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還要我嗎

第21章

兩人一邊對詞不時地提出意見，一遍梳理下來用了不少時間，大致過了一遍以後李貝貝過來說先上臺站位，過一會兒就開始彩排。

何謙轉頭看了看沈涼川，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要不是這人睡夢中還時不時動手撓一下臉，何謙都要以為他是昏迷了，上臺之前拿了瓶水放到沈涼川旁邊，沒叫醒他，然後朝李貝貝她們走了過去。

舞臺布置得很簡潔又大氣，看着非常舒服。何謙這還是第一次從舞臺上看觀衆席，禮堂大而敞亮，三個看臺的座位圍成一個半圓，一眼看去時突然生出一絲緊張。

最前排是領導坐席，沈涼川坐在中間的位置趴着。

走好位後夏勤又讓他們倆對了一遍臺詞，不一會兒晚會的表演者陸陸續續的到了現場，來來往往地聲音一下大了起來。

何謙和林幼驚就這麽對着一群圍着的工作人員尬講了一遍，停下來後夏勤走過來，“很不錯，”他先對兩人的變現表示了肯定，然後才提了些意見，“不過......”說完後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那我們現在開始彩排，沒問題吧？”

李貝貝拿來麥克風，聲音通過音響環繞禮堂四面八方響了起來：“請今晚表演的嘉賓到後臺準備，十分鐘後開始彩排……”

聲音想起的那一刻，何謙下意識地朝沈涼川看去——果然已經被吵醒了。

何謙跟夏勤示意了下，便朝沈涼川走了過去。

沈涼川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被一聲巨響下了一跳，下意識地往旁邊抓了一下，沒人，頓時就清醒了，皺着眉剛擡頭看見何謙正走過來，目光有些愣愣地緊跟在他身上。

“醒了？”何謙走到他面前開了水遞給他，看他白淨的臉頰被壓出淺淺的紅印，眼裏有些茫然，他笑了笑：“讓你別跟過來了吧？餓不餓？”

沈涼川接過水喝了一口，點了點頭沒說話。

何謙從旁邊的桌肚裏拿出剛才黃宣給的餅幹和牛奶遞給他，沈涼川還愣着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收回手幫他把餅幹打開放到面前，又把牛奶插上吸管怼到他嘴邊，笑着戲道：“真是個小少爺。”

沈涼川面無表情地接過牛奶吸了兩口，突然問：“為什麽她要跟你一起主持？”

“不知道啊，突然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何謙開玩笑說，這才想起沈涼川見過林幼驚，“哎你還記得她啊？就上次……”

“我不記得。”沈涼川打斷了他。

“……”

行吧。

正說着，李貝貝通過麥克風喊了他一聲，那邊已經準備開始了，何謙把零食放在桌上：“好好坐着，彩完排就帶你去吃飯。”

彩排弄得很正經，提前到場的觀衆都沒有被放進來，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遍後時間剛剛好。何謙被燈光照着站了兩小時，走下來時後背都有些微微出汗，幸好彩排先前先把西裝換了下來。

他走到沈涼川面前，跟旁邊站着的李貝貝打了聲招呼，“我先帶他去吃飯，等會兒過來。”

“我們提前定好了，馬上就有人送過來了，在這邊吃啊？”李貝貝回頭看他。

何謙詢問地看了看沈涼川，小孩聞言立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于是對李貝貝說：“不用了，我們出去吃，吃完就來。”

李貝貝點了點頭，何謙便帶着沈涼川從側門走出去。

沈涼川應該是餓過頭了，在路上的時候何謙說什麽都很有興趣想吃的樣子，但吃的時候都沒吃到一半就吃不下了，何謙也沒勉強他。回來的時候何謙想了想給他買了些零食提着，免得他等下又餓，走出食堂時随手塞了罐酸奶給他，做出了個中肯的評價：“難養。”

聞言沈涼川不太贊同地看他，又掃了眼他手上的袋子，示意明明是他要買的，

何謙看出了他的潛臺詞，沒多說，只把袋子也一起塞到他手裏，“等下餓了吃，估計要到十點多了。”

回到禮堂時，人已經坐滿了大半，李貝貝給他留了第二排最中間的位置，何謙讓沈涼川先去找位置坐好，自己則換好衣服以後到後臺上妝。

李貝貝拿着各種刷子筆往他臉上戳，同時跟他跟交代等會兒要注意的事項以及中間的互動活動，休息室裏的人都在抓緊時間準備。

最後十分鐘，林幼驚化完了妝，走到他旁邊示意，何謙點了點頭，兩人走了出去。

晚上七點半，新生晚會正式開始。

兩人走上臺，四面的燈光頓時彙聚到了一處，同時打了下來，照在兩人身上，禮堂在短暫的安靜後頓時響起一陣掌聲。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早上好……”

臺下處在一片安靜且朦胧的黑暗中，偶爾一束燈光掠過才隐約看清人臉，何謙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沈涼川——

沈涼川兩手懶懶地插在外套口袋裏，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燈光暗下來的瞬間，擡頭對上了何謙的視線。

何謙沖他笑了笑，本以為小孩會回以微笑，結果沈涼川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表情相當冷酷。

何謙在心裏啧了一聲，這表情，也不知道聽說有晚會是誰那麽興奮來的。

……

新生的反應非常熱情，每每到互動活動響應都十分熱烈，掃碼留言的大屏幕快速地滾動，其中有相當是多贊美兩位高顏值主持，在街舞表演把熱鬧掀起一陣新高後，晚會進行了一次中場互動活動——

投影儀上出現了兩個大字，表白。

觀衆群異口同聲地下意識念出來之後，頓時一陣起哄興奮了起來。

林幼驚笑着解釋說： “表白，并不只是向喜歡的人告白那個表白哦，任何一直想說的、對自己或他人的話，今晚給你機會……”

何謙在一旁不時出一個單音節附和她，但從收到臺本時他心裏就對這個環節一言難盡，老套是老套，但往往是這類能八卦到別人內心的游戲越是能勾起人的興趣。上臺前李貝貝還特意交代了，要是觀衆不夠熱情那麽他們倆就看情況自我犧牲一下，實在沒有也沒關系——已經找好了托。

剛聽到的時候，他甚至有惡作劇的想暗箱一下沈涼川。

但從剛才觀衆的反應看來，今晚請的托怕是要浪費了。果不其然，活動開始後舉手示意的人非常踴躍，搶話筒都差點搶到臺上來了，幾輪下來後都有些剎不住了。

夏勤連忙在旁邊給他使了個眼色，何謙點了點頭及時出來控場，“由于時間原因，這個環節我們就只能再選出最後一名觀衆表白咯，後面還有精彩的表演在等着大家欣賞……”

何謙剛說完，工作人員就把彩色的塑料球丢了出去，中間靠後的兩個男生同時抓到了球，你争我奪了半天兩人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

“……別打起來啊，”何謙解圍道，“這樣吧，那就你們兩個好了，最後兩個人。”

左邊的男生立刻放手去拿麥克風，“我想問一下主持人，學姐，請問你有男朋友嗎？沒有的話可以給我你的微信嗎？”

全場頓時大叫起哄，響起熱烈的掌聲。

林幼驚絲毫不見慌張，看樣子是對這樣的場面見怪不怪了，游刃有餘般對男生笑了笑，說：“可能不行哦，雖然我還沒有男朋友，但是嘛……”

話鋒一轉，她忽然轉過頭看向何謙，何謙被她突然投來的視線一愣，随即心裏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果然——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說着又朝搶到球的另外一個男生詢問道：“哎學弟，可以把最後一個表白機會讓給我嗎？”

大家頓時都沸騰了，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何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尴尬地轉移視線下意識朝沈涼川看去，頓時心裏一驚——位置是空的，小孩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在熱烈的掌聲和起哄聲中，她說：“我有喜歡的人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不知道我愛的人是不是我的愛人。”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下面請欣賞獨唱歌曲《我愛的人》……”林幼驚說完非常巧妙的把引出了接下來的節目，讓人一時都以為她只是借題發揮而已。

晚會結束後，觀衆在後勤人員的安排下有序退場，看起來都還有些意猶未盡，所以今晚的晚會還算成功的。

何謙回到後臺，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先給沈涼川打電話，好在響了兩下就接通了。

“你去哪了？”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倒是不急不慢：“禮堂門口啊，太吵了我就出來了。”

“……”何謙松了口氣，“不是跟你說了沒亂跑，那麽多人……算了，在原地等我，我換衣服就出來。”

何謙怕他等得不耐煩，換了衣服都沒來得及卸妝，婉拒了夏勤他們的聚餐邀請就往外跑，沈涼川坐在門外側面的臺階上，低着頭手插在外套兜裏。

……

外套都拖地上了，還是他的!

何謙走過去停在他面前，啧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哪家小孩像你這麽不聽話……”

“老師要談戀愛了嗎？”沈涼川出聲打斷了他。

何謙愣了下，想起剛才的場面不禁有些尴尬，掩飾般啊了一聲，剛想否認，然而沒等他回答，小孩突然又說：“那你每天都來行嗎？”

“嗯？”話題轉的太快，何謙沒跟上節奏有些不明所以，“什麽？”

“補課時間啊，你不是讓我想好了跟你說嗎？”沈涼川擡起頭，看着他：“那你每天都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