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卧室的門砰的一下被關上,溫安寧被司寒抵在牆壁上,被迫仰着頭看他。
兩個人都短暫的把陳柏意這個客人忘了。
“司寒,你弄疼我了,”溫安寧小聲說道,他的肩膀被司寒壓着,脖頸處隐約可見一塊紅痕。
“抱歉,”司寒松開了一些力道,但是依舊禁锢着溫安寧。
兩個人就站在門口,彼此對望,這麽近的距離,溫安寧能清楚的看到司寒眼底的慌亂,還有男人額頭上那幾滴并不明顯的汗珠。
他下意識的擡手覆上司寒的眼睛,溫熱的掌心下有睫毛掃過,柔軟的毛發刮着溫安寧的掌心,酥酥麻麻的這感覺他并不讨厭,甚至還有點喜歡。。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恐慌,但既然是因為樓下那個人,那我以後不見他就是了,只要他出現我們就趕他走,反正我也不太喜歡他。”
溫安寧說完後,才把手掌移開,移開的時候他沒有一下拿開,而是掌心從眼睛一路向下,摸了摸司寒高挺的鼻梁還有他細膩的臉頰。
最後擦着薄削的唇到了下颌。
徹底拿開的時候,他的掌心濕漉漉,是方才蹭到唇邊的時候,司寒的舌尖從上面掃了一下。
司寒唇角動了動,還未出聲外面傳來管家的聲音。
“少爺,劉嬸兒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另外溫言青先生走了,走之前他給您留下一個信封。”
午飯是溫安寧期待已久的烤肉,不過這會兒顯然倆人都沒什麽胃口。
司寒低頭攫取溫安寧的視線,問了一句:“要下去嗎?”
溫安寧說道:“或許可以過十分鐘。”
Advertisement
司寒唇角勾了勾,揚聲回答:“我們十分鐘後下去。”
管家應了一聲,無聲的褪下了,二樓重新恢複安靜。
原本這個姿勢沒什麽,但是室內安靜下來,心情平複後,溫安寧感覺哪哪都不太對勁,他和司寒之間的距離是不是過近了。
想什麽,他就說出來了,司寒聽後輕笑一聲,不僅沒拉開距離,反而欺身而上,手肘撐在溫安寧的臉側,兩個人幾乎鼻尖抵着鼻尖。
“這樣呢?近嗎?”司寒沙啞的嗓音響起,他說完後不待溫安寧回答,雙腿強勁的擠進溫安寧的腿間,進一步拉進兩個人的距離,“又或者是這樣。”
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溫安寧整個人被籠在司寒的懷中,只能被迫的接受退無可退。
或許是今天突然出現的人刺激到了司寒,也或許是他不想再等了,司寒一步步逼近,他一手摸着溫安寧的臉頰,另外一手撩開溫安寧腰間的衣服,手掌順着褲子一路向下,停留在腹下。
只需要再前進三公分,他就能碰到眼前人最脆弱的部位。
內褲被人扯住,溫安寧身體瑟縮了一下,他眼神飄忽想要躲開,卻被司寒捏住下巴,只能被迫擡頭看向對方。
對視的時候,溫安寧從那雙眸子裏看到了陌生的莫名讓他有點害怕的情感。
司寒手上扯着溫安寧的布料邊緣,薄唇擦着溫安寧的耳朵邊開口,沙啞的嗓音頃刻間進入溫安寧的耳膜,他說:“你會和朋友這樣嗎?”
“又或者是這樣?”
現在的姿勢像極了倆人互幫互助那會兒,但是又有些許的不同。
人被司寒控制住,仰視的角度讓他的脖頸線條被拉長,溫安寧心裏覺得怪異,不過他把這歸結于正常反應,他下意識反問:“難道不會嗎?”
“專家說過,好朋友間親密無間,會互相幫助解決生理和心理的需求,我們在做的難道不是好朋友會做的事?”
他已經有了反應,但是眼神真摯而茫然,就像是真的在讨論朋友之間應該怎麽做的問題。
在這一刻,司寒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感覺。
他的唇張了又張,最後終究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算了,吃飯去吧,別讓陳柏意等太久。”
上一秒還在質問自己的人,下一秒突然松開,溫安寧哦了一聲,然後讓開位置,讓司寒先出去。
他想了想司寒今天的問題很奇怪,難道自己做錯了?
溫安寧走在司寒的身後,低着頭邊走路邊玩手機,他打開浏覽器重新輸入問題,“好朋友之間如何加深感情。”
搜索結果第一條:朋友之間親密行為是很正常的,這裏的親密行為是指但不限于:互幫互助,同睡一張床,同用一副碗筷……
溫安寧把所有結果都扒拉下來,又想了想自己的做法,嗯,這裏面說的他一條都沒漏,所以他沒做錯,大概是司寒心情不好被刺激了,所以才這樣。
都怪那個該死的客人。
剛到一樓拐彎處,還沒下樓梯溫安寧就聞到了烤肉的香味,他鼻子聞了兩下眼睛一亮,噠噠噠的跑下來。
“劉嬸兒,肉可以吃了嗎?”人未到聲音先至。
劉嬸兒樂呵呵的:“好了,洗手來吃就行了。”
裝修偏現代化的高檔餐廳內,被挂滿了豔麗的彩帶,櫥櫃旁還放着一棵只有一米的小聖誕樹,餐桌上放着烤肉盤,每個椅背上都被挂了氣球。
溫安寧進去後哇了一聲:“好漂亮啊,很有節日的氛圍。”
劉嬸兒正站在桌邊拿着夾子給肉翻面,她樂呵呵的:“對吧,我也覺得很喜慶,這才像過節。”
陳柏意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那,嘴角抽搐了幾下,看到司寒後小聲的哔哔了一句:“你真覺得這布置很漂亮?”
司寒給了他一個你是不是在廢話的眼神。
莊園內的裝修找的是著名設計師,每個物件都價值不菲,就連用的碗一個也有上百元。
現在這裏被弄成了鄉村大舞臺,陳柏意朝着司寒豎起一個大拇指,由衷的說道:“活該你有老婆。”
溫安寧本來正在往盤子裏倒調料,他最喜歡吃烤肉蘸料加一點花生碎和辣椒面,一口下去那味道絕了。
他手一抖,料撒在桌面上,溫安寧扭露出疑惑的表情:“誰有老婆了?”
陳柏意挑眉:“難道你和……”
“咳,”司寒突然咳嗽一聲,接着他的手肘一擡,狀似不經意的在陳柏意的臉上怼了一下。
堅硬的手肘怼到他柔嫩的臉上,把他的臉頰怼進去一個坑,同時牙齒一酸。
“啊,嘶,”陳柏意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牙酸他的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淚水,他左手抽了張紙巾擦眼角,右手捂着臉,表情扭曲像是吃了一顆酸檸檬。
溫安寧關心的問道:“沒事吧?”
陳柏意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司寒:“我沒事,穿着衣服手肘沒被磕到。”
溫安寧這才放心繼續低頭調料。
陳柏意:……
行,敢情他就是個多餘的。
烤肉滋滋滋的冒着煙,溫安寧站在劉嬸兒旁邊,眼睛盯着肉,時刻準備拿。
趁沒人注意這邊,陳柏意扒拉一下司寒的衣服,換來司寒無比嫌棄的眼神。
“兄弟,你為什麽不讓我開口。”
司寒慢條斯理的用熱毛巾擦手,他每根手指都像是在發光,可惜該欣賞他的人這會兒的視線在肉上。
擦完後司寒才搭理陳柏意,“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陳柏意一臉的卧槽,他眼睛擠了擠,大概意思是說:你們倆都睡一張床這麽久了,換成女生崽都該出來了,結果你說不是那種關系。
他又擠了擠眼:“你是不是渣。”
司寒懶得解釋,剛好管家端來兩盤水果,司寒随手拿了一塊瓜怼陳柏意嘴裏:“少說。”
“哦,也少吃,安寧喜歡牛肉。”
陳柏意:……
行呗,隔壁老陳無辜被打還要被苛待肉,果然啊人不如新。
放下東西後,管家沒立刻出去,他從兜裏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司寒,“少爺。”
很普通的信封,外面連封膠都沒,甚至還帶着褶皺,司寒點了點頭把東西接過來。
“什麽啊?”陳柏意探頭看了一眼,狐疑的說:“該不會是你的表白信吧。”
司寒沒搭理他,把信封疊了疊放在褲兜裏,疊的時候他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卡片,大概身份證大小。
司寒表情不變繼續把東西往褲子裏塞。
“來,剛烤好的牛肉,”溫安寧端着一盤冒尖的肉過來,牛肉上的香菜都被挑幹淨了,只有洋蔥做為配菜。
放好後,他又拿了一盤過來放到陳柏意的面前,樂盈盈的說道:“陳先生,這是您的。”
兩盤肉一盤快要冒尖了,而且烤的火候剛好;相反另外一盤,偌大的盤子只裝了中間一點肉,上面還有一塊肉糊了。
陳柏意眼皮一抽:“我說,安寧弟弟,你這雙标的也太明顯了吧,好歹我也是客人。”
“我比你大,”溫安寧先糾正對方的稱呼,随後說道:“你是客人所以我幫你盛了,但司寒是我最好的朋友,好東西我肯定先給他。”
他說的理所當然,讓人無法反駁,陳柏意只得低頭安靜吃肉。
司寒眼裏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他的手越過桌子抓住溫安寧的手腕,“坐下,一起吃。”
“也行,反正這麽大一盤,我們倆吃完差不多第二盤肉就好了,”溫安寧美滋滋的想着,“好朋友就要一起吃肉,用一個盤子,這樣我們感情更深。”
說着,他用筷子先給司寒夾了一筷子肉,然後才給自己夾,吃飯的時候特別高興。
司寒沒敢想溫安寧笑裏的意思,他低頭把肉塞嘴裏,麻木的咀嚼着。
這頓飯,劉嬸兒烤了牛肉,還烤了五花等其他的菜,不過溫安寧只喜歡吃拌好的烤牛肉,他一個人幹了近一斤。
吃飽後,溫安寧想到專家說的話,好朋友要無懼親密。
他拉着司寒的手腕準備散步,走的時候溫安寧是這麽說的:“在樓上的時候,你問我朋友之間能做什麽,還說朋友會那樣嗎,我查了專家說了可以。”
“司寒,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們倆理應一起出入,我想了一下,你會質問我,可能是心底不安。”
“現在開始,我們倆不管走到哪都手牽手,這樣能安心了吧。”
他說的頭頭是道,甚至還把手機搜索頁面展示給司寒看,那上面的言論司寒十分熟悉。
司寒喉結滾動,嘴裏發苦,只能沉默的點頭。
陳柏意晚一步出來,聽到了溫安寧的言論,頓時朝着司寒投去同情的眼神:愛上了鋼鐵直男,活該。
“劉嬸兒,還有什麽需要裝飾的,我來做,”陳柏意嘲諷完,轉身去找劉嬸兒了,他随手把椅子上的氣球薅下來拿在手上,剛走了兩步氣球的口被他解開,他又沒拿穩,漏了氣的球開始滿屋子飛。
劉嬸兒氣的胖乎乎的五官都變形了。
“哈哈哈哈哈,好好玩,”溫安寧邁步出去前看到這一幕,開始大笑,他拉着司寒的手腕,一臉的興奮:“我們也去試試吧。”
他只試過踩氣球,還沒試過放氣呢。
司寒的手摸了摸褲兜,他不動聲色的推開溫安寧,溫聲開口:“你過去玩,我先去書房處理一點工作。”
溫安寧聞言也不玩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書房,說好的朋友要在一起。”
“走吧,”他走了兩步,見司寒不動,還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這一瞬間,司寒再次體驗到被砸腳的感覺。
“不用陪我,讓客人一個人在樓下總歸是不太好,”他把陳柏意扯出來,伸手在溫安寧的頭上摸了摸,嘴角勾着笑意:“況且,我們倆的感情無需這麽做。”
“我永遠是你最,”好朋友幾個字哪怕是謊言,對他來說也太過燙嘴,他舌尖在上颚繞了一圈後說道:“最在乎的人。”
倆人在樓梯間站着,餐廳那邊氣球噗噗噗飛的聲音不停傳來,還有劉嬸兒的怒罵聲,溫安寧盯着司寒看了半晌,最後終于下定決心點點頭。
“好,那你快點忙完來玩。”
“我走了,”說完,他踮腳在司寒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親完溫安寧轉身往客廳跑,他撿起地上的氣球,松開口開始放氣,看着氣球在屋子裏飛一個勁的傻樂。
司寒擡手摸了摸額頭,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他邊摸額頭邊邁步上了臺階,一直到過了轉彎處,一樓的情景消失不間,司寒嘴角的笑意也沒了。
他站在樓梯上,身體斜斜的靠在冰涼的扶手上,頭頂的吊燈散發出柔和的暖色光芒。
那封信被掏出來,司寒打開後最先看到的是一張疊好的紙,然後又倒出來兩張卡片。
一張南城銀行的銀行卡,一張身份證。
身份證上的人是溫安寧,照片上的他跟現在沒有任何變化,嘴角露出八顆牙齒的微笑,司寒捏着這張身份證,指尖用力,手背上逐漸露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