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一轉眼暑假就要結束了, 徐啓力也趁着周末坐車從省城回到了油田來接自家的小皮猴子徐雯。
雖然省城距離油田車程5、6個小時，并不算遠，但是因為工作還有各種小事纏身, 成家後徐啓力除開過年一年回來的次數基本上一只手數得清。
所以每次回趟家，他總是大包小包的帶了不少東西。
這一次也不例外。
多多聽說今天大舅舅會來, 心裏記得很是清楚。
只因為自己這個面善愛笑的大舅舅上次送徐雯來的時候, 給自己帶了好吃的蜜餞果鋪。
雖然大人們都覺得蜜餞果脯甜到人後槽牙，但是多多可不這麽覺得, 在她看來任何食物都有別樣的可取之處。
這蜜餞果脯甜滋滋又軟軟糯糯的，多多覺得和甜甜的糖果比起來還多了幾分口感的奇妙。
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大人們說太甜了, 就放在姥姥家茶幾上沒什麽人碰。
對于食物, 她向來很是博愛, 就這樣那果鋪最後幾乎全都是被她給消滅掉了。
一點都不帶浪費的。
一大清早, 睡在錢志義還有徐淑曼中間的錢多多是最早睜眼的, 一睜眼就挪動着肉乎乎小身子往徐淑曼身上黏。
然後小腦袋在徐淑曼頸窩處蹭着，她柔軟的頭發讓睡着的徐淑曼覺得癢癢，朦朦胧胧地睜開了眼睛。
窗簾外面的光并不是特別亮, 她的睡意還很濃重，但身體的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知道自家女兒醒了，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又拍了拍她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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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再睡會兒。”
安撫好、哄完多多, 徐淑曼就翻了個身, 準備再賴一會兒床。
和平常周末一樣。
只不過今天多多并沒有一個人乖乖躺在床上安安靜靜，而是看着母親背對着自己的身影, 爬起了身子。
然後肉乎乎的小胳膊摟住媽媽的腰, 身子和腿一使勁兒就從媽媽身子上翻了過去。
徐淑曼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突然的重量，再一睜開眼就看到自家小女兒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小圓臉。
雖然不哭不鬧也不說話, 但徐淑曼也知道自家女兒這是在催自己起床。
可是好不容易周末不用上班的她并不想起來，便頭也不回地拍了拍身旁睡得很香的丈夫。
錢志義被妻子突然拍醒，倒也沒有起床氣，用力快速地眨了好幾下眼睛，讓自己迅速清醒。
然後起身看向背對着自己的妻子，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上探頭探腦的女兒。
不用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一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另只手朝多多招了招手，輕聲道：“多多，來跟爸爸走，別打擾媽媽睡覺～”
多多見錢志義醒了，便沒有再“糾纏”徐淑曼，很是聽話地從床邊自己“滑”了下來。
錢志義快速戴上眼鏡，胡亂套上衣服、穿上拖鞋繞到床另一邊，看着睡裙皺皺、光着腳丫的女兒，一把把她抱到了懷裏。
“走！我們洗臉、洗手再把腳洗了，就吃早飯！”
多多聽到這話笑着用力點了點頭，小肉胳膊直接摟上了錢志義的脖子。
就這樣錢志義抱着多多，從客廳拿了個暖瓶走到了院子的水龍頭旁，然後接了半盆水又倒了些暖瓶裏昨晚燒好的熱水。
一大一小的手伸進水盆，撲騰地将水溫和楞勻。
在錢志義看來剛剛撲騰和楞的過程中，多多這手就已經洗幹淨了。
然後自己又用手捧着水讓多多自己洗臉，多多也不挑就胡亂用濕乎乎的小手往自己的小臉蛋上抹。
碎發都黏在臉上，看起來有幾分潦草。
手和臉都洗好了，錢志義才讓多多站進水盆裏。
然後再給她搓着剛剛踩在地上的小腳丫，因為偶爾會碰到她的腳底板，惹得多多又笑又是亂動的。
激起了水盆裏不少水花滴在地上。
錢志義眼裏根本沒有什麽地上狼藉的水漬，全是自家女兒活潑可愛的模樣。
洗漱趕緊後，錢志義就熱了之前張秀琴包的花卷又煮了小米稀飯給多多吃。
錢多多心裏記得大舅舅要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迎接”所以吃得動作很是快速。
大半個蔥油花卷吃完後，還剩大半碗已經不燙的小米稀飯，她都是仰頭一口氣喝下去的。
只想着趕緊到姥姥姥爺家等着。
錢志義一如既往地寵姑娘，自然是依着多多的意思來，那就去姥姥姥爺家。
見自家妻子還賴在床上，沒有要起床的意思，他也就沒有再喊她起床，只想着周末終于能名正言順的賴床了。
讓她多賴會兒也無妨。
給多多換好衣服、給妻子寫好字條後，錢志義就騎着單車帶着多多前往張秀琴家。
他騎的這輛自行車是他剛來油田從別人手裏便宜買來的二手單車。
有些年歲的二八大杠，後面沒有座位，所以錢志義讓多多坐在單車橫梁上面抱着她。
多多喜歡坐錢志義的自行車，因為自己每次都能坐在前面，視野很是開闊可以看清楚一切。
和自己之前還是饕餮時站在高處一樣。
而且不時還有風吹過自己的耳邊、發絲，有種曾經自由奔跑的感覺。
沒一會兒，他們父女二人就到了張秀琴家。
因為大兒子今天回來，所以張秀琴昨天就從市場買了只活雞回來，想着煲鍋雞湯。
現在正在院子裏用開水拔剛剛殺好的雞毛。
一看到錢志義和多多來了，她趕緊挪了一下自己屁股下面的馬紮，擋住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殺雞狼藉。
張秀琴一看到多多的模樣就笑了，亂糟糟的頭發，扣好的外套裏面的衣服沒有紮在褲子裏，長短不一的露在外面。一看就是爸爸粗心大意給帶出來的小丫頭。
“喔唷！志義啊，你給多多這穿的什麽啊！這不‘二級幹部’*嘛！”
（*二級幹部：六七十年代流行出來的俗語，不管男女如果穿外套裏面的內搭從下面露出來都會被人喊成二級幹部。）
錢志義被丈母娘說心裏倒也不不生氣，還是笑嘻嘻地點頭，“是我粗心。”
然後他就蹲下來給多多把她露出來的衣服給紮到褲子裏面去。
張秀琴手裏還幹着活兒，看着錢志義照自己說的去做，滿意地點點頭。
之前自己能點頭讓自家姑娘嫁給錢志義多少是覺得錢志義有個好脾氣，自己對小女兒多少有些嬌慣。
找錢志義這樣願意順着她、被說也不生氣還會哄人的男人，确實生活會比較幸福。
現在看來确實如此。
見女婿都給多多整理好衣服了，還是見自家女兒的身影，張秀琴忍不住開口，“淑曼今天騎這麽慢？還在後面？”
錢志義剛準備牽着多多的手朝張秀琴方向走近點，卻不想他還沒走兩步、問題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被張秀琴喊住了。
“我這邊幹活兒髒，你帶着多多站遠點。”
一聽這話，錢志義直接抱着多多的腋下提溜着後退了兩步。
他站好确認離得遠了些後才回答張秀琴的問題，“淑曼她還在家裏休息。”
一聽這話張秀琴還以為自家女兒身體不舒服，“啊？她身體不舒服啊？哪裏不舒服？吃藥了沒？”
張秀琴急得連續發問不說，還眼看着就要丢下手裏的活兒站起來了。
一看丈母娘會錯了意，錢志義連忙說道：“沒有沒有，多多着急想過來，淑曼還在睡覺，我就沒喊她起來。”
“你就寵她們娘倆吧！”張秀琴無奈地笑了。
這大的小的都被他順着個意，丈夫、父親能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難得。
當然笑歸笑，張秀琴不忘再說他兩句，“志義你以後說話不要大喘氣，吓我一跳！”
“嗯嗯，知道了媽。”
好像不管別人說他什麽，錢志義都不會生氣還會點頭答應，脾氣實在是好。
“我本來今天還想着雞湯煲上了，帶着雯雯去你們家來着。”
“他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麽的，都要回家了還要去你家一趟。”
錢志義聽到這話看了看自己牽着的多多，此刻正笑眼彎彎，“看來徐雯這是和多多兄妹倆感情好，馬上要回家了還舍不得了呢！”
聽到這話張秀琴也笑了，小輩感情好是她們這個歲數的人最願意看到的，便朝他們父女倆揮揮手。
“那你快帶着多多進去吧，雯雯在客廳裏，下午就回省城了。”
大人們總是喜歡這樣想當然地猜測着小孩子的想法，其實多多此刻的笑眼彎彎是因為聽到張秀琴說“炖上雞湯”。
每次姥姥家煲雞湯。總會給自己盛上一碗油亮的雞湯，裏面還有全部的雞心、雞胗還有雞肝。
如果是還在下蛋的母雞，裏面還沒有形成蛋殼的蛋黃也全都是舀到多多碗裏。
這是張秀琴家裏傳統，這些內髒連同雞腿都是給家裏最小的孩子，是他們做大人的偏愛。
錢多多雖然不知道是特別的偏愛，但是那一碗雞湯還有雞肉、雞內髒她吃得很是高興和喜歡。
而且姥姥做的雞湯和爸爸媽媽從職工食堂打回來的雞湯味道不一樣，姥姥做的雞湯金燦燦、油亮亮的。
格外得香。
光是想想多多笑着的嘴巴都差點沒兜住自己嘴裏不自覺分泌的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