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兩人走出客房,船艙的走廊亮如白晝,走廊裏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彼此的腳步聲。
空氣中流動着不尋常的力量波動,唐娜猜測有某種範圍魔法——他們所說的妖術籠罩了整個船,讓不參與黑市拍賣的賓客陷入夢鄉。
兩人走下三樓後,空氣明顯喧鬧了許多,白天的宴會廳已經大變樣,大門拓寬了兩倍不止,優雅的音樂從廳內隐隐傳出,衣着高貴的俊男美女結伴而行,有條不紊地走進宴會廳。
卓宇作為主辦者,頗為鄭重地站在門口,對每一個前來參加拍賣會的賓客寒暄致謝。
唐娜和虞澤被男侍者領着進入宴會廳,一樓被清空,只剩下位于中心的拍賣臺,樓上的小隔層則立起了許多獨立的小房間,兩人被領進了一個小房間後,侍者笑着交給他們一個小按鈕。
“玻璃窗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單向玻璃,請放心觀看拍賣,如果您想要參與競拍,只需按下按鈕即可,桌上的麥克風可以向全場傳遞修音後的聲音,歡迎您暢所欲言,最後,祝您今夜心想事成,滿載而歸。”
侍者微笑着帶上門離開了。
唐娜在擺着瓜果甜心的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個蘋果啃了一口,虞澤則走到窗前看着樓下。
關上的門扉忽然又被推開了,穿着正裝的黎弘笑着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剛剛為唐娜服務的男侍者。
“我還以為你死了。”唐娜啃着蘋果,不客氣地說。
“在去到異世界之前,不敢死。”黎弘笑着說:“我能和你們拼房嗎?”
唐娜點了點頭,男侍者這才帶上門再次離開。
黎弘在唐娜對面坐下:“這是你原本的樣子?”
“好看嗎?”她盯着他。
黎弘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笑着看了眼窗邊的虞澤:“他說你不好看?”
“他敢。”唐娜咔嚓一聲,清脆地咬下一口蘋果。
“質疑你的美貌實屬自取其辱,我不希望被人懷疑有眼無珠。”黎弘搖了搖頭,說:“我和世人一樣,都認同你的美貌……只是,你這個包……”
她拍了拍大白鵝的胖屁股,說:“好看嗎?”
黎弘看向大白鵝的主人,她一臉驕傲,他毫不懷疑如果他給出否定回答,會受到多麽不公正的待遇。
“好看。”他溫柔地說:“真配你。”
“你很有眼光。”她滿意地看了他一眼。
九點整,真正的宇舟拍賣會開始了。
唐娜零零碎碎買了八百來萬的原材料後就收手了,她無聊地撐着下巴,等着黑市真正的重頭戲“時空之門”亮相。
作為拍賣會的壓軸之寶,“時空之門”是最後一個拍賣的競拍品,其他競品都是由一名蜂腰翹臀的美豔女性主持拍賣,到了“時空之門”的時候,換了一身西裝的卓宇親自上臺了。
兩個性感女人端着一個透明玻璃箱上臺了,唐娜看得仔細,玻璃箱裏只有一張古老的牛皮紙,所謂‘時空之門’難道就是那張紙?
傳送卷軸?
唐娜從沒聽過可以穿梭世界的傳送卷軸,就算做卷軸的是黑龍皮,也不可能承擔得起如此巨大的魔力。
“沒錯,就像你們懷疑的那樣,我們的競品‘時空之門’不是一道門,而是一張可以開啓時空之門的陣法圖。只要掌握了這張陣法圖,就掌握了通往異世界的鑰匙。”
卓宇話音剛落,一聲不辨男女的嗤笑在全場響起:“能打開通往異世界的門又有什麽用?征服異世界嗎?”
他的問題太蠢,全場沒有哪個賓客去回答他的問題,連卓宇都自動無視了這個提問。
征服世界?
當然是征服世界了!
光是想想發現新大陸的歐洲獲得了多少財富和資源,就可以知道征服異世界能帶來多少財富!
廳裏的不少人都因此心情激蕩,也有一些人對此抱着懷疑态度。
誰能保證,時空之門開啓後,對面的世界是落後的土著,而不是強大的文明人呢?
“卓先生的人品我們信得過,只是你怎麽能保證,我們拍下陣法圖後能成功打開時空之門呢?”又一個聲音在大廳上空響起。
卓宇笑道:“我不能保證。”
他環視着樓上環繞的衆多小單間,微笑着說:“我出售的只是打開時空之門的鑰匙,能不能找到這扇門,要看你自己的造詣。”
半晌寂靜。
卓宇面不改色地說道:“此次競品的起拍價是八千萬,加價階梯為一千萬,請各位應價。”
好一會大廳裏都沒有聲音。
黎弘笑着按下桌上的按鈕,一個機械的聲音響徹大廳:“九千萬。”
過了一會,響起了第二個機械的聲音:“一億。”
唐娜本以為沒有幾個人會铤而走險,加入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獲得回報的高危投資,沒想到從第三個加價聲音起,加價的聲音停頓時間越來越短了。
卷軸的價格越來越高,轉瞬就攀升到了5億。
價格仍在上漲,速度卻越來越慢,大廳裏沉默的時候越來越多。
如果成功打開時空之門,那麽獲利可能是百億或千億。
如果不能打開,那麽買下卷軸的錢只能當做扔進了河裏。
唐娜看得津津有味,反正花得不是她的錢,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付錢的黎弘已經失去了笑容,目不轉睛地關注着樓下的競拍。
現在只剩下一個人還在跟他競争。
“八億九千萬。”
冰冷的機械聲響徹全場。
唐娜從果盤裏拿起一顆車厘子扔進嘴裏,好整以暇地看着神色凝重的黎弘:“你還能加價嗎?”
黎弘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按下桌上的競價按鈕。
“九億。”
大廳安靜了下來,半晌都沒有聲音再響起。
卓宇笑着問了三遍,終于敲下了手中的小錘:“恭喜這位競價九億的客人獲得‘時空之門’。”
黑市,塵埃落定。
淩晨三點,寂靜的臺灣海峽只有波濤洶湧的聲音,黑黝黝的夜包裹着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艘亮如白晝的豪華巨輪悄然無息地屹立在夜風中。
巨輪三樓的一間客房裏,三人坐在一張桌前看着攤開的羊皮紙。
“這不是陣法圖,是魔法陣。”唐娜終于開口。
唐娜開口後,另外兩個男人才敢張口說話。
“你确定嗎?我看着和玄學的陣法沒什麽兩樣。”黎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羊皮紙。
“有放大鏡嗎?”唐娜說。
“……沒有。”
“那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唐娜把牛皮紙扔給黎弘。
黎弘拿起羊皮紙,仔細看了一會後,他變了臉色,把羊皮紙拿得更近,就差糊到臉上。
“陣法裏還有陣法。”他看向唐娜。
“不是陣法裏有陣法。”唐娜糾正:“是陣法裏有魔法陣。”
她說:“寫下這東西的人,一定精通玄學和魔法兩道。”
這意味着什麽?
一切皆有可能。
在确定始皇惡靈就是尼貝爾後豁然開朗的世界,再次被迷霧籠罩。
“鑰匙我找給你了,你有把握打開時空之門嗎?”黎弘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唐娜伸出手後,黎弘将羊皮紙放到她手裏,她不客氣地把這個價值九個億的寶貝給收到了自己的大白鵝挎包裏。
“我唯一的把握就是——除了我,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更有可能打開這扇時空之門。”
第二天早上九點,豪華巨輪準時停靠在五緣灣碼頭。
碼頭上聚集了不少聞風而來的狗仔,想要第一時間拍到虞澤和他的“神秘女友”。
“虞澤戀愛”的關鍵詞已經上了熱搜第一,顯示着它的超強流量。
事情還要從昨夜十點半說起。
昨天本來是風平浪靜的一天,直到深夜十點半的時候,一個小營銷號忽然爆料,虞澤攜帶女友參加了位于臺灣海峽召開的宇舟拍賣會,除了文字爆料外,小營銷號甚至還附了一張晚宴上的照片,照片上金發紫眸的少女挽着虞澤的手臂笑得開心,虞澤低頭望着她,嘴邊帶着一縷笑意。
沒有絲毫意外,這條爆料迅速被各大營銷號轉發,再經過無數網友的熱心搬運,原博的轉發數已經破了百萬。
虞澤個人的微博下全是鬼哭狼嚎,只有寥寥無幾的祝福:
“我不信,哥哥快出來澄清!”
“金色頭發,紫色眼睛,看來是真的了,這就是娜娜口中的‘小姐姐’。”
“別告訴我是真的,你才翻紅多久?就想談戀愛?你的事業心都死了嗎?”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不能只罵一方……所以,這位‘小姐姐’是誰扒出來了嗎?”
“我不脫粉,絕不脫粉,反正流水的女友,鐵打的魚粉。”
原博的評論區卻和虞澤的個人微博景象截然不同,熱評第一已經有了十萬多的贊:
“人家郎才女貌,你一個妖怪有什麽資格反對。”
排在熱評第一後面的評論也大多是持支持态度。
“長得和娜娜好像,娜娜長大了也會這麽漂亮!”
“虞澤談戀愛我能接受,畢竟也到了戀愛結婚的年紀,有些粉絲臉別太大,人家都26了還不能談個戀愛了?”
“神仙顏值,虞澤賺翻了。”
“真的假的?我一直以為虞澤和池羚音有點什麽。”
“幸好我沒睡,今晚的瓜真好吃,期待明天有更詳細的爆料出來。”
“誰來手動艾特一下張紫娴。”
“可惜我和黎弘還不能公開。”
“可惜我和白亞霖還不能公開。”
狗仔們在巨輪前翹首以盼,卻不知道他們要等的人已經飛過了他們頭頂。
唐娜第一次坐私人飛機,新鮮感蓋過了坐飛機的不适,飛機飛過碼頭群聚的狗仔時,她就趴在窗戶上看。
這架近三十米長的私人飛機是虞書的資産,唐娜昨天在船上溜達的時候,在甲板的停機坪上一眼望見了這架最大最顯眼的飛機。
秉承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人生理念,唐娜一大早就跑到虞澤房裏,偷偷摸出他的手機給虞書打了電話,預定下兩張回京的直達機票。
虞書還要在船上多停留半天時間,飛機正好可以先送他們回上京。
緋聞的消息漫天飛,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時候下船,不是往狗仔相機上撞嗎?
讓他們等,讓網上炒,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多管閑事的家夥在網上爆料了她的照片,但柏蒂娜曝光也是遲早的事,唐娜懶得計較了。
她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借着這股熱度,一鼓作氣把虞澤豪門少爺的身份給踩實,經過她半年來的努力,虞澤已經成功擁有“貧窮”、“努力”、“自律”、“面冷心熱”的人設。
如今,是時候把“貧窮”轉換成“志堅”了,再加上一個“豪門貴公子”人設——
虞澤,一個有志氣,肯努力,又自律,出身豪門卻不願承蔭,面臨絕境卻不願屈服,有着英俊冷酷的外表,卻會在面對小孩時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溫柔的貴公子。
這是什麽神仙偶像?
偉大的血腥魔女已經發出魔咒,命令全天下所有女人都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哐哐撞大牆!
飛機越升越高,失重的不适感也越來越強烈,唐娜轉身,在長長的皮椅上躺了下來,她把頭枕到虞澤腿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後,說:“到了叫我。”
虞澤輕輕摸着她的頭發,說:“睡。”
兩個當事人,誰也沒有把網上越傳越烈的謠言放在心上。
身在上京工作室的徐柴在昨晚接到唐娜的電話後,花費了一整晚的時候伏案寫作。
他字字斟酌,用交期末作業的心态去寫,力争用最中立最不引人懷疑的句子,寫出一個最吸粉最光輝的虞澤。
在徐柴抓禿後腦勺之前,他終于在早上九點的時候,寫出了一篇針對虞澤的長達六千字的專題爆料。寫完後,他一邊看一邊修改,覺得自己寫出了職業生涯中登峰造極的一篇文章,一定可以憑此在年度狗仔考核中力壓于老狗,成為狗仔王唐娜心中最看重的左膀右臂。
早上十點,徐柴的文章在微博發布,短短幾分鐘後,他的文章就成了最新熱門,這篇文章甚至超過昨晚“小姐姐曝光”新聞的熱度,上了熱搜第一不說,尾巴上還挂着一個“爆”字。
文章下的評論像雪花一樣激增着:
“現在知道虞澤的真實出身後,再看他以前的黑料,覺得好可笑。”
“聽說虞澤從大學起就沒要家裏一分錢,連大學學費都是自己打工掙的。”
“虞澤想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所以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提自己的背景,可笑某些黑粉,還要造謠他潛規則換資源,無腦黑也要有底線,虞澤想要資源的話,還需要潛規則置換?”
“我哭遼,這是什麽神仙偶像?如果注定不能屬于我,世上為什麽要有這麽完美的男人?”
有一條評論在短暫的時間裏曾占據熱評第一:
“一個家族棄子有什麽好吹的,虞氏集團裏人們只知虞霈不知虞澤,明明是被趕出去的,好意思說自己是貴公子?”
這條評論在宇舟商行宣布新鑽王誕生後落到了熱評第二,回複裏清一色的“圍觀傻子”,評論者在留評一小時後灰溜溜地删掉了評論。
新鑽王價值4億,刷新了卓宇商行的兩項歷史拍賣紀錄,新晉為世界上最貴的十顆鑽石之一。
無數網友轉發評論: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送準兒媳的見面禮是四個億。”
“還有人說虞澤是棄子,怕不是個傻子。”
“能夠被虞書認可,娜娜的家庭背景肯定也不簡單,你們還記不記得,娜娜說自己是公主,我有點信了。”
“我也有點信了。”
“+1”
“+1”
直到當天晚上十點半,距離“小姐姐曝光”已經過去二十四小時,虞澤依然沒有回應,看上去之後也不會做出任何回應。
這二十四小時裏沸沸揚揚的議論,沉澱為400多萬粉絲,加進了虞澤的微博粉絲數裏。
虞澤爆出私生女醜聞的時候還歷歷在目,那時候昔日超級流量只剩150萬粉絲的事還成為了圈中很長一段時間的笑點,沒想到短短半年,撲穿地心的過氣偶像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模樣。
在微博上“虞澤”兩個字,粉絲這一欄後面的“3780萬”,象征着昔日的過氣偶像已經重新走上了流量的神壇。
王者歸來,能夠和他一戰的只有現在坐在王位上的白亞霖一人而已。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白亞霖一把将手機扔到沙發,怒不可遏地看着趙健。
“你到底是我的經紀人,還是虞澤派來搞我的卧底?!”
“我當然是你的經紀人了……”趙健自知理虧,尴尬地陪着笑。
“如果不是你擅自曝光柏蒂娜的存在,根本不會有後面這些事!”
趙健一臉焦頭爛額的表情:“現在說這些也沒用……誰知道虞澤怎麽突然就轉了性,跟變了個人似的?他以前連出了藏毒醜聞都不願求助家裏,還有徐柴,這老狗居然還真的去給虞澤賣命了,虞澤以前分明最讨厭炒作和營銷!”
“你說說這些沒用,那你說,說什麽才有用?等着虞澤一腳把我踹到地上去才有用嗎?”白亞霖氣得冷笑。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新專發售,當初我讓你別把時間和虞澤定在一起,你偏要,現在改期也晚了,天音唱片那裏都宣布《破繭》的發售時間了,你再改期就會被人說是怕了虞澤——”
“我怕虞澤?”白亞霖“哈”了一聲,恨之入骨地看着趙健。
趙健慫了,忙給自己的話打補丁:“我當然知道你不怕了,我還不是怕那些無知的愚蠢網友亂說嗎?明天我就去和你新專的發行公司談談,讓他們加大後期宣傳的投資,一定要給你壓過虞澤的專輯宣傳。借此機會,你也要調整一下自己的職業規劃了,你單搞音樂是不行的——”
“我已經按你說的去上綜藝了。”白亞霖說。
“綜藝也不夠啊,綜藝哪叫作品呢?你想要長久留在觀衆腦海裏,你得有作品!現在有點名氣的明星誰不是削尖了腦袋往影視那裏鑽,虞澤心高氣傲?為了吸粉,他還不是拍了連男三號都排不上的《俠盜》,你看光一個片花就給他吸了多少粉?你還在這裏故步自封,難道非要等着粉絲都爬牆了,你才能醒悟過來嗎?”趙健不屑地說。
“……我不是科班出身,沒有演戲經驗。”白亞霖神色有些動搖。
“虞澤拍戲的時候也沒有,你看他在《俠盜》裏的表現依然獲得大家的好評。”
白亞霖沉默着。
趙健苦口婆心地說:“你好好想想,我手底下只有你一個藝人,難道還會害你嗎?當然是你好,我才能好啊!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專攻某一行業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講究遍地開花,如今哪個藝人不是什麽都沾一點?”
見他不說話,趙健說:“年後有個大IP要公開選角,你要是想清楚了就早點告訴我,我好找人給你運作一下,別等什麽都沒了再來後悔,那時候就晚了。”
趙健從沙發上起身,拿起包離開了工作室。
趙健離開後,偌大的房間裏一下變得很靜,白亞霖起身走到調音臺前,默默看着臺上無數按鈕和開關。
建造工作室的時候他雄心壯志,要在這裏寫出脍炙人口的一首首歌曲,實際情況卻是,這兩年多來,他有時間留在工作室裏作曲寫詞的機會寥寥無幾。
走紅帶給他的不止是財富和名聲,還有分身乏術的疑惑,他想不明白,當年的虞澤是怎麽做到遍地開花,還能保持每年兩張原創專輯的速度的?
十二月的月亮高高地挂在濃黑的天幕之中,發出冷冽皎潔的光輝,都市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像是黑夜裏伫立的群峰,在月夜裏魏然聳立。
上京東城的一棟公寓已經全黑,唯有高層的一面落地玻璃牆裏透出明亮的燈光。
虞澤拿着黑色的記號筆,在玻璃窗上書寫着一個個音符。
他在玻璃窗上創作,一開始是為了節省五線譜的錢,後來就變成一種習慣。
這首曲子是昨晚寫的,他從唐娜房間裏落荒而逃後,用等待黑市開始的一個小時寫出了前半首曲子,在從廈門飛回上京的路上,他利用空閑時間,寫出了後半首曲子。
現在距離完成一首歌只剩下填詞而已。
想起自己趁書精熟睡,把她飽滿的臉頰當做桌子墊着寫歌,虞澤的嘴角就不由勾了起來,意識到這一點後,他趕忙咳了一聲,壓下上翹的嘴角。
有什麽好笑的?還是來做正經事。
虞澤看着映出都市夜景的玻璃窗,在心中默默哼着曲調,開始往玻璃窗上填詞。
他從沒寫過hip-hop,這是他人生中創作的第一首hip-hop,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寫曲填詞時會忍不住翹起嘴角的沖動。
這一夜,虞澤房裏的燈直到天色漸明才熄。
清晨七點,鞏念瑜剛剛走到停車場拿出自己的車鑰匙,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詫異地看了眼屏幕上顯示出的“虞澤”二字,接起了電話:“喂?”
“我是虞澤,你現在有空嗎?”
“有,出什麽問題了嗎?”鞏念瑜問。
她原本以為是和昨天沸沸揚揚的傳聞有關,虞澤可能想借這次緋聞的餘熱加大專輯前期宣傳的力度,沒想到他要說的事和昨天完全無關。
“昨天我寫了一首新曲,想放到新專輯裏作為Bonus Track,還來得及嗎?”
“宣傳物料已經出了大半了,如果要臨時增加曲目,那成本……”
“記在我頭上。”虞澤說,說完以後,他似乎想起什麽,補充了一句:“我單獨出,結算後我再把多出的成本付給你。”
“還有……”他頓了頓,說:“這首歌我要拍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