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拍攝
拍攝
今天晚上沒有風, 體感不算特別冷。
一上車，時禾遇就悶得把捂住半張臉的圍巾摘下，他想湊上前離着爸媽近點, 才剛使了點勁, 就被安全帶彈了回去。
他奶聲奶氣地發出“哎呦”一聲，重新被固定在後座上。
沒辦法, 時禾遇只能遙遙地喊着時翊：“爸爸，晚上好！”
時翊語氣放柔：“晚上好。”
項簡戳戳時翊的手臂，又給了他個眼神, 後者沉默一會，想到項簡告誡自己的話，要對時禾遇親近一點。
他硬邦邦地補充了句：“禾遇, 我今天很想你。”
項簡沒忍住, 扭過頭面對着車窗偷笑, 用力抿緊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哪會有人在想你之前加個今天啊！說得跟背書一樣。
偏偏時翊還眉頭微蹙, 冷毅的臉上都是認真, 能看出這是他好不容易憋出的一句話。
用那種表情, 低朗的聲線, 說出這麽別扭的話，本該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但放在時翊身上，項簡竟然覺得這種反差怪可愛的。
時禾遇雙手攥成拳放在胸口, 黑葡萄般的眼睛瞪得溜圓, 他維持了會這個姿勢，仿佛在回味這句話。
反應過來了後，時禾遇驚喜得眉眼彎彎, 笑得露出一排小乳牙，大聲回答時翊。
“爸爸, 我今天也超級想你！很想很想，尤其是看到江阿姨做的可樂雞翅時，最想你了！”
這下項簡是真忍不住了，她在副駕咯咯地笑了起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時禾遇可真誠實，看到雞翅想到爸爸，在他心裏，好吃的就等于爸爸。
不過也正是因為時刻想念着爸爸，一看到好吃的東西就會想到時翊做的飯，才會如此。
時禾遇不知道媽媽為什麽笑，但看到媽媽開心，他就會更開心，也跟着嘿嘿笑了起來，整個車內的氛圍輕松惬意。
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第二次聚集在時翊車中，卻與上次的狀況天差地別。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相處越來越自然放松，原本項簡只是把自己帶入一個媽媽的角色，而現在，她好像真的在其中找到了歸屬感。
那些工作結束後孤單一人的記憶，好像已經逐漸離項簡越來越遠，此刻她的身邊，有着很多人陪伴。
回項簡家的路，時翊沒有用到導航，他已經對這很熟悉了。
甚至在開到一條堵車的路段時，時翊還很熟練地拐了個彎，換了條路走。
好像每條路他只要走上一遍，就能把周圍的路況全部了然于心一樣，時翊的靠譜程度，從每個細節中都可以體現。
到達項簡家的附近，時翊沒有靠得太近，在一個隐蔽的角落停下了車。
越是來這裏的次數增多，就越要小心行事，保不準哪裏就蹲着狗仔。
項簡喚醒後面睡着的時禾遇，拿好自己的東西，跟時翊告別。
“我帶時禾遇上去了。”
時翊看她：“記得回家多喝點水，今天的菜辣，容易上火。”
項簡給他個放心的眼神：“我早就戒掉飲料了，家裏又是茶又是枸杞的，放心，我現在天天監督時禾遇喝水，順帶就當提醒自己了。”
時翊這才點頭：“嗯，需要用到錢的地方直接刷卡就好，其他事随時電話聯系我。”
“知道啦知道啦。”項簡打開門，跟時禾遇一起下車，隔着窗戶和他拜拜。
有防窺膜的存在，項簡看不見時翊，但知道他能看得見她，她朝時翊的方向說了三個字。
——拍攝見。
牽着時禾遇轉身，兩個人慢悠悠地朝單元樓走去，笑意出現在項簡唇角。
這人還是那樣，就像個老古董似的，所有的事情都能替她想到。
尤其是關于多喝水這事，他們可“鬥争”過很多次。
項簡以前愛喝飲料，有一陣上了瘾，把飲料當水喝。
時翊就總是提醒她喝水，戒掉飲料，他跟那些愛說“多喝熱水”的男生不同的是，他不僅用嘴說，還會付出行動。
出門的時候帶上保溫杯是基本操作，隔一段時間就提醒她喝一次，知道她不喜歡喝沒味的白開水，還會給她準備檸檬片，菊花山楂陳皮等東西。
項簡有次耍賴，嘟嘴背着手，下巴揚得老高，躲着杯子就是不願意喝一口，時翊嘴笨，只能無奈重複。
“簡簡，喝水。”
要是讓別人看到出了名冷冰冰的時翊，追在一個女生後面，像老幹部一樣催着她喝水，都得驚掉下巴。
雖然嘴上裝作不樂意，但項簡心裏其實一點都不閑他煩，只要一看到那張帥到逆天的臉，她什麽負面情緒都煙消雲散了，明明時翊臉上冷漠得連個笑都沒有，落在項簡眼裏卻怎麽看都順眼。
項簡想出個鬼點子，她大大方方地撩開頭發，露出自己白嫩嫩的臉頰，故意逗他。
“嗯，這樣吧，你親我一口我就喝！”
時翊頓時愣住，反應過來後抿住薄唇，耳垂發紅，鴉羽般的睫毛垂下。
糾結半天，他才靠近她一步，彎下腰，蜻蜓點水般觸碰在她臉側。
很輕，帶着冷冽的氣息。
項簡甜滋滋地咬着下唇，自己也害羞得臉蛋通紅，卻還不忘把調戲時翊這事進行到底。
“不行！再來一遍，不夠響！”
“……”
聽見時禾遇的聲音，項簡回過神來，從記憶中脫離。
他好奇地歪頭，軟和的小手在她的掌心中動了動：“媽媽，你在想什麽事情呢，你笑得好開心呀。”
項簡輕笑：“在想跟你爸爸以前的一些事。”
“哇哦！”時禾遇興奮的跳了下，“我也想聽你們的故事！”
項簡做思考狀，見四下無人，便松開他的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
“這樣吧，我們比賽跑步，要是你先到電梯門口，我就告訴你。”
時禾遇立刻做好預備跑的姿勢：“我準備好了！”
“三，二，一，開始！”
腳步聲與歡笑聲距離大門越來越遠，其中還伴随壓低音量的話語。
“噓，我們要小聲點，不要吵到別人了……”
樓外寒氣依舊，樓內明光瓦亮。
夜深了。
*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很難得，項簡和時翊幾乎每天都有聯絡，如果他工作不忙，就會專程過來給時禾遇做一頓美食。
轉眼間，就到了再次拍攝綜藝的日子。
時翊照例來接走了時禾遇，這次就要比之前熟悉多了，直接上門把人領走的，他來的時候，項簡還在客廳一邊喝着水，一邊看着小說上這段情節的內容。
不過這回看了也等于沒看，裏面的劇情幾乎是改了大半。
門鈴一響，項簡立刻做賊心虛地藏起書來，順手塞進面前行李箱的衣服堆中。
确認不會被人看見，項簡這才敢去開門，這書就是她最大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時禾遇剛洗漱完穿好衣服，他的行李項簡昨天就已經收拾好了，比上次的東西要多一點，一個小行李箱加上一個小書包，這次的拍攝為期一周，是本季綜藝最後一次拍攝。
當然，也是她們這波人最後的拍攝，像這種綜藝每季的嘉賓都會更換，不是固定的。
工作的日子他們沒時間閑聊，時翊很快就帶着時禾遇走了，順便帶他去吃早飯。
項簡則是吃的助理給帶的飯，跟着公司的車到了拍攝地。
上期的主題是野外，而這次的主題是城市，只不過是在城市周邊地區，非繁華的區域。
一到場，項簡就驚了下，節目組就像是有錢了似的，一改往日摳門的姿态，給每個組都分了個豪華大房車。
不僅空間很大，還有兩個分別的睡覺區域，就像是一客兩卧的小房子，比上次關星遲他們住的還要大一些。
項簡對自己終于擺脫帳篷而慶幸，這次可總算有遮風擋雨的地方了。
她來得早，本以為自己又是第一個到的，結果左右觀察了一下，竟然在遠處看到了關星遲的背影，他正和副導演站在一塊，不知道商量着什麽。
項簡一撇嘴，無所謂地轉身朝反方向走，他們應該是在聊拍攝的事情，反正也與她無關，她沒那個精力好奇別人的事。
十幾米外，關星遲雙手插兜，滿眼不耐地望着副導演。
耳邊還環繞着對面這人不厭其煩地叮囑，帶着種虛假的讨好之意。
“星遲啊，大清早趕來真是辛苦你了，那個……電話裏和你說的那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早在拍攝前幾天，關星遲就接到了副導演的電話，專程跟他商量上期得到的搭檔交換券那事。
副導演上來就說道：“星遲啊，這次我們絕對不攔你了，你想換搭檔就換，開心就行，節目怎麽做都随你的心願來。”
句句都像是為了他好，全是漂亮話，但關星遲卻嘲諷地輕哼一聲。
還真把他當個傻子在忽悠。
說得那麽好聽，實際上就是節目組改變了策略呗，吃修羅場這波流量上瘾了，想繼續利用他來博眼球。
之前關星遲就懂得這個道理，畢竟都是在圈裏混了這麽久的人了，只不過他不在意，那個時候他是自願的。
而現在嘛……
關星遲半睜着眼皮，神色不明，他沒說好還是不好，只是轉身離開，揮了兩下手。
“再說吧。”
雖然沒有得到直面的回答，但副導完全不擔心，整個片場誰不知道關星遲對項簡的心思啊。
關星遲确實不是個好控制的，可他一直以來都是迫不及待想與項簡搭檔，更是不介意制造沖突。
節目組理所應當地認為不會出差錯，這一回，應該又會出現個經典畫面。
關于這個節目的剪輯，各大軟件上幾乎已經刷屏。
要不怎麽說項簡靠這個節目圈粉無數，幾個被傳瘋了的著名畫面，當事人幾乎都是她。
第一個，當之無愧就是選搭檔時兩大男神同時選一人，網友紛紛羨慕到想魂穿項簡。
第二個，則是項簡拒絕關星遲，說出從“最初就想選時翊，從未變過”這句名言，被相識夫婦的cp粉稱為夢開始的地方，更有心者注意到了時翊和項簡意味深長的對視。
第三個，就是所有嘉賓一起玩國王游戲，這游戲瞬間在大衆中流行起來，一時間變成當下最流行的聚會游戲。
第四個……
綜上所述，心動的家節目組算是終于抓到流量密碼，導演也不固執于拍出老少皆宜的養生綜藝了，和其他工作人員們重新制定了套方案。
首先嘛，當然就要拿關星遲手上的搭檔交換券開刀，沒有什麽比這更好的素材了。
這才有了副導演去找關星遲談話的一幕。
在三輛并排停靠的同款房車中，項簡選擇了最右邊那輛。
這次來拍攝，她就熟門熟路多了，工作人員對項簡的态度也熱情了些，不知是因為她熱度增高，還是相互熟悉了。
她這一次沒有單獨被分到休息的地方，直接入住了拍攝用的房車中。
項簡又是最先到的，她把行李箱丢在車門外，簡單進房車裏欣賞了一圈，重新出門時，正好遇見了徐微婷。
徐微婷手上拿着小鏡子，對着它整理着發型，旁邊一個助理給她打着傘，另個助理則是拖着個巨大的行李箱。
看到有人突然出現，徐微婷慌張了片刻，下意識地就想拿過助理手中的傘。
但一側頭發現是項簡，她頓時停住了動作，還慢悠悠地重新照了兩眼鏡子。
項簡打趣她：“怎麽，在我面前都懶得做樣子了？”
徐微婷示意兩個助理先行離開，把東西拿到房車那邊，自己留在這和項簡唠嗑。
她聳聳肩：“該出的洋相都在你面前出過了，再裝的話連我自己都想吐。”
頓了下，徐微婷又補充：“再說了，剛才我也沒做錯什麽，這兩個助理是我花錢雇的，讓她們做點活不過分吧？”
項簡雙臂交疊在胸前，靠在了門框上，她似笑非笑地挑眉，如果是以前她聽到這話，或許還會認為有點無情，但現在卻只覺得話糙理不糙。
一個人一個活法，她雖說做不到像徐微婷這麽心安理得，但也開始能理解這種人的想法了，徐微婷只是比較自我點，把什麽事都看得很現實，不能說就是錯的。
“對了，上次和你說的關星遲跟你助理那事，處理了嗎？”徐微婷好奇地問，“沒當成耳旁風吧。”
項簡沒說話，只是揚起下巴指了指某個方向：“喏。”
徐微婷順着看過去，是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正在那和團隊的人溝通着什麽。
項簡介紹：“新助理。”
“行啊你。”徐微婷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啧啧兩聲，“看不出來這麽有執行力，可以，也不怪我對你這個競争對手有好感了，确實有點本事在的。”
項簡不吃徐微婷這套，她眯了下眼：“你這突然對我‘表白’，是看在我最近熱度不低，改變策略了是吧，還真有你的，能屈能伸你第一，我都不知道以後該不該信你的話了。”
徐微婷吐了下舌頭：“哎呀，被你發現了。”
她倒着往後走了兩步，故意俏皮的歪頭：“那你就猜猜吧，我剛剛那話到底是真的呢，還是阿谀奉承，反正吧，我這人你也知道，就一個缺點，那就是太聰明了——”
還沒吹完牛，徐微婷差點撞上後面的人，她聲音戛然而止，一個猛剎車換了個方向。
關星遲皺着眉看她：“什麽缺不缺點的，你在說什麽？”
徐微婷心虛敷衍：“女生之間随便聊聊嘛，呵呵呵……”
關星遲沒多問，他收回視線，與徐微婷擦肩而過，全程沒給項簡一個眼神。
見此場景，徐微婷下巴都要驚掉了，只是一周不見，這是什麽發展。
“怎麽回事，你倆吵架了？癡情小狼狗怎麽突然清醒了，他不是戀愛腦嗎？”
項簡被她表情逗樂：“他不搭理我，配合你好好拍攝，這不是你之前最希望的嗎，還專程為這個過來警告我來着。”
“哎呀，年少無知嘛。”徐微婷打着哈哈略過這個話題，“之前确實是這麽希望的，但現在可不一樣，人設總要根據情形改變，你這風頭這麽旺，工作室剛給我定了個小可憐人設賣賣慘，難不成又得改？關星遲怎麽比我媽還多變呢……”
感覺自己說多了，徐微婷止住了嘴，恰好看到了時翊朝着走來的身影，她拍拍項簡的肩膀。
“行了，你的舊情人來了，我先撤了。”
項簡瞪她一眼，徐微婷滿不在乎地哼着曲離開。
扳回一城，爽。
關于項簡和時翊的事，徐微婷不朝外面爆料，絕對不是出于好心，而是知道爆了以後會增加項簡的流量，影響到自己，她才不給別人做嫁衣呢。
知道紙包不住火，但這料愛誰爆誰爆，她不管了。
徐微婷走了，項簡沒繼續在門口傻站着，搞得跟等着時翊來一樣。
她沒把行李箱拿進來，依舊放在門口，等會拍攝開始了，他們還要重新裝作不知情地入住一遍。
時翊步子大，看着挺遠的距離，結果沒一會就進了房車裏。
項簡看了眼他身後，只有拖着行李箱的宋霖。
“禾遇呢？”
宋霖搶先回答道：“項老師您好！禾遇被節目組帶走了，跟上次一樣，孩子們統一聚集在一起交代下規則。”
時翊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平靜地添上了句：“我跟他吃過飯了，喝了半杯水，臨走前帶他去過廁所。”
聽到這話，項簡才算放下心來，還是時翊知道她到底擔心什麽，幾句話就讓她安心。
宋霖呆呆地半張嘴，滿頭問號，雖然說翊哥說的也沒錯，但怎麽就是怪怪的呢？
就像是跟老婆交代兒子一樣，句句都是家人才會操心的問題。
這項簡到底跟翊哥什麽關系啊，宋霖八卦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上次休息區在不同的地方，他沒法這麽近距離觀察項簡也就算了，這次一有機會，他八卦的小火苗就立刻開始燃燒了。
宋霖不是沒法打聽到時翊的事，只是跟了他這麽多年，知道做助理應該懂得規矩，有些事讓他知道才是該知道的時候，如果是他存心打聽，那就是不同的意義了。
好奇心害死貓不是假的，他還想本本分分地多幹幾年翊哥的助理，話少事不多，上哪再去找到這麽個老板去。
時翊簡單參觀了一下房車內部，這裏面一應俱全，相當于一個小型移動式賓館了，空間也比較大，他跟宋霖兩個人站在裏面都不會顯得擠。
開放式的環境，加上男女嘉賓有兩個分開休息的地方，即使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會尴尬。
宋霖拿出流程：“這次我們拍攝有一個周之久，也是這綜藝第一季最後的拍攝了，不過放心，條件沒有上次那麽艱難，流程大概就是開着房車，在城市周邊做游戲任務等環節，更像是三組家庭出去郊游。”
盡情地游山玩水，這大約是每個家庭都夢寐以求的，這個綜藝就是滿足大家的暢想。
宋霖有意和項簡拉近關系，他看了眼項簡的行李箱，主動搭話：“項老師，這次要在這待挺久的，你只拿了這麽小個箱子？”
項簡笑着解釋：“我出門不習慣帶太多東西，比較喜歡輕裝簡行，把必要的生活用品帶上就行，一個周怎麽都能堅持過去。”
宋霖有些驚訝，女明星這樣不拘小節的不多，項簡的這點習慣倒是與翊哥相似。
正想着呢，前面那兩人就已經聊開了。
看着自家不近人情的冰山老板，主動搭讪美豔小花，宋霖呆若木雞。
“吃飯了嗎？”
“吃了，助理給我帶的。”
“今早禾遇想吃豆腐腦了，我帶他吃的這個。”
“哈哈這小饞貓，對了，我拿了水果，切好的，本來想給禾遇吃，但既然他不在這，咱們就把它吃了吧，不然等會就變色了。”
項簡說着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保鮮盒，裏面有切好的蘋果和梨，顏色已經被微微氧化，有些發黃，她坐到了餐桌處，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她又拿出幾根牙簽，插在了水果上，把盒子往時翊的面前一推：“吃吧。”
時翊做到她對面，看到那些有些發黃的蘋果，面不改色地拿起一根牙簽開始吃，絲毫不嫌棄。
兩人就這麽面對面坐着，自然地吃着同個盒子中的水果，一個看窗外，一個低着頭。
像是對顏值出衆的小情侶似的，相處之中有着異樣的平和。
宋霖站在一旁，感覺自己就跟個電燈泡一樣。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平常時翊跟別的明星一同工作，別說是一起吃水果了，連聊天也只是點頭搖頭微笑。
這次呢，不僅每句話的字數都出奇得多，還對人家姑娘唯命是從。
說這倆人沒點什麽事，鬼都不信，就算現在沒有，以前也一定有，不然翊哥怎麽會叫出簡簡那種稱呼。
還有就是……他其實也挺想吃水果的！
項簡一擡頭就看到宋霖那眼巴巴的樣子，她不好意思讓人光看着他們吃，就用新牙簽紮了個梨塊遞給他。
“別光站着了，你也來吃點。”
宋霖一喜，下意識就湊頭過去，結果嘴巴還沒來得及碰到，就被旁邊那道帶着涼意的視線瘆得渾身僵硬。
時翊不知在什麽時候轉過了頭，正平靜地凝視宋霖。
那是一種毫無波瀾的眼神，可偏偏就是那麽地有壓迫力。
他什麽都沒說，但卻像是什麽都說了。
宋霖幹笑一聲，尴尬地直起身子伸出手接過牙簽，再也不敢跟這位姐姐自來熟了，否則他怕是明天就能見到開除信。
“我自己來就好，嘿嘿，謝謝你了項老師。”
他在心裏嘀咕。
悶騷的男人真可怕啊，還冰山呢——
火山還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