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暑假
暑假
蘇鳶也很好奇, 許家人是什麽想法?怎麽會突然聯系他們?
許慶陽收斂笑意,說得真摯:“其實我父母一直在關注表哥,他們只是不善于表達感情, 所以最近幾年大家聯系得少了。”
傅墨白輕嗤一聲,懶得理會。蘇鳶見狀, 笑着解圍, “你別站着了, 快坐吧,我去廚房做飯,你們先聊。”
說完,她快步離開這裏,想讓他們單獨聊一聊,如果能解開心結是最好的。
不一會兒,房間裏只剩下兩人。
許慶陽不由得緊張起來, 連笑容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哥,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京?憑你老丈人的能力,回京應該不難吧?”
傅墨白意味深長地撇他一眼,不答反問道:“這個問題是你想知道?還是你爸想知道?或者是,蘇參謀長想知道?”
許慶陽被問得一愣,随即臉色脹紅,忙否認, “是我想知道, 跟他們沒關系, 你別誤會。”
“我誤會什麽?就算是他們想問, 不也很正常嗎?”
面對他的咄咄逼人,許慶陽不禁直冒冷汗, 險些招架不住,仿佛又回到小時候當他小跟班的那段歲月。
“哥,我來只是敘舊,沒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見我,我可以現在就走。”
見其想玩以退為進那套把戲,傅墨白冷笑:“那你走吧,不送。”
“……”
接連被怼,許慶陽心頭一梗,在走與不走間糾結不已,最後實在頂不住這股低氣壓,起身告別離開。
當蘇鳶炒好菜,出來叫他們吃飯時,只見堂屋裏只剩傅墨白一個人,“欸?你表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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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男人坐在那裏低頭看書,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看出他心情不佳,蘇鳶沒多問,而是支使他端菜吃飯。
今天的菜肴十分豐盛,四菜一湯,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傅墨白擺好碗筷,為她夾了一塊豆腐,淡淡說道:“以後許慶陽再來,不用跟他太客氣。早斷掉的緣分,不是說補就能補上的。”
見他主動提及,蘇鳶這才問:“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啊?為啥兩家人會突然不來往了?”
男人沉默一瞬,回答道:“我爺爺去世不久,有人散播謠言,說他曾犯過嚴重錯誤。雖然他不在了,但親人仍在,傅家必須接受處分才行。我那些親戚就是在這個時候跟我撇清關系的。後來,幸好有霍爺爺幫忙,我才能參軍,傅家也沒含冤受屈。”
在今天之前,蘇鳶從沒聽說過這些事,眼底劃過心疼。
“難怪你當初誰都沒告訴,就跑去當兵了,原來是這樣。”
如果不是許慶陽的出現,傅墨白從沒想過告訴她這些事,過去的種種不愉快,他不願意再提,于是轉移話題道:“明天把小黑放在屋裏吧,如果咱們不在家,盡量別讓它在院子裏呆着。”
蘇鳶不解,“為什麽呀?它不咬人也不叫,在自家院子活動也犯法嗎?”
她越說越激動,臉色氣得通紅。傅墨白被她的樣子逗笑,耐心解釋道:“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誰壞心眼喂它吃些不該吃的東西,到時候怎麽辦?”
“……”蘇鳶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确實有這種可能性。
“那好吧,害~小黑這是招誰惹誰了,還得受這份委屈。”
傅墨白擡起手,輕揉她的長發,認真保證道:“三天內,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解決好,還小黑一個自由,行嗎?”
蘇鳶點點頭,因此心情好了一點兒。
第二天。
上級領導找到傅墨白,只為昨天的事。
“那大嬸都找到我這裏了,她挺大的歲數,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傅墨白輕抿薄唇,沉默不語,讓人猜不出在想什麽?
領導見狀,挑眉問:“你倒是說句話啊,咋的?還想跟人家硬對硬?”
這次,傅墨白終于說話了。
“她想怎麽樣?如果是道歉,我沒錯。賠醫藥費更是不可能。”
見他既不道歉又不賠錢,态度還挺強硬,領導恨鐵不成鋼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那老太太?”
“不能。”傅墨白拒絕得幹脆,根本不給回旋的餘地。
氣得領導也不想管了,“走走走,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我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傅墨白走出辦公室,沉思一瞬,去操練場找邱野。
“你知道楊鐵風在哪兒嗎?帶我去見他。”
楊鐵風是那老太太的兒子,到目前為止一直處于隐身狀态。
邱野皺眉問:“咋的?剛剛領導讓你賠禮道歉?”
“嗯,估計是怕麻煩,所以想息事寧人。”
傅墨白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在意因這事惹怒領導。
身為最好的朋友,邱野百分百支持他,帶他走向楊鐵風的辦公室。
另一邊,在學校。
蘇鳶正在批改作業,時不時還會魂不守舍。
心裏想的都是家屬院裏的人和事,不知道小黑被關在屋子裏能不能适應?還有,上面領導有沒有給傅墨白施加壓力?
畢竟這事不發生自己身上,一般人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時,校主任手拿一封信,快步走進來,興沖沖地說道:“蘇老師,不得了!你班李樹獲獎了!”
辦公室裏,所有老師不約而同看向他,眼底充滿疑惑。
蘇鳶站起身,忙問:“是上次那張《春耕圖》獲獎了嗎?”
主任把信遞給她,仍然一臉激動,“對!就是它,一等獎!整個東北三省獨一份!”
在他們這種小鎮,能獲此殊榮,簡直是祖上冒青煙了!
蘇鳶低頭看着信中內容,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真好,如果李樹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這次比賽,因為李樹獲得一等獎,咱學校很重視!決賽是暑假期間在京市比賽,我和校長商量過,想讓你帶他去比賽,你這邊有啥問題嗎?”
蘇鳶擡眸,只猶豫一瞬便答應道:“沒問題,京市我熟,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有她這句話,主任笑呵呵地放心了。
傍晚,下班。
蘇鳶把這則好消息告訴給傅墨白,男人微微挑眉,“你打算去京市?”
“對,那裏又不是龍潭虎穴,沒什麽可怕的。”她現在是已婚人士,蘇家人奈何不了她。
傅墨白想了想,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有什麽不放心的?你還是留下好好工作吧。”
提到“工作”,她忽然想起昨天的事,關心道:“你領導有沒有難為你啊?”
“沒有,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她驚訝出聲。
“是怎麽解決的?”
傅墨白如實回答:“我去找了她兒子,男人之間容易溝通,把事情始末掰扯清楚就沒事了。”
蘇鳶還想細問,卻被他打斷了,“回京市後,如果你不想回大院住,咱家在外面也有房子,要比住招待所舒服得多。到時候,我帶你去。”
“??”莫名其妙多出一處房産,蘇鳶眼前一亮,“之前怎麽沒聽你說過?在哪裏?”
男人沒立刻回答,而是笑看着她,故作神秘道:“先不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被勾起了好奇心,又得不到答案,蘇鳶很想揍他一頓,“我發現你瞞我的事可真多。快說!除了那裏,你還有別的房子嗎?”
“沒有,只有這一座。就因為這座房子,傅家差點含冤。如果再多幾座,那不是徹頭徹尾成了資本家?”
舊事重提,蘇鳶靜靜觀察他的反應,見其一臉輕松,心中默默松了口氣。
“行吧,看在你有房子的份上,我可以考慮帶你回京。”
其實她很好奇那房子長啥樣?
傅墨白看破不說破,開始暗自規劃回京事宜。
*
李樹的獲獎,不僅在學校引起轟動,就連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
一時之間,李母風光無限,就連走起路來都帶風,人們看見她,紛紛誇贊她生了一個好兒子!
比起李母的開心,李樹一直愁眉苦臉,心事重重。
蘇鳶剛好看到他這副模樣,走過去輕聲問:“你怎麽了?咋不去跟同學們玩?”
清涼的樹蔭下,李樹聞聲擡起頭,勉強扯笑,“老師,我一定要去京市參加比賽嗎?”
以為他在發愁路費,蘇鳶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關于這次出門的費用,全由學校來出。你不是想去天/門看看嗎?剛好有機會去。”
李樹聽完,依然愁眉不展,“我媽快生了,我是擔心她。萬一我不在的時候生,那該怎麽辦?”
李母的預産期是在七月,比賽也在七月,蘇鳶思索片刻問:“你家還有別的親戚嗎?能不能過來幫幫忙?這次比賽不僅有獎狀,還有獎品,對你的前途也有好處。在做任何決定之前,你一定要三思。”
李樹用力點頭,算是把她的話全部聽進去了。
晚上回到家,他和母親商量起這件事,李母态度強硬,絕不允許他退賽。
“我又不是頭一次生孩子,你不用擔心。媽還等着你為咱家争光呢,你可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
李樹也不甘示弱,“我要是不在,您怎麽辦?這種比賽以後還會有,你們比它重要!”
李母聽了心中動容,仍舊不同意他退賽,“我會讓你姥過來照顧幾天,這下你放心了吧?”
如果換作以前,她絕不會救助于娘家,可如今為了兒子的前途,她願意舍下見面去求人。
李樹不疑有他,終于不再反駁。
随着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暑假。
這天清晨,蘇鳶整理好行李,和傅墨白一起,把小黑寄養在邱野那裏。
緊接着,前往青山市火車站,與李樹和姜原彙合。
當初,姜原聽說他們要去京市,磨了葉琴很久,才得到同意,能跟他們一起去。
大家拎着行李等在候車室,對這趟京市之行,各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