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 成為阿卡姆騎士的媽媽

第4章 成為一個媽媽

成為一個媽媽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莫莉學某夜行翼手目動物深夜找人談心的行動最終沒能成行。

彼時莫莉剛以今天困了要早睡的理由溜回房間，悄悄翻窗出門，就見一幫混混手持棒球棍沖進隔壁院子一通打砸，雖然不明白前因後果，她還是沒有遲疑地沖了過去，在窗戶後摩根醫生目瞪口呆地注視下，把混混們挨個撂倒在地。

糟糕，自己身嬌體弱被家暴的人設是不是崩了，莫莉尴尬地不敢跟沖出門的摩根醫生對視。

聰明的醫生自然已經反應過來了自己之前是被騙了，但善良的她壓根沒有計較，而是慌張地想要檢查莫莉有沒有被混混們打傷。

莫莉連聲表示自己好得很，一點油皮都沒破，摩根醫生才放下心來。

很快警察趕來把混混們都帶走了，做完筆錄，莫莉蹭摩根醫生的車回家，一路上默默無言，直到回家停好了車，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對不起。”

莫莉驚訝地看向摩根醫生，老太太率先發言：“孩子，你不用說什麽對不起，你的過去只是自己的事，如果願意跟我分享我當然很開心，如果不願意也無所謂，畢竟那不會傷害到任何人。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本以為一個月過去他們沒再出現就是他們已經放棄了，推薦你搬到這個社區來，沒想到現在他們又來了，你要是因此受傷，都是我僥幸心理帶來的錯。”

“別說我好好的，就算真受傷了，也是他們的錯，跟您有什麽關系，”莫莉對摩根醫生的自責表示了不認可，“聽您的意思，他們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摩根醫生嘆了口氣，将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原來那些混混屬于奧哈拉幫，領頭人喬治·奧哈拉是一個白人至上主義的狂熱擁護者，他糾集了一大幫與他有類似想法的無業游民，認為是有色人種占領了生存空間，他們才不能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只有使用暴力将其趕出城市，白人們的生活才能更好。但他們不敢沖擊富人社區，也不敢針對武德充沛的家庭——畢竟M國法律允許房主擊斃擅自闖入的外人，專門盯着類似于摩根醫生這種好欺負的人下手，還因為怕出人命後引來警方的大力追捕，就以破壞財務為目标，胡亂打砸一通就跑。

一個月前，奧哈拉幫的領頭人喬治·奧哈拉鬧事時失手殺人被抓進了監獄，幫派成員們不再上門打砸，再加上莫莉和傑森都是白人（畢竟玖辛奈大姐頭皮膚白皙還有一頭漂亮紅發），所以摩根醫生才敢給莫莉推薦隔壁的房子，沒想到今天奧哈拉幫的又卷土重來。

安慰過摩根醫生，莫莉看客廳和傑森房間燈都熄了，悄悄送了口氣，蹑手蹑腳摸黑上樓，然後就在二樓的樓梯口被傑森抓個正着。

傑森一臉嚴肅地看着面前恨不得垂到地底的紅腦袋，靜靜地等着女人一臉心虛地組織語言。他發現自己實在看不懂對方到底是個什麽人，說她是個普通人吧，誰家普通人一拳一個大壯漢，腳步輕得幾不可查，身手甚至在全盛時期的自己之上，而且舉手投足之間還能看出殺手訓練的痕跡，說她是個殺手吧，誰家殺手被咬一口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內心活動還全擺在臉上。

自接受治療，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以來，傑森就一直在思考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眼前的世界很真，陽光、海風、人來人往的醫院以及友善和藹的醫生，可眼前的世界也很假，素未謀面卻對自己十分了解的女人，闖入了蝙蝠俠都不知道的密室，救出了正在腐爛的自己，笨拙地照顧自己，小心翼翼地呵護自己，就像曾經見過的……新手媽媽一樣。

（莫莉：救救，行動不便的小孩怎麽照顧，總……總而言之，先按老姐照顧大外甥的操作來……）

所以自己其實已經瘋了嗎？傑森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幻想世界，怎麽會有一個人願意像照顧新生兒一樣照顧我，原來我一直在渴求母愛。

自己的笑好像吓着她了，傑森迷茫地看着紅發女人指天發誓自己只是察覺到有人找摩根醫生的麻煩，太着急了才翻窗出門，一時之間想不明白為什麽她的心虛都寫滿了整張臉。不過無所謂了，說我逃避也好，說我懦弱也罷，讓我在這虛幻的世界裏多享受一會兒吧！

莫莉被突然投懷送抱的傑森吓了一跳，不明白一直警惕的野生貓咪怎麽突然變成家養的了，不過，應該是糊弄過去了吧？傑森沒有發現我偷偷出門是想吸引某翼手目動物過來吧？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莫莉向來懂得不要為難自己。

重要的是眼前，貓貓主動貼貼了诶，哪個桶粉能忍得住這個誘惑，反正莫莉忍不住，她開心地回抱傑森，甚至小聲哼起了歌來。

接下來的幾天，莫莉的情緒一直高漲，就算抽空上門确認中介真的有在努力收集韋恩家族的私人手機，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蝙蝠家一直沒反應，她的情緒也依舊高漲。

因為傑森的情況肉眼可見在不斷好轉，他們一起出門散步、曬太陽，一起讀《基督山伯爵》，還能時不時一起吐槽新上映影片的不合理之處，他仿佛已經成功的走出了陰影，很快就能回歸正常生活。

直到有一天半夜，睡夢中的莫莉被一聲尖叫驚醒，沖到隔壁卧室的她發現傑森滿身冷汗地躺在被子裏發抖，才意識到小醜的陰影一直都在。

莫莉試探性地向傑森提出去看心理醫生，不出所料，他拒絕了。她理解，畢竟心理治療要起效就意味着傑森必須毫無保留地向醫生傾訴他的過去，顯然渾身都是秘密的傑森做不到。

但莫莉知道自己不能這樣放任下去等傑森自己走出來，她咬咬牙，聯系上一個口碑良好的心理醫生，向他請教如何幫助青少年走出傷害陰影，拿出肝畢業論文的決心，啃起了心理學大部頭。

也許莫莉在心理學方面真有一些天賦，加上她救出傑森的節點十分微妙——傑森因為知道蝙蝠俠有了新的羅賓已經陷入了崩潰，小醜掏空了他，但還沒來得及用仇恨将他填滿——莫莉用愛填滿了他，所以随着傑森身體複健被提上日程，他的心理也迎來了好轉——他在吐槽一部動作電影裏演員的打戲時，十分自然提到了蝙蝠俠曾經教過他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麽回擊，反應過來的莫莉努力抑制內心的激動，故作鎮定地接了下去，那天他們聊到了好幾次蝙蝠俠，傑森在對話中很謹慎地沒有透露具體信息，但莫莉并不關心那個，她只欣喜于“蝙蝠俠”不再會輕易刺激到他的情緒，他真的好轉了！

也是那天晚上，兩人無所事事聽脫口秀節目打發時間的時候，傑森向莫莉坦白，自己曾把她當成虛幻的人物，在他緊張的等待回答時，莫莉小聲承認自己也曾把他當成虛幻的人物。

兩個“虛幻”的人物面面相觑了幾秒。

傑森率先抗議：“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犯罪巷的小混混，哪裏虛幻了？”

莫莉不甘示弱：“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學理工的打工人，哪裏虛幻了？”

“你一拳能砸飛三百磅的壯漢。”

“你一腳能踹暈搶銀行的劫匪。”

“你還會奇奇怪怪的分身術。”

“你還是□□聞名的小羅賓。”

“我曾經幻想過一個愛我的媽媽是什麽樣，你讓她成了真。”

“我曾經妄想過無痛輕松擁有一個13歲的乖兒子，你讓他成了真。”

傑森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13歲？乖兒子？”

莫莉心虛了一瞬，然後立刻帶好了自己的媽媽粉濾鏡：“不就是大了一點點，叛逆了一點點嗎？你就說你現在是不是未成年？是不是每天好好吃飯、乖乖看書？”

無話可說——确實未成年且自從身體好轉以來每天好好吃飯、乖乖看書——的傑森，用困了該睡覺的生硬借口，強行終止了這場談話。

晚上12點，養成半夜查看傑森有沒有做噩夢習慣的莫莉條件反射性地又站在了他的床邊，凝視着熟睡的少年，她意識到自己之前脫口而出那句把傑森當兒子的話不是因為媽媽粉濾鏡或者口嗨，在長時間的陪伴裏，那個漫畫裏桀骜不馴的紅頭罩和瘋逼AK桶的形象，早已被現實中的形象覆蓋了，她是真心想要成為眼前少年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