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公主審問
公主審問
“她想自盡。”謝知涯雙手奉上說道。
公公快步從皇上身側走出，拿起那藥丸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回禀皇上，是市面上最普通的毒藥，看不出出處。”謝知涯收回手用帕子抱住藥丸退後一步。
楚瓊看着這一幕眼角帶淚：“嬷嬷，你跟了我雖然沒有多久，但是我們母女也沒真的把您當下人看，這些天的朝夕相處竟然不能讓您動一絲恻隐之心嗎？”
楚瓊悲痛的窩在皇上懷裏，哭的不能自已。
“還是說嬷嬷這顆暗棋到現在只是一個引子，還有更危險的等着我們母女呢？”重玥白着臉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
“來人，将這老婦拖去打五十大板，我就不相信撬不開這黑心刁奴的一張嘴！”
皇上面容黑沉緊緊盯着那老嬷嬷，複又低頭看了眼快要哭昏過去的楚瓊，将她打橫抱起步伐穩健的走向黑暗當中。
謝知涯慢慢來後退，最後和重玥并肩：“想不到公主思慮如此周全，竟考慮如此深遠。”
謝知涯薄唇輕起，目光緊緊盯着重玥，不會錯過重玥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重玥心中一驚，暗道不好，今天為了深查嬷嬷背後的人露了這麽大的馬腳，往後……
想到這裏，重玥微微擡起臉“我自幼生長在這無盡深宮中，母妃心地善良，心腸軟弱，如果我再天真爛漫不會那些陰私我們早在這吃人的後宮中死無葬身之地了。”
面色暗沉，似乎是想起了以往不好的事。
謝知涯嘴角微張，似乎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種答案。
“往事暗沉不可追，在這深宮之中沒有哪個人是無辜的，公主還需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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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涯斂了斂眸，躊躇的張了張嘴，最後吐出這麽一句話來。“大人是在安慰重玥嗎？”重玥聽了這話暗暗松了口氣，擡起那張小臉，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今天終于說了幾句好話，要是放在以前，兩人早就開怼開打了。
不過好像自從她救下了自己之後，謝知涯就對她改觀了。
重玥沒有自虐傾向，既然少了一個敵人，那何樂而不為呢。
謝知涯看着那重新恢複笑容的臉眼底微笑，指尖輕輕摩蹉似是在壓抑着什麽沒有說話。
這一次，謝知涯難得的沒有多說。
重玥将目光重新落到老嬷嬷的身上，看着她此時跪在地上了無生氣的模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嬷嬷，你為何要尋死，還有，這藥是何人給你的？”
重玥覺得這件事越發複雜了，先是給自己下迷藥，再是賣青樓。
可現在，好像那人也并沒有讓老嬷嬷活下去的打算。
到底是被抓住了什麽把柄才會讓她如此心甘情願的賣命。
老嬷嬷眼眶裏滿是淚水，可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口。
自己也想好好當差啊，謀殺一國公主，是多大的罪名，稍有不慎就會牽連九族。
可想到那個人，自己還是咬着牙說道：“奴才只是對公主和娘娘有意見，所以才下藥給您。”
重玥聞言滿是不信，這樣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畢竟自己和這位嬷嬷接觸甚少，完全沒有得罪她的地方。
“那你叫我過來所為何事，看你怎麽死的嗎？”想到這裏，重玥也懶得兜圈子了，語氣滿是不耐煩。
老嬷嬷再三猶豫之下掃視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什麽人才跪了下來連着磕了幾個頭：“求公主救救我的家人，奴才死不要緊，可他們是無辜的。”
重玥聞言下意識的斂了斂眸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宇文曜并沒有株連九族的打算，那到底是因為何事才需要求救呢。
重玥覺得此事不簡單，穩住了老嬷嬷的情緒才沉聲說道：“你且慢慢說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老奴自知難逃一死，這也算是我的報應，可他們都是無辜的，還請公主救他們一命吧。”
老嬷嬷知道沉壁公主不是看起來那麽簡單，相反，她很有想法。
她也相信，如果是沉壁公主的話，自己的家人肯定能活下去的。
而重玥聽到再一次重複這句話，表情有點不耐，皺了皺眉再次開口：“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說重點好嗎？”
重玥覺得這些古人就是磨磨唧唧的，該說的一點不說，不想聽的倒是說了一大堆。
“老奴知道公主肯定百思不得其解，我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給你下藥的吧？”老嬷嬷嘆了口氣輕聲說到。
重玥聞言點了點頭，這确實是自己一個疑惑的點。
“公主還記得娘娘端給你的那碗桃花羹嗎？”
重玥一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千防萬防，沒有想到竟然出現在這個問題上。
是啊，經過楚瓊的手的食物，自己一直都是深信不疑放心吃下的，所以這也就是自己為什麽會被下藥。
想到這裏，重玥就替楚瓊感到不值，生氣地說道：“我母妃這麽信任你，你竟然利用她。”
楚瓊一直以來都很維護老嬷嬷，想來應該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善心的老人吧。
可她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老人竟然在背地裏下此毒手。
幸好，楚瓊此時并不在這裏，不然她該有多傷心啊。
謝知涯聞言只是閃了閃眸子，并沒有多言。
重玥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着急地問道：“那我母妃呢？”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老嬷嬷給楚瓊下了什麽慢性毒，那可就遭了。
“娘娘并無大礙，那人只吩咐我給你下藥，然後再賣去青樓。”
重玥聞言心中了然，看來那人只是自己得罪了，但是楚瓊和她之間應該沒有什麽深仇大恨。
而重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皇後母女了。
“我最後問你一次，是不是宇文琳吩咐你這麽做的？”
宇文琳的名字一出現，老嬷嬷的眼睛微微一閃，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轉瞬即逝。
“不是，老奴并未見過宇文琳公主，據我所知她同皇後娘娘一同去了冷宮。”
線索一下在這裏斷了，重玥也迷茫了。
到底是誰如此大費周章，竟然只是為了害自己。
可既然想殺自己，何不直接讓老嬷嬷下毒藥，偏偏要送去青樓。
而另外一邊的宇文曜，将楚瓊抱進寝宮，聽着耳邊女人隐忍的抽泣心中嘆了口氣，面上卻不顯，揮了揮手讓四周都下去。
宇文曜将楚瓊小心的安置在床上，轉身倒了杯茶：“喝點茶潤潤喉嚨。”
楚瓊緩緩起身，盯着皇上手中的茶神色不明。
“臣妾謝過皇上。”
半晌，楚瓊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向皇上道了謝，伸手接過那茶小口小口的嘬取着。
“皇上，還是把臣妾和玥玥放進冷宮去吧，這宮裏宮外人人都想要臣妾和玥玥的命，臣妾怕，臣妾怕。”
話還沒說完，楚瓊就哭出聲來，後宮瞧着穩妥，可自從放楚瓊和重玥出來，元妃被賜死，皇後宮中搜出來的巫蠱娃娃，一樁樁一件件，哪次不是圍着楚瓊和重玥來的。
更不用說前朝，一直煽動楚瓊複國的言論，還有重玥被綁走更是吓壞了楚瓊。
“楚嫔，冷宮哪裏好了？之前的欺辱還沒受夠麽？你就這麽想離開朕的身邊？”皇上冷着一張臉，他自認能保護好楚瓊和重玥。
“明天朕就把謝知涯調到你們身邊，謝知涯武功高深，絕不會再出現類似今日的事情。”
楚瓊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宇文曜，謝知涯是何許人也，那可是鎮國大将軍般都存在。
讓這樣要務繁忙的大将軍來保護自己和重玥，豈不是大材小用了，更何況，謝知涯也不會樂意。
“謝大将軍公務繁忙，妾不敢勞煩。”
楚瓊實在想不明白，宇文曜如果要折磨自己，那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為什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要如此呢。
想到那個老嬷嬷，正是因為經過宇文曜的挑選，自己才為起疑心，可終究還是自己太過愚蠢了。
以至于差點害得自己的孩子為此而喪命。
“沉壁出事朕也很自責，老嬷嬷的事我會妥善安排，你不要再想這件事了。”被擺臉色的宇文曜臉色也不甚好看。
事出突然，也是所有人沒有料到的，但楚瓊全然把問題歸咎到自己的身上，就過于讓人氣憤了。
楚瓊聞言只覺得好笑，這人還是和當年一樣自大。
說什麽能保護好，可哪一次保護到了。
“妾謝過皇上的好意，以後我的女兒我會自己保護。”
宇文曜聞言眉頭緊鎖，見對方沒有一點多說的樣子氣憤的甩了甩衣袖便離開了。
重玥心情低落的走出了牢房，她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身份地位讓她遲遲不肯說出背後真兇。
而她的下場也只有一個，那就是等待死亡的到來。
難道是皇後和太子？
有了這樣的想法，就如同生根發言一樣在重玥的心裏駐紮。
看來以後自己得多加留意了，要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怎麽，審問不出來情緒低落了？”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重玥扯了扯嘴角，如此有辨識度的聲音，自己都不用回頭看是何人，不是謝知涯是誰。
“你做什麽跟着我。”重玥沒好氣地說道。
自己現在可沒什麽心思和他鬥智鬥勇，一個随時小命不保的人，哪還有什麽心情。
謝知涯見狀嫌棄的冷嗤一聲，沉聲說道：“這樣的你讓人瞧不起。”
重玥聞言嘴角狠狠一抽，下意識的就想給他一拳，可還是被他躲過了。
知道自己和他之間還是存在一定的差距，重玥也不費這個心思了，收住了自己的手往前走去。
重玥以為他是來嘲笑自己的，自己也做好了準備，淡淡地開口：“你要是想笑話我就笑的大點聲吧，我能接受。”
重玥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和謝知涯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
想到謝知涯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他卻練就了一身武藝，這是重玥很佩服的一點。
“謝知涯，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當大将軍啊？”
聽到這話，謝知涯喝酒的動作微微頓住，看向了歪着頭看自己的重玥。
重玥以為他是不願意回答自己也沒有生氣，畢竟誰都有隐私，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正當自己打算轉移話題的時候只聽見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家國天下，總需要有人來守護。”
重玥聞言心裏大為震撼，這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他不當大将軍誰當。
“可你不會累嗎？”
重玥知道操練将士辛苦，而身為大将軍的謝知涯不僅每天要如此，而且還要随時聽候宇文曜的差遣
謝知涯聞言眨了眨眼睛，辛苦嗎？當初自己是覺得難以接受的。
可現在自己好像習以為常了。
“還行。”
短短兩個字，重玥就能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
大将軍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和他日日夜夜的努力離不開。
“謝知涯，我突然發現你這人好好說話的時候一點也不讓人讨厭。”
“就是不知道你的嘴能不能一直這樣。”
重玥不禁感嘆到，畢竟自己每一次和謝知涯撞面，兩人不是在互怼就是在互怼的路上。
謝知涯聽到她的話只覺得好笑，掃了一眼比自己還矮的女孩，淡淡地開口：“那你得失望了，本将軍就是這樣的人。”
重玥就知道這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自己也不指望他有多大變化。
無趣的撇了撇嘴，便也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正當重玥忍不住感嘆這酒好喝時，下一秒自己手中的酒就被人奪去。
重玥不滿的看過去，只見謝知涯仰着頭将酒一口氣喝完，才漫不經心地說道：“女孩子喝什麽酒。”
重玥聞言忍不住啧啧兩聲，對他的話感到不滿：“怎麽，女兒身亦可保家衛國，前有花木蘭後有我。”
話音剛落，重玥能直白的感受到對方投來的視線。
重玥：“……”
謝知涯是真沒有想到她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話的，他都替她躁得慌。
重玥沒想到皇宮裏的酒這麽烈，自己才喝了一小口就有醉的傾向了。
迷迷糊糊間，重玥注意到了一旁欣賞月色的男人。
他在看月色，可她卻覺得他比月色更美。
“謝知涯，你知不知道自己板着臉的樣子好生難看。”
謝知涯原以為這重玥大大咧咧的樣子肯定沒少偷喝酒，誰知道自己正在想些事情就被她狠狠的揉捏着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