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去領導家撞上前任後

第26章 上學

上學

肖艾的年紀着實不大，辦理入住時，酒店前臺的工作人員問了好幾嘴，見錢麟自稱肖艾表哥且對肖艾的事比較熟悉後，才把門卡給了他們。

乘坐電梯來到三樓。

他們的房間號是314。

一間價格不到兩百的雙房床，環境條件自然也就那樣，厚實的窗簾拉得很緊，室內悶得有股難以形容的氣味。

肖艾跟在錢麟身後，皺着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今晚将就一下。”錢麟說，“我身上沒什麽錢。”

肖艾在室內轉了一圈，嘀嘀咕咕道：“我說我來給錢，你又不幹。”

錢麟在茶幾上找到空調遙控器，一邊打開一邊說：“不能用你的錢。”

肖艾一屁股坐到靠窗那邊的床上，雙手撐在身體兩側，扭過頭問：“現在這麽有原則了？”

嘀的一聲。

空調打開。

熱風轟轟地往外送，過了十來秒，才逐漸有了涼意。

兩人剛才一路走來，身上出了不少汗，很不舒服，錢麟把肖艾從床上拉起，往浴室裏推：“先洗澡。”

“這裏什麽都沒有。”肖艾說。

錢麟的動作頓了一下：“你要什麽？”

“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錢麟抿唇望着肖艾。

肖艾擡頭和錢麟對視。

半晌，錢麟轉身把肖艾往門的方向推。

肖艾見勢不對，一把抱住錢麟胳膊，驚慌失措地叫：“你幹嘛啊？！”

“你不是要換洗的衣服嗎？”錢麟試圖把人從自己身上撕下來，可肖艾抱他早就抱出技巧了，跟八爪章魚似的手腳齊上陣，根本撕不開。

錢麟只好放棄，接着說：“你回去住就什麽都有了。”

“我不要！”肖艾當真被他這個提議吓到了，臉色肉眼可見地青了一層，他抱得更加用力，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錢麟你什麽意思啊？我來都來了，你居然讓我走！”

錢麟說：“那就好好洗澡。”

這下肖艾什麽都不敢說了，慌不疊應好，以前的經驗告訴他，錢麟真做得出把他送回家的事來。

進到浴室，肖艾還在為剛才錢麟吓唬他的事悶悶不樂。

錢麟簡單檢查完浴室，把一次性毛巾和浴巾的包裝袋放到浴室裏的架子上，轉身要走，卻被肖艾拉住。

“你去哪兒？”

“我在外面等你。”

肖艾一臉警惕：“你不會趁着我洗澡的時候跑了吧？”

錢麟無語片刻，拿開肖艾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我跑哪兒去？”

肖艾抓抓頭發：“你不和我一起洗嗎？我們之前就是一起洗的……”

話沒說完，錢麟擡腳就走：“你自己洗。”

等兩人先後洗完，時間不早了，錢麟穿着酒店的睡袍把衣服拿去洗好并烘幹，回到房間時，外賣正好送來。

吃完飯，兩人洗漱了躺到床上。

肖艾睡在靠窗的那張床上，躺了沒幾分鐘就渾身發癢似的，翻來覆去，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上一眼又放下，最後索性翻身起來，做賊一樣地摸到錢麟床上。

錢麟還沒睡着，正在想事情，聽到旁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沒覺意外。

“錢麟。”肖艾把錢麟身上的被子扯了一角到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抱住錢麟的胳膊，“你睡了嗎？”

錢麟平躺在床上，習慣地将手抽出并打直。

肖艾立即把腦袋枕了上去。

“誰睜着眼睛睡覺？”錢麟說。

肖艾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好笑，悶在錢麟的胸口上笑了一會兒，又擡頭問：“還沒問你呢，你知道通道什麽時候出現？”

“嗯。”錢麟說，“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能看到系統嗎？系統上有進度條的顯示。”

肖艾驚訝道：“所以進度條滿了的話，通道就會出現？”

“對。”之前錢麟不太确定，便沒和肖艾提起這茬，經過不久前的事，算是确定下來了。

肖艾問：“那你現在能看到進度條嗎？”

錢麟看向懸浮在半空中沒有關閉的系統版面：“能。”

“多少了？”

“百分之十四。”

“都這麽多啦！”肖艾安靜兩秒，嘟囔着說，“我感覺這個世界挺好的。”

錢麟沒有說話，翻了個身，面向肖艾，另一只手順勢搭上肖艾的腰。

兩人都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的手從肖艾的衣擺下探入，指尖有意無意地碰上肖艾的皮膚。

因為清楚位置，所以很快碰到了那處傷疤。

突起的手感十分明顯。

疤痕回來了。

錢麟暗嘆口氣。

正要把手拿開，懷裏的肖艾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扭：“你別碰我腰啊，癢死了！”

錢麟立即抽手，一把按住亂動的人：“睡覺。”

肖艾的笑聲戛然而止，頓時不滿地嚷嚷起來：“有你這樣的嗎？先碰我的人是你，讓睡覺的人還是你，你行不行啊？”

錢麟閉上眼睛，當做沒聽見肖艾的抱怨。

“錢麟！”肖艾喊。

錢麟繼續裝聾作啞。

肖艾喊了好幾聲沒得到回應，氣得伸手在錢麟腰間擰了一把：“你真是氣死我了！”

錢麟吃痛地擰起眉頭，手往肖艾腦後一兜，直接把肖艾的頭按到自己的胸口上：“趕緊睡覺。”

肖艾折騰了半天沒用，老老實實地趴在了錢麟身上。

房間裏的大燈都關了，只留了衛生間那邊的燈，暖黃的燈光從錢麟身後流淌過來，模模糊糊地照着錢麟露在外面的半張臉。

肖艾的心跳逐漸平靜，擡頭從錢麟的下巴看上去。

錢麟的鼻梁挺拔，眉眼鋒利，嘴唇削薄，臉部輪廓清晰而流暢。

這是一張讓人十分有距離感的臉，好像天生不是什麽好脾氣。

但這也是一張十分好看的臉，這點毋庸置疑，否則他不會這麽上頭。

肖艾定定望了許久，仿佛第一次如此仔細且近距離地觀察錢麟的長相一般，他的心跳又一點點地加速起來，淩亂的呼吸全部噴到錢麟的下巴上。

錢麟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但沒睜開。

“錢麟。”肖艾輕輕親了一下錢麟的下巴，手指緊張地蜷了起來，攥着錢麟的衣服，他說，“晚安。”

錢麟這才有了動靜，卻也只是摟緊放在肖艾腰上的手：“嗯。”

翌日，兩人都要上課，七點不到就起來了。

六月的天亮得很早，酒店臨街，各種說話聲和吆喝聲從緊閉的窗外傳入，睡了一覺，兩人的衣服都有些皺，房間裏沒有熨鬥，錢麟只能用吹風機将就吹上一會兒。

酒店離教育機構和肖艾的學校都不遠，離錢麟的學校有些遠，坐地鐵要半個小時以上。

錢麟只把肖艾送到教育機構附近，順便和肖艾交換了聯系方式。

“今晚我們住哪兒？”肖艾巴巴地問。

“你一直不回去沒事嗎？”錢麟說。

“沒事啊，我家裏又沒人管我。”肖艾理直氣壯，“而且這裏不是虛拟世界嗎？那也沒必要循規蹈矩。”

錢麟：“……”

這家夥居然還适應上了。

錢麟摸出手機看了下自己的行程安排，今天不用去教育機構那邊，但他下午有課，下課後還要去一個學生家裏補習。

“我可能要下午六七點才忙完，你六點就放學了吧？”錢麟收起手機，“到時候你找個地方等我，我忙完了聯系你。”

“好。”

肖艾站在原地，目送錢麟走遠，直到錢麟的身影消失在地鐵口裏，他才轉身朝學校的方向走。

離上第一節課還有些時間，教室裏鬧哄哄的，幾個人在桌椅間追逐打鬧，跑在最前面的人要往教室外面躲，卻不小心撞上從外面進來的肖艾。

肖艾避之不及，條件反射性地擡手推了那個人一把。

他力氣大，推得又重，竟把那個人推得踉跄後退，然後一跟頭栽到了後面的人身上，兩個人一齊撞上旁邊的課桌，都疼得龇牙咧嘴。

“肖艾！”被推的男生氣得直吼，“我惹你了嗎？你就這麽推我！”

一嗓子下去，原本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不少。

許多人往這邊張望，還有幾個和男生關系不錯的人圍了上來，其中就有和肖艾一起上補習班的段英。

“怎麽了？”段英問。

男生好不容易站直身體，瞪了一眼肖艾，向段英控訴：“肖艾莫名其妙地推我，害我撞上小胖，要不是旁邊有桌子，我倆肯定摔地上！”

段英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肖艾。

肖艾臉色很差，不甘示弱地回瞪男生：“徐老師說過多少不準在教室裏奔跑打鬧，你們自己跑來跑去就算了，還不長眼睛撞到我身上，我防衛一下有錯了？”

男生嚷了起來：“你防衛就防衛，推我幹什麽？”

“一個人往你身上撞，你不推他？”肖艾的聲音比男生還大，“難道要我站在這裏乖乖被你撞才行？不是你差點摔了就等于你有理，即便你摔了，也是你活該。”

“你……”男生說不過伶牙俐齒的肖艾，一張臉漲得通紅，伸手指向肖艾，“你怎麽這樣啊？”

肖艾冷道：“我不是你爸，不會慣着你。”

他說完就走，留下看熱鬧的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段英說了一句：“散了散了，徐老師來了。”

一群人三三兩兩地往座位上走，有人在段英耳邊陰陽怪氣地抱怨：“不愧是少爺，脾氣見長啊，惹不起惹不起。”

段英聞言朝肖艾看去。

肖艾坐在第三排的中間位置，已經把第一節課的課本拿出來放在桌上，但沒有看，而是摸出手機，他低頭把額頭抵在課本上，雙手捧着手機，兩根拇指在屏幕上飛快點着，似乎在發消息。

段英思緒飄遠，想到了昨天在補習班上的事。

“段英？”旁邊的人用胳膊肘撞他一下，“你怎麽不說話？”

段英回神，撇了撇嘴，拉開椅子坐下：“肖家五十代單傳的嫡出大少爺，誰惹得起？”

同桌和前後桌都聽見了這話，悶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