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江若綏,親親
“江若綏,親親。”
面對雲月安的評價,江若綏沒有多想。
雖說江若綏自己對父親的身份并不抵觸,但現在雲月安的身體和精神狀态顯然都并不适合要孩子。
把雲月安送回療養院後,江若綏又抽空回了一趟家。
他不想欺瞞父母,于是便将想要和雲月安複婚的事情告知江父江母。
江父江母知道之後臉都綠了,百般勸阻。
但奈何江若綏主意已定,無論江父江母怎麽勸,都不肯改變主意,氣的老兩口甚至顧不得現在是在飯桌上,當場拂袖而去,連飯都顧不上吃一口。
江若綏早就知道父母親不會同意,所以也做好了準備。
雖說江父江母不同意是在意料之中,但畢竟他們是養育江若綏長大的親生父母,江若綏不可能瞞着他們;但江若綏如今也長大了,有了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他不可能在明知自己誤會雲月安四年的情況下,還把雲月安丢在療養院自生自滅,不聞不問。
自古忠孝難兩全,但所幸江若綏父母身體都比較健康,無須多擔憂,相比急需照顧的雲月安,江若綏還是優先選擇了雲月安。
江臨霧也在飯桌上旁觀完了全程。
不過他并沒有什麽反應,等餐廳裏最後只剩下他和江若綏時,他還慢悠悠地給自己盛了一碗湯。
江若綏沒心情吃,就這麽皺着眉,抱臂坐在桌邊,盯着江臨霧看。
江臨霧被他盯得飯都快吃不香了,把勺子把飯碗裏一丢,往後一靠,也看着江若綏:
“你看我幹什麽”
他說: “又不是我讓你父母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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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江若綏盯着他,緩緩道:
“要不是你搞事情,我老婆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怎麽會被我爸我媽誤會,現在還在療養院吃藥。”
“那你想怎麽樣。”江臨霧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打也打了,難不成還想讓我給你下跪道歉”
他強調道: “我可是你長輩。”
“哦。”江若綏道: “那我現在反正也不能和雲月安結婚,你挨打的事情遲早也會被我爸媽知道,到時候他們肯定會說我不尊重長輩,鬧的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不如索性我把那段視頻爆出來,讓大家都看看,把事情鬧的更大一點,怎麽樣”
江臨霧的臉色頓時從優哉游哉變的難看起來:
“你威脅我”
“男人要敢作敢當,二叔。”這下變成江若綏笑了:
“我老婆顧忌你,還有江家的名聲,背了四年的黑鍋,還得了精神病。這件事上,是你和江家欠他的,遲早要還。”
“現在我只是想和他結個婚而已,你都不幫我,那我只好把事情鬧大一點,到時候看你們……。。”
“停。”江臨霧畢竟三十多歲了,多少還是要臉的,何況他現在還是江河集團的總裁,要是這件事爆出去,江河集團股票市值能因此憑空蒸發幾個億。
他是江老爺子五十多歲的時候,老來得子生出來的,江老爺子其實寶貝他寶貝很的,最得寵愛,江臨霧就算再沒良心,也不可能把老爺子的心血搞沒,到時候到地底下見到老爸,可真是要自裁謝罪了。
江若綏有他的責任,江臨霧也有他的。
“……我會幫你勸勸你爸的。”江臨霧破例在飯桌上點了一根煙,凝眉,滿臉寫着煩躁道:
“但是只能試試。”
“不是試試,是一定要成功。”江若綏堅決道: “這件事錯在你,你本來就應該給出彌補的辦法和措施。”
江臨霧快被氣笑了。
但他又給不出反駁的理由,最後只深深吸了一口氣,沉着臉看着江若綏,沒有吱聲。
“走了,我晚點再回來看爸媽。”江若綏起身,椅子在透白的瓷磚上發出輕響:
“再見,二叔。”
“快滾。”江臨霧猛抽一口煙,表情難看。
江若綏笑了笑,徑直出去了。
他回到療養院的時候,已經卸下了那談判時才特有的淩厲和咄咄逼人,對着雲月安張開了雙臂,将飛奔過來的雲月安摟進懷裏,用力抱緊他:
“寶貝。”
“江若綏,親親。”雲月安踮起腳尖,像是個小狗崽似的蹭過去,急切地想要親江若綏親自己:
“我好想你。”
江若綏差點抱不住他。
看着雲月安焦急又渴望的臉龐,江若綏不知想到什麽,捧起雲月安的臉頰摸了摸,随即一邊笑一邊俯下身親了親雲月安的臉,
“我也想你。”
“真的嗎!”雲月安一臉驚喜:
“你真的也想我”
“真的。”江若綏道: “你看,我這不是一見完爸媽就來見你了”
“……。。你這麽快就去見公公婆婆了”雲月安聞言,緊張道:
“他們肯定不同意我和你複婚。”
江若綏: “………”
他臉上的笑意微微淡了下去。
看着江若綏的表情變了,雲月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有些洩氣,低下頭,将額頭抵在江若綏的胸膛上,指尖輕輕摳着江若綏的襯衫:
“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同意的。”
“別瞎想,寶貝。”江若綏抱住他,在他眉心上親了親, “我會想辦法的。”
“不想你為難。”雲月安猶豫道: “其實我也不是非複婚不可。”
他踮起腳,用額頭蹭了蹭江若綏的下巴,像是在安慰自己的主人:
“只要你能一直陪我,我就心滿意足啦。”
江若綏: “……。。”
看着這麽乖巧又聽話的雲月安,江若綏忽然又有了一種良心一痛的錯覺。
他的寶貝受了那麽多委屈和誤會,還差點被逼瘋,都從來沒有責怪任何一個人。
他老婆雖然是精神病,但卻有一顆最包容,最善良的心。
“……。不行,這個婚必須複。”江若綏的語氣忽然更加堅持起來:
“你不要多想,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到時候你病好一些了,我就帶你去國外環球旅行,怎麽樣”
江若綏俯身,親了親雲月安柔軟的臉蛋。
“環球旅行!好!”雲月安抱住江若綏的腰,眉眼軟和下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
只要能在江若綏身邊,那他雲月安無論走到哪,都有歸處。
就這樣,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複婚的事情就這樣被江若綏和雲月安單方面定了下來。
因為之前已經舉辦過婚禮,加上雲月安身體原因,所以江若綏不想再辦,免得讓雲月安操勞,加重病情。
雲月安生病之後就甚少和雲家人來往,加上他一向自閉,倒也沒什麽朋友,就請了幾個出版社的編輯,還有江若綏的朋友,以及願意來的親戚,大家一起坐下來吃了個飯,随後由江若綏在飯桌上宣布了複婚的消息。
雖說看見雲月安和江若綏的親密舉止,大家多少都能猜到他們和好了,但這麽快複婚,屬實也實在是出乎大家的預料。
尤其是幾個出版社的編輯在聽到雲月安婚後就要去環球旅行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月安,那你剩下那一半的稿子……。。”
“對不起主編,我想這些稿子我是真的寫不出來了。”
雲月安抱歉道: “我會按照合同兩倍的違約金賠償給出版社,你看可以嗎”
他苦笑道: “雖然我真的很想寫……。但是這幾年的事情已經把我的情緒都消耗光了,無論我再怎麽試圖動筆,也再也寫不出讓我覺得滿意的文字,不如及時止損。”
雲月安道: “現在的我不想做什麽出名的畫家,藝術家,也不想要多大的光環,多高的身份地位,我現在只想一個普通人,回歸家庭,只當我先生的愛人,僅此而已。”
編輯: “……。”
雖然心中很是惋惜,但他們多少也知道雲月安這麽多年來的遭遇,在對方已經明确表示可以賠付兩倍違約金,還确實是在患有精神疾病,不便動筆的情況下,真的不好意思逼着旁人創作。
無奈之下,出版社只好和雲月安和平解約,并與七個工作日後的上午在官方渠道上發布了和雲月安解約的消息。
對此,雲月安的讀者們大感悲傷。
畢竟雲月安在和江若綏鬧離婚那兩年就沒怎麽寫小說,如今好不容易再度因為畫作再度翻紅,出現在公衆視野,還以為會回來填坑,卻沒想到雲月安幹脆棄坑不寫了,把不少等了兩年的讀者們氣的想哭。
雲月安自己也很內疚,但也不得不如此。
一方面他确實沒有情緒靈感了,另一方面他還在長期服用藥物,軀體化的病理症狀也沒辦法保證他能長久地從事創作工作。
“沒事,只是這本不寫了,不代表下一本不寫了。”江若綏抱着雲月安,親了親他的脖頸,安慰道:
“等再過幾個月,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就帶你環球旅行,說不定你一開心,就又有靈感了呢。”
“……。。有道理。”
雲月安勉強被哄好,但很快情緒又陷入低落: “那萬一我要是一輩子都寫不出東西來了呢”
“那寫不出來就寫不出來呗,怕什麽,反正我會養你。”
江若綏說: “你別怕,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會喜歡你。”
他頓了頓,又道: “也會一輩子照顧你。”
雲月安仰起頭,忽然撲過來,抱住了江若綏的脖子:
“愛你。”
雲月安像小狗似的,在江若綏的臉上胡亂親着:
“最喜歡老公了。”
江若綏被他逗笑,由着雲月安在他身上撒野撒潑,等對方冷靜下來之後,又哄了好一會兒,才把雲月安哄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準備複婚的原因,雲月安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再也不是原來那副蒼白病歪的模樣,睡前還和江若綏說想吃奶白糕和芋泥乳酪。
他有這個胃口,江若綏自然願意寵着他,天亮之後,差不多就起身去給雲月安買。
雲月安想吃的奶白糕和芋泥乳酪要在市中心才有賣,江若綏便早早的起來去車庫開車。
他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再買些別的生活物品給雲月安,因此忽略了車庫裏那一閃而過的黑影。
天色還未完全亮起,遠處的山透着淡淡的青藍,江若綏坐進車裏,将鑰匙插進去,啓動了車子。
彼時的他尚且還未意識到危險的降臨,一無所覺地将車子開出車庫,駛上了大馬路。
忽然間,正當他準備減速,讓車子彙入主路的時候,他卻發現腳下的剎車失靈了。
江若綏的心裏登時咯噔一下。
他不信邪,猛踩剎車,卻發現車子依舊沒有想要停下來的趨勢,依舊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向前行駛。
……。。怎麽會這樣!
江若綏登時冷汗涔涔。
如果在駛入市中心的時候還以這個速度行駛,一定會撞到人,他自己也可能會遭到二次重傷。
可……。兩年前被車撞過之後,他一直很謹慎,他買的新車是品質最優的,而且會定期檢查和維修,所以直到他昨天将車開進療養院的時候,剎車的功能一直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既然不是車本身出問題了,那難道是……昨天有人故意在剎車上動了手腳,故意要他的命!
這個時候,究竟是誰想像兩年前那樣故技重施,想要他的命呢
電光火石之間,江若綏猛然想到一個名字,握着方向盤的手用力到青筋繃起,鬓角被汗浸的濕透,瞳孔微震——
會不會是……。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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