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服憋着
第1章 不服憋着
金烏西墜,映照在天極處一片重巒疊嶂之上,山下五原村的不少人家都飄起了袅袅的炊煙。
謝庭春此時正帶着小厮在村民朱丘家中做客。
這朱丘年約三十,早年出門行走過,有些見識,在村中頗有。正說到一半,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籲——!”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随即木門被匆匆推開。
正說着話的朱丘擡頭往門口望去,見到來人的瞬間立刻眉開眼笑:“哎,楊哥兒怎麽這麽早放羊回來了?來大哥家吃飯嗎?”
楊哥兒?
謝庭春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動擡起頭來,面前這人看着比他大點,衣裳破舊,卻漿洗得幹淨,全身上下唯一的飾品就是左手腕上一串舊佛珠。高鼻紅唇,蜜色皮膚,一雙英氣勃勃的眼睛和普通大夏人有點兒不同,是金褐色的,鑲着密密匝匝的睫毛。
等等。
異色眼睛,一身好皮相,佛珠,“楊哥兒”,長山府出身,幼時放羊為生……
謝庭春神色一肅,眼神中有幾抹暗光流動。
“大哥,打攪了,我有要事。”青年只顧着看朱丘,沒注意到謝庭春變幻莫測的表情,一雙相當有特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很快重新清明起來,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剛才在路上見到戎國鞑子沖咱們村過來了!快通知大家一聲,我們好盡早準備!”
“鞑子?”朱丘吃驚地起身,手上的木盆咣地掉在地上,沾了泥土滾了兩滾:“此話當真?大約有多遠?”
亓楊沉吟片刻,心裏飛快算了一筆賬:“約莫……有五十裏。”
鞑子的馬腳程快,那還有一個時辰就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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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亓楊。”朱丘踱步兩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擰着眉頭開口:“這鞑子離咱們村足有五十裏,你那老馬腳力不行,是怎麽搶在他們之前回來的?”
亓楊抿了抿嘴唇,在心裏告了聲罪。
阿彌陀佛,對不住佛祖,也對不住朱大哥——
——這輩子他的确沒見過鞑子。
然而這輩子沒有,不代表上輩子沒有……
好在這一點亓楊早在快馬加鞭趕回的路上便想到了:“朱大哥你知道的,我自小放羊為生,眼力好,戎人擅馴禿鷹,我在路上發現頭頂有禿頭獵鷹朝咱們村的方向來,便知道鞑子快到了,這才能在他們之前趕回來。”
說到這兒,他又十分懇切地看着朱丘道:“朱大哥,事不宜遲,你在鄉親們面前說得上話,立刻通知全村人進山,或許還能避過這次禍事!”
朱丘面露猶疑之色,亓楊這孩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是個實誠人,可是全村進山也不是小事兒,搞不好折騰了半天,鞑子沒來,他還得吃挂落。
聽到亓楊的全名後,謝庭春高高提起的心忽然“噗”地落了地。
“朱大哥,我看這位郎君說得在理。”
說完之後他擡頭沖亓楊友好一笑,拱手一禮:“學生謝庭春。”
亓楊心裏正着急地盤算着如何說服朱丘,卻聽到一個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轉過頭去,只見那個剛剛正和朱丘大哥交談的少年施施然站起了身。
此人看面容不過十三四歲,膚色雪白,眉飛入鬓,一張臉上還略有些稚嫩,卻已經可以預見日後的俊美,說話時微微擡頭,看起來有幾分傲氣,不像是五原村這水土能養出來的。
讀書人?
亓楊微微皺眉,五原村不是什麽富庶之地,已經好久沒出過讀書人了,這後生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他的記憶出了岔子?
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的疑問,大字不識幾個的亓楊相當敬重地沖他回了個禮。
秀才公的話,分量自然是很足的。朱丘沉吟片刻,便果斷起身,和亓楊他們一起将村裏人聚集到了村子正中。
“全村父老鄉親聽我一句,鞑子來襲,咱們将家中武器帶上,看顧好自家老小,立刻進山躲避!”
朱丘話音剛落,村人中一片嘩然。
亓楊看了眼日頭,沉吟片刻走到朱丘身邊,比了個“安靜”的手勢,開口補充道:“大家切記不要攜帶太多東西,性命要緊,家中有存糧的也留下一半,鞑子有禿鷹,若是掃蕩之後發現只是一片空村,難保不會循跡追上山來!”
站在一邊的謝庭春聽到這兒,眼中不由得露出幾分贊許。
不愧是未來名震天下的小亓将軍……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有見識。
只是這村人并不都像謝庭春一般開了上帝視角,亓楊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刺兒頭跳了出來。
“你說來鞑子就來,我們憑什麽信你?”
說話的人是一個歪眉斜眼的胖農夫,身材高大,面容癡肥,一雙小眼睛咕嚕咕嚕轉着,看起來有些不懷好意。
這人正是村裏的王二麻子,平日裏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亓楊爺爺還在的時候,王二麻子見他家老的老,小的小,沒少找茬占便宜,後來亓楊長大了能頂事兒了,幹脆直接找上門去痛揍了他一頓,從此以後王二麻子對亓楊恨得可謂是牙癢癢。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下可壞了。
朱丘額角出汗,擔憂地朝亓楊的方向看了一眼。
亓楊冷冷地看着作怪的王二麻子,沉聲道:“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大家夥自己斟酌,但是恕我提醒一句,再過最多半個時辰鞑子就能抵達,進山最糟糕不過是誤了些事情,但是不進山可就說不定丢了性命了!”
這一番話一說,村民們的心又開始動搖了。
畢竟,亓楊往那裏一站,器宇軒昂,看着就比吊兒郎當的王二麻子要可信些。
“誰稀罕你的性命!”王二麻子的媳婦見狀,尖聲罵道:“亓老頭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野種,看那眼珠子說不定就是個小鞑子,我呸!我還偏不走了,就看那鞑子會不會真的來!”
“就是!”王二麻子眯着小眼睛,一唱一和道:“說不定這家夥和鞑子是一夥的,就等着咱們走了好進屋偷東西呢!”
亓楊聽到這兒,不由得懷疑地皺起了眉心。
王二麻子看他不順眼他早有預料。
不過,今天這夫婦兩人的脾氣……怎麽來得有點莫名其妙?
村人一見這夫婦倆在那裏撒潑,本來還有些不滿,然而在聽到他說出“野種”這兩個字之後,又微妙地變了臉色。
對啊,畢竟這亓楊天天在外面放羊,加上眼珠子生得怪異,村裏人對他一直都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來往不多。而王二麻子家兩口子雖然潑,好歹知根知底……
“我艹……”朱丘氣得張嘴就要沖上去罵人,卻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扭頭一看,亓楊臉色不太好,但是看起來依然鎮靜,好像早有預料。只見他大步向前穿過人群,面色冷峻,一身煞氣,所到之處好像有什麽法術一般,村人們都諾諾後退。
王二麻子兩夫婦見亓楊在他倆面前站定,一雙古怪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時間又是心虛又是害怕,慌得腿肚子打顫,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要幹嘛!”
“我是野種?”亓楊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先把視線投向了王二麻子的媳婦,涼涼開口:“那你半年前在縣城藥鋪買的落胎藥,又打掉了什麽?”
王二麻子的媳婦臉色瞬間變得刷白。
而王二麻子則在此刻臉色氣得通紅!
還沒等他對着自家老婆厲聲質問,亓楊已經先轉過頭來,看着他嘲諷地挑了挑嘴角:“還有你,我剛說一句,你就這麽激動——”
“——對了,和鞑子是一夥的?看不出你思維如此敏捷,連這種可能性都能想到。”
“還是說……你對這種操作熟悉的很,脫口而出?”
王二麻子仿佛被戳中了肺管子,一時氣得臉色由紅變紫,張嘴就開始噴髒:“艹你血口噴人,看我不揍死你個小雜種——”
話音未落,只見亓楊幹淨利索的一個手刀,王二麻子肥胖的身體立刻撲倒在地。
“得罪了,今天時間緊。”他沒什麽誠意地道了聲。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啊——殺人啦!!!”
王二麻子的媳婦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亓楊轉過臉去,一雙透亮的眼睛掃過王二麻子的媳婦,看着簡直還帶着點兒遺憾:“我不打女人。”
婦人被他一瞥,一瞬間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母雞,不敢出聲了。
說罷,亓楊單手跟提着只小雞一樣拖着衣領子拎起王二麻子,輕輕松松地扔到了自己的矮腳馬背上。
“噗”的一聲,馬背上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一般的聲音,老馬四條瘦腿兒跟着顫了顫,晃了好幾下才站穩,一雙馬眼睛帶了點兒哀怨的瞅了眼自己的主人。
馬蹄下飛起一片塵土,王二麻子肥胖的身軀像一個紮了口的□□袋,軟綿綿的挂在馬背上一動不動。
“很好,現在還有誰有意見?”
亓楊沒事兒人一樣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回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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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laimer:
1. 此文是作者沉迷軍武紀錄片不可自拔的産物,低武設定,有內力,核心主旨就是蘇蘇蘇爽爽爽,一切為傑克蘇服務。
2.本文中武官升級路線:伍長->什長->哨官->把總->千總->游擊将軍->參将->副将->總兵。有參考明朝的軍銜名稱,不過本文架空不是寫的明朝。
3.攻受雙重生,年下,防止有小夥伴沒看懂注解一下,第一世受死得早,和攻沒交集,第二世受重生,第三世就是本文時間線,攻重生到了第二世剛開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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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不用往下說了,斂財斂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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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刺激,居然讓男主給我暖床,這下真的要死,溜了溜了。
半年後,阮棠在異國他鄉被堵了個正着。
小狼狗紅着眼,掏出一沓文件塞到了阮棠懷裏。
“你喜歡錢我可以幫你掙,你想要技術我可以幫你研發,你想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別丢下我,好嗎?”
----我的完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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