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買!買!”石意沖了過來,毫不猶豫地交出22元。
她回頭,沖還坐在原地的白亞霖喊:“亞霖,你快過來呀!過來一起吃飯!”
白亞霖臉色不大好看,沉聲說:“我們只有二十三元了。”
石意不以為意地說:“不是還有一元嗎?錢沒了我們下午再去掙,快過來,先把牛肉吃了再說!”
白亞霖沉默片刻,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坐在石意旁邊。
宣樂咽了咽口水,說:“娜娜,你還想換什麽?”
宣樂那一隊只有1元了,想買自助餐券也買不起,陳榮侖燙好了那一大坨牛肉,邊吃邊說:“老宣啊,你等着,我從牙縫裏省點回來給你。”
宣樂笑得不行:“我寧願餓死!”
唐娜問:“宣樂叔叔想吃嗎?”
宣樂一聽有戲,連忙啄木鳥式連連點頭。
唐娜甜甜一笑:“娜娜不收宣樂叔叔的錢。”
石意和宣樂同時發出驚呼,宣樂從地上跳起來激動地比了個手勢,一路小跑過來坐到桌前。
“為什麽老宣就可以直接吃啊?不公平啊娜娜!”陳榮侖問出了大家的疑問,他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宣樂打了一下。
宣樂笑罵道:“傻瓜!你和我到底是不是一隊的?!”
唐娜說:“因為蛋蛋和我說過,在他過得不好的時候,只有宣樂叔叔還像以前那樣對他,他一直想要報答他。”
唐娜的話讓房間裏出現了片刻安靜。
宣樂揮了揮手,臉上露着感動:“應該的,你別放在心上,說什麽報答!”
虞澤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他瞪了唐娜一眼,唐娜卻有恃無恐,她說得都是實話,除了虞澤沒有真的從嘴巴裏說出過。
一桌人,除了白亞霖以外全都其樂融融的一起吃牛肉火鍋。
有唐娜在的時候,焦點就不可能落到其他人身上,桌上的話題變了又變,中心人物卻始終都是唐娜或虞澤。
白亞霖臉色越來越壞,桌上的火鍋熱氣騰騰,他的表情卻面若冰霜。
吃完中飯後,制作人讓大家休息一會,一個小時後前往游泳館繼續拍攝。
攝影機關閉後,白亞霖不顧他人異樣的目光,面無表情地往火鍋店外走去,宣樂走到制作人面前,苦笑着說:“要不要我去哄哄?”
制作人正在發愁呢,連忙說道:“還要麻煩你了。”
“麻煩什麽,本來虞澤就是我推薦來的。”宣樂擺擺手:“我出去看看。”
宣樂走出去,在門口看見正在打電話的白亞霖,他下意識放慢腳步,接着就聽見他壓抑着怒意的聲音隐隐約約地從玻璃門外傳來:
“他們邀請虞澤出演的時候提前問過我了嗎?既然他們覺得我無關緊要,虞澤才是提升這節目收視率的功臣,那就讓他們請虞澤去!續約我不續了!”
宣樂走了上去,故意加大自己的腳步聲,白亞霖聽見聲音,往後看了一眼,低聲說:“宣老師來了……就這樣,見面再說。”
他挂斷電話,看着推門走出的宣樂,說:“宣老師,您怎麽出來了?”
宣樂裝作沒有聽見剛剛聽到的話,走了上去攬住他的肩膀,說:“你怎麽出來了?錄的不開心?”
白亞霖說:“沒有,我出來透透氣。”
宣樂苦口婆心地說:“娛樂圈就這麽大,想要完全避免同臺是不可能的,他是臨時嘉賓,大家把鏡頭讓給他也是這個道理,他這一期露面露得再多,能和你比嗎?”
白亞霖面有動容,宣樂繼續說:“自從你來了這個節目,收視率提高了2.1%,誰不認為你是這個綜藝的點睛之筆?你要是去和一個臨時嘉賓計較,那多掉你的價?你為節目組做的,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呢!”
“宣老師……”
“回去,好好錄節目,我們四個才是一家人。”
宣樂拍了拍他的肩頭,不再多說。
二樓的雅間裏,吃飽喝足的嘉賓們坐在餐椅上聊天休息,制作組在隔壁房間吃工作餐,白亞霖走了一會後,和宣樂一起回來了。
其他人識趣地視若不見。
唐娜對他們的動向毫無興趣,她爬到虞澤身上,把頭靠在他身上掩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困了?”虞澤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突然好困。”唐娜話沒說完,又打了一個大哈欠,她無精打采地說:“好累。”
虞澤當她是早上在科技館裏跑多了,說:“睡一會,開拍了我叫你。”
唐娜的下巴微微點了點,卷翹濃密的睫毛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好半晌後,終于合上了。
虞澤抱着唐娜坐了半個小時,隔壁吃飯的制作組吃完了,開始吆喝嘉賓集合。
他叫醒唐娜,抱着揉眼睛的她跟着其他嘉賓坐上了大巴車。
接下來的拍攝地在市立游泳館,輸掉游戲的人會被節目組用水槍滋,在十二月的游泳館被水打濕不是什麽好的體驗,所有人都卯足了勁不想輸掉游戲。
唐娜雖然沒輸,但是莫名其妙連打了三個噴嚏。
宣樂小聲問:“娜娜怎麽了?”
正在做游戲的虞澤因為唐娜的三個噴嚏分心,被白亞霖一把撂下水。
他從水裏爬上岸後,看也不看讓他下水的白亞霖一眼,大步朝唐娜走了過去。
一個下意識的伸出手,一個下意識的伸手去抱,虞澤看見自己**的手臂後才反應過來,忙收回雙手。
“你過來,別站在水池邊。”他皺眉對唐娜說。
唐娜依言遠離了游泳池,她又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這下好了,宣樂、陳榮侖,還有石意,統統圍了過來,關切地詢問唐娜是否着涼了。
白亞霖臉色鐵青地站在不遠處,他贏了勝利,但沒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虞澤!虞澤!只要有他在,永遠沒人看他!
“哎呀,娜娜的衣服濕了!”石意摸着唐娜的後背,忽然驚叫一聲。
唐娜吸了吸鼻子,伸手往背後一摸,的确摸到一片潤潤的地方。
她都沒有注意到衣服是什麽時候濕的。
“應該是剛剛玩水槍的時候誤傷了。”宣樂一臉凝重:“要不要讓工作人員去買點感冒藥回來?”
唐娜果斷搖頭:“不吃藥,娜娜沒生病。”
石意擡頭問周圍的工作人員:“誰帶了多餘的小孩衣服嗎?”
當然沒有了,節目拍攝,誰會帶小孩的衣服?
虞澤也沒帶。
他皺眉看了唐娜一會,忽然快步走向制作人。
“我家離游泳館只有十五分鐘的車程,能不能讓我帶娜娜回去換件衣服再來?”虞澤開口說道。
制作人猶豫片刻,說:“要不讓工作人員帶娜娜回去換衣服,你和白亞霖正在做游戲,娜娜可以暫時不在,但是鏡頭裏不能沒有你。”
虞澤點頭。
制作人叫來一個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後,她去牽着唐娜走了過來。
唐娜一邊走一邊打噴嚏。
奇怪,她這是怎麽了?按理來說,現在的她應該不會生病的呀?
打噴嚏也算了,她還很累,工作人員說帶她回去換衣服,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她迎上虞澤擔憂的眼神,說:“娜娜很快回來。”
唐娜被工作人員牽着走到游泳池大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虞澤還在看她,她雖然覺得身體很累,但還是舉起手朝他揮了揮。
工作人員帶她坐上制作組的商務車後,一邊啓動汽車一邊問:“娜娜,給你買感冒藥好嗎?吃了就能很快好了。”
唐娜再次堅決地拒絕了。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她絕不吃藥!
工作人員開着車,很快就把唐娜送回了家樓下,唐娜婉拒對方的好意後,獨自上門開了密碼鎖進門。
一進門,她就再次打了個噴嚏。
真是見鬼了。
唐娜決定在換衣服前先洗個熱水澡,雖說應該不會感冒……但這個身體,誰知道呢?
每到這時她就要在心裏把小爬蟲拖出來罵上一百句,都怪虞澤!弄壞了她的魔法書!如果不是他,她也不會出現這些莫名其妙的小毛病!
唐娜吸了吸鼻子,拿着換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啦啦啦,啦啦啦,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
因為踮腳也夠不到牆上的挂鈎,金發的小團子随手就把幹淨衣服丢在蓋上的馬桶蓋上。
“有一位壞魔女……”
一邊哼歌,她一邊把脫下來的髒衣服扔進裝髒衣服的籃子裏。
光着胖乎乎的腳丫子踩進浴缸,她一邊哼歌一邊打濕在游泳館時已經濕潤的長發,每天陪她泡澡的小黃鴨在浴缸裏薄薄的積水裏飄來飄去。
霧氣漸漸爬滿洗手臺上的鏡子。
唐娜想着還在樓下等待的工作人員,快速洗完頭發後從浴缸裏走出。
“她邪惡又美麗,她危險又可怕,她無法無天生活在那黑色的城堡裏……”
纖瘦的腳丫子踩進恐龍頭的涼拖裏,半個腳丫子都踩到了地面。她趿拉着不合腳的鞋子,沉迷于自己的浴室演唱會中,悠然地走到洗手臺前,取下毛巾架上的擦頭巾擦着頭發。
正對着面孔的鏡子一片模糊,她擦完頭發,用手中的擦頭巾随手在鏡子上一擦——
一張燦若春華的面孔露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轉身将毛巾扔進有髒衣服的籃子,邊哼歌邊向門口走去。
“啦啦啦……啦啦……欸?”
唐娜轉過身,快步奔回鏡子前。
鏡子裏,一個金發的少女和她大眼對大眼,震驚的四目相對。
她……居然又變大了?
市立游泳館裏,數聲驚呼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
虞澤一個精彩的反攻,将壓制住他右腿的白亞霖翻下了氣墊。
白亞霖噗通一聲落水,虞澤喘着氣從漂浮在泳池裏的氣墊上站了起來。
“虞澤勝!”裁判大聲宣布。
虞澤看也不看落水的白亞霖,自己跳下水向着岸邊游去。
宣樂把他從水裏拉起來後,虞澤看向聚滿了工作人員的岸邊,低聲問:“她回來了嗎?”
宣樂搖了搖頭。
制作人從人群裏走出,大聲說:“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帶了換洗衣服的就去換衣服,沒帶的可以借用這裏的幹衣設備,我們半小時後前往下一個錄制地點。”
制作人說完後,其他嘉賓都去更衣室換衣服了,虞澤徑直走向替他保管重要物品的工作人員,要回了自己的手機。
他解鎖手機後,在撥號鍵盤上按下唐娜的號碼,電話打通後響了很久,直到自動挂斷也沒有人接起。
虞澤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找到制作人,要來了送唐娜回去換衣服的工作人員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後,沒幾秒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我是虞澤。”虞澤開門見山地說。
“虞老師!啊,我正想和你聯系呢!”工作人員說:“娜娜上去好一會了也沒動靜,我現在在你家門口呢,敲門了也沒人來開,你需要我進屋看看嗎?”
虞澤剛想說“好”,又想起唐娜那出人意料的個性,怕工作人員進去看到什麽非現實的東西,頓了頓,說:“不用,我馬上回來。”
他挂斷電話,重新找到制作人,提出他要借休息時間趕回家看看。
“你衣服還是濕的呢。”制作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虞澤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現在還在斷斷續續地往腳邊滴水,外面零下幾度,他穿着濕衣服出去是想凍成一塊冰嗎?
虞澤說:“沒關系。”
制作人看出他眉眼裏的堅決和擔憂,沉吟片刻後,說:“你先去把衣服弄幹,一會我們跟你一起去借娜娜,好?”
虞澤一愣,制作人笑着說:“放心,我們就在樓下等,制作組不進去。”
沒有猶豫的理由了,虞澤向制作人道謝,同意一會和制作組一起回去接人。
吹風機的聲音充斥浴室。
唐娜歪着頭,在鏡子面前用吹風機吹拂着金色的長發。
摸着差不多都幹了後,唐娜關掉吹風機,對着鏡子撩了撩微卷的長發。鏡子裏的俏麗少女也跟着撩了撩頭發,她眉眼精致,一雙雪青色的大眼睛最為動人。
她沖鏡子裏的自己眨了眨眼睛,裹着浴袍就往外走去。
上次買回來的大人衣服她還沒來得及穿就變小了,這次她一定要把每一件都穿一遍!
她回到自己卧室,從衣櫃中扔出上次買的所有衣服,挑來選去都不知道怎麽搭配。
……還不如穿虞澤的運動服呢。她的新鮮感因為麻煩迅速消退。
算了,還是先穿內衣。
她從包裏翻出那個叫文胸的東西,學着教學視頻裏的樣子穿上,拉着兩條帶子往身後扣去。
她扣了好幾次也沒扣上。
唐娜心情越來越急躁,她氣憤地剛想扔掉這該死的破布,卧室的門忽然被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娜——”
唐娜轉過頭,和急匆匆走進,又猛剎在門口的虞澤對視。
“……”
她剛剛升起驚喜的表情,下一秒,虞澤退出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唐娜跳下床,文胸帶子随着她的動作滑向手臂,她沖向門邊,大喊:“你別走!過來幫我穿衣服!”
她握住門把手,想開門,門把手卻紋絲不動,在使上吃奶的力氣也不能轉動門把手後,唐娜終于意識到有人在門外死死按住門把。
“你讓我出去!”
她氣急敗壞地喊道。
虞澤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先把衣服穿好。”
“我不會這個!”
“不會就學,什麽時候學會什麽時候出來。”
“我燒門了!”
“燒之前先把衣服穿好。”
唐娜一腳踢在門上,氣哼哼地走回去繼續和文胸奮鬥。
門外,虞澤感覺到人遠離門邊後,終于松開緊握着門把的手。
他走到廚房,從冰箱冷藏室裏拿出一瓶冰涼的蘇打水仰頭猛灌了幾口。
他還以為唐娜生病了,焦急趕回看見的卻是嫩豆腐般的雪白後背和窈窕緊致的女性腰線。
一想到剛剛見到的畫面,虞澤感覺心髒跳動速度又不正常了,他拿起水瓶,将剩下的大半瓶水一飲而盡。
虞澤覺得,他有必要将男女有別盡快提上教育議程了。
唐娜不快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穿好了!你快過來!”
虞澤走出廚房,當他看見穿着白色蕾絲內衣套裝的唐娜站着門口耀武揚威地看着他時,他立即把目光投向了地面。
她雪白嬌嫩的肌膚和文胸上甜美的玫瑰花蕾依然在他眼中揮之不去。
鋪灑在纖弱肩頭上的金色長發也如陽光般無孔不入,無聲無息地穿刺進他的胸口。
“你為什麽不看我?”她氣哼哼地說。
虞澤看也不看她,徑直走進她的卧室,從床上攤開的一大堆衣服裏迅速找出羊絨毛衣和牛仔褲,還有一件杏色的羊絨大衣,單獨放到一邊後,一言不發地走出卧室——不忘給她帶上了門。
她更為氣惱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你為什麽不看我?!”
告訴書精男女有別的教育,迫在眉睫。
虞澤沉默地走回廚房,再次拿出一瓶冷藏的蘇打水,幾口就幹掉了大半瓶。
冷靜,他想,這只是突然受驚的自然反應而已。
他放下只剩半瓶的蘇打水,失去平靜的呼吸連帶着他的胸口也不太平靜。
他望着牆壁上素雅的瓷磚花紋,忽然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她聽見他的心跳聲了嗎?
在唐娜換衣服的時候,虞澤接到了制作人的來電。
看到制作人的名字在手機上出現,他這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本來目的——樓下還有一大群人等着他們。
虞澤拿着震個不停的手機走出廚房,站到唐娜門前,敲了敲門。
“你還能變小嗎?”
房門從裏突然打開了。
穿好衣服的少女沒好氣地瞪着他:“我為什麽要變小?”
虞澤拿起手機,制作人的名字出現在她眼前。
“我忘了。”她吃驚地睜大眼,片刻後,雪青色的眼睛睜得更大了:“……我換衣服的時候,你怎麽不提醒我?”
虞澤說:“……我也忘了。”
因為受到了強烈的驚吓。
“你想氣死我!”
唐娜揮起拳頭朝他打去,虞澤條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接着擡起右腿膝蓋向他撞來,虞澤只能把她按到牆壁上,用身體力量壓住她不安分的腿。
唐娜掙了幾下沒能睜開,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還敢還手了!”
……這就叫還手嗎?
如果還有人像她這樣,對他揮舞拳頭不說,還想用膝擊來對付他,虞澤保證,一定會把對方的頭按進抽水馬桶裏。
“這是正當防衛。”虞澤說。
“這是防衛過當!”她喊道。
他不能再一昧退讓下去了,必須讓她知道,撒嬌耍橫流眼淚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虞澤板起臉:“你……”
少女定定地看着他,雪青色的眼眸中閃起淚光,像是水波蕩過初放的蓮花。
他的聲音不自覺就弱了下來:“……你別打人好嗎。”
虞澤現在想把自己的頭按到抽水馬桶裏去清醒一下。
手機上的來電因為無人接起而自動挂斷了。
“不用掩飾了。”她泫然欲泣地說:“我都懂……”
虞澤:“……你懂什麽?”
她側過頭,垂眸看着地面,哀傷地說:“呵,男人……”
“……”
虞澤想靜靜。
玄關處的門鈴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虞澤下意識松開壓制住她的身體力量,朝玄關處看去,少女抓住機會,一擡膝蓋就朝他兩腿中間撞去。
得逞之後,她像一條小泥鳅似的鑽出他的手臂,得意洋洋地沖他做了個鬼臉:“又是血腥魔女的勝利!”
虞澤站在原地,無可奈何地看着她。
被撞到的地方痛倒也不痛,她也不是真心想弄痛他,她在意的是有沒有“贏”。對她來說,只要打到他,好像就是心滿意足地一場勝利。
她總是這樣,口口聲聲“血腥魔女”,好像做了許多人神共憤的壞事一樣,但認識至今,她也只是個熱愛惡作劇的小惡魔。
看着她向玄關跑去,虞澤在身後提醒:“先看看是誰,別直接開門。”
“我知道!愚蠢的小爬蟲!”她頭也不回地說。
唐娜快步走到門前,通過可視屏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站在門前。
她還沒開口呢,就看到小男孩擡頭望了鏡頭一眼,規規矩矩地說:“您好,我是替卓先生來送拍賣會競品清單的。”
唐娜開門,半信半疑地看着這個還沒自己腰高的小男孩:“卓宇怎麽每次派來的人都不一樣?”
小男孩臉上露出一絲尴尬:“我們人手不夠,雜事都是換着來做……”
“你說給我送信是雜事?”唐娜危險的眯起眼。
“不好意思……”雖然個頭和鼠藥差不多高,但眼前的小男孩卻彬彬有禮,他的視線落在唐娜肩上的金發上,問:“我能進去說話嗎?”
“把信給我,你可以走了。”唐娜說。
小男孩說:“抱歉,我還沒有确認你就是收信人,還不能把信交給你。”
虞澤從客廳裏走出,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小男孩,問:“怎麽了?”
唐娜從門口讓開,轉身往裏走去,不耐煩地說:“卓宇怎麽總是派些死腦筋來辦事?”
小男孩跟着走了進來,虞澤見他徑直走進玄關,不換鞋他可以忍,但是不關門——
“把門關上。”虞澤皺眉說。
樓下還有一群攝制組呢。
小男孩直接朝着窗戶走去:“我喜歡通風的環境,你們的窗戶也應該打開,不流通的空氣中會滋生許多髒東西,不管是呼吸還是……”
唐娜眯着眼說:“你敢打開窗戶一條縫,我就給你的身體也開條縫。”
“……好,尊重你們的選擇。”小男孩轉過身來,看着唐娜:“我要找唐娜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