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器馬镫
第9章 神器馬镫
金秋九月,一陣微風吹過,院子裏的桂花樹上飄飄灑灑落下一片香霧。
樹下有一張小案,謝庭春一身白衫,挽着袖子撥弄琴弦,高山流水之音從他白皙的指尖緩緩流淌而出,此時他身量未齊,還帶着點兒雌雄莫辯,正是漂亮的時候,此情此景配上桂花清冽的香氣,實在是賞心悅目。
可惜看到這一幕的亓楊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老粗。
這美人一團孩兒氣就算了,再好看也是個帶把兒的,實在是戳不中他那淳樸的審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樂聲裏,怎麽好像有股肅殺之氣?
他進門的時候并未刻意放輕腳步,謝庭春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黑色的戰靴,手下不自覺地一個用力。
“铮——”
名貴的古琴發出了一聲不和諧的巨響。
“亓大哥怎麽好久不見。”謝庭春想到這人一去就是兩個月,連點兒消息都沒有,把琴一推,看似若無其事地低着頭說:“聽說大哥連升兩級,貴人事忙,是我唐突了。”
亓楊:……怎麽忽然有點酸?
看他一副看似可憐的小模樣,亓楊被逗得直樂,直接坐到了謝庭春邊上,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
“小傻蛋,我進了先鋒隊,到現在才有休沐,這不,一出門就來找你了。”一邊說着,亓楊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遞過來。
謝庭春忽然被刮了鼻子,不知道是羞還是氣,捂着臉悶頭打開溫熱的油紙包,裏面并排躺着許多塊晶亮的桂花糖,胖乎乎的宛如琥珀。
手指一緊,油紙發出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
“怎麽了?”亓楊湊過臉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滿是關切,乍一看竟然有些像那桂花糖,散發着甜津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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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孟縣住了有段日子了,謝庭春一看就知道這糖是桐花居老字號出品,對他來說當然不算什麽,可是對于一個剛入伍的小什長來說,這麽一包,起碼得花掉亓楊這個月饷銀的一多半。
思緒翻湧,前世的場景不斷湧入腦海。
漆黑冰冷的石室,他無力地靠在牆角,聽着老鼠吱吱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覺。
鐵欄杆外面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間或夾雜着幾句閑聊。
“哎,你聽說過沒,小亓将軍死了。”
“啊?怎麽死的?”另一個聲音吃驚地回道:“等等,他死了,那衛城關是不是也失守了?”
“是啊。”最開始說話的人啧啧感嘆:“聽說是被手下一個姓林的副官背叛,那副官還是小亓将軍救下的,一直掏心掏肺,沒想到竟是個白眼狼。”
“小亓将軍怎麽看人眼光如此不濟,他是不是還給裏面那位說過話?”
“噓——別這麽大聲,小心讓他聽到了!”
“怕什麽,那賣國賊也活不了多久了……”
……
對白眼狼掏心掏肺,親手救下的副官……
這輩子自己最多只能扶他一程,又不是一家子,哪裏能時時看着,這人性格如此老實,若是再出一次這種事情,戰場上刀槍無眼,難道就任憑他被自己的婦人之仁害死?
謝庭春想象了一下那一幕,心裏揪起了一個巨大的疙瘩。
一臉欣慰地看着謝庭春咬着糖塊兒低頭不語,亓楊悄悄拉過一邊正在灑掃的富貴:“富貴,你家少爺秋闱怎麽樣?”
富貴一臉不解:“少爺當然考得好啦,中了頭名呢,門口挂着解元匾額,亓郎君剛才進門的時候沒看到嗎?”
亓楊一時間有些尴尬,那匾額他是看到了,可是第一個字不認識……
謝庭春聽到這兒福至心靈,嗖地轉過頭來:“冒昧問一句……大哥識字嗎?”
有辦法了。
聖人教化最是潤物細無聲,與其自己旁敲側擊,不如直接用書籍文章潛移默化。讓這人自己學會了不可輕信于人的道理,才能完全避免那樣的悲劇……
亓楊有些不好意思又有點自豪:“認得幾個。”
畢竟當時那個“艾派德”裏的視頻,可都是有字幕的,亓楊借機學會了不少常用字的寫法。
只是在謝庭春這樣的少年舉人面前,亓楊實在是沒那個自信,只好謙虛謙虛。
謝庭春頗為驚喜:“可以寫兩個瞧瞧嗎?”
亓楊信心滿滿地拿起毛筆,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下了“李雲龍”三個簡體字。
這是那“艾派德”中他印象很深刻的一位英雄人物的名字。
謝庭春:……
這是哪裏來的自信?三個字裏面就有兩個錯別字!
瞬間感到肩上責任重大,謝庭春“啪”地掏出筆墨紙硯,在紙上寫下四個工整大字。
“中山狼傳。”
亓楊還懵着,手裏就被塞進了一支羊毫筆。
“大哥勇武過人,是将帥之才,只是日後識字不多難免影響學兵法。”謝庭春一臉嚴肅:“不如咱們便從這篇寓言開始學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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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灌了一腦袋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學寫字學得腰酸背痛的亓楊回到校場,只覺得天都藍了,雲也白了。
連面前的大胡子秦将軍,都變得英俊潇灑了起來。
“所謂射學一道,就是審、彀、勻、輕、注。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這個勻字訣——很好,快要拉滿弓的時候再用背部加力,保持平衡。”
在秦珲指點下,亓楊一身黑色勁裝,動作标準地拉開一張樸實的大弓,左眼中只剩下了百步之外圓形的靶子。
校場另一邊有兩個小兵正在休息,眼睛控制不住地往那個角落瞄過去。
在他們視線彙集的地方,亓楊長身玉立,弓似滿月,幾乎沒看清他的動作,便聽到“咻——啪!”的一聲響。
一支長箭破空而出,将原來釘在靶心上的一支長箭劈成兩半!
“媽呀。”圓臉小兵一臉驚嘆:“這也太神了吧?”
長臉小兵也啧啧道:“我本以為自己已經不錯了,剛入營就進了先鋒隊,沒想到這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比人和狗都大,聽說秦将軍還把自己的傳家寶弓都送給我們什長了。”
圓臉小兵想到這幾天那個被越挪越遠的靶子,籲了一口氣:“不知道亓什長和隔壁那邊兒的梁什長比起來怎麽樣,聽說梁什長也是剛入伍就連升兩級。”
“哈!你還不知道嗎,那梁修武是拼爹上來的!要比勇武,那天入營考核的時候,他臉都快被亓什長打腫了!”長臉小兵一聽到了自己知道的八卦,立刻化身瓜農:“喏,他爹,是這個。”
一邊說,一邊用手指比劃了兩下。
圓臉小兵啧啧稱奇,正準備感慨兩句,卻驀地變了臉色:“梁、梁什長好。”
長臉小兵驚悚地一回頭,就看到梁修武魁梧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後,穿着青色的戰襖,渾身散發着不好惹的氣息,一張臉黑得宛如鍋底。
三人僵持了數息功夫,梁修武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還不滾?”
兩個小兵如蒙大赦,一溜煙跑遠了。
校場的另一邊亓楊并沒有注意到這個角落裏的風起雲湧,完成練習任務後,他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秦珲。
“将軍,昨天我打了一樣在馬上用的東西,想請您看一下合不合适。”
說罷他打了個唿哨,一匹小馬就嘚嘚跑過來,馬背上搭着一套皮網,壓在馬鞍下面,兩邊各自垂下皮繩,拴着兩個粗鐵制作,看着像是鐵燈籠一般的小玩意。
“這個——”秦珲有些摸不着頭腦。
亓楊踩着那鐵燈籠翻身上馬,随後先是繞着校場小跑了幾圈,随後從身後取出弓箭,雙手松開缰繩,彎弓便射。
秦珲眼睛忽然一亮。
亓楊小跑了幾圈,從武器架上挑起一把梨花槍,在馬上利落地舞了一組刺、鈎、劃的動作,随後滑下馬來:“您看如何?”
“好!”秦珲難掩激動之色,連連踱步:“這——叫什麽名字?”
“馬镫。”亓楊道,點了點那兩個小玩意,這東西他曾經在肥宅的“艾派德”裏見到過,一下就挪不動眼睛了,自從入了先鋒隊,他沒多少假期,直到昨天才托貍奴幫忙去鐵匠鋪打了一套。
大夏自從割讓了最适合馬匹生長的隴西草原之後,如今不光是戰馬難得,連能上馬打仗的兵都不多見了,可若是有了這馬镫,軍士馬上騎射便不再需要握着缰繩——成為騎兵的門檻将會大大降低!
秦珲将馬镫兩個字在嘴裏來回咀嚼了一會兒,滿眼贊嘆:“此物甚好,不過亓楊你騎術高超,不知道其他士兵能不能用的慣,咱們先多打幾個,讓營裏的兵都來試試,若是可行,我便彙報給上峰,為你記一功!——誰在哪兒?!”
他說到一半,眉頭一皺迅速扭過頭去,亓楊也跟着探頭一看,只見校場門口一片青色衣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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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神器馬镫上線,明天楊哥又要打打打了。
為了防止有小夥伴覺得奇怪為什麽楊哥一直在搞單兵戰鬥而不是部兵排陣,是這樣的,因為目前他手下也沒有多少人可以用……非兵二代出身的将領,最早打響名氣基本都是因為勇冠三軍,比如韓世忠、岳飛、馬芳,上來就能帶隊的,一般都是武将世家出身啦。當然本文會開各種加速器金手指的,這是傑克蘇網文,我們的最終目标是星辰大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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