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渾身通紅的嬰孩養了段時日變成奶呼呼的小白藕。
劉清然跪坐在搖籃前，趴在木杆上靜靜看着睡的正想的孩子，深沉光亮變成一道畫筆落在孩子小而凝聚的五官上，稀疏蝶眉毛、扁平的鼻梁，所有都是小小的一團。
她伸手撥開空握着的小手，緩緩撫摸起來。
心裏想着：怎麽小的孩子，原來是我生的。
許是孩子的到來，十五爺來的較為勤快，進屋淨手後急切走到搖籃邊看望。
“這是爺的長子。”十五爺終于能在兄弟面前揚眉吐氣了。
“嗯，孩子還沒有名字呢。”劉清然想了想“要不還是讓皇阿瑪取名吧。”
孩子誕生當日宮裏太後和乾隆爺都賞賜了不少珍貴珠寶下來，乾隆爺更是親自動身屈尊探望。
這般光榮...
“暫且先叫大阿哥吧，得到百日宴皇阿瑪定然會出席。”十五阿哥認真道。
劉清然總覺得叫大阿哥太籠統了，得有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小名，哪怕沒有大名，小名也是一個無法取代的名字。
“那得有個小名，這是十五爺的大阿哥，唯一的長子，沒有名字好似有些委屈。”她說着。
劉清然眼神從未離開孩子身上，指尖一直貼着小手，他的小手忽然握住手指，她眼底的柔和四散開來。
她在腦海裏思索起來，孩子平時粉如白玉不如就按照奶團子之類的取名就是。
“就叫團哥兒吧!團團圓圓。”劉清然斟酌片刻。
十五爺沉吟：“好。”
孩子名字終于确定下來，劉清然輕輕唱着搖籃曲哄孩子睡覺。
洗三禮是在孩子出生三日內舉辦的。
設在原先的産房旁邊，中間用一個屏風隔絕，劉清然還是聽見旁邊的聲音。
湯嬷嬷指揮人将産房正面設上香案，打開紅布取出裏頭十三尊神靈像，香爐裏盛着小米。
随同湯嬷嬷一道的還有收生嬷嬷，把嬰孩一抱，洗三的序幕就拉開了，根據習俗依照尊卑長幼帶頭往盆裏添一勺清水，再放一些金銀锞子和銀錢在盆裏。
添盆後，收生姥姥便會拿起棒槌往盆裏一攪，說這些吉祥話，之後開始為嬰孩洗漱，一邊洗，一邊念叨。
随後，用艾葉球兒點着，用姜片為托，說起來：“三梳子，兩攏子，長大戴個紅頂子...”
擺放的每樣東西都有一個吉祥話，從頭說到腳算結束了。
若非開始前沒有湯嬷嬷提前告知孩子洗三時哭聲響亮道福氣，她差點按耐不住慈母之心。
團哥兒包裹整齊是要送到劉清然身邊去的，喜塔臘氏半道出來截胡，臉上堆了笑：“這孩子看着真是乖巧，讓我抱一抱沾沾喜氣。”
杏桃和湯嬷嬷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将孩子報給福晉。
喜塔臘氏連卸下護甲接過孩子，是打心底的喜歡：“瞧這孩子和十五爺多想，尤其是這個小嘴巴簡直是一模一樣。”
十五爺過來看，緩慢注意起來，團哥兒的眉眼像極了劉清然，仿佛在看一個縮小版。
團哥兒安靜會兒吵鬧就吵鬧起來了，湯嬷嬷看情景連忙将還在帶下去喂食。
十五爺留下來陪劉清然用膳，兩人商讨滿月禮該如何舉辦。
劉清然是想以簡單為主，畢竟她的身份不過是個侍妾，後頭福晉生下嫡子豈不是給人提前擺了個下馬威。
“團哥兒是爺長子，太過簡單失去了長子該有場面，日後福晉誕下嫡子稍作修改便是。”十五爺搭話否認。
他列好了滿月宴邀請的人，借此機會讓其他幾位皇子瞧瞧。
滿月宴不止是皇子的，還有劉清然晉升側福晉儀式，太過簡單然而讓人覺得他不重視。
劉清然猶豫：“奴才是怕福晉會不适。”
她生了皇長子晉升側福晉，羞辱福晉多年無子...
真要算起來還不止福晉一人。
——
滿月當天，劉清然早早起身梳洗打扮好一陣忙活。
宮裏晉升側福晉的聖旨和華服也都差人送到暢春閣的院子裏，劉清然不想搶了孩子風光架不住湯嬷嬷好說歹說才穿上，華服很是喜慶，頭頂是用珍珠串聯起來的冠子。
宮中皇子、公主都前來祝賀，劉清然跪在喜塔臘氏面前請安，平靜的接受自己成為側福晉的事實。
正廳的人有說有笑，瞧着兩人演演姐妹情深。
喜塔臘氏端着笑：“好妹妹快起身，剛出了月子莫累着。”
劉清然謝過福晉起身，轉身要去抱杏桃抱進來的團哥兒。
“大夥幾個好好瞧瞧，這可是咱們府上的大阿哥。”喜塔臘氏介紹。
說話時目光刻意定在八福晉身上，八福晉說話尖酸刻薄，簡直和八阿哥的勤儉持家匹配，大概是簡譜慣了見不得其他人鋪張浪費。
下一秒，便聽見有人開口回怼起來：“八皇嫂要是見不慣今日這般的喜慶，那還是請向回去，掃了大家興致。”
劉清然擡頭對上被臨時耽擱剛進門的九公主，微微點頭對視一笑。
九公主為人豪爽，不拘小節，自幼聰明伶俐見不得人诋毀。
“今日是十五弟長子滿月禮，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這等小氣的，皇家作風大氣，團哥兒生來便是同尋常百姓不同的。”
九公主很是不滿這位八皇嫂，八皇兄愛權勢又小氣，連帶着府上的正妻都這般做派。
睨了眼對方，朝劉清然笑笑：“團哥兒讓姑母抱抱。”
九公主抱過孩子時，團哥兒感受到和母親相同氣息，乖乖窩在懷裏不動。
“這孩子還真乖巧。”九公主有些欣喜，調整姿态。
劉清然笑的明媚，九公主腰間單襟挂着的香囊是她親手所做和她身上是一樣的，前面都繡着木錦花。
抱了會兒公主把孩子送進杏桃懷中，帶下去休息了。
熱鬧過後，宴席也該散場了。
十五爺忙着應付幾位皇兄，讓鄂羅哩将劉清然待到書房旁邊的耳房。
裏面原先是她休息過的地方，如今被修繕了一番，添了些書架子和嬰孩玩具，窗檻邊放着一只布老虎。
劉清然站在院中，天上的月色明亮，空中沒有一絲白雲，就這般照在她身上。
腦海響起一道古老而機械的聲音：“親愛的宿主，您的此次任務是嘉慶帝寵妃。”
“您本次鑒定結果：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