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朱利安的電動船就在海邊,朱利安上船檢查了一下,引擎聲立即響了起來,她激動地說:“船沒問題!”
船沒問題,那還等什麽?
唐娜和虞澤正要踏上船,随着一陣烏拉烏拉的聲音,一群黑皮土著從林子裏沖了出來。
朱利安對這烏拉烏拉的聲音産生了陰影,雙腿一顫就跌坐到了船上。
唐娜擡眼看去的時候,帶頭的那個黑皮青年已經沖到了她面前不遠。
黑皮土著們就像有某種默契似的,都在離唐娜還有四五步的地方停下了,他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把手中裝滿水、野果、生肉的椰子,還有整張整張的狼皮、鹿皮等東西高舉過頭。
“這是給我的?”唐娜看向朱利安。
朱利安戰戰兢兢地說:“是、是的……他們說這是貢品,祝你凱旋歸來……”
唐娜拿走那個裝野果和清水的椰子,轉手遞給虞澤,說:“讓他們把別的拿回去。”
朱利安轉達後,為首的黑皮青年一臉失望,他試探着慢慢站了起來,見唐娜沒有發怒後,指着自己大腿一處,烏拉烏拉地說了一大段後,不知從身上哪兒抓出一把東西遞給她。
唐娜從他黑色的指縫裏看見了幾塊灰白色的碎石。
唐娜接受了這份禮物,把石頭們揣進了兜裏,朱利安在背後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收集石頭有什麽用。
最後,唐娜和野人們在海邊上演了一場靜穆版的“送鄉親”,一群黑皮們站在岸邊靜靜目送着電動船嗚嗚開走。
朱利安在船上自己把自己感動壞了,她抹着眼淚說:“上帝啊,我不敢相信!我們是第一個從羅法克島逃回現代社會的外來者!”
雖然死裏逃生了,但虞澤和唐娜臉上卻沒有一點松快。
唐娜是在想怎麽在異國他鄉開采秘銀礦,虞澤考慮的卻是更緊迫的問題。
“巴麗羅國有中國大使館嗎?”虞澤問朱利安。
“中國大使館?別開玩笑了。”朱利安詫異地說:“巴麗羅國是世界上二十一個未與中國建交的國家之一。”
虞澤:“……”
一夜之間不僅被甩到地球另一面的原始海島,最近的國家居然還未與中國建交,他們一沒身份證,二沒現金或銀行卡,要怎麽從陌生的國度回到自己的國家?
在線等,确實挺急的。
“附近就是西班牙和法國,你們可以打求助電話等他們來救你。在那之前,你們可以先住在我家裏。”朱利安熱情地說:“請務必這麽做!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會把你們寫進我籌備的新書《逃離食人島》裏!”
“……寫進書裏不必了。”虞澤說:“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電話。”
“可以,沒問題!我的手機之前進水壞掉了,你們可以先和我回家,我家裏有座機。”朱利安說。
兩個小時後,地平線上出現了海岸和城市建築,朱利安再次激動落淚:“上帝!不敢相信我真的回來了!”
她注意到自己身上“不拘一格”的打扮,忽然有些臉紅,她拉進身上的牛仔外套,小聲說:“我知道這很讓人為難……你們尋求幫助的時候能不提我嗎?根據巴麗羅國的法律,私自靠近羅法克島是犯法的行為……”
正好唐娜和虞澤也不想節外生枝,答應了她的請求。
在碼頭上岸後,朱利安捂着胸口迅速攔下一輛正要離開的空的士。
她的奇裝異服和虞澤的□□上身都很挑戰人的接受能力,再加上唐娜也擠上後排,司機一路上都在從後視鏡裏神色古怪地打量着這奇特的三人組合。
的士駛離碼頭後,漸漸開上了城市大道——所謂大道,只能相當于上京的居民區小馬路。
唐娜趴在窗上好奇地看着陌生的城市。
除開充滿異國風情的歐式建築和燦爛陽光,這裏的發展程度就像是上京周邊的小鎮一樣,難以想象,這居然是一個國家的首都,王室所在。
朱利安在車上詢問司機最近兩個月發生了什麽事。
“你問的什麽?我可以告訴你,每天都有顧客向我抱怨踩到狗屎,這個國家的流浪狗已經多到要爬到你頭上來拉屎了,還有女王一家依然每周四下午四點雷打不動地在王室大道上巡視也不肯去把這個國家糟糕的就業率解決一下——除此以外,抱歉女士,這個國家連一件值得稱道的事也沒有發生。”
憤世嫉俗的司機像說RAP一樣,冷嘲熱諷了一大段。。
朱利安在後排安慰:“往好的方向想,我們的出生率上漲了!”
“出生率上漲又有什麽用?”司機在前排冷笑一聲:“我連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都要養不起了,政府屁用沒有,就知道喊口號!要我說,就該把王室撤了,我們連民衆活口都難了,還養得起王室嗎?”
朱利安皺起眉頭,說:“只有我們大家合力,才能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你對王室不尊也沒有任何用處……”
“沒用就沒用,我罵了我開心!”司機響亮地咋了一聲舌。。
朱利安看上去是保王派,她還在試圖為王室挽回尊嚴:
“其實今年已經比去年好過很多了……”她說:“埃文斯女王半年前和一個大商會達成進出口條約,我們的時代大廣場就是他們出資修建的呢,我弟弟本來正在失業,也被聘到那個商戶裏做事了,這幫了他大忙——因為他原本正計劃要換一個大點的房子迎接他們的二子。”
“這真棒,埃文斯起碼在她卸任之前做了一件好事,對嗎?”司機諷刺道。。
朱利安氣得臉色發紅,但她不善言辭,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她轉過頭來,氣憤地對車上的另外兩人說:“別聽他胡說,我們國家的情況還是很好的。和我們做貿易生意的那個商會老大似乎就是你們中國人呢!”
可惜車上的兩人都無動于衷。
對虞澤來說,一單生意裏有中國人的身影太常見了,對唐娜來說則是——誰在意這點破錢啊,她的秘銀礦一開采出來,把這破商會買下來都小菜一碟。
年輕的傳奇級魔法師·一國公主·人生贏家·下一任世界首富沒有心思去在乎這些爬蟲們的小生意。
等等——唐娜忽然一個激靈。
她一把抓住副駕駛的椅子,把頭湊近前面,看着朱利安和前座的司機,問:“巴麗羅國經濟狀況不好嗎?”
“女孩,你往窗外看看,有幾家商店在開門?這麽簡單的事你看不出嗎?”司機沒好氣地說。
“這個國家出售海島嗎?”唐娜問。
“你不會是想——”朱利安震驚地看着唐娜。
“度假海島嗎?我們有,但是沒有隔壁西班牙的多,你要是想買,去中介公司就能知道有哪些海島出售。”
“沒有挂牌出售的呢?我指的是,所有權還完全握在政府手裏的那種。”
“哦,親愛的,那你得去問問我們的女王陛下了。”司機抓住機會,再一次陰陽怪氣地諷刺:“正好今天是周四,王室一家會在四點整的時候準時出現在王室大道,她一定會很高興在之後接見你們的——因為去找她的民衆不是倒王派就是哭着求她給個工作的,順便一提,如果不是為了養家糊口,我也會去參加這每周一罵。”
出租到達目的地後,朱利安對唐娜和虞澤說:“我回去拿錢,你們先留在車上等我。”
司機不耐煩地說:“你們三個都沒有一個人有錢嗎?”
“我們的錢掉到海裏了。”唐娜說。
“……可憐蟲們,這就是支持女王的下場。”司機看了一眼他們,不再催促。
朱利安跑回只有三層樓高的公寓後,過了十幾分鐘才穿着正常私服跑了出來,她用額外的小費堵住司機那張罵罵咧咧的嘴,接了唐娜和虞澤下車,領着他們走向她的公寓。
“你太瘋狂了,你竟然想要買那個島?我不明白,那個島有什麽好的?”朱利安困惑不解地問。
“有錢,任性,我開心就好。”唐娜說。
朱利安被這清新脫俗的理由給噎得半晌說不出話。
“可是上面的原始人是受國家保護的,他們不可能把島賣給你。”
唐娜聳肩:“這可說不準。”
中國有句古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
唐娜相信,錢能解決任何麻煩,不能的話,一定是你的籌碼還不夠打動交易對手。
朱利安勸不動她,正好他們也走到了家門前,她放棄勸說,轉而打開密碼門:“請進,你們一定急着想打電話,電話在……”
“不,我們不打電話了。”唐娜打斷她:“我們需要洗一個澡,然後去見女王陛下。”
她看了一眼依然赤裸上身的虞澤,說:“如果你能為他提供一件男士上衣就好了。”
“哦!對,你的衣服還在我這裏,真是太謝謝了,你還需要一件T恤,你可以穿我男友的T恤!”朱利安急急忙忙地進了卧室。
虞澤看向唐娜:“你真的要去見女王?”
“我想要那個島。”唐娜頓了頓,糾正了自己的說服,斬釘截鐵地說:“我一定要得到那座島。”
虞澤顯得有些困惑:“因為那些礦石?”
“重要的不是秘銀,而是秘銀的伴生石。”唐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我們能從這個秘銀礦裏找到數萬年才出一塊的伴生石‘紅塔瑪’,我就有辦法破壞我們之間的契約。”
“……所以你看到秘銀,才會那麽在意?”
“不然呢?難道我會讓我的小爬蟲在繩子上起起落落起起落落落——被白亞霖那坨臭狗屎看不起嗎?”
虞澤說:“……如果你換個稱呼,我會更感動。”
“蛋蛋、餅餅,還是雞……”
沒有絲毫意外,唐娜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謝謝你,娜娜。”
唐娜對直率的好意總是很弱,她覺得臉頰有些發燙,言不由衷地說:“感謝我叫你小爬蟲嗎?”
“哦……上帝,抱歉。”朱利安一腳從卧室裏走出,馬上剎車:“我過會再來。”
“不用。”虞澤把唐娜推向浴室:“你先去洗澡。”
“我給你們找了點換洗衣服,都是全新的,不介意就換上。”朱利安把手裏的衣服分別塞給兩人。
“謝謝。”虞澤說。
“用不着客氣,你們可是救了我的命。”朱利安說。
兩人在朱利安家洗澡,換上了新衣服,除了唐娜把衛衣穿成oversize,虞澤把長褲穿成九分褲以外,一切都很順利。
“你們真的要去找女王嗎?”朱利安送兩人去門口的時候,還在為兩人擔憂着。
“我們又不是去搞恐怖襲擊的,你不用這麽緊張。”唐娜說。
對朱利安來說,去找女王陛下提出要購買國土的一部分,這和恐怖襲擊帶給她的沖擊也差不多了。
“好……我沒什麽能為你們做的,拿着這個。”她從兜裏掏出一沓疊得整整齊齊的英鎊塞到虞澤手裏:“錢不多,夠你們住幾晚,吃點簡單的。如果有麻煩,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她給了一張名片給唐娜:“只要不暴露我去過島上的事實,我會盡力幫忙。”
虞澤猶豫了一下,最後收下了錢:“謝謝,我們的确需要這個。”
唐娜看了眼名片上的信息,把名片放進褲兜,和她的秘銀放到一起。
兩人回到大馬路上,攔下一輛路過的空車坐進車裏。
“王家大道。”唐娜說。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兩人,說:“游客?來看女王一家的?”
“對。”唐娜不介意和當地的司機聊聊天,多掌握一些情報:“你了解他們嗎?”
“哦,埃文斯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王陛下,雖然有不少人不滿意她的政策,但怎麽說呢,我覺得還好。”他握着方向盤聳了聳肩:“畢竟她的就業政策讓我找到了出租車司機的工作。”
他回答完唐娜的問題後,看着兩人,問:“你們來自哪裏?”他看着虞澤說:“你長得像中國人……或者韓國人,對我們來說,你們都長得差不多。”
“我們來自中國。”虞澤說。
“我喜歡中國。”司機點了點頭:“中國的大商會給了我們不少就業機會。我希望埃文斯女王不要那麽固守成規,早點和中國建交,給人民帶來更多的利益……啊哈,談論政治,在你們國家是不可思議的事,聽說他們會抓發牢騷的人去坐牢,對嗎?”
“危言聳聽。”虞澤皺眉。
在和司機的一問一答中,唐娜多少掌握了一下這個國家的情況。
巴麗羅國是個君主立憲制國家,目前的執政黨是共榮黨,共榮黨是保皇派,目前的巴麗羅女王埃文斯在政事上有着不小的決策權。
巴麗羅女王一生只有一子一女,女兒不到成年就夭折了,她的兒子和兒媳倒是生育力驚人,居然有四個女兒兩個兒子。
對此,唐娜表示:“Amazing。”
“王儲的兩個小女兒從來沒有露面過,她們不參加每周四的巡邏活動,說實話……我也是幾個月前才知道王儲還有兩個女兒,聽說她們在國外讀書……也有說法是她們身體不好不能見人……坊間各種傳聞都有,人們對秘密總是特別好奇。”司機再次聳肩。
的士在王家大道的盡頭停下了,唐娜和虞澤下車的時候,司機好心從車窗裏伸出頭來,說:“往前走一點,在有儀仗隊的地方,女王陛下會接見有需求的民衆,你去那裏排隊就行。”
有個疑問在虞澤心裏轉了一路,他終于忍不住,問:“女王不怕遭遇意外嗎?”
“意外?你指的什麽?恐怖分子襲擊女王嗎?”司機爽朗地大笑起來:“拜托,中國人!一會坐在那裏的是埃文斯,不是特朗普,沒有人會閑得發慌襲擊一個彈丸小國的女王的!”
的士車在眼前開走後,唐娜朝虞澤伸出手去。
虞澤注意到後,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牽着往前走去。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先聯系中國大使館。”虞澤皺着眉頭,說:“我們沒有簽證——甚至連身份證明都沒有,說不定會被當做非法移民。”
“我有身份證。”唐娜拍了拍褲子口袋,不以為意地說:“放心,沒有事的。”
“我覺得埃文斯這個名字在哪兒聽過……”虞澤說。
“我也是。”唐娜看着他,說:“是我們上周看的電影裏女主人公的名字嗎?”
虞澤不太确定。
“反正看了臉就知道認不認識了。”唐娜說。
他們走到有儀仗隊的地方,那裏已經有了十幾個排隊等着觐見女王的人,唐娜走到隊伍後面,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排在他們前面的是一對白人情侶,似乎是熱戀中,黏黏糊糊地靠在一起,不是貼面耳語,就是笑成一團,時不時還深情對望幾眼,來幾口熱吻,生怕恩愛秀得不夠明顯。
唐娜羨慕地看着他們。
太陽越升越高,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眯眼已經不能阻止強烈的日光,在她擡起手遮擋時,眼前忽然有陰影降下。
虞澤把她的衛衣帽子揭了起來蓋到她的頭上,擋住了刺眼的太陽。
“你餓嗎?”他說。
“……有點。”
“你在這兒等我。”
虞澤轉身走向遠處的街道,唐娜看着他進了一間面包店,沒一會,他回來了,帶着一個金槍魚法棍三明治和兩杯咖啡。
“慢點吃。”他把三明治遞給唐娜,她伸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虞澤看她把手背在身後,擡頭沖他眨巴着大眼睛。
“……你想幹什麽?”虞澤有不好的預感。
“公主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她一臉認真地胡說八道。
“……”
在底線被她踩了千百次後,虞澤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沒什麽底線了,他剝開三明治上的油紙,一臉無奈地把三明治遞到唐娜嘴邊。
她高興地啊嗚一口,法棍三明治出現一個小小的缺口。
虞澤正要擦掉她嘴角的雞蛋黃,她突然把頭一偏,不滿地看着他。
“這種時候電視劇裏的男主人公都是直接吻掉食物渣!”她撅起嘴巴,期待地看着他。
虞澤無法理解這種行為的存在意義。
“……油膩。”
他伸出手後,唐娜再次偏頭躲過了他的手。
“來嘛,你都快兩天沒親我了,你不想親親可愛的娜寶寶嗎?”她快速眨着睫毛。
心跳因為她可愛的模樣不斷加速,虞澤覺得這雙撲扇撲扇的睫毛是想直接把他殺死。
“巨人族的寶寶?”他板着臉說。
血腥魔女一秒上線,她惡狠狠地說:“……我看你是想死。”
唐娜一膝蓋朝他撞去,虞澤反應迅速,立馬就伸手按住了她圖謀不軌的腿。
一擊不成後,血腥魔女馬上變回天使柏蒂娜,抓着他的手臂,雪青色的眼睛裏閃着令人心碎的淚光。
她泫然欲泣道:“你變了,你不愛我了!”
“……”
“你都不願意親我,肯定是不愛我了,沒關系,我不是一個會強求的人。”她滿臉委屈地推開他:“你走!我不會留你的,你盡管抛棄我好啦!反正你已經得到了我的一切,我……”
“你在胡說什麽?”虞澤咬牙捂住她的嘴,順便擦去了她嘴邊上的蛋黃渣。
“你走!今天你不願意親我,明天你就會連我的手都不願意牽,呵,男人!我懂,我懂!”
她捂住臉,悲聲喊道。
虞澤:“……回去親。”
唐娜轉身往馬路上走去:“心已經碎了,還要這被人嫌棄的身體有何用?!”
虞澤心裏一跳,趕忙把她拉了回來。
“你走——我不要看見你!我放你自由!”
她一臉悲憤地推搡着他的胸膛,看動作像是全力以赴,看表情像是恨不得把他推上大馬路,但實際作用在他胸口的力道卻接近于0。
……金發影後的演技總是能他驚嘆。
“玩夠了嗎?”虞澤說。
就像有個導演在看不見的地方喊了聲“CUT”,她臉上的悲憤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惡作劇得逞後的期待和得意,以及,一張撅起的小嘴。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直男,虞澤只在公共場合吻過兩個人,兩個都是同一個人,之前兩次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次的情況完全不同。
他的底線總是一次次被她突破,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慢慢向她低頭靠去,心髒砰砰直跳,仿佛在做一件違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