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咱們是不是真中了什麽邪性的病毒啊, 憑啥要我們男人生孩子,自古以來這都是女人該幹的活兒。”
裝修高檔的客廳裏,女人清冷的聲音不輕不重回蕩着。
在念到【都是女人該幹的活兒】時, 寒意陡然加重, 一旁本就戰戰兢兢的男子吓得大氣不敢出,冷汗狂流。
阮玉身上穿着沒來得及換下來的套裝,妝容精致, 優雅的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機,不疾不徐念着丈夫在孕夫群裏的發言。
每念一個字, 張志邦就後悔一分, 到最後甚至想穿回十分鐘前, 把狗膽包天的自己掐死。
念完後,阮玉把手機輕輕扣回桌上,擡眼打量他。
阮玉是京市一家上市公司的銷售總監,年薪百萬,工作能力不用說, 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因此給人的氣場格外強大。
張志邦被妻子盯着沒一會兒就招架不住了。
哭喪着臉說:“老婆, 我就是一時嘴快說着玩兒, 你別當真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阮玉:“我相信你是嘴快。”
張志邦連忙點頭如搗蒜:“對對對。”
“但心裏話都是嘴快才暴露出來, 所以我想問問你。”阮玉眼尾上挑, 微微傾身。
語氣不冷不熱, 直擊靈魂的詢問:“自古以來都是男人賺錢養家, 你養了嗎?”
張志邦僵住,他嘴唇動了動, 喉嚨發幹。
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包裹住他。
他和阮玉是相親認識的。
十年前他還拿着四五千工資的時候,阮玉已經月收入過萬,經濟獨立,婚前就在縣城買了房子,和他結婚前便還清了房貸。
而婚後妻子的事業跟坐上火箭一樣,一路扶搖直上,月薪翻了幾十倍,而他依舊領着五六千的工資,跟着妻子搬進現在這套市中心,價值千萬的高檔大平層。
房子當然是貸款買的,月供七八萬,張志邦那點工資零頭都不夠,所以房貸自然全靠阮玉來還。
張志邦一邊得益于阮玉的付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一邊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覺得女強男弱丢面子,因此對妻子從沒半點感激之情。
時不時拿結婚十年沒有生孩子來PUA妻子,以此在外人面前彰顯他的家庭地位和男性威嚴。
阮玉從前不像如今這樣強大且清醒,夫妻倆都是農村出身,父母皆是安于一隅,思想被牢牢禁锢住的農村老頭老太太。
她賺的再多娘家人也只揪着她生不出孩子來責問,兩頭的壓力導致前幾年她成功被PUA,對張志邦産生很大的愧疚感,産生辭掉高新工作回家生孩子的念頭。
最後關頭是張志邦勸住了她,現在回過頭看,是他深知自己沒能力賺到幾百萬,舍不得放棄優越的生活才拼命阻攔。
不幸中的萬幸是阮玉有一個反PUA達人閨蜜,一起出來吃飯時瞧出她不對勁,強制性的将她帶回自己家,同吃同住半個月才令她幡然清醒。
——老娘有車有房有存款有美貌,憑什麽被一個吃軟飯的男人看不起?
殺回家後,阮玉直接拿出在職場雷厲風行的氣勢,甩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嘲諷值拉滿:“滾出去生你的孩子去吧,老娘有錢就夠了。”
張志邦當時臉色簡直五彩缤紛。
他不是都洗腦成功了嗎,怎麽又聰明回來了??
他當然舍不得放棄這條金大腿,妻子除了生不出孩子,各方面都甩其他女人十幾條街,他瘋了才會同意離婚!
張志邦拖着不願意離婚,阮玉迅速找好律師準備起訴離婚,誰知在這關頭,意外突然降臨。
——張志邦那個軟飯男居然懷上了她的孩子。
阮玉心理素質和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比軟飯男要強百倍,她平靜的接受醫院的診斷結果。
可張志邦卻吓壞了,成天抱着肚子惶惶不可終日。
“張志邦,你實在害怕,實在接受不了,不如找個沒人的地方了斷吧。”
“咱們夫妻一場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我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阮玉不假思索:“那好處多了,我條件這麽好肯定不能給你守寡,得找個聽話懂事的男人重建家庭給我生個大胖閨女。”
張志邦氣壞了,他才是這個家的男主人,這大房子還有豪車都是他的,他絕對不會讓其他人染指!
不就是生孩子嗎,他咬咬牙,他生定了!
于是,本該離婚的兩人因為一方意外懷孕選擇繼續生活在一起。
阮玉有自己的考量,她想看看張志邦究竟能不能生,只要能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會用心疼愛教導,好好培養她。
“回答我。”
阮玉打破長久的沉默,寒冰似的目光讓張志邦瑟縮兩下。
“老婆,是你養家是你養家.....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我很感激!”
“感激這種假話就別說了。”
原本還有一絲心軟的阮玉不想再跟他虛與委蛇。
她不該以為他懷上孕,就可以站在女人的角度感同身受,對他曾經所說所做而感到一絲愧疚。
阮玉撩了撩耳後的發絲,平鋪直敘道:“孩子生下來跟我姓。”
張志邦噌地瞪大了眼,想都不想斷然拒絕:“我生的孩子憑什麽跟你姓?!”
阮玉沒有與他争辯的打算,更沒有和他商量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讓他做選擇:
“要麽離婚,要麽孩子跟我姓,前面兩個選項你都不選的話,那我就找其他男人生。”
“你應該知道吧,繼承法前段時間修訂過,私生子同樣合理合法繼承我的財産。”
先前罵繼承法罵的有多兇,現在阮玉就有多愛,真香了真香了。
張志邦差點氣吐血,暗罵到底哪個屁股腦袋長反了的傻逼搞出這麽惡心的法條!
為了不被私生子吞掉屬于他孩子的財産,張志邦只能忍着屈辱和阮玉簽訂協議,孩子随母姓。
處理完各自身邊那糟心的玩意兒,張靜和阮玉同時在群裏說話了。
靜靜不做大冤種:【姐妹們,談過了,已分手,孩子給我。】
Y:【+1,談過,孩子跟我姓,生完就離。】
小藍包:【!!恭喜恭喜!哈哈哈哈我男朋友也答應孩子生下來和我姓,我爸媽高興的準備了一個大紅包,打算生完獎勵他。】
徐寶寶:【你們都是怎麽說動随母姓的啊,我老公到現在都死活不同意,一定要和他姓,真的無語。】
小藍包:【我說說我的吧,剛知道我男友懷孕的時候,我是拒絕的,甚至都準備跑路了(真的不想喜當媽!).....然後他為了留住我,就說以後不管生多少個都和我姓。】
【我就考慮了一晚上,父母、醫生都在勸我,後來我就想通了】
【拜托,無痛當媽诶!不用我生,我的身體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空手套到一個和我血緣相關長得像的寶寶!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事情咩??】
【穩賺不賠好吧!】
發完一大串後,群主小藍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跑題了,連忙補救道:
【跑題了跑題了,所以,姐妹我的意思是,随誰姓這種事情真的得分人,運氣好碰到戀愛腦啥的都好說,運氣不好碰到那種封建老頑固.....那有的磨了。】
姜稚心有所感的直起脖子,視線順利定格在某個邊玩手機邊摳腳的背影。
片刻後,莞爾一笑,戀愛腦挺可愛的不是嗎?
徐寶寶:【姐妹謝謝你,我悟了(大哭)我老公堅決不肯随母姓就是不愛我,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憑啥還要賺錢給他花,從今天開始拒絕做大冤種!】
小藍包滿腦袋問號:啊....她是這個意思嗎?
*
被告過黑狀的孕夫群此時一個個乖巧無比,再沒刺頭敢跳出來說要向媒體曝光的傻話。
被另一半教訓過的那幾個孕夫現在都格外注意自己的發言,夾起尾巴做人,生怕再被哪個叛徒給坑了。
可是安靜沒多久,一個駭人的消息再次掀起波浪。
小野:【兄弟們,跟你們說件很恐怖的事情(點煙)】
【我弟弟,一個十四歲的初二小男生,來、大、姨、媽、了(笑着活下去.jpg)】
【???】
【哦,你親戚來家裏做客了是吧,呵呵呵呵呵,好好招待啊別玩兒手機了。】
小野:【(深吸一口氣)兄弟們,我懂你們此刻複雜淩亂的心情,別說你們了,我們全家現在都懵的一批。】
【特別是我爸媽,一天之內連續兩個打擊。】
小野抖着手打字:【我懷孕的事情一直沒通知過老兩口,今天我弟放學哭着回來說小命休已,接着給我們展示了他一屁股的血】
【我爸媽一看吓的臉都白了,我也吓傻了,然後送他到醫院做檢查,醫生說我弟來初.潮.....靠,那是姨媽血啊!!!】
【我爸媽瞬間傻眼,緊接着,那個醫生又看了我一眼,問昨天怎麽沒有來産檢!】
【然後我懷孕的事情就曝光了。】
【淦!(躺的安詳)】
衆人:【……】
又想笑又想哭,初中男生都來大姨媽了,離他們還會遠嗎?
男人的快樂真要一去不複返了啊。
這操蛋的人生!
段鶴予光看小野的文字描述就笑的樂不可支,特別是把小野弟弟代入許燦言的臉時,喜劇效果唰唰唰加倍。
姜稚轉過臉,心裏無奈道,這貨真的缺心眼兒啊,沒心沒肺的。
不過心大點也好,起碼沒有因為懷孕看不開,尋死覓活的。
小野弟弟小軍今年初二下學期,下午第二節正好上生物課,內容是令所有男生期待很久生理課。
P教室裏,PPT上放着男女的生.殖.器官結構圖,年輕的女老師站在講臺前細致的學生們講解器官功能和結構。
随着講解的深入,每當聽見性.器官的名稱,女生們都害羞的低下頭不敢看周圍男生的眼神。
而男生們則興奮的大叫捶桌子,面帶戲谑的盯着臉紅的女生。
看着底下鬧哄哄的教室,女老師不得不出聲制止道:“男生們都安靜點,月經是女生.生.殖功能成熟的重要标志,你們出現夢遺同樣代表了性成熟,都意味着你們已經長大,不再是兒童。”
“女生來一次月經大概四到七天,這期間可能會經歷痛經、腰酸背痛、頭昏腦漲、煩躁不安等情況,你們家裏如果有女性,比如媽媽或者姐姐妹妹,在這期間一定要盡可能給她們照顧。”
“可以倒杯熱水,分擔家務,或者嘗試學着去超市買衛生巾,關愛和陪伴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她們的痛苦。”
聽到去超市買衛生巾,一部分男生們雙眼亮晶晶,躍躍欲試,另外幾個則大聲譏笑。
小軍就是其中笑的最大聲那個。
“老師,我爸說了衛生巾是女人用的東西,很晦氣,我們男的不能去碰,容易倒黴的!”
年輕女老師微微蹙眉,沒有生氣,反倒更加耐心的講道理。
然而小軍和那幾個男生都是班級裏出了名的搗蛋鬼,越說越不聽,實打實的叛逆。
見他們不聽,女老師不再管,臨走前深深的看了眼那幾人。
唇邊浮出點笑,意味深長道:“那就祝你們好運吧,希望你們用不到。”
課間活動時間,小軍和幾個死黨聚在一塊兒大聲調笑着剛才課堂上臉紅的女生們。
劉曉莉坐在離小軍不遠的位置,也是重點被他們嘲笑的對象。
因為當時全班就屬她的耳朵最紅,最明顯,不僅因為上課內容過于直白,還恰好今天她來大姨媽,所以更加害羞緊張。
劉曉莉血量大,一節課就得換一片衛生巾。
她邊注意着後方男生的動靜,邊悄悄把手伸進書包裏,不動聲色的飛快拿出一片塞到口袋裏。
接着快速起身,小跑着往門口去。
殊不知她早成了那群男生的獵物,在明知她要去做什麽後,其中一個男生悄悄伸出一只腳。
劉曉莉跑的急,壓根沒注意對方的小動作。
下一秒,全班只聽到一聲驚叫,桌椅發出嘭的碰撞聲,劉曉莉重重摔在地上,手肘磕到桌腿,一下疼出了眼淚。
兜裏的一片粉色包裝的衛生巾也甩了出來。
“哈哈哈。”
劉曉莉渾身的血都涼了,顧不上疼痛想把東西撿回來,有人卻先她一步。
小軍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捏着衛生巾的一角,居高臨下睨着她,大笑着向左右兩邊得意洋洋說:“看看看,我就說她肯定有問題吧?”
“喂,劉曉莉,你沒事兒帶個這麽大的創口貼來學校幹什麽?”
“哪兒受傷了?要不要我幫你貼啊?”
他嗓門大的像公雞,口無遮攔的說下流話,還覺得自己挺幽默。
除了女生其餘男生哄笑成一團,大肆對劉曉莉指指點點。
劉曉莉眼淚一下就繃不住了,趴在地上嗚咽,她又氣又羞又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反擊。
這時,一道陰影從頭頂落下。
有人蹲下身下,用手托住她的手臂,帶着點心疼的意味問:“還能動嗎?”
劉曉莉立馬認出是班長,徐曼。
她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徐曼心領神會,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起身,把她送到座位上坐好。
“別哭,看我怎麽給你出氣。”
說這話的時候,徐曼還是溫溫柔柔的模樣,一轉身卻是滿含殺氣。
“李小軍、劉偉、胡炎超、郭陽陽,你們剛才幹的事我都看見了,一會兒就去辦公室告訴班主任。”
“尤其是李小軍、劉偉,你們兩個人人渣!”
“一個伸狗腿絆倒曉莉,一個帶頭起哄嘲笑,曉莉的父母來去你們家要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我第一個出來作證!”
四人被徐曼的話唬的臉色一變,剛剛才嬉笑不止的李小軍、劉偉互看一眼。
李小軍皺眉:“徐曼別以為你是班長就了不起,剛才笑的又不止我一個,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帶頭起哄?教室可沒監控。”
他笑了又怎樣,又不犯法。
劉偉也緊接着道:“是啊,教室又沒監控,就憑你一句話我就得背黑鍋,明明是劉曉莉自己走路不長眼絆倒的!”
剩下兩個胡炎超和郭陽陽當然不會讓好兄弟孤軍奮戰,四個男生抱成一團,咬死不承認有錯。
徐曼早意料到這四人沒臉沒皮,徑自走上講臺,平靜又中帶着不容置喙的強勢,一一掃過底下的同學。
“剛才除了我,還有誰可以作證劉偉伸腳絆倒劉曉莉?李小軍、劉偉、胡炎超、郭陽陽是不是侮辱嘲笑同學了?”
年輕的少年少女們面面相觑,一時靜的可怕。
沒一會兒,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出現。
“我,我能證明。”
說話的是一個帶着眼鏡,厚厚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平時沉默寡言,在班裏沒什麽存在感的女孩子。
劉曉莉剛才摔倒的地方就靠着她座位。
沒人比她看得更清楚。
徐曼向她投去一個鼓勵贊揚的微笑,轉頭繼續問:“還有嗎?”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李小軍、劉偉、胡炎超、郭陽陽他們早就有預謀要捉弄劉曉莉,我就坐他們後面,聽的一清二楚!”
四人神色難堪至極,看着教室內一個接一個作證他們欺負劉曉莉的人站出來,除了李小軍,其他三個都頂不住壓力求饒了。
三人當着所有人的面輪流給劉曉莉道歉,并做出承諾,輪流給她帶早餐直到畢業。
至于李小軍則死鴨子嘴硬到底,請家長都不怕。
對這種無賴衆人都無奈,總不能報警把他抓了。
徐曼陪着劉曉莉去醫務室簡單的上了點藥,包紮好回來後,瞥了眼李小軍。
“李小軍,你信不信報應?”
李小軍冷笑。
“你想說什麽?”
“你不是問曉莉帶那麽大的創口貼來學校幹什麽嗎,我有預感,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神經病。”
李小軍懶得和神叨叨的徐曼說話,放學了把書包往背上一甩,高高興興的出校門。
然而走着走着,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小腹莫名有點熱熱的,還伴随着說不出來的疼。
劉偉見他走着走着停下來,以為他不想回家,又想去網吧了。
“不行啊,最近真沒錢了,不夠通宵的。”
“幹嘛不說話?”
“我靠,你中邪了啊,臉怎麽白成這樣!”
李小軍一個勁的喊肚子疼,劉偉見狀連忙把好兄弟扶到一邊的石墩子上坐着休息。
休息了十分鐘還是沒轉好,李小軍疼得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劉偉急的原地打轉。
然而這時,他眸光驟然一頓,眼睛瞪的像銅鈴。
“我靠!”
“兄弟你痔瘡破了嗎,怎麽屁股底下全是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