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34章
結發成夫妻，恩愛兩不疑。
永福二年，春。神京城，外城樊宅。
爆竹聲響，喜慶一片。
樊氏族親來賀喜，巷子裏的鄰裏們也是一樣來賀喜。便是樊屠夫和兩個兒子的同事相熟們一樣來賀喜。
開樊宅大門，迎八方賓客。
這等時日裏，樊屠夫的心情有一點複雜。既是高興閨女樊囡囡的婚事真正着落。又是挺舍不得閨女離開。
成婚之日，嫁女之時。
對于樊屠夫而言，他早有預料，就是真到來時的感覺挺複雜。
閨房內。
樊嵩夫人這等娘家叔母代替了樊囡囡去逝親娘的活計。
“一梳喲梳到尾，再梳舉案齊眉。”“三梳早生貴子，再梳兒孫滿堂。”“五梳富貴綿長，再梳福祿壽喜。”
“七梳好運連連，再梳貴人扶命。”“九梳吉祥如意，再梳十全十美。”
樊嵩夫人一邊做了全福太太，一邊替新娘子樊囡囡唱着出嫁前的祈禱詞。
既然是祝福，亦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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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嵩夫人做了全福太太，她替樊囡囡梳好頭。爾後，再由着喜娘替樊囡囡開臉，又唱了祝詞。
待添好新娘子的妝容，這一邊就緒之時。吉祥的時辰也快到了。
“囡囡，您今個真漂亮，天下間少有你這般好看的新娘子。”樊嵩夫人笑意盈盈的說道。
“叔母。”樊囡囡這會兒語氣有一點哽咽。
明明出嫁之日，早早心頭做了準備。可真等着時，樊囡囡還是忐忑不安。
“好孩子。”樊嵩夫人看出來樊囡囡的情緒。
“你這般好，便是嫁入侯府也一定得了公爹婆母的喜愛，也會讨了夫君的歡心。”樊嵩夫人笑道。
“……”樊囡囡一時間被羞紅了臉。
“吉時到。”喜娘聽着外面的喜樂奏響，她又來迎了新娘子。
有樊嵩夫人的相伴，有喜娘的攙扶。樊囡囡頭上的鳳冠蓋好了喜帕子。
此時此刻的樊囡囡要闊別她住了許多的閨房，她要出嫁了。
樊宅的正院。
樊屠夫與兩個兒子迎了賓客，等着吉時到時，他就安坐高堂之位。
堂下，有仆人備着的蒲團。
待樊囡囡被喜娘攙扶進正堂後，樊囡囡跪在蒲團上，她要叩謝爹爹的生養之恩。
“我兒喜事，我心歡心。”樊屠夫臉上笑着。
“兒成婚之後，當為賢家婦。去吧，去吧。”樊屠夫再不舍得，他也得舍得。
“女兒謝爹教誨。”樊囡囡叩首。
真是将要離開時，樊囡囡鼻間酸酸的，她落淚了。
明明前面還是公式話的語氣。樊屠夫真瞧着女兒喜帕下的淚水滴落堂屋地面時。
樊屠夫忍不住又說道：“老小，爹和你兩個哥哥總盼着你好，我們就是你的靠山。萬事莫瞞，多與女婿有商有量。真有難處，也得記着爹和你兩個哥哥在，多寫家書。”
“你爹和你兩個哥哥會學字，總能看懂你的家書。”樊屠夫又說道。
聽着這話，樊囡囡心頭感動。
樊囡囡太懂了，對于她爹和兩個哥哥們要學會識字，這裏頭要花的功夫得多少。
因着吃過識字的苦，樊囡囡才會更感動。
樊老大、樊老二也舍不得妹妹。結果聽親爹一說識字。
兄弟二人一時間顧不得傷心不舍，他倆有一點坐蠟的感覺。
識字？
樊老大心頭就想着，好難啊，學不會。
樊老二心頭就是呵呵呵，識字啊，不可能，學不會。
待樊囡囡被喜娘攙扶起身。拜別親爹，拜別親人。爾後，她出了堂屋。
這會兒不是喜娘攙扶于她，而是大哥來背她，樊老大要背親妹子坐上喜轎。
樊宅外面，喜樂奏響。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新郎官司徒演是親迎，這會兒的他坐在馬頭大馬上，他親來，他下馬，他一樣向岳父見禮，又謝過大舅哥和二舅哥的相送。
至于什麽婚鬧？
這等情況沒出現，或者說便是出現了，也不過走一走過場的請侯府二爺司徒演念上一首催妝詩。
“瑤池天上仙，人間鴛鴦美。”
“比翼結連理，共與雙雙飛。”
打油詩是打油詩。可這一回的司徒演沒想着出風頭。他真就自己做的一首催妝詩。
不求傳唱，不為旁的，但贈真心。這是司徒演的真心實意。
一條巷子，兩樣人生。
闵春娘也參加了這一場樊宅的婚宴。她只是客人中的一員。還是不起眼的一員。
闵春娘瞧着大操大辦的婚宴，又瞧着來往的賓客。
特別是樊嵩夫人那一拔，那官眷太太的命婦裝束，在這等平民巷子裏特別的紮眼。
來往有貴客，世人皆所羨。
闵春娘就是羨慕的一人，她雙手合十，她呢喃自語，道：“囡囡，菩薩會保佑你的，你一定要過得幸福呢。”
“……”話罷，闵春娘又想到宮裏的堂姐。
話說闵春娘能見着堂姐，還是宮裏的恩典。
那會兒能進宮的便是堂祖奶、堂嬸子，還有她呢。
現在想一想，家中人人都誇着堂姐福氣好。
可真的嗎？
想一想堂姐在宮廷裏的威風，貌似跟如今的囡囡一比較，又好像不那麽的讓人羨慕了。
一個女子一輩子總應該有一場光明正大的，可以向世人宣告的婚禮。至少這是闵春娘的看法。
妻妾，這二字份量在闵春娘的心頭不同的。
“春娘。”這會兒親娘一聲喚。
“娘。”闵春娘瞧着親娘，她應一聲。
“咋的，你羨慕樊家小娘子的婚禮不？”
“羨慕不來的。囡囡福份好。”闵春娘實話實說。
“傻丫頭。”
闵春娘聽着親娘罵一回，又敲她一個腦崩。
“你啊，我怎麽生你這麽一個蠢才。你啊，光羨慕樊家小娘子如何有用？你就應該多巴結一下你堂祖奶，你堂嬸子，還有你宮裏的堂姐。”
這會兒的闵春娘聽着親娘巴巴的說個不停。
良久後，見親娘不講話了，闵春娘才說道：“娘，堂姐在宮裏不容易。家中不應該拖她後腿。”
“再說真有好處時，堂姐指定不會忘記家裏親人。堂姐為人頂好的。”闵春娘替堂姐辯解一回。
“……”
闵春娘見着親娘不多話。闵春娘趕緊指着喜慶的迎親隊伍。
“娘，您快瞧瞧，灑喜錢了。”闵春娘趕緊轉移親娘的注意方向。
侯府二爺成婚，一路灑的喜錢可不老少。
來時撒喜錢，讓一條巷子裏的人同沾喜慶。
迎到新娘子，這離去時還要灑了喜錢，可謂有始有終。
“唉呀趕緊的，可不能落下。”對于白得的喜錢，闵春娘的親娘可歡喜着。
白得便宜，哪能不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