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方家兄妹
方家兄妹
提到“方德勝”, 姜松眼裏只有厭惡,“你怎麽會認識他?”
“你先告訴我,他酒量怎麽樣?”
姜松抿了抿唇, 沒好氣道:“前兩年他得了胃病,不敢多喝酒。”
俗話說,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些年, 他沒少關注方德勝的一舉一動。
傅墨白聽後,眉頭緊鎖。過了半晌才說:“麻煩你幫個忙,最近盯緊他。”
姜松不解,“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如果不說清楚,這忙沒法幫。”
見其挺有性格,傅墨白輕笑一聲,招呼他來到無人處, 把全部事情簡單敘述一遍。
姜松聽完, 無比震驚, “你是說,蘇知青在幫我家調查方家兄妹?她是咋知道的?”
“白雲村沒有秘密,知道很正常。她調查方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不知道方德勝想幹嘛?但一定沒好事。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上。”
緩了好一會兒,姜松終于平複好心情,一臉嚴肅地承諾道:“你放心, 我不會讓蘇知青出事的。”
傅墨白沉聲說了句“謝謝”。
之後, 兩人回到堂屋, 裝作無事發生。
蘇鳶看見他們, 笑盈盈地問:“你們怎麽一起回來的?”
傅墨白走向她,嘴角噙笑:“不是一起, 在廚房遇見的。”
見他這大醋壇子今天表現良好,蘇鳶倍感欣慰,讓他坐在自己身邊,然後拿出前不久織好的圍巾,假裝若無其事地遞給他,“一會兒回去冷,你系這個,羊毛的,應該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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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墨白低頭盯着那條淺灰色的圍巾,嘴角忍不住高高上揚,“很好看,是你織的?”
“嗯,提前送你的新年禮物。”
這是她想了好久,才找到的理由。
“幫我戴上。”
“啥?”
蘇鳶一怔,随即拒絕。
“在屋裏戴什麽?萬一琴姨以為你嫌她家火炕燒得不熱,怎麽辦?”
瞧着她那傻乎乎的樣兒,傅墨白無奈輕笑,“只有你這麽覺得,琴姨是過來人,會理解的。”
“那也不行,你還是出門再戴吧。”
蘇鳶紅着臉,态度堅決,男人沒辦法只能妥協。
吃過晚飯,離開的時候,傅墨白沒忘系圍巾的事,把它遞到她面前,彎下身子一臉期待。
月色下,兩人對立而站。
蘇鳶耳根通紅,舉起手臂,把圍巾輕輕圍在他的脖頸上,小聲囑咐道:“慢點開車,回去注意安全。”
“嗯,好。”
聞着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傅墨白忍住想親吻的沖動,低聲問:“天氣這麽冷,不如你搬到鎮上住吧。在這裏,我不放心。”
雖然有姜松的承諾,但他依然擔憂。
蘇鳶擡眸,一臉疑惑,“有什麽不放心的?每天有李樹陪我上下學,挺安全。而且快放寒假了,來回折騰太麻煩。”
“他還是孩子,不用你保護他就不錯了。”
聽到這話,蘇鳶被逗笑,也從中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說吧,出了什麽事?”
傅墨白從沒想過隐瞞,沉默幾秒後,把今天所聽到的,全都告訴她。
她聽了淡淡一笑,反而還安慰他,“你放心吧,我會各種防身術,還有軍體拳,就方德勝那小體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這一點你很清楚的。”
兩人一起長大,她的防身術還是他教的。但傅墨白依舊不放心,“有時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過于自信,還是搬到鎮上住吧。”
只要她跟村領導說一聲,開張證明就能暫時搬走,可蘇鳶不想離開這裏。
“如果方德勝真對我起了壞心思,我不想放棄這個查明真相好機會。”
早料到她會如此,傅墨白緊緊握住她的手,凝望她說:“放你在這裏,面對危險,我會擔心。就算為了我,先搬到鎮上住幾天可以嗎?真相早晚水落石出,我保證在過年前一定能查清楚。”
在其攻勢下,蘇鳶思忖片刻,答應他會好好考慮一下。
傅墨白了解她的性格,沒再繼續勸說。離開白雲村後,他沒回青山市,而是去了鎮上的派出所。
第二天早晨。
蘇鳶拎着一兜筆墨紙硯準備去鎮中學上班。
姜松如承諾那般,把她送至村分岔口,不停念叨着,“讓我送你去鎮上吧,方德勝那人心黑,啥事都幹得出來。”
“不用,我和李樹在一起,他不敢明目張膽怎麽樣?而且目前只是猜測而已,沒準方德勝要對付的人不是我呢?”
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直到李樹走近了才住嘴。
見今天多一個人,李樹很好奇,“老師,他是誰啊?”
還沒等蘇鳶回答,姜松已先一步答道:“我是你三舅爺,從今天開始送你們上學。”
“??”
李樹和蘇鳶不約而同地睜圓眼睛,沒想到他年紀輕輕,輩分竟這麽大!
“你是啥三舅爺?我咋沒聽我媽說過呀?”
面對質疑,姜松高高挑眉,“你今晚可以回家問問,看我騙你沒有?”
李樹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不吭聲了。
直至送他們到學校門口,姜松才放心離開。
第一節是語文課,蘇鳶把昨天買的筆墨紙硯分發下去,說:“你們可以先按照我給的福字臨摹。因為條件有限,大家先沾些水用地面練習。”
看着那蒼勁有力的“福”字,有同學好奇道:“老師,這是誰寫的?寫得真漂亮!”
聽到男友被誇贊,蘇鳶很自豪,“是我師父寫的,如果你們能好好練習,将來肯定比他寫得還好。”
大家深受鼓舞,紛紛表示會把毛筆字練好!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是四天後。
這幾天,因為有姜松接送,李樹天天跟着坐馬車,心裏別提多高興了,很怕哪天不再接送,自己又像以前那樣要步行到學校。
于是,他很有眼色地噓寒問暖,還沒話找話,把姜松煩得不行。
蘇鳶見狀很想笑,暗自琢磨着應該怎麽說服對方,不要再接送自己。
這天,他們如往常那樣放學回家,路過村委辦時,就見一堆人圍在一起,吵嚷聲震破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蘇鳶走上前想問清楚,卻被圍觀的楊曉紅偷偷拽到一旁,小聲說道:“方家出事了,你別過去,方德勝他媽正坐在地上哭喪呢。”
她心中一驚,“出了什麽事?是誰死了?”
楊曉紅把她拉到四下無人的地方,然後倒出事情的前因後果。
今天上午,方德勝正在家裏睡大覺,忽然有兩名公安同志找上門,說他違法犯罪,要立刻帶他走。
方母被吓了一跳,拼命阻攔,幸虧有村長出面,公安才得以順利把人帶走。
但是,方母因為這事兒訛上了村長,已經在村委辦哭了一下午,誓要把兒子哭回來不可。
了解清楚後,蘇鳶很是意外,“你知道他犯了什麽事嗎?”
楊曉紅先是觀察一下四周,緊接着在她耳邊低聲說:“好像是拉皮條,他讓好幾個寡婦幹那事,從中間掙好處費,簡直惡心死人!”
“……”
蘇鳶沒想到事情會衍變成這樣,她下意識望向不遠處的姜松,只見那男人直勾勾地站在那裏,神色複雜。
等他們回到姜家,葉琴喜上眉梢迎上前,看起來心情特別好。
“你們快洗洗手,馬上吃飯了,咱家今天吃餃子。”
端餃子的功夫,姜松這才緩過神,趁人不注意,問向蘇鳶,“方德勝那事,是傅墨白做的嗎?”
蘇鳶愣了一下,不敢确定。
“如果是他,幫我謝謝他。”
“好,等見到人,我會問他的。”
只不過,還沒等見到傅墨白,隔天,一則消息在白雲村徹底火乍開了鍋。
原來在五年前,是方德勝欺負了姜雪。姜雪性格溫柔內向,不敢告訴別人,才不得已跟他處對象。後來又遭到威脅沒參加軍民大聯歡,從而錯失夢想。
其實,方德勝有沒有出軌對她來說并不重要,而是失去清白,又失去夢想,才讓她走上自殺這條路。
這一切,全是方二丫主使的。其目的,就是不想讓姜雪被文工團選中。
當從公安局了解到這些時,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萬萬沒想到,方家兄妹能這麽壞,這麽惡毒!為了一己私欲,啥事都幹得出來!
尤其是方家人,在面對村民們的讨伐時,最終沒敢擡頭。
姜雪的父母也從隔壁村趕回來,領着姜家一衆親戚來到方家讨要說法,以發洩這麽多年的委屈和苦楚。
這一次,方家人沒像以前那樣嚣張,跟個鹌鹑似的,任打任罵。
得知這一切後,蘇鳶心裏那口悶氣,算是舒出來了。同時又很好奇,方德勝為什麽會交代得這麽清楚?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天,她終于等來傅墨白。
看見他的第一句話,便是:“方德勝被抓,是不是你做的?”
傅墨白隔着車窗看向她,眼底露出無奈。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她上車再說。
蘇鳶這才注意到自己太心急,連忙上車坐好,一臉期待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嗎?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算是,他的确犯罪了,這一點沒人冤枉他。”
見他承認,蘇鳶笑得燦爛,毫不吝啬地誇贊道:“你真牛!這麽快就能找到他的犯罪證據!那姜雪的事呢?他怎麽會供出來?”
按理說,這事和拉皮條沒關系。
傅墨白回答:“還記得當年和他傳緋聞的寡婦嗎?也在這次案件中被捕了,是她為了将功補過,說出來的。之後,公安們再诓一诓方德勝,他吓得什麽都說了。”
蘇鳶露出一抹了然,“原來是這樣,等他們被繩之於法,姜雪就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