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番外十
第84章 番外十
天庭革變, 天羽司中也煥然一新。
鳳池月抛下司主之位後,天羽殿主君的位置一直空懸,事情都落到卻塵衣這個少司的身上了。好在卻塵衣早已經習慣獨挑大梁以及甩鍋了, 輕而易舉就将一切瑣事推到青洵那兒,美其名曰“鍛煉諸羽未來的主君”。
青洵是有苦說不出,尤其是在一輪考核中, 漏答了幾條羽族小部族相關的習俗時, 更是連反駁的底氣都沒有。
卻塵衣笑吟吟地鞭策她:“你不想做這些也可以。不過有件事情我得提前告訴你,雖然羽族仙人都敬稱你一聲‘少主’, 但是少主和主君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聽說鳳凰、重明族中都有人生出了野心。你也不想當個幾十年的少主然後眼睜睜看着別人當上羽族主君吧?到時候丢臉的可不是我。”
青洵:“……”仙界中消息靈通,不對,不僅是仙界, 如今的魔族也在混沌鏡中看熱鬧, 如果她沒成功上位,到時候那些仙、魔會怎麽笑她?前輩們又會怎麽罰她?想到最壞的可能, 青洵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卻塵衣見青洵乖乖處理文書, 頓時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
青洵看她動作,心又不定了。她忙問:“你去哪?”
卻塵衣笑了笑:“朝鳳山。”
青洵立馬噤聲不語。
她其實也想去朝鳳山看各種各樣的果園, 可每次去一趟朝鳳山, 被鳳池月恐吓幾次還是次要的。她一旦回來,不管是下界的還是鳳凰山的, 都想方設法跟她打探那兩位的事情。
鳳尊已經成為過去,那位只願意做逍遙自在的自己, 但仍舊有羽族因愧疚困留在原地。可是能怎麽辦呢?青洵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各自因果各自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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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塵衣去了朝鳳山。
當然, 是因為鳳池月和明見素都沒在, 山中只有祝完這麽個大總管。
祝完對靈果沒什麽興趣,可對照看果園子很樂意。
鳳池月和她師尊都很大方, 這片果園任由鳥雀來偷吃,至于祝完要摘成熟的果子,那更是一點都不管。
祝完吃果子沒用,但是完全可以用它們在羽族中構建自己強大的關系網。
卻塵衣來的時候,祝完很客氣地端出一盤靈果遞給她。
兩人一邊吃果子,一邊說混沌鏡中看來的八卦。
祝完是很樂意看帝女和龍女熱鬧的。
卻塵衣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着,末了好奇地問祝完:“你怎麽還不去應聘仙官?長懷都當上星君了。”
祝完将頭搖得像撥浪鼓,她道:“那不是自讨苦頭?我才不想呢。”她又盯着卻塵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用了溫養羽毛的藥膏。”
卻塵衣面色一紅,懊惱地瞪了祝完一眼,說:“我已經很久沒用了。”
祝完呵呵一笑:“那是青洵再替你負重前行。”
卻塵衣:“……”她竟然無法反駁,有了青洵這麽個勤懇的副手後,天羽司的題庫啊、考核以及閱卷事都跟她無關了呢。“那兩位呢?”卻塵衣主動地轉移話題。
祝完聳了聳肩:“不知道。”她哪敢問她們去哪裏?而且她也不關心,畢竟她又不跟着過去。“不是在仙界就是在下界。”
卻塵衣一臉豔羨,等她賺夠丹玉後也要過上那樣逍遙自在的生活。
祝完又嘟囔了一句:“反正不會在魔界。”
卻塵衣問:“為什麽?”
祝完道:“青丘國和魔淵自由往來了,魔界中都是毛茸茸。”
卻塵衣:“……”
祝完:“魔界中濁氣重,暗無天日的,正經仙人都不愛去。”
卻塵衣眼神閃了閃,小聲道:“我聽說你師尊之前在研究魔功。”
祝完眼珠子一轉,朝着卻塵衣招了招手:“我只告訴你一人。”掩住了一抹狡詐之色,祝完朝着對着附耳過來的卻塵衣道,“同樣是鳳凰,你知道為什麽鳳凰山那群家夥不被待見嗎?”
卻塵衣蹙眉,她睨了祝完一眼,心想,這事兒大家不都門兒清嗎?只是礙于種種,不會提起而已。她懷疑祝完拿她逗趣。譴責的視線在祝完身上轉了一圈,她說:“如果只有這些,你就別開口了。”
祝完神神秘秘:“除了衆所周知的,還有一個原因。”
卻塵衣疑惑地看向祝完。
祝完道:“下界飛升的鳳凰原身與那位的相似,而鳳凰山一衆原身固然華美昳麗,可終非正道。”
卻塵衣:“?”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見祝完一臉篤定,她又開始懷疑自己。她沒搭理祝完的小眼神,暗暗地分析近來的事情,最終得出一個結論。那兩位厭煩鳳凰山的,十有八九跟毛色沒有關系,可為了讓鳳池月開心,明見素顯然非常樂意扭轉整個羽族的審美。至于祝完——
“你是不是收了誰的好處?”卻塵衣質問她。
祝完神色躲閃,心虛道:“哪有?”◎
卻塵衣更加堅定不移:“一定有。”
祝完見被卻塵衣識破,索性将手一攤,說:“好吧,是你們天羽司的煉丹師聯系了我,說近來煉制了一批染毛膏,可惜一直兜售不出去。”仙界中需要養護羽毛的只有羽族和白虎司的走獸,可甚少有仙人願意更改自己的狀态。
卻塵衣:“……”可能是清閑無事,那群生活不再壓抑的煉丹師朝着奇怪的方向發展,馬不停蹄的,趕都趕不上。“分我一半。” 卻塵衣獅子大開口。
祝完如今很是富足,丹玉的數目反倒沒有賺丹玉本身讓她愉悅。
她不假思索地答應卻塵衣的條件。
沒多久,仙界羽族便盛行“染毛”的風氣,并且一直蔓延到白虎司中。
祝完樂得不行,立馬給明見素傳訊展示自己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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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見素沒收到。
此刻的明見素、鳳池月早已經到了一個名為青霜的新生小界。這小界現出蹤跡,并不是因為小界有了足以撞開天門的力量,而是因為那場天庭大亂,暴亂的靈機激蕩,将那封閉的天門撞開,使得隐匿的小界現出蹤跡。像這樣陡然間現出蹤跡的小界已經出現好幾個了,天庭那邊在察覺到小界還處于蘊養靈性階段,都暫時放着不管,沒有拘拿小天道。畢竟功德鏡生出的裂隙還沒複原,這種非常态的小界可能攪亂功德鏡的靈性。
高峻孤寒的北洲,到了冬季的時候千山覆雪,萬川凍結,鵝毛大的雪花飄落,幾乎沒有停歇日。風如刀,四處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幅點綴着白團的挂毯垂落在天地之間。
這兒的靈機并不濃郁昌盛,道法萌生沒多久,四處都是荒蠻,妖物仗着自己強悍的身軀獵殺脆弱的人,而人族在集體的智慧下,走出了一條錘煉血氣的路子,捕捉妖物用它們的血氣來澆灌肉/身。人們與妖倒不是一味地厮殺,他們也會撿些幼獸自己養育,最後結成性命交托的夥伴。
原本人與妖之間倒也平衡,可某日一團赤光從天而降,天地間燃起妖火。那些蟄伏的兇獸變得越發兇悍勇猛,人族中原本能夠跟它們抗衡的勇士在鬥戰中一敗塗地,損失慘重。逼不得已,人族只能向着冰寒的北洲遷移,希冀這漫天的落雪能夠壓制熊熊燃燒的妖火。
可在雪山中蟄伏着的各種兇鳥也不容易對付。
登上山巅的各部族除了要抵抗時時刻刻都在狂卷的風暴,還要對付那從高空中侵襲的妖鳥。
明見素 、鳳池月就是在各部族落入窘境的時候出現的。
劍光如同狂風暴雨傾瀉,将半空中的兇獸打了下來,牢牢地釘死在冰川上。鮮血流淌,頃刻間就被凍結成紅色的冰棱。
那些與妖鳥厮殺的各部族勇士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見素、鳳池月二人,片刻後,爆發出一種如見神明的狂熱。
明見素眉頭微微蹙起:“她們的生活很艱難。”
鳳池月看了看地上妖鳥的屍體,點了點頭。
她慢吞吞地跟在明見素的身後,好奇地朝着四邊看。
這個小界部族的語言文字和其他地方很不一樣,好在一切語言之根都是靈性,明見素可以輕而易舉跟她們交談。一問才知道,天地間堕下一團妖火,導致妖物暴動而且兇戾起來。那妖火一直在移動,所到之處,萬物俱焚。
“不是屬于這個小界的力量,或許是那一戰有星君元靈遁逃到了小界中。”明見素聽完那些部落勇士的描述後,很快就有了一種猜測。
鳳池月:“……”她們不是出來游山玩水的嗎?
鳳池月就差把晦氣兩個字寫
到臉上了。
明見素一眼就看出師妹不高興,忙安撫她說:“我去解決它。”生活在平原的人驟然移居到高峰冰川,就算沒有兇妖的攻擊,也是九死一生。那團“妖火”是要滅絕所有生靈,獨占這個小界的靈性力量。若是被它得手了,還真有撞開天門,給天庭惹來麻煩的一日。
鳳池月搭着眼簾,她一把拽住明見素,說:“許是羽族的叛逆。師姐,我過去,你在雪原守着這波人。”她倒是要看看什麽東西破壞她的寧靜!
兩人的修為在小界裏受到限制,可那已經是小界中的修士無法觸摸的極限。
明見素見師妹難得主動,也不想破壞了她的興致。她抱着鳳池月,在她唇角親了親,低聲道:“早點回來。”
鳳池月輕哼一聲,化作一道遁光就下了雪原。
妖火追逐着人類部族的行跡向着北洲推進,這上了冰原的各部族只是一小撮,大部分都落到後頭。
鳳池月一眼就看見妖火以及被它催動的獸潮。
妖火之中是一只青羽赤尾的滅蒙鳥,它的氣機遠不到星君層次,可在這個凋敝的小界中,足以橫行了。
滅蒙鳥的笑聲桀桀,如鬼怪的哭嚎。
它所到之處,火海連綿,無情地吞噬着生靈。
但是很快的,滅蒙鳥就笑不出來了。
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喉嚨中,它像是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雞。在片刻的失神後,它猛地一扭頭,發瘋似地朝着反方向奔去。可忽然間,渾身暴漲的氣機像是被戳破的球,驟然間向外傾瀉。它甚至都沒看見鳳池月是怎麽動手的,就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獸潮中,揚起一片塵灰。
鳳池月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袖子,指尖一簇鳳凰火彈出,落到滅蒙鳥的身上。
她抱着雙臂,唇角揚着一抹輕快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在鳳凰火中不斷掙紮的滅蒙鳥。
那些被滅蒙鳥聚集起來的獸潮見情勢不妙,瘋狂地向着四面奔逃。
各部族的勇士見場面逆轉,立馬張弓,催動自己的夥伴,反而向獸潮殺去,血性極足,非一般的莽撞。
鳳池月沒管他們,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滅蒙鳥被灼燒成灰燼,她輕輕一拂,那早該埋葬在天庭那一戰中的塵灰就在風中散去。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怯怯地朝着鳳池月走去,她的身形很瘦小,但是已經做武士的裝扮,腰間挎着一柄長刀,随着她的腳步一颠一颠的,看上去不倫不類。她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幼小的鷹,直勾勾地望着鳳池月,眼神已初見銳利。
小女孩後頭的大人們終于開始感到不安,可沒有出來阻止小女孩,而是眼睜睜看着她向鳳池月獻上兩個花環。
鳳池月看得出來,這花環其實是一對。
小女孩是被她的幼鷹催促着向前的,她其實有些怕。
部落一直在遷移,她們沒什麽珍貴之物了。
她惴惴不安地看着鳳池月,等待着她的反應。
鳳池月笑了笑,伸手接過花環。
她揚眉道:“謝謝。”緊接着伸手在那只張着翅膀的幼鷹額頭上一點。
這小東西倒是聰明,送它一場造化也無妨。
幼鷹振翅高飛,一聲長唳,沖天而起。不多時,那些原本栖息在各處的蒼鷹都高飛去,如同陰雲般在上空盤桓不定。
這支留在最後的部族號“蒼鷹”,視鷹為友,是主動留下斷後的。
鳳池月對各部族的故事興致缺缺,她只是垂眸凝視着手中的花環,心中想着明見素。
要有一日戴上花環,那也該是師姐替她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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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上。
明見素的劍氣凜冽,幾乎沒有兇妖敢靠近。
但雪地風暴和寒峻是不會停止的。
明見素落下一個遮風避雨的屏蔽陣後就沒管那些人。
她能夠感知到妖火消失了,但是師妹怎麽還沒回來?
明見素抿了抿唇,心中泛起幾分不安。她也不能将這些在雪原上的可憐人扔下,思忖片刻後,留了一柄法劍在此,緊接着就循着師妹留下的氣機找去。
蒼茫的夜色籠罩天地。
一個個營地中點起了篝火,宛如白晝降臨。
前段的部族還在向北洲雪原進軍,而在後頭的十幾個部族已經得到妖火被鏟除的消息,紛紛派出部族的長老來蒼鷹部族議事。
可蒼鷹部族沒空搭理他們。
紅的藍的金的……各色的染布被挂了出來,在夜風中飄揚,流動着星辰般的光澤。
咚咚的鼓聲、蒼茫的號角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大地的脈搏。
部族的勇士拖曳着獵物,将皮毛剝落,餘下的血肉則由部族中廚藝最好的人來料理。
篝火邊。
一座高臺被搭建起,上頭擺着一張墊着毛氈的椅子。
鳳池月正翹着腿坐在上面,手中提着一壇蒼鷹部落最烈的酒。
在她一邊玩着花環,一邊跟蒼鷹部族的族長表明要等人的時候,部族遷徙的腳步就停下了,開始熱火朝天地忙碌。
鳳池月有些茫然,可沒在意,這些都跟她沒關系。
但是當風中吹來晦澀難懂的異族歌聲時,她的面上飛起一抹薄紅。
用靈性解讀那些辭章時,她發現圍着篝火載歌載舞的人唱得其實是一首首古老而又露骨的情歌。
明見素過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了纏綿的尾調。
她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坐在毛氈座椅中的師妹,眼神微微一暗。
陌生人的闖入讓蒼鷹部族的人有一瞬間的驚惶,但是在看到鳳池月眼中的喜色時,他們又将武器放了下來。
部族的首領在勇士身邊低喃了幾句。
勇士會意,用力地一點頭,她大步向前邁出,手将那閃爍着星光的染布一扯,朝着明見素的身上揚去。
在那漂亮的宛如星紗般的染布飄蕩的時候,歌聲再度響起,在那蒼茫的夜色裏回蕩。
明見素也聽明白了,她困惑地朝着鳳池月望去,撞入那雙藏着笑意的眼。
她以為是鳳池月安排的,索性聽着一邊勇士的指引,也哼起了陌生晦澀的小調。
曲調随着鼓聲逐漸變得激昂,囚牢中一只猛獸被釋放出,在那漫天灑動的星光裏向着明見素奔去。
這是蒼鷹部落的婚俗,要以勇氣和鮮血做獻禮。
但師妹不喜歡血腥。
明見素垂眸看了眼那只囚籠中蹿出來的漂亮白獅,它感知到了危險,正不安地磨着前爪,擠出威脅的氣音。明見素微微一笑,翩然起身,落到白獅的背上。這只兇悍的,需要部族幾名勇士才能降服的猛獸服帖的像是一只小貍。
四面一靜,緊接着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密集的鼓點如驟雨落下,歌聲一句比一句響亮。
明見素騎着白獅走向高臺邊,她一翻身,踏上了用寶石堆砌成的臺階。
她對上鳳池月含笑的眉眼,伸手取來花環替她戴上。
如羽毛般的長睫輕輕下垂,在燈火下鍍上一層清輝。
她的眉眼間勾着一抹緋色,光線在那如同素雪般的面頰上流淌,塗抹出淺淺的撩人心弦的光暈。
她是整個駐地中最濃墨重彩、最光鮮的一筆,在她的襯托下,一切光輝都黯然失色。
明見素笑了起來,星光在她的眉眼跳躍,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兩個人都不拘束那些俗禮,只要她們自個兒快活自在就好,也沒辦什麽結道大典。
可天時地利皆備,天地生靈要來做她們的見證人。
明見素将披在身上的染布高高揚起,夜風吹拂,染布又輕飄飄落,将兩人籠在昳麗的色彩中。
鳳池月伸手,将明見素攏到自己的懷中。
仿佛一切歡呼聲都被垂落的軟布阻隔了,明見素的吻落在鳳池月的眼角,又慢慢地向下滑動,到耳垂、到唇邊、到脖頸、到鎖骨,舔舐、摩挲,暧昧而又旖旎。
“于斯萬年,生死同承。”
“永以為好,絕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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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見素、鳳池月在蒼鷹部落的大帳中過了一夜。
熱鬧後的人族終于開始商議自己未來的路,家園已經被妖火摧毀,而要登上蒼涼的雪山,可能會付出更多的代價。大部分的人選擇回頭,也有一小撮選擇留下,那些本就是游蕩的部族。
蒼鷹部族是留下諸部族中的一個。
她們以及附近聚攏的部族待鳳池月、明見素都極為崇敬客氣。
雖然向往鳳池月展現出來的近乎神跡的力量,可誰也沒有貿然開口問。
鳳池月窩在毛氈裏看各部族的風俗。
明見素則是從山巅找到一塊可以承載劍意的石碑,留下一道劍痕。
若是有緣得悟,她們會走向煉氣的道路。若是無緣,那就繼續錘煉血氣,踏上一條自己獨有的路。
兩個人在小界中待了半年才離開。
她們也沒去其他地方玩,而是回到朝鳳山。
她們也沒掩飾行蹤,等到山門前的時候,混沌鏡中的消息已經傳遍了。
裝扮得花枝招展的羽族少年撲棱着翅膀在山門外手舞足蹈,場面極度混亂。
她們也想像青洵一樣博得朝鳳山兩位的歡心,至少可以嘗遍山中靈果。
鳳池月:“……”
明見素眉頭一蹙,一拂袖直接将這群的礙眼的小家夥掃走。
鳳池月搖頭感慨:“一代不如一代。”
明見素很快就知道是祝完的主意。
桃花樹下,微風吹來,桃花缤紛落下,是萬分熟悉的景象。
鳳池月懶洋洋地窩在吊床裏,觑着近在咫尺的明見素,鳳池月無比心安。伸手撈起明見素腰間的一枚玉飾把玩,她說:“祝完越發不務正業了。”
明見素颔首道:“她該歷練。”
于是,在祝完從記名弟子轉成真傳的那一天,她被掃地出門了,考不上仙官就別回山了。
至于山中果園,長懷煉制的傀儡人會将它們照應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