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是什麽口味都吃得下
第14章 不是什麽口味都吃得下
十分鐘後,江落城一個人回來,坐回路遙寧身邊,偏過頭輕聲同她講話,記者的鏡頭下,無疑這又是一番恩愛的證明。
“祁若初只肯出一成。”
“那有什麽意思,那也太少了。”
“他只想加入企業聯合協會,搭上金融辦這條線,拿個名聲,做點官方背書。”江落城道,“不僅只肯出一成,而且不肯出現金,還要拉上王傳青,貸鴻豐的款子。”
路遙寧說:“不是他只想那個名聲,是你在裏面牽頭,他跟着吃渣子,自然不願意出大頭。”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若讓他,他也不信的。”江落城笑着說,“你說他才信。”
路遙寧悠悠瞪他一眼,站起身來。
江落城也站起來,含着笑意,低聲說:“遙寧,談到四成。”
路遙寧懶洋洋一笑:“我哪有這個本事。”
腰身一攔,吻在耳側,氣息溶溶地吹了進去。
“你最有本事。”
銀質帶暗紋的煙盒中搖出一根細煙,路遙寧咬在嘴裏腰身一轉,擰開了吸煙室的門,正值休息時間,人不少,閑談聲嘈雜,一低頭間皺了皺眉。
細煙未燃,路遙寧含在嘴裏找到祁若初,坦然地找他伸手借火,祁若初笑道:“你這樣未免刻意。”
“刻意就刻意,我專門來找你,你不想和我說話麽?”
“怎麽會。”他淡淡一笑,掏出打火機,路遙寧就着祁若初的手點燃了,輕輕吸了一口,這樣的驕縱在她身上,好像總是顯得順理成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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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寧把煙夾在手裏,細長的兩指之間并沒有其他裝飾,祁若初注意到她已經把戒指摘了。
他們并肩走了出去,露臺卷起微醺的軟風,祁若初笑道:“遙寧,你男人敲我竹杠。”
“江落城的生意,和我有什麽關系。”路遙寧懶洋洋的抽煙,眉眼之間都是滿不在乎,“他賺了錢也不歸我,虧了賬反而要安在我頭上。”
“你這話說得不對。”祁若初看她一眼,“江落城對你不錯,誰都看得到。”
“哦,和你比的話,确實。”
“所以你選了他沒選我?”
“是你沒選我。”
“你怪我給的不夠。”祁若初道,“其實我未必不願意,只是你更信江落城。”
“那是當初看走了眼。”路遙寧自嘲笑道,“我當他對我到底也該有幾分真心。”
祁若初對這話有幾分疑心,又難免有幾分動心,并沒有急着回話,深深看了她一會兒。
月光灑在長睫,遮不住眼底落寞,美人有幾分愁緒時最是動人,一對秀眉似蹙非蹙,目光遙遙地望向遠方,不知道落在了什麽地方,又好像沒有什麽地方可落似的,像一只翅膀被沾濕了的蝶,跌跌撞撞地在雨裏飛。
終于,他還是問道:“你真想離婚?”
路遙寧不着痕跡地輕輕點頭,把視線拉回來,卻不看他,淡淡偏到一邊去,倒真是像忍住了幾分委屈似的,低聲道:“先不要對外講。”
祁若初心念微動:“不要我說,我自然不說。”
路遙寧嫣然一笑:“我知道祁總一定是信得過的。”
“叫得真生分。”
“我還沒離呢,自然還是注意點好。”路遙寧撥了撥頭發,一股淡香幽幽而來,沁人心脾,總算把目光對了過來,一雙狐貍眼,又媚又聰明。祁若初心想,這種女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拿捏的住的。
對視片刻,左右淡淡掃了掃,祁若初又想,江落城可以,他憑什麽不可以?
“這個項目我也想參與,但是江落城不讓我插手。”路遙寧把細白的腕子搭在露臺的欄杆上,萦萦繞繞的白煙看得人心猿意馬,“今天這一場只是做樣子,他把我當花瓶用,狗東西。”
“聯合協會的方案聽起來的确不錯,有金融辦背書,拿媒體資源也方便很多,只要幾家頭部企業聯合,一起制定區域行業規則,就能坐着收錢。”祁若初道,“這種好事,他自己吞了,就一點不叫你插手?”
路遙寧輕輕一點頭,但沒說話,祁若初忽然警惕起來,頓了片刻,笑了一聲。
“差點讓你繞進去了,你路遙寧如果別人說什麽就聽什麽,那我祁字倒過來寫。”
“最近虧了一大筆。”路遙寧道,“祁總消息靈通,大概早就聽說了吧。”
祁若初也不避諱:“寧北?”
“嗯。”
“誰幹的,江落城?”
“不然還能是誰。”
祁若初便笑:“他怕你賺夠了就跑了,江落城為了留你,倒也狠得下心。”
路遙寧毫不客氣:“自損八百,他有毛病。”
“真打算和他鬥?”
路遙寧反問:“難道白叫我虧?”
祁若初沉默不語,盤算一遍,竟沒什麽破綻,樁樁件件都說得過去,神念一松。
“那我帶着你做不要他,真要把他坑死了,遙寧,你不會心疼吧?”
路遙寧冷笑一聲:“我心疼他幹什麽?”
“夫妻一場,總該有些情誼。”
“我和江落城為什麽結婚,祁總最清楚不過,現在說這些假惺惺的話,好沒意思。”路遙寧滅掉煙,眸色漸冷,“我這個人從來不講情誼。”
“那好。”祁若初道,“我們一起在英國注冊一個公司,遙寧,你拿兩千萬出來,再做一個殼子,他一定不知道是你。”
路遙寧聽了卻不滿:“錢還一分沒到,先讓我出血。”
“你只拿兩千萬,剩下的我出,我們一起出兩成。”祁若初很溫柔地說,“到時候就什麽都有了。”
“你只想出兩成?那不是和江落城差不多,沒有絕對話語權,有什麽意思。”
“那你說幾成?”
“四成。”
“四成只怕江落城不肯。”
“我有辦法。”路遙寧望着他,貼身過來,音調放低,柔和而低緩地說,“若初,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拿到。”
祁若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我想的可不止這些……”
“遙寧。”江落城的聲音斜斜地插進來,冷靜而有力,像把戒尺似的劃開了兩人,拿着一件羊絨外套披在路遙寧身上,手臂環了她一圈,沉聲道,“露臺上冷。”
“聊得差不多了。”祁若初的眼睛黏在路遙寧身上滾了一圈,方才戀戀不舍道,“我不打擾了。”
人走了,路遙寧開口道:“我們只用出兩千萬,四成。”
江落城卻不跟他說這個,裹着外套把人圈在懷裏,咬着後槽牙道:“我再不來,你們倆的眼珠子都要黏到一起去了。”
“江總不是信心滿滿嗎?”路遙寧慢悠悠重複了一遍江落城說的話,“不是什麽口味都吃得下。”
這話并沒說完,便讓江落城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折着她的腰,把人摁住吻下去。
露臺風冷,她攬住他的脖子,縮進他的懷裏。
外套從肩頭滑落下去,環着頸子的手也松開了,落下來,路遙寧懶洋洋的被吻,身體都懶得承勁兒似的軟在人肩頭,軟在人懷裏,手指松松地捏着江落城的領帶。
舌尖被吸得很痛,但身體一陣酥,也就懶得推開人。江落城剛喝了酒,舌尖有杜松子酒的甜味和一點點煙草的苦,不難聞,混合在一起,反而有一種奇妙的醉意。
路遙寧被這氣味吻到發喘,領帶越拉越松,順手又撥開最前端的兩顆扣子,摸到男人瘦削而鋒利的鎖骨。
江落城捉住她的另一只手,帶着細細的手腕圈住自己的腰,身體就貼得更緊了,也更熱,路遙寧摸到他肌肉緊繃,像一支筆直的箭。
她想了想,江落城在床上腰是很韌的,心裏難免有一點點飽足,開始拽動他的襯衫,撫摸上光滑緊致的背肌,身體密密地滲出水來。
确實,也不是什麽口味都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