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幫忙調查
幫忙調查
咳嗽是倆人之間的暗號，為了防着府中有其他人的眼線，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管家嘆了口氣：“的确是有，不過少主您先吃飯，身體總歸是最重要的，您吃完了我便告訴你。”
謝知涯皺着眉頭想拒絕，管家又道：“您莫要着急，娘娘說了也不是什麽着急的事兒，這一頓飯的功夫還是等得起的。”
謝知涯拿起筷子三兩下扒拉完飯菜，食不知味，但好在已經填飽了肚子。
管家點點頭，跪在地上小聲道：“這次娘娘是想讓少将軍幫忙去辦一件事，說是事成之後必有重謝，希望将軍務必要慎重，不可交給其他人，親自去辦才好。”
謝知涯來了點精神，把人扶起來示意他繼續說。
“娘娘想讓您幫忙，查先帝駕崩那年的一場案子，當年由于陛下下令，大理寺的卷宗已經被盡數燒毀，但當年知情的人還有幾個在宮變之後逃出生天，在京郊附近隐姓埋名的生活。”
謝知涯略一點頭：“名字，住在什麽地方告訴我，明日清早我去辦。”
管家把手中的一個冊子遞過去，謝知涯一目十行掃過，忽然在一個名字上頭停住，他指着上面那個叫“重玥”的詢問：“這個，是冷宮裏面住的那個，還是重名？”
管家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他們要查的東西，确實和這個十三歲少女有關。
謝知涯不可思議道：“她當時才幾歲？怎麽可能知道……”
“她确實不知道，但根據我們推測，她當時應該是出門玩耍，恰好撞見了那場刺殺。”
關于那場變故謝知涯略有耳聞，一想到又得見到重玥，瞬間頭疼的厲害，那女子帶給自己的陰影還沒消散，想起這個，謝知涯煩躁的厲害。
“你先下去吧，剩下的本将軍自會處理。”
“那我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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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謝知涯鬼使神差的叫住他，對上管家探尋的目光，低下頭吩咐道：“那個什麽，明天一早你帶些手腳利索的丫鬟來我屋裏伺候，把那些小厮都換出去。”
管家的表情變得有些精彩，他福了福身，樂颠颠跑了出去，可喜可賀！雖然不知道他們家少主受了什麽刺激，但可算是願意接觸女子了，實乃喜事一樁啊！
次日重玥再次出門和那些宮女太監相會，桃杏第一個關懷道：“怎麽樣啊玥兒，你昨天有沒有事？謝小将軍有沒有為難你？”
重玥趁機跑到她懷裏擠出眼淚：“怎麽沒有？他就是個惡魔，大壞蛋！我當時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差一點就要打斷我的腿，嗚嗚！還好玥兒跑的快，但還是挨了幾下打，難受死了！”
桃杏抱着她拍了拍：“是啊，那謝小将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咱們玥兒一定瞧不上他，将來會找一個更好的，對不對？”
重玥含着眼淚點頭，這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成功從桃杏那裏騙來了好幾塊芙蓉糕。隐匿在暗處的謝知涯老早就進了後宮，見是他們幾個又湊在一起，便躲起來偷聽他們是不是又在說自己壞話。
結果聽到這個話題又見重玥點頭，他心裏不知怎麽，突然有種說不上的滋味，那種感覺和昨天的全然不同，像是吃了一顆沒熟透的棗子，酸澀難言。
不過這點異常他并沒在意，幾人聊着聊着又說到了別的話題，桃杏哀愁的嘆口氣：“前幾日皇後娘娘的貓丢了，這幾日宮人拎着大燈籠日日夜夜的找，也沒尋到……”
話沒說完，就聽到草叢裏面傳來一聲貓叫，謝知涯看着蹭在自己腳邊喵喵喵的這個家夥，試圖用眼神威懾住它，但這到底是個讀不懂人意的家夥，哪怕再親人，終究也不能完全将人的意思解讀。
謝知涯十分無語被這東西暴露了自己位置，這家夥被皇後寵得無法無天，自己也無可奈何，幾乎是在貓叫的瞬間，重玥就眯起眼大喊一聲：“誰在那裏，趕緊出來！”
小太監看着沒動的草叢，奇怪道：“沒有什麽人啊，應該就是宮裏的野貓吧？小玥兒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此話一出，小太監立刻被大家瞪了一眼，誰都知道重玥的耳朵十分靈敏，甚至不存在判斷有誤的情況。
果不其然，草叢聞風而動，從裏面走出冷着臉的謝知涯，手裏還拎着一只大胖貓。桃杏立刻拽着重玥跪下去：“不知小将軍前來，是我等失禮。奴婢這個妹妹尚且年幼，不懂宮裏的規矩，沖撞了将軍還請不要見怪。”
謝知涯看了她一眼，似乎已經忘了昨天的事兒，把貓交給桃杏後，囑咐道：“無妨，本将軍今日前來宮中是有要事，還不至于跟個沒腦子的小丫頭一般計較。收好這只貓，然後帶我去宮中四處逛逛，尤其是那位新晉貴妃的住處，就說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桃杏應答後便帶着謝知涯離開了。
兩人身後，重玥在他們一走，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謝知涯要在宮裏四處見宮內嫔妃？這又是個什麽操作？他們謝家的确和皇後矯情不淺，難不成……這還真是那位皇後的意思？
想起楚嫔之前說的話，重玥總覺得那位皇後不簡單，而楚瓊也至今沒有和自己提起這號人，按理說，皇後也算是宇文曜登基之前的半個糟糠之妻，跟楚瓊應該是舊相識，兩人沒理由不認識。
楚瓊不提，必然是其中有些彎彎繞繞自己不清楚。不過眼下她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楚瓊，如果皇後真有下一步謀劃，她們也好早做打算。
這邊桃杏走後，她也再沒心思和其他宮女閑聊，找了個借口便直奔冷宮而去。沒想到剛走到冷宮門口，就看見一身紫袍的女人站在楚瓊面前，而楚瓊被她身邊兩個穿着華麗的宮女摁住，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那位人人稱頌風雅無雙的皇後娘娘，此刻正用自己花盆底的鞋子，踩在楚瓊脖子上狠狠碾壓，臉上呈現出一種整容扭曲的笑容。
“楚瓊，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死，真是禍害活千年！當初可是你放着好日子不過，主動抛棄陛下的，怎麽？現在又不要臉的想來後宮裏分一杯羹？想的倒是挺美！”
話音剛落，重玥就狠狠踹了一腳朱紅色的破舊大門，把所有人震的一愣。
“皇後是吧？把你的髒腳從我母妃身上拿走，不然待會兒我可不保證，她還能不能繼續留在你身上！”
皇後一甩袖子，看到重玥的那張臉，頓時明白了她是誰：“你就是楚瓊肚子裏那個小雜種？都長這麽大了？還敢到本宮面前來放肆？真是豈有此理，雲錦、翠霞，給我上！”
等她吩咐完，兩個年齡略大的嬷嬷走了出來，手裏面拿着簪子，利器尖銳，顯然是準備使殺招。
皇後的腳繼續踩在楚瓊身上，對着她肚子就是一腳，楚瓊立刻痛苦的在一旁幹嘔起來，實在是欺人太甚！
重玥無視楚瓊對自己搖頭的動作，在地上撿起兩顆石子，三兩下解決了面前這倆礙事的喽啰，又撿了一堆石子，扔在皇後身上各大穴位上面，皇後立刻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她身後帶來的那些宮女也紛紛畏縮着不敢再向前。
皇後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指着她哆哆嗦嗦：“你，你居然敢和當朝皇後動手，不想活了是不是？還真以為陛下會為了一個私生女，得罪本宮和本宮的娘家人！來人啊，還不趕緊去請皇上過來！”
雖然滿身狼狽，但重玥卻從皇後的眼中看到了得逞，她頓時覺得這女人還真是蠢到家了，後宮中群狼環飼，一個個嫔妃看樣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也不知道就她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張口閉口不是指望陛下就是娘家人的性格，到底是怎麽坐上皇後的位子的。
太監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不久，宇文曜就乘着轎子過來，重玥眉頭一挑，心說這來的可真夠快的，不會是早就等着看着出戲了吧？
又一想，依照宇文曜那一步十算的模樣，皇後都來冷宮多長時間了？他有怎麽會不知道起了紛争？知道楚瓊會被欺負還袖手旁觀？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
想到這裏，重玥在宇文曜進門的時候就狠狠給了他一眼刀。只不過這次她還真是冤枉了宇文曜，在此之前他剛下了早朝就叫了幾個老臣去禦書房裏面議事，一直到小太監過去打斷國事商談，才被找出來平事。
一見到皇後被打成那個慘樣，宇文曜瞬間将他一進門就沒有放下過的眉頭皺的更深：“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把皇後打成這樣的？何人如此大膽？”
全體宮女的視線都看向重玥，不過皇上既然沒找人出來問話，那她們就沒有回答的份兒。宇文曜看着一旁的重玥，瞬間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重玥，自大你們母女進宮一來，朕對你們就包容有加，但這次你們也該好好反思一下，是否做的有些太過了！皇後向來宅心仁厚，常年吃齋禮佛不理俗事，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會招惹到你們母女？”
說到一半，宇文曜氣不打一出來：“況且自打你們母女二人進宮以來，惹出來的事兒還少嗎？為何人人都和你們有矛盾？處處都和你們過不去？為什麽沒有人來找朕的麻煩！”
趴在地上的楚瓊原本還想拽着重玥，讓她別沖動，聽到這話瞬間便松開手，面容慘淡的笑了。宇文曜将她的神色轉變都看在眼裏，在他眼裏，這笑就是對自己的不屑。
幾乎是瞬間，一把火把他的脾氣點燃，宇文曜剛想發火，就被重玥上前狠狠推開。重玥擋在了他和楚瓊之間，也徹底隔絕了宇文曜看向楚瓊的目光。
宇文曜剛想叫她滾開別礙事，重玥冷笑一聲，說出的話沒有半分溫度：“陛下來得這一趟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不過我要是沒猜錯，您應該是沒帶腦子過來吧？不然也不可能失去對一件事情最基本的判斷。”
此言一出，原本就拼盡全力當透明人的下人們把頭低的更低，恨不得就此鑽進石縫，讓這個修羅場和自己無關。
宇文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自打登基一來，聽到的都是什麽萬歲和聖明之類的言論，已經很少聽見有人這麽擺明了罵他，眼下被說的一愣。
重玥也不管他是否反應過來，繼續道：“是皇後先帶着人來冷宮裏，二話不說就欺負我母妃的，我母妃不願意惹事一直忍着，我看不下去出手教訓了一下皇後和她的宮女。但起初是你的這位風雅端莊的皇後先來找事，還對着我們母女破口大罵！”
宇文曜側目過去，皇後頓時心虛的移開了目光。重玥聲音驟然拔高：“還煩請陛下睜大您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與她們對戰，我手裏拿的是石子，皇後的幾位宮女手裏都是利器，是準備借此機會直接将我擊殺，還是另有打算，尚不可知。”
“況且您的這位皇後娘娘還曾經揚言，說皇後之位高不可攀，就算她故意挑事兒不占理，陛下也一定會看在她娘家的份兒上幫忙撐腰，眼下一看，倒是果真如此。陛下嫌棄我們母女在宮中給您添麻煩？那試問一句到底是誰把我們接進宮裏來的？原本我們在宮外有着無憂無慮的生活，誰願意在這裏每日提心吊膽？”
宇文曜被怼的啞口無言，的确是她把他們困在這裏，他不肯放過楚瓊，更不肯放過自己。今天的事情，看皇後如此大張旗鼓的挑釁，就知道誰對誰錯。況且重玥這丫頭性格雖然古怪，但卻從不輕易出手，若不是真的惹到了她……
宇文曜試探着往重玥身後看了一眼，見楚瓊默認着不說話，估計也是在怪自己把她囚禁在這宮裏，宇文曜心裏莫名一堵，那種思緒萬千卻無可奈何的感覺幾乎快要将他憋瘋。
皇後感受宇文曜射向自己那道森冷的目光，瞬間一個哆嗦，身上的疼痛這會兒也忘了。
重玥見他不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的繼續嘲諷：“怎麽陛下不說話？不會是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被我給說中了吧？今日皇後娘娘過來讓您主持公道，找您讨個說法，那請問什麽是公道？我們的命如草芥，受了欺負又該找誰申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