雲拂曉一頓，他說的海哥應該是同公司的前輩，不巧，那家夥就是淩陽被搞糊的前輩，原話可能是女方爆出來的錄音：“我養的女人怎麽能和我女朋友比，對外的正牌夫人可不能下廚房做飯，不然那群多事的傻＊又要叨叨，煩死，花點錢就以為能當我媽了。而且我又不是沒錢，再養個聽話的女人伺候着我倆就行了。”
對方原來的人設是腼腆內向恐女症來着的，就憑那錄音也能猜出來他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所以于子楓總把淩陽當沒斷奶的孩子管，實際上他心裏門清，斷章取義得非常精致。
雲拂曉失笑：“那行，就去看看。”
兩人偷偷摸摸做賊一樣上了車，小楊坐在駕駛位上，緊張地确認了好幾回沒被人看見，這才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雲拂曉對這樣鬼鬼祟祟的行為還有些不适應，淩陽倒是覺得頗為刺激：“你看着好了，小楊反偵察的能力是一絕，甩掉過好幾次私生！快快快坐穩！”
小楊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無語道：“哥，這次開的是我的私人車，不出意外不會被發現的。而且那次是在郊區片場，沒什麽車我才敢飙，市區飙車于姐會掐死我的！”
雲拂曉認同道：“還是安全最重要。”
淩陽有些失落：“喔。”
小楊安慰道：“于姐這兩天不是在給你挑劇本嘛，看看有沒有機會。”
淩陽整個團隊上到經紀人下到助理都把他當孩子寵，雲拂曉皺眉，輕輕拍了拍椅背：“不可以。安全第一。”
淩陽眼睛剛一亮，聞言又暗了下去，一亮一暗像個小燈泡。雲拂曉沒忍住笑出聲，又趕緊繃住臉：“總之不可以。”
“行吧……”淩陽蔫噠噠的，對于子楓他還敢陽奉陰違，但對雲拂曉他就完全不敢造次，“我以後不會了。”
雲拂曉滿意了，小楊也滿意了。
這就叫師對象長技以制犟種，于子楓總防着雲拂曉，他卻覺得雲拂曉實在是再好不過的嫂子了。他當初痛哭流涕就差跪下抱大腿，也沒攔住淩陽故意挑釁私生就想飙車，但雲拂曉一句話他就乖了。
小楊把車停在一家高檔餐廳的後院。這是一處郊區的日料館，明星挺多都會來着吃飯，因為安全且環境好。
下車就是花園，觀賞樹木和花叢将人遮得嚴嚴實實，環境清幽，雖然是冬季，卻也隐有花香。淩陽指着一邊的玫瑰花說：“這是仿真花，你喜歡可以帶一點回去，幾年香味都不散的。”
“不了，省得麻煩。”雲拂曉道：“能花大價格裝飾院子，這地方估計挺貴的吧。”
小楊插了句話：“可不是，預約一次就要八萬八，加上服務費，包房費等等，加起來怎麽也得十萬多。”
雲拂曉愣了一下，道：“挺好。”
淩陽雖然是普通家庭出身，但年少成名，對錢反而沒什麽感覺，十萬和十塊在他眼裏區別不大，興致勃勃地拉着雲拂曉指這指那，兩人走進包廂裏，入目就是幾十平米的空間，擺着兩人位的餐桌，山水畫屏風隔開幾個小空間，淩陽說那裏還有其他活動。
雲拂曉往外看了一眼：“小楊呢？不進來嗎？”
小楊守在門外，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們吃就行。”
這裏環境清幽，服務生走路都落地無聲，雲拂曉不好拉扯太過發出噪音，只得放棄。
淩陽沒管這些，趴在一邊對她說：“待會還有按摩和釣魚，你想會釣魚嗎？”
“不用了，”雲拂曉對那些不太感興趣，“你不是沒吃飯嗎，讓他們上菜吧。”
淩陽也确實餓了，揮揮手讓人上菜。幾個身穿和服的女子腳踩木屐，戴着面紗和頭帶，露出的半張臉美顏精致，額心貼着一點花钿，垂着眸依次進入，神色恭順而溫和。
雲拂曉：“……”這是幹嘛來了？
淩陽倒是習以為常：“不用了不用了，都下去。”
雲拂曉還以為送菜的，想着怎麽這麽快，沒想到不是：“她們是……？”
淩陽打了個哈欠，擺弄着手機漫不經心道：“就是上菜的間隙叫人來陪着，不至于太無聊啦。不過我不愛看她們跳舞，看着就有氣無力沒吃飯一樣。我本來就吃不飽，看着更糟心了。”
幾個少女垂眸，像是沒聽見這話一樣，軟聲用日語說了幾句什麽，便躬身退下了，一直到退出包房，都是低眉順目彎着腰的樣子。
雲拂曉看着有點不舒服，“這些女生都是……日本人？”
淩陽愣了一下，“好像不是吧，沒注意過。我聽于姐說是因為大家都喜歡這種風格，所以讓她們學的。你要是聽不懂，可以讓她們說國語。”
雲拂曉眉頭皺得死緊：“不用了，我不喜歡。”
她還是第一次這麽直白地表達厭惡，淩陽有些被吓到，下意識放下手機，“你怎麽了……？不喜歡嗎？不喜歡我們就不吃了。”
雲拂曉按了按眉心，對這個地方有些排斥，“不吃了能退錢嗎？”
淩陽道：“不退啊，位子已經買下來了，你不喜歡吃還有別的活動。待會我帶你去騎馬滑雪，還有好多活動我看看……有溫泉、按摩、高爾夫……”
他拿出手機給她看一系列長單，雲拂曉看見裏面“貓娘cos”“角色扮演”之類的字眼更糟心了，揮揮手道：“算了算了，吃完就回吧，我家裏有點事。”
她說到底還有點心疼淩陽沒吃飯，再加上十萬塊錢總不能打水漂，雲拂曉雖然不缺錢，但也不可能十萬塊說扔就扔。
淩陽以為她開心了，也跟着眉開眼笑。這時終于上了第一道菜，雲拂曉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各自端着一個镂空雕刻鑲金的大木盤，湊近了看才看清是每個盤子上又放了一個拳頭大的小碟子，零星擺着幾塊碎水果。
雲拂曉：“……”
淩陽很高興，他确實是餓了，上桌後就迫不及待拿起了筷子。他夾了一小塊，倒還舍得給她分一半：“你多吃點，來。”
雲拂曉點頭，輕輕抿了一口火龍果，才發現這是甜點，只是做成了火龍果塊的樣子。
“……”
她不明白有什麽意義，就是覺得有點糟心。
沒多久又送上來幾回菜，都是拳頭大的盤子擺着一兩塊菜品，目前他們吃到的唯一能稱作是肉的東西，就是幾條手指粗的蝦尾配了幾粒魚子醬。
雲拂曉沉默着吃完。她本來還愁自己吃過早飯，陪淩陽吃飯恐怕吃不下，現在倒是不用愁了，這點分量恐怕還沒到胃裏就被消化了。
雲拂曉看淩陽用指甲蓋那麽大的勺子舀着冰淇淋吃，終于忍不住了：“沒有點熱東西嗎？”
淩陽咬着精致小勺子想了想：“後面好像會有牛排和海鮮湯。”
雲拂曉松了口氣，大冬天總是吃半生不熟的冷飯，別把胃吃壞了：“那就好，你少吃點冰淇淋。”
接下來是各種生魚刺身、涼拌活蝦、溫泉蛋拌飯……就是拌飯，也只有拳頭大小的米飯，幾口就沒了。
她實在吃不下生食，都沒動幾口，全撤下去了，淩陽還以為她吃飽了，揉揉她的腦袋，說：“你怎麽吃這麽少啊，胃口比我還小。”
雲拂曉默了默：“光吃這些你真的能吃飽嗎？”
淩陽不明所以，舉了一下自己吃了大半的拌飯：“這家分量是最多的了，還有米飯呢。于姐一周都不讓我吃一次米飯。你偷偷的，別告訴別人啊，于姐問就說是給你吃了。”
雲拂曉呼吸都是顫抖的：“這是最多的？”
淩陽：“嗯吶。”
他倒是很開心，雲拂曉實在笑不出來，又不好掃興，只當陪着他玩了。
接下來送的東西只有壽司勉強能算主食，但是太小了，只有半個掌心那麽大，一人也就幾個嘗嘗味。雲拂曉把自己的分量全給淩陽了，感覺真是喂貓都沒有這麽吝啬。
淩陽快吃飽了，瞥了一眼菜單：“下一個好像就是牛肉了……我都吃不下了。”
雲拂曉溫聲哄勸：“多少吃點吧，好歹是熱的。”
淩陽乖乖點頭，他已經習慣了聽話，別人讓他多吃點少吃點都不會拒絕。
最後一道牛排和海鮮湯終于上來了，承載着雲拂曉滿滿的期待，一個大盤子被端了進來。
雲拂曉：“……”
她看着豆大點還帶血沫的牛排陷入了沉思。
這一頓飯吃的她身心俱疲，淩陽倒是興高采烈，說好久沒吃這麽飽了，說完又小心噓了一聲：“于姐要是問起，你就說都是你吃了好不好？”
他精致乖巧的臉上好像寫滿了“QAQ”，雲拂曉嘆氣：“好啊，不過你也沒有吃很多吧。”
淩陽道：“已經很多了，于姐要是知道我吃這麽多米飯，得罵人的。小楊都被罵了好幾回了，好可憐。”
雲拂曉皺着眉，心想有機會還是要找于子楓聊聊，控制體型有很多種方法，沒必要這麽餓着，身體出了問題後悔就來不及了。
可能是因為今天吃了不少冷食，又吹風又亂跑的，雲拂曉回去後大腦就又昏沉起來了。她幾乎是半昏迷式地睡了過去，從下午一直昏昏沉沉到了第二天臨近中午。
她醒來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原本還只是鼻塞，這下是徹底不通氣了。
雲拂曉用力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正要看一看時間，就被滿屏幕的信息震到了。這次比昨天的緋聞事件還要誇張，她愣了一下，模模糊糊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
但她起初也并不放在心上，一個接一個看了過去，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經分不清是驚詫的慘白還是憤怒的紅暈了。
雲斐那幾聲問候暫且不提，于子楓卻是占了足足上百條，除了未接來電還有短信裏氣急敗壞的質問。她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你沒事叫淩陽出去幹什麽，甚至揣測她是不是和那個想蹭名氣爆黑料的女生是一類人。
到了最後，她似乎冷靜下來了，最新一條消息是，我們會否認戀情，你什麽也別說。
淩陽倒是沒動靜，估計被管控起來了。
雲拂曉靜靜看完，閉了閉眼，又随手打開了微博，最中央那條黑色的小字後跟了一個紅豔豔的字眼，她心髒猛的一縮，劇烈跳動起來。
【淩陽戀情曝光 爆】
血紅的顏色刺的她眼睛生疼，雲拂曉愣了很久，放下手機，捂住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