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雛菊（十一）
雛菊（十一）
商場和學校開車只需要三分鐘。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上次楚雲和知晴不歡而散的粵菜餐廳。
淩竹表示自己一上午耗費了太多體力，必須要吃回來：“晴姐，這能報銷不？如果不能得你付錢啊！”
“跟頭兒請示過才來的，必須能報銷。随便點，吃不垮那些資本家的。”知晴白了一眼淩竹，不耐煩地說道。
她想起三天前和楚雲在這吵架，剛才進門的時候，服務員明顯記得他們，還八卦地看了一下淩竹。
【這服務員妹妹不會以為自己是什麽海後吧，還能讓兩男的和睦相處。】
淩竹貌似心中已然有了盤算，擡頭對知晴和楚雲問道：“我差不多看好了，我想吃蒸鳳爪，金錢肚，脆皮燒雞，蝦餃還有咕嚕肉，哦，再來個椰子烏雞湯。你倆看再加點啥？楚雲哥，公費吃喝，千萬別客氣。”
“差不多了，咱就三個人。我要番茄牛尾骨湯。”知晴對淩竹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看向楚雲，自然地問道，“你還是要玉米排骨湯？”
楚雲點了點頭。
“還是？”淩竹對八卦倒是敏感，他賤賤地挑挑眉頭，“晴姐，你們剛認識一周，就已經知道楚雲哥的喜好了？發展得不錯嘛。”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知晴輕輕用菜單拍了一下淩竹的頭，然後便招呼服務員點菜。
等菜期間，淩竹不願冷場，便從包中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楚雲，“你以後有什麽問題，或者要找晴姐可以給我打電話。有我的地方通常就有晴姐。放心，我絕對知無不言。”
“謝啦。”楚雲接過名片，但并沒有回給淩竹自己名片的意思。
知晴為免尴尬，替楚雲解釋道：“警察不能随意給名片。”
當然了，她知道這并不是什麽好借口，畢竟剛剛楚雲才給了陸明自己的名片。
“啊，沒事。理解！”淩竹這個憨憨，居然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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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淩竹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看了一下，然後一臉壞笑地看向知晴：“喂，周子鈞，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知晴瞪大了眼睛，不自覺看了一眼楚雲，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
“晴姐，周子鈞說他老家給他寄來了一大箱荔枝，想分你一些。”淩竹大聲說道。
【真想打死淩竹。】
楚雲無聲地笑笑，然後将頭轉向另一邊。
知晴趕緊回絕道：“不用了，我太忙，也沒時間吃。幫我謝謝他。”
淩竹如實向電話的那一頭回道。然後再次開口：“姐，讓你接電話。”
知晴當然不想接，但是出于禮貌，她還是接過了電話，半晌之後她終于回道：“那行吧，我現在在冬寧，大概五六點會回秋水。到時候我去你公司樓下拿。謝謝。再見。”
淩竹憋着笑，收回了手機。然後居然對楚雲說道：“哥，沒事。你看，周子鈞連晴姐電話都沒有，你對他不用有危機感。哦，不過另一個——”
“閉嘴。”知晴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冷。
她目光淩冽，即使淩竹這種粗線條也察覺到了，他不敢再多說。
楚雲轉頭，神情複雜地盯着知晴。但她并不看他，只是盯着窗外。
菜很快便上了，由于剛才的不愉快。三人誰都沒再說話，安靜地吃完了午飯。
飯後，三人便乘車前往付子馨和她父母曾經居住的安寧小區。這是個破舊的老小區，根本沒有正規物業和門衛，不過綠化尚可。許多老人正在樹蔭下納涼聊天。
三人決定分開尋人采訪。
知晴往小區更深處走，她先是找到了一個修鞋的老大爺。她走過老大爺身前，蹲下說道：“您好啊大爺，我是求實報的記者，我叫許知晴。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我們的新聞呢？能方便跟你打聽一些事兒嗎？”
老大爺擡起頭：“哎喲，記者小姑娘。我不識字呀。”
“啊...沒關系，那我能跟你聊會兒天嗎？”許知晴并不氣餒，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
大爺笑呵呵道，“老頭子我求之不得。”
“大爺，您在這住多久了？”
“二十多年啦。”
知晴直入正題，“那您認識陸超或者王莉嗎，他倆有個小孩叫付——不，陸子馨。”
大爺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嘆了口氣：“怎麽不認識？他們是咱小區的名人呢。唉~陸超是個手藝人，大家打點什麽家具都愛找他，他對老婆孩子都好。怎麽會——唉。”說罷，大爺搖了搖頭。
知晴點點頭，和她設想的并無差別。“那他老婆孩子喜歡他嗎？”
大爺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詫異：“這倆靠家裏男人吃飯，能不喜歡？”
知晴笑笑，也不反駁，她繼續問道：“您知道陸超為什麽會犯事嗎？”
大爺搖了搖頭，“五花八門，說什麽的都有。有說是王莉這婆娘費錢，逼得陸超去偷錢。也有說是工作價錢沒談攏，所以才殺人的。到底是個什麽原因，沒人知道。”
“在您看來，王莉是個什麽樣的人？”知晴将話題轉向了付子馨的母親。
大爺笑着調侃道：“好看得很。一天花枝招展的。大家老是私下嚼舌根子說王莉遲早給陸超戴綠帽子。”
知晴借機繼續問道：“那王莉跟其他男人有什麽親密接觸嗎？”
大爺翻了個白眼：“這還能少？”
“有你認識的嗎？是住這個小區嗎？”憑借知晴多年的從業經驗，她覺得自己或許摸到了關鍵。
誰知大爺搖了搖頭，“都是掙了錢的，早就搬走了。怎麽還會呆這！”
她不死心，“那您知道任何相關人的聯系方式嗎？”
大爺繼續搖頭：“我一個補鞋的老頭子，誰會告訴我？”
知晴點點頭，也是，飛黃騰達，又跟有婦之夫不清不楚的人，怎麽會和補鞋老大爺有往來。“那陸子馨呢？你覺得這個孩子怎麽樣？”
“小時候挺鬧騰，他爸出事了之後就沒咋在小區見她跑了。長得像他爸，可惜了了。”
知晴覺得差不多了，便謝過大爺。她繼續在小區轉悠，看能不能得到新的線索，可是并不如願。大家基本就是嚼嚼王莉和陸超的舌根，并沒有更重要的信息。
于是，知晴給楚雲和淩竹打了電話詢問他們的情況。他們也表示收集得差不多。三人便約定在小區門口碰面，駕車返回秋水。
“晴姐，怎麽樣？”
知晴将剛才的所聞一一道出，然後詢問二人是否有更多的信息。
淩竹得意道：“我找到了付子馨幼兒園兼小學同學的媽媽，她說付子馨是個很乖巧的好孩子，文靜規矩。哦！她還說付子馨喜歡寫字，她老公會點書法，她總喜歡去跟着學。”
“喜歡練字？這倒是個線索。”知晴猜測道，“那鋼筆難道是付子馨的？為了紀念母親所以刻了名字？”
“不是。”楚雲立刻反駁，“那支筆對付子馨來說太粗了。而且付文成根本不接送付子馨上下學。”
知晴：“或許是其他時候掉的，比如周末？”
楚雲又搖了搖頭，“事發時間是周三淩晨，如果你的猜測正确，那麽鋼筆在至少兩天前就掉在了車上，付子馨不可能沒去找過。而且她和養父關系不好，怎麽會周末帶着她出門？”
知晴點點頭，也是，這并不符合常理。她對着楚雲問道：“你打聽到了什麽嗎？”
“王莉可能有過外遇，她和陸超曾經大吵過一架。”楚雲平靜地回答道，“鄰居曾經聽見過很大的動靜，雖然不完全清楚，不過他們覺得是跟王莉出軌有關。沒過多久，陸超就坐牢了。”
許晴覺得事情漸漸明朗了起來：“也就是說他倆夫妻關系并不好，至少王莉并不那麽喜歡陸超。雖然陸超任勞任怨，掙錢養家，但是王莉認為，憑她的外貌條件，可以找更好的男人。終于有一天，這個事情被陸超知道了，所以他倆大吵了一架，并且陸超從中知道了王莉曾經被性侵和拍下視頻的事情。你說她的外遇——之一，會是那個包工頭嗎？”
“晴姐，你瘋啦？”淩竹大聲反駁道，“你會喜歡性侵還給你拍視頻的人？！”
知晴并不認可，“你不知道精神控制是多麽可怕的事。”
楚雲并沒有出聲，知晴不知道他是否同意自己的看法：“你說呢？”
“或許吧。”
“哦，對了，晴姐，剛剛周子鈞又打電話問我們大概什麽時候到？咱先直接去他公司樓下？”淩竹真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啊？啊...”知晴顯然忘了這茬，“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