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媚
第18章 媚
山已通過碧落天光盞知曉容音還在美人城沒有離開,但卻疑惑,為什麽會是城主府。
難道是被抓走的?
或者是城主看上了她的美色?
不管怎樣,還是先去城主府看一看。
城主府修建的十分氣派,從外面一看,與皇宮無異。
加上燈籠裝飾,寶石鋪路,映入眼中的朱樓碧瓦更是壯麗輝煌。
值守巡邏的侍衛很多,每一個入口都有站崗巡查。
恰逢今日是鲛國進獻舞姬的日子,城府內宴請了使臣和家臣,故家臣的馬車停滿了廣場。
一衆馬夫小厮都在外面等着自己家的大人,場面好不熱鬧。
甚至幾個小厮還在攀比家裏大人的馬車有多華麗,官職有多高。
山已本想用個傳送的秘術進府,但發現這府上設了結界,如果用傳送的秘術進去,會引起安魂珠的反噬。
他倒不是怕安魂珠之力,只是不想把那東西毀了。
安魂珠是美人城的本源,如果毀了,美人城這樣的盛景也将不在。
山已不是那樣只顧自己不顧大局的人,身為狐仙,當仁愛衆生。
為了安魂珠,山已只能幻化出一張琴,扮作進府獻樂的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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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鲛國的舞姬也在這個時候進府,後面也随了好幾個樂師。
山已跟在後面,自然而然地混進了隊伍中。
狐仙生得本就極美,加之山已又是骊山的貴族,站在一衆美色相當的樂師之中,顯得尤其高雅矜貴。
就像是城主都用不起的樂師!
守衛見了他,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因為他生得過份好看,守衛沒有為難他,他進去的時候,身都沒有搜。還客客氣氣向他拱了供手。
說是山已的到來讓城主府蓬荜生輝也不為過。
府上的婢女看着浩浩蕩蕩的一行美人進來,前面的舞姬身姿纖細,膚白貌美,舞衣翩翩,像一群美麗的蝴蝶飛進了府上,空氣裏都帶着花粉的芳香,令人沉醉。
舞姬進入回廊時,迎面而來的便是各自抱着樂器的白衣樂師,他們每一個人都像是天上的谪仙,叫人移不開眼。
端着酒盞果盤的婢女見了都快走不動路,目光停留在那些樂師身上根本無法移開。
而更絕的,是最後那位樂師。
他一襲月色寬袍,墨發半挽,銀色的狐尾發冠束在發間,肩上披着一條白色的狐毛,貴氣無比。
皎皎月華之下,那抱琴而來的樂師富貴如牡丹、高潔如清蓮、溫潤如白玉、淡漠如霜花……
婢女紛紛停了下來,只看着山已一個人。
他儀态端莊,舉止優雅,就連表情都管理的如同一副名家絕畫,沒有一絲一毫的敗筆。
有些婢女甚至激動的暈了過去,造成廊下一片混亂。
走在前面的容音回頭看了一眼,又被後面的舞姬用匕首頂了一下腰,小聲警告:“別亂看,往前走。”
容音悲傷嘆氣,又埋着頭跟着前面兩個姐妹走。
她本以為自己會找到機會逃跑,沒想到接到任務後就一直被監視,被控制,一直到現在,她還被威脅。
不知道穿過了幾個廊亭幾座樓閣,她們終于到了設宴獻舞的‘流光殿’
她們是舞姬便都進了側殿準備,容音透過暗紋的紗窗看去,大殿坐滿了人,監視她的姑娘也走了過來,指着上座,身穿玄色寬袍,束着金冠的男人道:“他就是城主少相。一會兒獻舞,我們會相助你引起他的注意,你便想辦法接近他,不管你是用嘴喂他藥,還是放到他的酒水裏,都必須完成這個任務。”
容音害怕了,腿在發抖。
“妹妹,你們都比我漂亮,舞也跳的好,為什麽要我去喂藥?”容音不明白,左娘為什麽要這樣安排。
眼前這個妹妹,人漂亮又機靈,還會武功,下藥之事不是更妥當嗎?
“因為你不會武功,少相不會防你。”
這……容音竟無言以對。
琴師都在屏風的另一面,容音自然沒有發現俊美無極的山已。
要知道他來,肯定想辦法求助了。
最先入場的是樂師,等他們坐好之後,舞姬才緩緩從側殿步入正殿的中央。
大殿中間特意設立出一個高出兩個臺階的圓形舞臺,舞臺中間還用紅色顏料畫了極大的牡丹花,舞姬踩在上面,就像飛在花朵上的仙子。
樂聲緩緩湊起,先是笛子起頭,随後伴着簫、埙、笙,一層一層,相疊加的還有鈴,鼓,之後是琵琶,古琴,最後交響。
曲子從空靈美好到婉轉悠揚,最後蕩氣回腸,每一個轉場都自然又讓人沉醉。
容音右手輕輕揚起,左手指尖撚着右手的紗袖,緩緩露臉。
一只腳往前一踏,腳腕上的小銅鈴輕輕搖響,她這舞衣的裙子是開叉的,只要邁開一條腿,就會露出膝蓋以下的肌膚。
容音輕紗拂面的動作一收,展臂,媚笑,原地旋轉,如同一只歡快的蝴蝶在花間嬉戲。
當她停在樂師那一面,完成下一個勾腳的動作時,正好對上了山已的視線。
山已優雅地撫着琴,淡定地看着她。
容音怔住,真的是山已大人嗎?
他是來救自己的嗎?
容音忘了自己要跳什麽,還是旁邊的姐妹機靈,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輕輕勾回了中間藏起來。
容音木讷地站在裏面,由其她幾個舞姬在外面圍圈,展袖漫舞。
容音的破綻并未被其他人發現,樂聲也越來越急,舞步更是輕盈歡快,分不清誰是誰。
其中一個舞姬小聲說:“別壞了大人的計劃。”
容音看到她們有刀子,如果不聽話,就馬上捅死她在舞臺上。
她能有什麽辦法呢?
只能繼續跳呀。
容音一邊跳着勾,引少相城主,一邊勾,引山已。
其實,她真正在勾,引的只有山已,試探山已願不願意救自己。
她希望山已能夠救她,她甚至會向山已保證,以後絕對不跑了。
山已垂眸,看着琴。
容音的勾,引對他不起作用,他不喜歡容音這樣的女子。
容音急紅了眼睛,眸中慢慢濕潤,含着欲滴欲墜的眼淚,在璀璨的燈火下,那雙眼睛更明亮了,就像裝了星子,讓人向往。
原來,山已就是來看她笑話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價值。
她若是花下,山已巴不得她吃些苦頭。
少相終于被容音那幅委屈的表情吸引,她是衆多舞姬中,跳得最爛的一個,但她就是有一種神秘的吸引力,會把別人的目光引上身。
其她舞姬見機行事,将早已準備的天蝶宮秘術在此時用上,容音旋轉之時,七彩蝴蝶從她的衣袖裏飛出,飄滿了整個舞臺,其她舞姬為了襯托容音,紛紛坐在地上,擺好了靜止的姿态,縱有千姿百态,也不極此刻遺世獨立的容音驚豔。
山已的琴也撫完了,一只手壓在了琴弦上,擡頭看着舞臺上,蝴蝶環繞,輕紗飄搖,依然保持着柔美舞姿的容音。
此時此刻,山已的注意力都凝在了容音的身上。他只看到她的側臉,但那已經極美了。
容音正臉對着少相,她勾唇一笑間妩媚天成,少相都忍不住起身,一步一步走向舞臺中間。
“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世上的男人,好像都喜歡問她叫什麽名字?
容音收起舞,疊起手在腹前,微微一蹲行禮:“回城主,民女粉黛。”
山已按住琴弦的手忍不住顫抖,冷笑。
粉黛?
倒是會起名字。
所以她逃跑是為了混進舞姬之中,勾,引少相?
以色侍人,不知羞恥!
簡直丢了上穹的臉面。
山已差點控制不住,上去清理門戶。
少相拉住了容音的手,笑着說:“好聽。來!”
容音被少相從舞臺上拖了下去,撞進了他懷裏。
少相一只手摟住容音的腰往首座走去,她指甲縫裏嵌着禁靈丹的粉末,因怕粉末掉落,她一直握緊拳頭。
少相以為她緊張,也就不以為意。
山已看着容音在少相懷裏,琴弦被他壓斷了一根。
旁邊的樂師看了他一眼,他卻不以為然,目光一直在容音身上,就沒有再離開。
少相坐下時,順手把容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容音愣了下,少相一只手抱着容音,另一只手拿起酒杯,大聲說:“繼續。”
聲樂響起,舞臺上的舞姬又繼續漫舞,絲毫不受容音離開的影響。
容音被少相抱的很不習慣,不管是不是在為十六郎做事,她現在都必須下藥自保,若是晚了,壞了十六郎的計劃,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少相玷污。
她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喝完的時候,指甲縫裏的藥粉也神不知鬼不覺地掉進了酒裏,她緩緩遞到少相嘴邊:“城主,粉黛敬您。”
少相沒想到容音會先喝一口,再将酒遞上來。
有意思。
想來今晚,是個美妙的開始。
少相沒有感覺到容音身上的靈力,或者內力,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便沒有防備,喝下了她遞來的酒。
當酒飲下腹中,少相的靈力就被禁锢住。
他暴瞪雙眼,震怒地看着容音:“賤人!”
少相一掌将容音打出去,容音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從臺階上滾下,嘔出一大口鮮血。
家臣見狀紛紛起身,看着神色不對的少相,擔心道:“城主!”
少相捂胸口,痛苦地開口:“來人,把這些舞姬全部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