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第47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擱司徒演的面前,他一再遇上熟人。當然不是這一輩子的熟人,而是上一輩子的熟人。
先是瞧見上一輩子的和離原配上官氏,又瞧見跟上官氏有說有笑的大嫂。
當然了,那一切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今生的上官氏不可能會再嫁給司徒演。
至于兄長還會不會迎娶了上一輩子的嫂嫂,司徒演也拿不準,他只能默默的瞧着兄長行事。
說是何處不相逢,不止相逢着這兩位上一輩子的熟人。
待到看猴兒戲的地方,司徒演又瞧見這裏有維系治安的衙役。好家夥,這又是熟人,還是司徒演銘記于心的熟人。
二人要說多熟,那不至于。要說不熟,那肯定不是的。
這一個衙役姓丁,他在前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休了樊囡囡的前夫哥。
說起上一輩子的司徒演和樊年年,二人是一個和離,一個被休。
司徒演家到中落,樊年年歸家待再嫁。最後的結果當然是樊屠夫報舊恩,許配閨女給司徒演做媳婦。
對于丁衙役,按說司徒演應該不認識。畢竟樊年年與他成婚時,他已經是将要被發配的罪籍之人。
這說來話長,也實在夠巧。司徒演後來遇上大赦,從罪籍成為平民。
又次年,丁衙役押着犯人到邊地。這不巧着,正就撞上。司徒演才知道發妻年年的前夫哥長啥模樣。
Advertisement
當時的場面,叫一個尴尬。最讓司徒演印象深刻的是發妻年年特意抱着兒子菩薩奴。那表現的一個母慈子孝。
就在那一日,這一位前夫哥黑着臉離開的神情,真讓司徒演記憶猶新。司徒演後來還從發妻年年的嘴裏知道一些內幕與真相。
樊年年前世被休,只能有一個原由。嫁入夫家無子嗣。
婦人不能生孩子,那難聽話可多着。丁衙役是衙門人,女兒被休,樊屠夫想給女兒撐腰,他都硬氣不起來。最後結果就是樊屠夫領着被休的女兒歸家。
至于樊年年是什麽想法?
這些在世人眼裏不重要。
樊年年又嫁人了,還随着再婚的夫君司徒演一道去邊地過日子。在邊地生活一年多後,樊年年懷孕了,爾後,十月懷胎的樊年年生下兒子菩薩奴。
那叫一個好家夥,總之前情盡知的司徒演有一點同情發妻。
這一輩子再相遇,司徒演望一眼丁衙役。
司徒演心頭想着,這一位不能生孩子。唉,将來嫁給他的女子真可憐。
男子不能生,還冠一頂不能生的帽子給婦人。啧啧。
“演二,你瞧什麽?”衛子蘭問一回司徒演。
主要是司徒演的目光在一個衙役身上盯太久。衛子蘭好奇。
“沒什麽。就想着花朝節了,還有衙役四處盯着奔走,大相國寺地界的治安挺好。”司徒演随意回道。
“那是,大相國寺接待多少貴人。這背後的關系深着。”衛子蘭笑回道。
看猴兒戲。湊了這一場熱鬧的觀衆頗多。
花朝節挺喜慶,大相國寺也是熱鬧非凡。
至于做客的鄧婉宜,這一位侯夫人又是注定要失望一遭。又或者說魏陽侯府的世子爺司徒湛沒成婚的打算。至少暫時沒有。于是玄癡大師在相看之時,他就只能違心一點,慫一點。
永福三年,樊年年的兩個哥哥成婚了。
永福三年,魏陽侯府的世子爺司徒湛依然單身,尚未訂下婚約。
永福三年匆匆而過,永福四年于魏陽侯府的諸人,依然是平平無奇。
永福五年,春。
神京城,內城,魏陽侯府,明心院。
司徒演在跟兄長談事情。他道:“兄長,府上的蔭官真落我頭上?”
“不落你頭上,當落誰頭上?”司徒湛反問。
想一想,司徒演也是點頭一下,他笑道:“好像當如此。”
誰讓兄長已經做官,他爹又是靠兒養老。
司徒演這一個做老二的,他不占了這一份祖宗的蔭庇,莫不成還便宜了族中的旁人?
便是司徒演想,他哥也不會允許,他娘也不會允許。再說了,就是平日吃吃喝喝,看戲玩樂的爹也一樣不會允許。
自家功勞薄,讓旁人吃了,那叫什麽事情。好說不好聽,定要惹非議。
“二郎,你長大了,成家立業,二者并舉。娘的意思,你當知曉。今年的春季有好日子,娘會為你和弟妹舉辦歡喜宴。你當收收心,好好奔前程。”司徒湛望着二弟語重心長的說道。
歡喜宴,男女成婚後的圓房之喜。這代表什麽,這意味着什麽。
只能說在世人眼中,在爹娘眼中,司徒演不能再用年歲淺當借口。他真正是一個成年人,他要頂門立戶,挑起責任的擔子。
就在明心院裏,司徒演被兄長喂一嘴的雞湯。
等着回明德院,司徒演又收到好友衛子蘭的書信。
司徒演一打開,匆匆看一遍後,他長吐一口氣。
“二郎,這是怎麽了?”樊年年從婆母那兒歸來,一回來,她就瞧着枕邊人的情緒不太對,忍不住關心的問一回。
“……”司徒演沉默片刻,整理一下思緒後,他說道:“挺巧合的。兄長跟我講,要替我求了恩蔭的官位。這不,衛二也一樣拿了家族的恩蔭。”
“确實巧呢。”樊年年也是應合一回。
“不過這等巧合,可謂喜上添喜。”樊年年對着枕邊人福一禮,她笑道:“恭喜夫君,往後也是官人。”
“官人。”司徒演想了想,他點頭,特贊同。
“是啊,往後我也是官了。”司徒演望着樊年年,他又道:“到時候也請了朝廷的恩許,要給娘子求一個敕命。”
至于诰命?司徒演的官階不夠。
哪怕是恩蔭,他能給發妻年年求來的不過是敕命。
“好啊,我等着做官太太。”樊年年笑一回。
對于魏陽侯府的司徒演而言,他生來就是三六九等裏的人上人。至少在這一個世道裏是如此。
官,對于許多人而言,就可望而不可及。
便是樊家,樊屠夫的從九品芝麻小官,還是依着姻親的關系謀到。
若不然了,憑着樊屠夫的家境與本事,他一輩子沒機遇的話,他想當官,別說是門,連窗戶兒都不會有。
一切擱司徒演身上,憑着祖宗們的恩蔭,他想當官,不過是魏陽侯府遞了一份奏本的事情。
接着走一走朝廷程序,一切是又合理又合法。可謂光明正大的給司徒演這等勳貴子弟們開一開後門。
永福五年,春。司徒演補上從五品官階的職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