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型聯歡晚會
第31章 大型聯歡晚會
穆生有些發呆,不過沒有人回答他,其他人肯定也想知道,然後會有客人跟這裏的夥計打聽,于是穆魚就成了大家八卦裏的神秘女子。我覺得有些意思,不知她今天這個舉動故意的還是無意的,若是故意的,她可實在是太聰明。
“我們走吧。”張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聽到張良催促,穆生才如夢初醒,我們三人往外面走,一出去,就見着了李徐在對面的小巷裏坐着。見到我出來,他立即站直了身子。
“你先回去,我送送懷瑾。”張良對穆生說。
我心虛不已,要跟我單獨算賬了。見穆生走了,張良牽起我往我家的方向走,李徐不近不遠的牽着馬跟着,我心想你要是不送我,我還能跟着李徐騎馬回去呢。
走了一截路,張良問:“知道我想問什麽吧?”
他眼睛穩穩看着前方,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可能那不是笑,只是他長了一張微笑唇。我哈哈笑道:“當然知道。”
跟聰明人無需打啞謎,我問他:“憑着剛剛那首歌,你猜到哪一步了?”
“不敢說全部,至少九成。”張良突然停下,他把我拉到一棵樹下站好,周圍并無行人,只有後面站定的李徐。我瞅了李徐一眼,他立即側過身子。
這場景,和我昨天去他宅子找他,兩人的情緒反過來了。
“并非有意瞞你,”我趕緊舉白旗:“我想等生意穩定下來再告訴你的。”
張良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摸摸我的腦袋,說:“我并沒有生氣。”末了他又補一句:“就算生氣,那也不會為你隐瞞我的生氣。”
我戳戳他的手:“但是感覺你似乎不太開心。”
“我只是有些擔憂你。”
我驚訝:“我?擔憂我?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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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過了。”張良突然發出一聲嘆息:“解憂樓勢必會揚名,一旦解憂樓觸及到其他人的利益,容易招來危險。”
我的緊張松弛了一下,我故作神秘的笑問:“你當我沒有考慮到這件事嗎,解憂樓有兩位老板,除了我你猜還有一個是誰?”
張良突然笑起來:“田升?”
“聰明!”我笑道,我早已考慮到各種事情,在齊國的各種不便利,只需把田升也拉下水就好了。張良摸摸我的頭:“我知你行事周全,只是很多時候都忍不住為你憂心,你小心行事就是了。”
“即便真的惹了事,我還有趙國還有項伯還有田升,還有這麽聰明的你,我又怎麽會有事呢?”
“是,你最厲害了,我都是白擔心你。”尾音拖長,叫人聽出一絲寵溺。
“子房,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我?”
“你們幾個我都很關心啊,”張良笑眯眯的樣子一下變得很有親和力:“看見你,我就想起了我弟弟,我離家時他跟你一樣大,現在估計正是七八歲調皮搗蛋的時候。”
“我才不是弟弟。”撅起嘴,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啦。
張良一路送我回去,我就順便留他吃了頓晚飯,張良走後,我就回房開始寫改進方案書,寫到天黑,項伯都沒回來。最後還是我派去送信的人将項伯叫了回來。
“玩的走不動路了是嗎?”我叉着腰罵人:“都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小姑奶奶,千金樓真是太好玩了,我下次休沐還要去!”項伯興奮的說:“我今天帶的錢全輸光了,你趕緊把黑卡給我吧。”
……
五日之後,解憂樓和千金館的盈利已經達到一天二十镒金了,很快就會回本了。夏福交到我手裏的賬冊,能看到這幾天收入的三分之一來自于貴賓卡的充值,我心說是不是可以加個外賣到家服務,想着就在心裏記了一筆,準備下次再告訴夏福。
盈利上來,新的問題也出現了,夏福說最近兩天,總有些人想包店,因為之前我沒有允許過這種行為,他全都沒有答應,恐怕會得罪那些大客戶。我能猜到那些人是什麽人,一定是齊國的貴族官員,我盤算着,添香館也該開業了。
某日下課我找到田升:“哥們,跟你說個事!”
和田升秘密開了半個時辰的會,田升那天放學回去得特別早。項伯八卦的問我:“你們又商量什麽事呢?”
“哼,不告訴你。”項伯自從拿了黑卡之後,每天一下課就去了千金館,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想起黑卡,我又覺得有些好笑,當然不是現代那種薄薄的一片,是将竹子削成片,然後用墨汁染黑。解憂樓的貴賓卡全是這種薄片,為了防止人造假,還請了工匠在上面雕刻紋路,姓名登記全都做的全套。
眼看着沒幾天就到下個月,我去添香館也去得勤了,精心編排的歌舞是重頭戲,這個是保證掙大錢的秘招。
三天後,臨淄街頭巷尾都在談論添香館的歌舞會,上課時,浮先生還特意将解憂樓的經營方式拿出來分析,上次的《東皇太一》沒講完,居然講起了《商經》。
“奇者,謀也。以正和,以計勝。動而觀,靜而擾,觀全局,制奇勝。”浮先生慢悠悠泡着茶,他看着我們:“解憂樓如今家喻戶曉,無人不知,得益于老板推陳出新,出奇制勝。雖然貴族瞧不起商人,不過商人之才不可小觑啊。商場也如戰場一般,為了獲取更多財富互相厮殺拼搏,只不過他們用的不是兵器,而是腦子。”
聽浮先生在上面一通贊揚,我忍不住發問:“老師您去過了嗎?”
“随我小兒子去過兩回,”浮先生也不尴尬,他吹了吹茶葉沫子,兩個字蓋章:“不錯。”
我胸中的成就感真是翻騰不止,忍不住偷偷笑起來。下課時大家再次讨論起解憂樓,不過這次讨論的是歌舞會。
這次歌舞會我讓夏福大張旗鼓的給田升送了五張請柬,我讓田升回去在他們老齊家的親戚裏也宣傳一下。貴族們一聽說連王室宗族裏的貴人們都定了位置,那一定也會想要跟着去看看熱鬧的。一張帖子一兩黃金,能預定一個包廂,每個包廂最低消費是半镒黃金,若是想要樓裏的姑娘陪吃陪喝那又得另算一筆錢。
“七師弟,你和解憂樓的老板很熟嗎?”我聽見穆生突然來後面找田升的,真稀奇,穆生每次下課都是直接走人的,田升面露疑惑,我警鈴大作:“怎麽了?”
穆生有些期期艾艾:“我想買一張請帖,昨日帶了錢去,老板說……全賣出去了。”
大家哈哈大笑,白生笑的喘不過,拍着穆生的肩說:“難得啊難得,穆師弟難得對讀書以外的東西感興趣!”
我放下心,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麽呢!田升不以為意:“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不過我今日約了我王叔……”
“跟我一塊去,我跟懷瑾也定了位置!”項伯爽朗笑道,穆生難為情的接受了:“那今日的酒水錢,就由我來請客吧。”
劉交紅着臉過來:“能不能算上我一個,聽說添香館裏消費昂貴,我們大家湊份子,就不會誰占誰便宜了?”
能在稷下學宮的,都不是什麽窮人,只不過身份高貴有所不同,但相處了這麽快一年之後,大家都是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酒,聚會不知道多少回了。項伯生性豪爽,大手一揮:“什麽份子錢,算我頭上!”
有黑卡就是了不起啊,我看着項伯直搖頭。
“那我就不客氣了。”劉交點頭道謝,然後看向申培:“阿培,你去不去?”
申培搖頭:“我就不去了,我對這些不敢興趣。”
我看向張良,他只是微微笑着對我點點頭,我了然,明天晚上人數又确定了。
第二日傍晚,我們去了添香館,項伯拿着黑卡,仗着特權要了最好的包廂——正對着中間舞臺的位置。
我們幾個人去的早,一落座就将簾子放下了,環視三邊,放下簾子的的都是已經入座的,不知田升和他叔叔坐在哪一間。
這時添香館裏還是很安靜的,只能聽見一聲聲低語,天剛擦黑,所有的燈籠全都點亮,帶着燭火朦胧的美感,開始上菜了。
每間包廂的簾子都用珠簾,裏面能看清楚舞臺,但從外面看卻難以看清裏面的景象。我張望了一下,三個方向,所有的包廂簾子此刻全都放下了。
“這裏的菜比起解憂樓的菜,分量少了價格卻貴了。”劉交發出疑問,他湊近了一點,又說:“比外面的菜好看,跟一幅畫兒似的。”
他夾了一口菜,細細咀嚼:“味道還是沒有變。”
我取笑道:“劉師兄你這是上這兒來做考察來了嗎?”
劉交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發覺穆生時不時的看着外面,仿佛在找什麽人,轉念一想,他也就在這樓裏見過穆魚。兩個人都姓穆,不會是親戚吧?我聯想能力一流,不過穆生師兄是孔夫子的後人,乃是名門望族,穆魚是魏國人且出身罪臣之家,應該扯不上什麽關系。
“你在想什麽呢?一會兒緊張一會兒開心的?”張良低聲問我。
我搖頭,附在他耳邊低聲笑說:“只是在期待待會兒的表演,有點緊張,今兒可是投了大本錢,要是演砸了,我可就要破産了。”
要是今天演砸了,那這解憂樓開張不到一個月,剛堆起來的口碑就沒了,且這口碑還是在齊國諸位貴族前面砸掉的。
張良将他杯裏喝了一半的酒遞到唇邊,不由分說就給我灌下去,項伯回頭看見,忍不住叨叨:“別讓她喝酒!”
“無礙,”張良對他說,然後看向我,笑得如同一只狐貍:“現下還緊張嗎?”
我瞪了他一眼,很想抓起桌上的一壺酒給他灌回去,不過外面突然鈴铛聲響了一陣,侍者将包廂裏的蠟燭滅去一半,只有舞臺上的光是最亮的,大家安靜下來,舞臺上站了一人,是唱歌的星奴,一束光落在她身上,我知道二樓此時有人拿着鏡子努力将光線投到她身上。
“是不是要開始了?”項伯問我,我說你別廢話,自己看。
只聽舞臺上星奴朗聲說:“尊敬的各位貴客各位大人各位公子,大家晚上好,歡迎來到添香館,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星奴,在這個歡天喜地的日子裏,我們大家歡聚一堂……”
不知道夏福怎麽調教的,女孩子們身上那股瑟縮勁沒有了,星奴落落大方的站在舞臺上,忽略掉周圍的環境和人們的穿着,我聽着這種爛大街的開場白,很想笑,又很想哭。時光仿佛一瞬間穿梭,我站在兩千年前的土地上,聽着現代人的致辭。
思緒被拉回來,我忍住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平複了一下心情,聽到舞臺上的星奴說:“讓我們先來欣賞音樂《鹿鳴》!有請樂師商場!”
臺下沒有人鼓掌,沒有人知道看節目是需要掌聲的,我坐在包廂裏,輕輕的,無聲的鼓起掌。項伯他們都看着舞臺,沒有注意到我。編鐘和牛皮鼓被擡上舞臺,穆魚和挽琴也在臺上坐好,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但是私語聲一出現鈴铛聲就響起。
一瞬間的鴉雀無聲,臺上的牛皮鼓一下一下的敲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