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體
第33章 合體
公主府
容音換上侍女的衣服站在銅鏡前,左晃晃右晃晃,怎麽看怎麽喜歡。
就算是宮女的裝束,也是個标致的宮女,多虧這張完美的臉!
她忽然嘆了口氣,看着鏡中的自己不禁想起了禮國的公主慕容淑麗。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她應還是一個平凡的宮女,此刻身在樂國皇宮。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她也不會遇到山已,出現在這裏。
“讓你取個披風磨這麽久公主若是受了風寒唯你是問。”一個同樣穿着鵝黃色長裙的侍女走了進來,對着容音就是一頓催促和責怪。
容音眼疾手快,連忙将旁邊的粉色小披風取下來,乖順地認了錯:“我這就去。”
她抱着披風走了出去,外面的庭院一片亮堂,五步一個站崗。
昆吾燕站在露臺上,清澈的眼眸看着天上的月亮怔怔發呆,也許是想家了。
容音急忙捧着衣服過去,突然一個侍女伸手将她攔下:“披風給我。”
容音被她看了一眼,可能是見她面生,侍女對她有所防備,能近身服侍公主的人來來去去就那幾個,容音這個生面孔,自然讓人警惕。
容音把披風遞上。
侍女拿着衣服,還在打量容音,問了句:“你是負責什麽的”
容音不慌不忙,好歹曾經也在宮裏混過,知道宮裏各司其職,分得十分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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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衣的。”容音回答。
侍女看了她一眼,這長相,瞧着不像浣衣的。
昆吾燕聽見這邊在盤查,轉身看了過來。
侍女連忙說:“你退下吧。”
容音福了福身,準備退下。
昆吾燕卻突然叫住她:“你上前來。”
容音愣了愣,不會是懷疑她是細作吧
就算懷疑又如何,她又不是,怕什麽呢
容音從容地走向昆吾燕,拿着披風的侍女替昆吾燕披上,提醒道:“公主,小心。"
昆吾燕看着面前的容音,微微一笑:“我見過你,你是上穹的花下姐姐。”
容音猝不及防,不僅識破了她的假身份,還扒出了她的底細。
“公主認錯了,奴婢不是。”容音平靜地回答,心底卻已慌亂,要是被人知道她是花下。今夜來這奪取安魂珠的,大部份都想殺了花下這個九國第一秘術師,她可一點兒都不想提前暴露自己,讓自己成為衆矢之的。
“你不記得我了嗎”昆吾燕稚嫩的聲音問着她。聽着還有一絲委屈。
容音費解地看着昆吾燕,記得什麽難道花下還認識她
“幾個月前,你偷偷喝了羽國進貢的忘憂酒,從屋頂掉到我殿中,你跟我說,你是上穹的花下,有一個很厲害的寶貝,只要我借床給你躺一躺,你就借寶貝給我玩一玩。”昆吾燕激動的走上來,拉住了容音的雙手,說的繪聲繪色。
容音微微低下頭,小聲問:“不會是碧落天光盞吧”
話音剛落,屋頂就出現數個蒙面人,其中一人大喊:“安魂珠你們慢慢搶,碧落天光盞我要了。”
另一人立馬回應說:“安魂珠算什麽!碧落天光盞才是吾等畢生所求。”
原本來搶安魂珠的殺手、術士,最後都把目标放在了容音的身上
倒血黴了。
容音揚揚衣袖,設下一道結界将昆吾燕護住:“公主別動,待我引開他們。”
這樣也好,既然大家的目的都從安魂珠換成了碧落天光盞,那就将這些人引到別的地方,一網打盡。
容音手掌疊着手掌,轉了一個手花,碧落天光盞落在掌心。
衆人眼前一亮,趨之若鹜,紛紛展示出自己最厲害的本事,他們不僅要碧落天光盞,還有容音的命。
“姐姐小心!”身後的昆吾燕擔心道,又對奉天國君給她的天蝶宮秘術師下令:“你們還愣着幹什麽!”
整個府院陷入了混亂的戰局
容音手中的碧落天光盞已經點亮,光芒絢麗,銳利的劍氣盡數被其折碎。
渾厚的餘力直接将四周的人推出數丈。
唯有結界中的昆吾燕好端端地站在裏面,不受絲毫影響。
容音躍至屋頂,風姿飒飒,神情挂着幾絲邪氣,聲音透着幾分清冷:“爾等不是要奪碧落天光盞嗎那就開始吧!”
話音落下,容音松手,碧落天光盞飛至半空。
頓時,烏雲遮月,凄風獵獵。
倒下的人捂着胸口爬起來,瘋狂無畏的作最後一搏。
容音看着這些人奔向天空的碧落天光盞互相殘殺,血染長空。
人性醜态,一覽無餘。
貪念就像心裏長了一張巨口,它永遠得不到滿足,饑餓感會讓它喪失理智,最後将自己吞噬。
結界中的昆吾燕伸出手,指尖敲在界面上,結界破碎,她站在露臺上,憂心忡忡的仰望着天空。
只見她雙手捏出一個道訣,安魂珠之力從她心口慢慢飄散。
半空撕殺的人一旦觸摸到安魂珠之靈,就安靜下來,緩緩放下手中的武器,從天墜下。
站在屋頂的容音愣住,這畫面,就跟下餃子差不多。
她又看了看露臺上的昆吾燕,雖然身子小,年紀小,但靈力卻不弱。
安魂珠之力,本就是平怨氣,消邪惡。
為碧落天光盞生出心魔的人,此時被安魂珠之力一洗,落在地上後,個個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他們大多心有牽挂,瀕臨死亡之際,就會想到挂念之人。
眼下情勢已經不在容音的掌控,她收起了碧落天光盞,默默看着。
露臺下的昆吾燕也收了訣,一步一走向地上的人。
侍衛的刀劍已經控制了所有人,昆吾燕有着比成年人更沉穩的心性。
她說:“我來這裏是為渡化鎮壓邪靈。你們若能悔改,就留在白骨城與我一起守護他們!待此城邪靈盡消,我返朝歸去之日,便是你們自由之時。”
昆吾燕停下來,攏了攏粉色的披風,擡頭看着屋頂上的容音:“姐姐,今日謝謝你。”
容音笑了笑:“公主深藏不露,我剛才獻醜了。”
-
容音半夜收工。
雖然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傷,但卻沒什麽好向山已吹噓的。
今天的風頭都被昆吾燕搶完了。
還好山已沒有跟着她來,不然他能笑一年。
事情辦得不夠漂亮,她的心情也變得很不好。
走路慢悠悠地,時不時就将地上絆腳的小石頭往前一踢。
突然,踢出去的小石頭被一道靈力彈回來,剛好砸在了容音的膝蓋上,她疼得差點跪下去。
"什麽人?"容音嘶喲,倒吸一口涼氣大喝道。
昏暗的路上。她看前山已站在不遠處,手裏提着一只紅燈籠,就像她們在禮國皇宮第一次見面。
他也是提着一只紅色的燈籠向自己走來。
容音見到是他,揉揉膝蓋也不氣了,笑着問:“大人是專程來接我的?”
“跑!”山已站在前面,神情嚴肅,語氣壓抑。
容音停下來,她感覺前面的山已怪怪的,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你怎麽了?"
山已丢了燈籠,疾步奔向容音。
容音愣住,心想,他這麽熱情的嗎?
容音本以為山已會給自己一個擁抱,沒想到山已手中飛出幾道霜花凝成了利劍。
容音吓得掉頭就跑!
什麽情況?山已要殺她?
她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
哐!
容音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被擊碎,冰冷鋒利的碎片劃傷她的後背,鮮血立馬浸顯鵝黃色的裙子。
容音抿着唇,悶哼一聲,身子疼得輕輕一顫。
強大的靈浪将她孱弱的身子撲倒在地。
容音跪在地上,手掌擦破,她支撐着身體緩緩回頭。
山已面前的霜花慢慢凝結成一道晶瑩剔透的屏障。
他們隔着結界。
屏障對面站着一襲白袍,肩上披着狐毛長領,高貴冷豔的少年山已。
他掌心的冰錐一點一點地刺破結界。
山已紅着眼眶,聲音沙啞道:“我現在和三百年前的自己合體了,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你快跑!”
容音面色慘白,這是她聽過最離譜的事。
不同時間的人,忽然合體!
三百年前的山已也太狠了吧!
嘴上說着讓容音跑,身體卻不是那麽回事兒,山已修長的五指張開,幻化出五支冰錐刺向結界。
這自攻自防,甚是矛盾。
容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做什麽。
兩個山已合體,太可怕了。
她必須跑。
容音爬起來,趁着結界還沒有破碎,拼命的跑。
"區區心魔!能奈我何?"山已冷笑一聲。
對于三百年前的山已而言,三百年後的山已是心魔,而且還是花下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給他種下的心魔。
山已身後飄開了九條狐尾。
這是要将容音滅了的氣勢。
九尾之下是一片片閃閃發光的霜花,唯美動人,卻彌漫着肅殺之氣。
頓時,空氣被冰霜之力凝固,時間如同靜止。
容音動彈不了,看着靜止在空氣中的霜花,呼吸急促。
山已躍至容音的前面,九尾騰升,冷面無情。
他擡起手,霜花成錐,對着毫無反擊之力的容音,冷酷道:"花下,你肮髒無恥的美夢到此結束!"
冰錐刺破靜止在空氣裏的霜花,凝出更美麗的小刺,直直推向容音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