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一場聚會賓主盡歡, 除去許廷霁提出的請求有些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外,姜青山對許廷霁印象極佳,油然生出股相見恨晚的感覺。
姜青山和許廷霁并肩走在最前方。
“那明天我來接你們。”
“不用不用, 你地址發給我, 我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了。”
不知不覺中,姜青山不再對許廷霁使用敬語,即便如此一聽他明天要來親自接人, 便覺得有些纡尊降貴。
人家畢竟是海市響當當的大人物啊,給他們當司機未免不妥。
許廷霁面容冷峻, 還要再堅持, 身後兒子許燦言淡淡插話道:“爸, 我接吧。”
姜青山曾聽段鶴予介紹過,許燦言打小是個天才,聰明伶俐,既是高考狀元,又是國家的重點培養對象, 模樣還俊俏。
如此鐘靈毓秀,不可多得的優秀人才,怎麽能當司機呢。
姜青山想再推辭, 許廷霁卻大手一揮, 根本不給他拒絕的餘地:“那就這樣吧。”
看着那對争搶着當司機的父子倆,蘇媛慧很是納悶。
平時想浪漫下叫老悶貨來接她都得三催四請, 耳提面命的, 小悶貨更不用說了, 一天到晚見不着人影。
今兒是怎麽了, 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
一個個這麽積極。
愉快說定後,兩家人互相揮手道別, 乘着各自的車離去。
車輛駛出一段距離後,姜青山開始打探起許家的情況,好為明天上門做客做準備。
“鶴予啊,你見過許家的老太太嗎?”
段鶴予專注着開車,不影響他說話:“小時候見過一兩回。”
“那老太太和許叔許燦言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都冷冰冰的沒啥人情味兒。”
段鶴予有時候不禁懷疑,許燦言究竟是先天遺傳到父輩天生冷淡的性格,還是後天影響過深,才跟粘貼複制似的祖孫三代全是冰坨子。
小時候去許家做客過兩回就再也不肯去了。
大夏天險些被許老太太和許廷霁凍成棍兒,慶幸那時候許燦言那個小冰坨子還不成氣候。
姜青山不太贊同,替他們說話道:“我看許總和小燦都挺和氣,哪裏冷冰冰。”
段鶴予被岳父一句小燦噎住。
卧槽,不是吧,許燦言那個綠茶男不拐他老婆,改拐他岳父了啊。
開車中他不便轉頭,只好一臉痛心疾首的盯着前方道路,委委屈屈的說:“爸,我說的是真的,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想,周圍人都是這麽感覺的。”
“不信你問問媽,問問阿稚。”
姜青山半信半疑轉過頭詢問妻女:“婉婉,阿稚,你們也覺得他們父子沒人情味兒嗎?”
光從這次聚會來看,對方父子的确溫和有禮,半點沒有老總高高在上的架子。
鄭婉跟着感覺走,輕輕颔首:“我覺得蠻有人情味兒呢。”
姜稚緊随其後表态道:“是啊,人家挺好的,哪裏冷冰冰了。”
就事論事,有些人天生長了張厭世臉或者面癱臉,但待人接物方面都挺周到全面的,不能僅憑一張臉就斷定人家沒有人情味。
段鶴予:“……”
段鶴予抓緊了方向盤,心裏的小人兒流着寬面條眼淚,委屈的左右打滾。
姜稚見狀偷偷抿唇笑了笑,眸光流轉,溫軟而明亮:“不過鶴予沒說錯,爸,許燦言在我們學校是出了名的高冷學霸,沒聽他和誰交好的。”
姜青山聞言不禁流露出一絲絲驚訝,看了眼妻女,小聲疑惑道:“怎麽會呢,那孩子我看着還挺熱情。”
老婆幫他說話了,老婆真好!
段鶴予心裏的小人高興得一個鯉魚打挺,整個人雨轉晴,咧着大嘴笑。
*
許家書房裏,身穿素雅藍色長款旗袍的許老夫人,端坐在一套金絲楠木書案前,握毛筆的手細膩雪白,濃密的銀絲用一根玉簪高高盤起,更添韻味。
歲月從不敗美人,雖然已至古稀之年,仍舊能從纖細身段及姣好五官中窺得年輕時的美貌。
書房外,許廷霁身姿筆直,站在門外先是輕敲兩聲,再低聲輕喚。
“母親。”
書房內許老夫人執筆的手沉穩靈巧,一行漂亮的簪花小楷躍然紙上。
她眉頭不擡:“進來吧。”
得到裏頭的回應,許廷霁輕手輕腳推門而入。
“母親,明天家裏會來幾位客人,請您陪我一同接待一會兒。”
許老夫人:“是什麽人?”
“段家姻親,段家那小輩的岳丈一家,也是上次您讓我查的報紙頭版當事人。”
許老夫人緩緩擡眸:“竟有如此巧合?”
“冥冥之中的緣分吧。”許廷霁坦然的回望,“母親,那位姜先生是親自登門向您道謝來的。”
聞言,許老夫人不甚在意的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上回怎麽就鬼使神差的關心起別人家的事兒,她從來不是個愛管閑事的老太婆。
話出口後不久,她自覺失言,想撤回那句話,可轉念一想,又隐隐覺得不妥。
便當是緣分吧,倘若那位工程師真是被冤枉的,小兒子為對方出手解圍,興許可以為早夭的大兒子積德,來世再投個富貴人家,健健康康長大。
“小事一樁,哪裏需要讓人特意跑一趟。”
許廷霁:“母親,您見一見吧。”
想來是對方太過熱情,小兒子不好婉拒,許老夫人這才勉為其難的應下。
得到許老夫人的回複,許廷霁應聲準備離開。
許老夫人擱下筆,出聲叫住他,神色淡淡的吩咐道:“再過兩天是你大哥的忌辰,別忘了趕回來。”
往年許廷霁大哥的忌辰,許家人都必須一個不落到場,有天大的事兒都得回來參加。
這是許家多年的規矩。
許廷霁回身,态度頗為恭敬:“放心,母親。”
小兒子離開了,書房又只剩許老夫人一個人。
許老夫人卻無心再練字,失神的盯着小兒子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身影,黯然的想,若是那孩子還好好的活着,現在該有五十三歲了。
她也該有除了小燦之外的別的孫子孫女吧。
大兒子許廷瀾的早夭是她心裏永遠的痛。
許老夫人十八歲下鄉,在距離海市偏遠的一個小鄉村裏教了七年書,二十五歲和同是知青的許老爺子領證結婚。
第二年便有了喜訊,由于當年條件艱苦,且許老夫人是頭胎,她足足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大兒子許廷瀾。
不知是不是在肚子裏悶太久的原因,許廷瀾一生出來便格外孱弱,哭聲細弱的跟病貓兒似的,最後抱到縣城醫院一檢查發現那孩子竟然患有嚴重先天性的心髒病,活不過一年。
醫生的診斷猶如晴天霹靂,将許老爺子和許老夫人劈的呆立當場,難以置信。
怎麽會這樣呢?
雖然下鄉的日子苦是苦了點,可由于夫妻倆都是知青,學識淵博,平時又與人為善,盡職盡責教導村裏的孩子,所以很受村民的尊敬。
逢年過節都能收到村民們送的米面魚肉,新鮮蔬菜,再加上倆人殷實的家境,基本每個月都能收到家裏寄來的補品。
這樣的待遇和口糧,早已遠超當時農村孕婦的待遇,何況許老爺子心疼人,從不讓年輕的許老夫人幹重活兒。
夫妻倆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好生照料着,大兒子為什麽還能從娘胎裏帶出病呢?
自那以後許老夫人天天以淚洗面,下鄉結束她回到海市,放下所有的工作,對每天精細照料許廷瀾,寸步不離。
可惜天不遂恩怨,那孩子還是在三歲那年心髒病發離開了人世。
思及過往,許老夫人眼眶漸漸湧出濕意,閉上眼,雙手合十默默放在心口,悲傷的低語:“廷瀾,你過的還好嗎……”
*
姜青山沒能從段鶴予口中打聽出許家老夫人喜歡什麽,保險起見,當天下午開車到海市最有名的錦繡坊重金買了一副花鳥刺繡圖。
聽說許多富人圈的太太都喜歡往家裏挂一副刺繡圖,初次登門不能空手,帶着這份禮物上門應當不會出錯。
第二天早上九點,許燦言的車準時停在姜家門口。
車座位有限,段鶴予不想擠一塊兒。
于是,姜稚和段鶴予一起坐一輛,姜青山夫婦跟許燦言坐一輛。
半小時後,打開車門的一瞬,姜稚被眼前充滿夢幻色彩的中式大宅所震驚。
恢弘高大的朱漆大門,兩旁立着一對栩栩如生靈氣十足的麒麟,在許燦言的帶領下,她仿佛見到了一比一還原的紅樓夢大觀園。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雕梁畫棟,假山水榭,九曲回廊仿佛望不到盡頭,一草一木都經過精心打理,随手一拍便是一副美卷。
這可比段家要豪多了啊……
先不說裝修的花費,能在寸土寸金的海市弄到這麽大一塊地皮,足以見得許家背景多雄厚。
——海市的地皮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再細看裏面的一景一物,姜稚沒有刻意研究過古建築,更沒有刻意了解過中式奢侈品。
實際上不需要去了解,從踏進這座中式大宅時,那股迎面撲來的金錢的味道,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姜稚不禁吞咽了下,許家來頭有點大啊。
姜青山在海市生活多年,未曾聽聞海市有那麽壯觀的大宅子,并且看樣子屬于家族資産……
這可能嗎,他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一路上他努力壓下震驚的情緒,卻依舊被那美輪美奂,巧奪天工的亭臺樓閣驚的瞠目結舌。
此時的段鶴予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靠,他小時候來許家做客時還不長這模樣啊!
還沒等他想明白,許燦言終于帶他們來到廳堂
“到了。”
随着話音落下,衆人如夢初醒般的轉回腦袋,齊齊看向廳堂主位的位置。
那裏坐着兩個人。
只肖一眼,便能輕易認出右邊那位正襟危坐,面容冷肅,一身板正西裝的高大男人是昨天才見過的許廷霁。
看到姜青山的瞬間,許廷霁已翩然起身,大步往前。
“許總。”姜青山換上慣有的微笑。
“姜先生。”
短暫的接過頭,許廷霁微微側過身,空出一小段,單刀直入介紹:“那位是我母親。”
姜青山自然而然将視線調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