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男友懷孕了怎麽辦
手邊的電話同時響起來, 姜青山接起,面色逐漸沉重:“事實不是如此,我明白, 我會解決好的, 給公司添麻煩了,抱歉。”
剛挂掉,又接二連三的打進好幾個陌生號碼, 無一例外是采訪電話。
“怎麽了?”
姜青山一手攥着手機,一手捏着鼻梁, 語氣透着深深疲倦:“有記者到公司堵我去了, 孫總讓我解決好這件事再回公司上班。”
聞言, 鄭婉繞到丈夫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溫柔又不失力量的摁着。
“你別着急,累了這麽多年正好休息休息,算起來咱們也快到退休年齡了。”
“還有七年吶。”
姜青山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 撫上鄭婉的手背,憂心不已:“咱們寶貝女兒才剛成家,我若是失業.....她可沒後盾了。”
鄭婉從身後抱住他, 眼神篤定:“段家會照顧好她的。”
如果是異變發生前, 她會擔憂姜稚婚後的生活,可現在男女從生理上發生了最關鍵的異變, 那一切都不一樣了。
鄭婉的話宛如一劑強心針, 讓姜青山焦躁不安的心一下恢複平靜。
“這事兒不對勁。”他冷靜分析着, “報紙才剛刊登, 為什麽就有記者找到公司去,狗仔隊都沒這麽效率, 直覺上更像是提早安排好的。”
何況他這點事難道還比得上救災大事嗎,何至于将他刊登在頭版,林市數萬官兵抗洪救災放在後面?
鄭婉贊同丈夫說的,于是提議和姜老大姜老三打電話,探探他們的口風。
電話響三聲便通。
姜青山開門見山質問,姜老大卻故意裝聾作啞,直到磨的姜青山耐性耗盡,姜老大才拿腔作調的談條件。
“老二啊,不是哥哥說你,你這次做的實在太過分了,咱們娘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讓你當衆攆狗似的攆出去,她心裏能得勁嗎?她心裏不痛快,自然要出氣的呀,不然容易憋壞自個兒身體。”
“她老人家沒想為難你,就希望你給她道個歉,再買點好吃的好喝的哄一下,哦對了,她還說了,你們會鬧到這個地步,是她對你疏于照顧,所以她這次決定上你家住一段時間,好好彌補你和弟媳。”
“最後啊,就是希望姜丫頭和我那侄女婿回來看看她。”
提的要求一個賽一個離譜。
給錢可以考慮,但道歉和上門惡心人絕無可能。
見他不答應,姜老大語氣為難,沉吟半晌,妥協道:“這樣吧老二,我知道你心裏也有委屈,你也不容易,哥哥體諒你。”
“要不先給老太太包個紅包,先哄哄她老人家,沒準她一高興就不計較了呢。”
究竟哄老太太還是補貼別的什麽人,姜青山和鄭婉心裏跟明鏡似的。
姜青山沒有再慣着他們的打算,冷淡回絕:“算了吧,她老人家脾氣大,我沒本事哄。”
頭一回在老二這裏吃閉門羹的姜老大愣神的盯着屏幕。
守在一邊強忍着沒開口的姜老太婆撲上來問:“他怎麽說?”
老二的反應太出乎他的意料,事情的走向似乎在慢慢脫離掌控。
意識到這點後,姜老大便感覺一陣煩躁,薅慣了的羊毛不讓薅了,到底是哪兒出了錯?
“老二不給錢了。”
沒聽到想要的回答,姜老太婆氣的用拐杖杵地,正要罵兩句解解氣,姜老大不耐煩擺手:“忍忍吧別罵了,您在這兒罵他又聽不見,受苦的還不是我們。”
姜老太婆:“......”
*
姜稚是被段鶴予搖醒的。
被迫中斷一場美夢,姜稚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差,刀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段鶴予連忙把手機往她臉上一怼,倉皇道:“你快看徐穗給你發的消息。”
姜稚注意力被吸引,揉揉眼睛接過細看,臉色唰的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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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穗:【卧槽,這人跟你爸長的好像啊!什麽情況?】
穗穗:【阿稚你醒了沒?我沒認錯的話,這報紙上登的是叔叔吧?名字和工作單位一模一樣。】
-對方已取消通話。
穗穗:【醒了趕緊給我回電話!!!!】
姜稚立馬回撥,徐穗早就等着這通電話了,飛快接起來就把大致的情況講了一遍。
“我剛跟我報社公司的朋友打聽過了,有人故意要整叔叔,一早還安排了好幾個人去他公司堵人!不行你就讓叔叔報警,或者回家躲一段時間吧。”
姜稚咬了咬唇,忍着怒氣問:“知道始作俑者是誰嗎?是不是姓姜?”
徐穗語帶遺憾的說:“我那個朋友也不知道,這種事瞞的很緊,很難查出來的。”
她柔聲安慰好友,“阿稚,你別太擔心,先回家看看叔叔吧,後面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
段鶴予聽到了事情的始末,不免跟着擔心,兩人簡單收拾了下,馬不停蹄趕往姜家。
路上,姜稚的手機消息彈個不停,全是來自朋友的關心詢問。
同時微博彈出的推送消息也讓她一顆心沉到谷底。
這件事情居然被人買上了熱搜,并且形成不小的熱度。
【都2023了,怎麽還有這種棄養父母的事情發生啊。】
【又是陰間新聞(微笑)】
【海市本地報紙今早都刊登了,真的難以置信,這位老婆婆的兒子竟然是菩薩面相壞心腸。】
【天哪,那兒子是畜生無疑吧!對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這麽狠。】
姜稚刷着詞條底下的評論,面寒如霜,胸腔中的怒火胡亂竄,指節攥的發白。
一定是姜家,除了那群吸血鬼還能是誰這麽無恥。
段鶴予怕她氣出個好歹來,趕忙關掉她的手機,把人摟到懷裏同仇敵忾的說:
“別看了影響心情,一群不明真相的烏合之衆罷了。背後搞事情的人我一定會揪出來,交給你和咱爸處置!放心,我說到做到。”
姜稚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不用查了,肯定是姜家,為了錢。”
段鶴予沒有在一個吸血大家族生活過的體驗,他像溫室的花朵,被段家保護的很好,性格天真,對人心的險惡只有一個模糊概念。
也正因為如此,在聽到姜稚如此篤定幕後主使是誰後,他表現出片刻的錯愕。
姜稚停頓兩秒,決定把和姜家發生過的事情事無巨細的托出。
“我曾經差一點叫姜招娣。”
“因為老姜的兩個兄弟生的全是兒子,我媽只生我一個女兒,老太太就做主給我取這個名字。”
“是我爸媽努力彈壓來自他們的反對,才換來我今天叫姜稚的結果。”
姜招娣,招娣,招弟....
段鶴予心裏霎時像被什麽刺了下,微微發疼。
他垂眸望着懷裏靈動鮮活的女孩,從心底生出一種說不清是悲傷,還是憤怒的感覺。
憤怒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竟然從一生就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打上烙印,當做給家裏招男娃的工具。
倘若她的父母不像如今那樣愛她,不敢想象她會在成長的一路上經歷什麽坎坷,而姜招娣只是苦難的開始。
但慶幸,她是姜稚。
——姜家
姜青山嘗試先從報社方入手,他們的不實報道已經嚴重侵害了他的權益,盡管如此,他仍舊選擇好言好語相勸。
可人善被人欺,對方看他脾氣好,反而态度格外強硬。
“我們都是如實報道,不僅是你母親,你的兄弟侄兒都口徑一致,不瞞你說,我已經掌握了你報警驅逐老太太的視頻,只是礙于你的面子沒發而已,你再糾纏不清,就別怪我們不講情面。”
扔下這串話,對方很嚣張的把電話挂了。
姜青山碰了一鼻子灰,險些學電視劇主角把手機砸了,好在及時剎住車。
演員砸手機有人兜底,他砸壞了得自己掏錢。
“老姜,既然對方不願意好好談,那就報警吧。”鄭婉見不得老實巴交的丈夫受委屈。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姜青山決定報警。
就在這時,姜稚和段鶴予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伴随着倉促的腳步聲,遠遠響起姜稚的聲音。
夫妻倆默契的收起不安的情緒。
看到姜青山好端端坐在家裏,姜稚總算如釋重負,“你沒去公司就好。”
姜青山強打起精神,安撫女兒女婿。
“是他們對不對?”姜稚開門見山。
姜青山知道瞞不過,把早上和姜老大的通話內容告訴她,最後說:“我和你媽媽已經報警,起訴那家報社公司。”
的确,這是目前能想到最穩妥的辦法。
但太慢了。
“爸,現在微博上都鬧開了,微博的傳播速度可不是報紙能比的,我看咱們得——”
話說一半,徐穗的電話突然焦急的打進來。
“阿稚!熱搜是你讓人撤的嗎?這效率可以啊,杠杠的!”
姜稚一頭霧水,微博熱搜被撤了?
她視線不禁掃向段鶴予,是段家出手解決的?
段鶴予迎上她懷疑的目光,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起來。
他家公關部門挺專業啊,前後不到十分鐘就解決好了。
正想着呢,公關部門經理的電話就來了。
“少爺,抱歉,我們晚了一步,微博熱搜和相關新聞稿已經先一步撤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
“抱歉少爺,我們還在調查中。”
與此同時,前不久還分外嚣威脅姜青山的報社編輯,閃現在姜家門口,顫顫巍巍登門道歉。
“姜先生,實在對不住,剛才是我态度不夠端正,多有冒犯,那篇稿子我們報社已經銷毀,今天的報紙也在加急回收中,對于我們給您造成的影響和損失,我們願意給予十萬元的補償!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
“……”
姜青山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他看了眼時間,從事發到結束就.....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姜青山兩眼茫然,真誠的問:“你們報社拿我沖月底KPI是嗎?”
報社編輯:“……”
姜稚憋的不行:“你就直說是不是收了姓姜的錢辦事兒污蔑我爸的!”
報社編輯面如土色,小心翼翼擠出一個笑,三大五粗的男人細聲細氣:
“不是,是我一個姓姚的朋友讓我替他辦事兒的,不過現在我已經和他斷交了!”
“是我一時糊塗辦了錯事兒,還請姜先生替我和許總說兩句好話,別讓我中年丢飯碗啊。”
父女倆同時揪住話裏的關鍵詞,許總。
怎麽又冒出個許總,誰是許總??
“少爺,我們查出來了,是盛澤集團公關部撤下的熱搜。”
如雷貫耳的企業名讓段鶴予當場懵逼三秒。
盛澤集團是許燦言家的産業啊。
“好像是許叔幹的。”
*
一個小時前。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镂空窗棂灑進來,古樸氣派的中式別墅中傭人們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忙于工作。
別墅的早西圖瀾娅餐廳裏,一家人安靜的吃着早餐,雖然用着上好的瓷質碗筷,但全程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只偶爾有書頁翻動的窸窣響動。
許瀾庭坐姿端正筆直,戴着眼鏡,慢條斯理翻完報紙最後一頁,便重新合上疊好放在桌面。
餘光瞥見的蘇媛慧擡頭小聲叮囑丈夫:“今天比昨天更冷,給你準備的毛絨大衣別忘了披上。”
許瀾庭微微颔首,起身整理整理衣服,管家已經先一步捧着準備好的大衣候在一邊。
他張開雙臂角度微微朝下,量身定做的大衣輕松套上,擡腳剛要走,坐在主位的老太太驀地把人叫住。
兒媳蘇媛慧不禁詫異的轉向婆婆,許瀾庭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山露水半分。
老太太手指落在報紙某個地方,輕輕點兩下:“這個人你們認識嗎?”
許瀾庭步履沉穩來到母親身邊,夫妻倆正好湊到一塊兒,一行碩大醒目的标題映入眼簾。
——【年薪百萬工程師兒子棄養七旬老母,并報警将老母親驅離孫女結婚現場】
蘇媛慧嘴角抽了抽,她婆婆什麽時候也喜歡看這種家長裏短的報道了,不會是在暗示她什麽吧……
“不認識。”
老太太言簡意赅:“你找人查一查刊登內容是否屬實。”
“好。”
蘇媛慧看着這惜字如金的母子倆一來一回的交流,無比心累。
一個不交代原因,一個不問原因,合着這個家就只有她一個人好奇心爆棚什麽都想打聽清楚嗎?
等丈夫和婆婆都各幹各的事情後,蘇媛慧一個人捧着報紙認真看起來,這篇報道篇幅比較長,占了整整一頁。
當翻到第二面,她不由得怔住,疑惑的嘀咕:“咦,這後面刊登的酒店照片好像是星雲大酒店。”
三天前段家的婚禮就是在那裏舉辦的。
“至于這老太太.....和他兒子長的也忒不像一家人了吧。”
報紙上刊登的老太太雖然一副瘦小可憐的模樣,可細細觀察那眉眼,是很典型的精明相。
而緊挨着旁邊的一張中年男人的證件照,五官卻十分的儒雅溫潤,倘若不是特意标注出來,誰都無法相信他們是母子關系。
不過也可能是兒子長相随父親。
蘇媛慧一個人自言自語看着,壓根沒注意到身後悄無聲息站了個大活人。
“他是姜稚父親。”
蘇媛慧驚聲尖叫。
回頭見是兒子許燦言,連忙拍拍自己胸口,輕聲責備:“你這孩子走路怎麽沒聲的啊,吓死你媽了。”
“抱歉。”
眼瞅着和丈夫還有婆婆同款冰山臉的兒子,蘇媛慧跟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郁悶的想為什麽她活潑開朗的性格沒遺傳給兒子,偏偏遺傳到他親爹那副生人勿進的死樣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見不着一個笑臉。
這樣下去哪個女孩願意嫁給他啊。
蘇媛慧憂心的直嘆氣,過了會兒:“哎對了,你剛剛說他是姜稚的父親?”
“嗯。”許燦言還解釋了下,“當時場外好像出了點問題,他不在,所以你們沒見過。”
蘇媛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姜稚爸爸,那難怪會引起老太太注意,他們父女倆長的太像她公婆了。
許燦言準備離開,蘇媛慧眼疾手快逮住他一只胳膊。
“你要去哪兒?”
“學校。”
“今天先別去。”蘇媛慧拉開椅子把兒子拽下來坐,滿含期待的說,“媽給你安排了相親,對方是莫爾集團家的千金,小姑娘長得漂亮,學歷高,性格好,你們好好接觸一下。”
許燦言冷淡的眉眼繃不住有一絲破裂,剛張嘴要說話,他媽就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間。
“不許拒絕,這是你爸和你奶奶的意思,你看看鶴予就比你大一歲,人家婚都結完了,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媽都快操心死了。”
許燦言面無表情,內心毫無波動。
“媽,我有女朋友。”
蘇媛慧:“……”
蘇媛慧呆了一秒,晃晃腦袋,确認腦子裏沒有水聲,扭頭笑了笑:“小燦,你剛剛說什麽,媽媽沒聽清。”
許燦言語氣淡淡:“媽,我有女朋友。”
這回她聽清了,聽的非常清楚!
蘇媛慧誇張的一把捂住胸口的位置,生怕一個激動心髒直接高興的蹦出來。
沒想到啊,這臭小子冷臉歸冷臉,開竅的還挺快,比他爹強!
太好了,她開心的合不攏嘴,迫不及待打聽情況:“是哪家的千金啊?李家?徐家?還是雲家?”
許燦言猶豫了一下,音色略沉:“都不是,她是普通人。”
蘇媛慧頓時梗住,笑容也逐漸淡下來,短時間內母子倆誰也沒再開口。
心情猶如過山車,蘇媛慧努力調整好情緒,緩聲問:“小燦,你們怎麽認識的?”
具體的細節許燦言記不大清,他只知道他在酒店的床上一睜眼,懷裏便躺了個渾身赤
/裸的女孩。
她叫林涵。
關于那晚的記憶模模糊糊,但從身體的反應判斷,他的确和人發生過關系。
林涵醒來後哭的很傷心,許燦言曾提議報警,她卻哭的更兇了,說什麽都不願意報警,害怕家長知道。
他不擅長與人溝通,更不用說哄一個哭的梨花帶淚的女孩子。
于是,他們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男女朋友。
“路過,然後一見鐘情。”
蘇媛慧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冷笑一聲。
神情寫滿了“你騙鬼呢”:“你平時跟我出席各大宴會什麽樣的國色天香沒見過,你目光在人家身上停留超過兩秒沒?想騙你媽還嫩着呢。”
許燦言無從争辯,幹脆保持沉默。
蘇媛慧了解自己兒子是什麽德行,和他那個爸一模一樣,根本不可能主動追女孩子,必要時得采用常規手段才可能拿下。
不用猜都知道,她兒子肯定掉入女孩的陷阱了。
她倒想看看對方是個什麽來頭。
“晚上讓她來家裏吃飯吧,我讓廚房做頓好的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