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青洵沒好意思提自己在東阿山偷吃被抓到的事, 聽了卻塵衣的問話,她只是很含糊地嗯嗯了兩聲,心想着, 青鸾也是五鳳之一,說是“親戚”也沒有什麽問題。
卻塵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靈果。既然青洵與東阿山交情匪淺,那就是要鍛煉出一個能接替司主位置的仙官。青洵現在還小,可未來可期。她沾了青洵的光,吃到了一些賣了她都買不起的靈果, 也該投桃報李才是。這麽一想,卻塵衣那股不情不願的抗拒之意消失了,她朝着青洵綻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說:“你放心吧,我會盡心教你的。”說着,她将副殿中的文書副本謄錄了一份, 全部遞給了青洵,示意她全數浏覽。
青洵:“……”
等到鳳凰山發現青洵的異狀, 已經是她走馬上任的第三日了。她年紀小,加之仙體不全, 青鸾長老就沒指望她能夠成為仙官,故而沒有拘着她,也沒要她像其他族人那般将心思放在學習上。青鸾長老指望着青洵當逍遙的散仙,然而事與願違, 有族人看到了她在天羽司忙前忙後——比他們這些守選仙看着還像仙官。
青鸾長老哪能不聞不問?聽到了她回山了, 立馬将她召過來打探情況。
青洵支支吾吾的,然而長老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 她自知隐瞞不住,只好将在東阿山被抓的事情一一說來。
青鸾長老聞言神色錯愕, 怎麽都沒想到她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聽到青洵提到的靈果名字,她的眼皮子狠狠地跳動,雙唇翕動着,良久才道:“什麽靈果?”
青洵耷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天鳳果、雪羽果、元元果……還有一些不認得。”
青鸾長老:“……”一陣陣暈眩之感如浪潮撲打而來,他們鳳凰山的确是賠不起的。總不能為了将青洵贖出來讓其他羽族同胞喝西北風去吧? “你安心在天羽司打雜吧。”青鸾長老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片刻後,她朝着青洵招了招手,說,“你過來。”
青洵腳步磨蹭。
青鸾長老暗嘆了一口氣,主動往前走了一步,擡起手指點在了青洵的眉心。這只小青鸾先天不足,比起其他族人要瘦弱些許。但是現在那處缺損在靈果的效力下慢慢彌合了。雖然不能全了仙體,至少實力提升了不少。深深地望了青洵一眼,青鸾長老沒再說什麽,一揮手讓她走了。
不管東阿山那位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都要上門一趟,順便驗證一下她心中的某種猜測。
抱着這樣的念頭,青鸾長老在次日一早,便親自去了趟東阿山。
收到了飛書的時候,明見素正在看卻塵衣送過來的文書。
不遠處的榻上,鳳池月正翹着腿玩混沌鏡,眉笑眼舒,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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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池月的感覺是敏銳的,她頃刻間便察覺到了明見素的視線,将神意将混沌鏡中抽了出來,轉頭目不轉睛地望着明見素,眉頭一挑,好似無聲的問詢。
明見素說:“青鸾族的青筠長老來訪。”
鳳池月大感無趣,擺擺手說:“不想見。”
明見素起先猜測她是為了青洵來的,可過去鳳凰山不管是哪一族的事情,都由鳳瑤出面,這些長老忌憚着天庭的視線,幾乎很少外出走動。或許青洵只是個緣由,深藏的目的是打探師妹的消息?想到了這種可能,明見素眼神一沉。将堆疊的文書交給了不敗,她說了聲“我出去一趟”後,便起身離開了。
鳳池月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她的視線始終黏在了明見素的身上,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将心思放回到了混沌鏡上,繼續與嬴寸心閑聊。
在删除了初意的名印後,嬴寸心短暫地傷懷了一夜,就将心思放在了神秘的西河主身上。她在與西河主相關的話題中留言,哪知初意會突然間來附和,雖然沒有追問她删除名印的緣由,可嬴寸心還是吓了一跳。在某種莫名的心虛催動下,她将前往西河山拜訪西河主的計劃往後壓了壓,整日窩在龍宮中不出門。
可她不出門,初意卻是能上門拜訪的。
嬴寸心不想見她,可又怕她與龍主說上幾句,那個“被迫聯姻”的謊言會被戳破,無奈之下只得出面相迎。
她沒從初意的口中聽到“名印”或者“鬥戰”的事情,她像是只是為了“四海司”來的。嬴寸心暗想,初意畢竟是帝女,有着尋常仙人拍馬難及的大度,興許那點兒小事她頃刻就放下了。嬴寸心就松了一口氣,沒有管顧內心深處的那點兒微妙的惆悵。可就在賓主盡歡,送帝女離開東海的時候,嬴寸心冷不丁聽見初意問了一句:“需要我替
你引薦西河主麽?”她當時就心跳加速,宛如擂鼓,幾乎維持不住那雲淡風輕的笑了。
好在初意說完後就離開了,可壞在了她沒将話說清楚,嬴寸心始終提心吊膽的。她理了理先前發生的事情,又覺得自己沒做什麽壞事,為什麽會覺得理虧?這混沌鏡裏加或者删名印,不是很正常嗎?
“帝女是怎麽知道我要找西河主的?”汗流浃背的嬴寸心找上了鳳池月傾訴。
鳳池月的回答也是幹脆明了:“是我告訴她的。”最好這兩人都糾纏不清,省得一個兩個都觊觎她的師姐!
嬴寸心:“?”
鳳池月才不管嬴寸心的無語呢,她又說:“初意睚眦必報,你一定是頭一個加了她之後又将她删除的人,她一定會記得你的。”
嬴寸心:“……不能吧?”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傳言都是假的,鳳池月一定是道聽途說,将那妒忌心極強的好事仙人說的話當真了。
鳳池月:“你以為她跟我是怎麽結仇?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仇家,不是嗎?”
嬴寸心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她的直覺告訴她鳳池月在這裏胡說八道,但是初意臨走時那意味深長的話語和眼神,始終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那我該怎麽辦?”急病亂投醫的嬴寸心虛心求教。
鳳池月道:“初意好美色,且吃軟不吃硬,你哄哄她吧。”
好美色這一點嬴寸心沒瞧出來,畢竟在太虛靈境裏,初意那渾身的煞氣都是要搗毀美色的。至于“吃軟不吃硬”倒是能看出幾分。先前她故作病容便引得初意前去西海找敖嘲風算賬了。可她就是覺得初意對她一往情深,她的處境很危險才會删除初意名印的。如今再度湊上去,不就是主動踏入了泥潭中嗎?或許在這個哄的過程中,可以讓初意慢慢地轉變她的态度?但是哄人也是一種技術活啊。“鳳道友知道怎麽哄人嗎?”嬴寸心決定到鳳池月這兒取經。
鳳池月:“我是被哄的。”
嬴寸心:“……”東阿主也太慣着她了吧!
雖然鳳池月沒有哄人經驗可以傳授,不過她是個好心人,精心打包了她标記過的仙劇和話本子發給了嬴寸心學習。
此刻,最擅長哄人的明見素正在東阿山外,淡淡地望着青鸾一族的長老青筠。在打過了招呼後,她就在外頭杵着,完全沒有将人迎入東阿山中小坐的念頭。
青筠從明見素的身上看出了“不歡迎”。過去鳳凰山就與東阿山關系不怎麽好。她也沒有動氣,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語後,又将話題落到了鳳池月的身上,關切地問:“鳳司主不在山中嗎?”
“不在。”明見素睜着眼睛說瞎話。
“那是去天羽司了?”青筠繼續打探。
明見素眉頭蹙了蹙,确認青洵果真是個幌子。她對上了青筠的視線,唇角勾了勾,可笑意不達眼底。 “青長老是有什麽事找我師妹嗎?”
青筠微微一笑,說:“有段時間沒有瞧見她,想來問個好。”
“師妹很好。”明見素刻意咬重了後面兩個字音,全天下只有東阿山是她師妹最好的歸宿。
青筠道:“東阿道友做事,我們自然是放心的。”在猜測出鳳池月身份後,他們其實有些後悔,如果當初将鳳池月留下來,結果是不是有所不同了。可後悔無濟于事,他們只能設法同東阿山處好關系。畢竟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東阿主是鳳池月唯一在乎的人。
“你們放不放心跟我有什麽關系?”明見素故作疑惑,又說,“照顧師妹是我分內之事,與旁人無關。”
與鳳凰山割席的意思十分明确了,青筠臉上溫和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她搭着眼簾:“族群永遠都在。”
族群?要是族群能起作用,她師妹用得着孤零零涅盤?又怎麽會被困在天河之淵不得自由那麽久?明見素的眉眼似是攀上了霜雪,那拒人千裏之外的凜冽猝然間萦繞周身。她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很敷衍說:“那就祝你們族群繁衍昌盛,步步高升。”
青筠佯裝沒聽明白她的意思,說:“謝東阿道友吉言。”
送客之意很是明顯,青筠沒再繼續糾纏。将那表達感激之用的乾坤囊遞給了明見素,她就說了聲告辭離開了。
明見素看着那只乾坤囊冷笑,東西她還是要收的,本來就是師妹應得的,為什麽要拒絕呢?回到了山中,将乾坤囊扔給了祝完讓她歸入庫中,明見素立在了桃花樹下,平靜內心深處那股猛然間蹿升的怒火。丹穴山朱雀、畢方們該死,鳳凰山那群也不是什麽好貨。瞧瞧最近天羽司考核的結果就知道了,成天嚷嚷着重回巅峰報仇雪恨,可最後還不是跟朱雀他們一樣堕落?始終抱着一種傲然自負,遠不如那些個血脈尋常的羽族努力。
整個仙界都亂七八糟的,一個個都煩死人了!明見素越想越是火大,原本聚攏在秋千架邊嬉戲的鳥雀被她周身沉郁的氣息驚得四下逃竄,連着身邊的桃花紅茵也随風而起,遠離她數尺。
“怎麽悶悶不樂的?”
一道低語呢喃傳入耳中,明見素一低頭,就瞧見了腰上攀着的那雙如玉般的纖纖手。
明見素覆住了鳳池月的手,內心深處的狂風巨浪轉瞬間平息。“沒事。”明見素揚起了一抹笑。
“騙人。”鳳池月才不相信她的話,從背後緊緊環着明見素,下巴也壓在了她的肩頭,她的雙眸有種如橫江秋霧般的朦胧。 “你見了青筠就不高興了,一定是鳳凰山那邊提出了無理的要求。”鳳池月無條件倒向了明見素。
明見素暗嘆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後,說:“她們想見你。”或者說,是想見鳳尊。
鳳池月輕哼,說:“我是什麽人?她們想見就能見嗎?”頓了頓,她又說,“要不在東阿山外立一塊石碑吧,上頭刻着‘魔與鳳凰山一衆不得入內’。”
明見素被鳳池月這話逗笑了,她松開了鳳池月,一轉身與她面對面站着。擡起手替她将一縷小辮子捋到了耳後根去,說:“這倒不必了。”傳出去東阿山面上也不大好看。
鳳池月慢吞吞地“哦”了一聲,眼也不眨地凝望着明見素。
她在天河之淵中蘇醒,明見素是她瞧見的第一個人,對她來說是最與衆不同的存在。
微風吹來,一瓣瓣桃花随風飄揚。
明見素将落花一捋,牽着鳳池月往殿中走。
不敗劍歪歪扭扭地撥弄着文書,見到明見素、鳳池月二人,抗議似的一翻身,用劍柄在桌面上一敲,發出了“咚”一聲。
鳳池月笑盈盈地問:“另外兩把劍呢?”
不敗劍聽到這話立馬就老實了。雖然主人喜新厭舊、三心二意,可它是最早追随的且是唯一熟知處理文書事的!
明見素與鳳池月溫存了一會兒,再度将心神投入了事業中。
鳳池月沒去騷擾明見素,而是召出了混沌鏡,在上頭發表了一通與鳳凰山絕交的宣言。
雖然本來就沒什麽交情,但書面上的“割席”還是得有的。
她是鳳凰,但不是鳳凰山或者丹穴山的,她是東阿山獨一無二的鳳凰。←
——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就發布《與鳳凰山絕交書》了呢?
——果然鳳池月瘋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連鳳凰也打。
——樓上的道友說錯了,還有例外的。
等明見素看到消息的時候,這事兒已經是仙界人盡皆知了,底下看熱鬧的人不少。羽族裏有憤憤不平叱罵的,也有拍手交好的。前者傾向鳳凰山,至于後者嘛,一看就是朱雀那邊趁機煽風點火、徹底撕裂鳳凰山與東阿山交情的。
“師妹,你怎麽——”明見素看着面上帶着燦爛笑容的鳳池月,一句話怎麽都說不下去了。
“師姐開心了嗎?”鳳池月眨了眨眼問,“這事情後,鳳凰山應該不會再找過來了。”
明見素心中百感交集,開心自然是有的,師妹始終将她放在第一位;可更多的是心疼。她師妹應當一直快活着,怎麽過去就遭遇了那麽多不平事情呢?她抿了抿唇,找到了那些個在混沌鏡裏叱罵的人,直接在他們留言後附上約戰邀請。太虛靈境也好,實戰也罷,只要能夠讓他們閉上臭嘴,她都樂意奉陪!
自斬殺了白陽星君後,明見素的名聲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煞氣,都快成為夜半吓小孩的兇神了。她這麽一番操作,再也沒有誰湊上前來罵鳳池月了,一個個聞風喪膽、閉口不言。
明見素可不管別人內心深處怎麽想,她只要達成目的就好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不管是帝女還是鳳凰山,都沒有上東阿山來擾她和師妹的清靜了,這樣恰好合了明見素的心意。只是近來還發生幾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天羽司考核中,有不少舊日的巡山使出來阻礙。守選仙們猶猶豫豫的,只敢将調查的結果上呈,少有獨自行事的魄力。明見素倒是沒有太苛責他們,畢竟小族屬出身的,不敢得罪朱雀、畢方他們也是正常的。
小族屬的守選仙怕那些舊巡山使,明見素是一點都不怕的。她往天樞部走了一趟,強行從天樞部雲澤少君手中要來了十幾枚緝兇雷令。将那些阻礙公務的舊巡山使以及他們的擁趸打了個半死後,盡數扔到了大诏寺中。
雲澤少君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壓根不想沾事情,就讓天樞部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存在感不好嗎?東阿山那邊才走,朱雀、畢方又趕着來。最可怕的是天帝與天母的法旨一前一後地到來,前者要求赦免,而後者卻要依律斷事。這天命所化的兩位行事不一,可是頭一回,他又該聽誰的?這得罪了哪一個都不成啊!無奈之下,雲澤少君只得前往天樞殿中請示尚在閉關的道靈星君。沒多久,雲澤少君便接到了一張飛書,上頭只有一輪月。雲澤少君眼皮子一跳,小心翼翼地将飛書收起。以月相喻太陰,道靈星君她果真是傾向天母的!
有主管天樞部的道靈星君做決定,雲澤少君那股不安消退了不少,到時候天帝就算要追究,那也落不到他的頭上來。
東阿山。
天帝的使者還沒有抵達,倒是先迎來了一個久違的客人——明玉衡。
鳳池月沒什麽心情見客,她縮在了法殿中玩,讓明見素和祝完接待去了。
“鳳司主不在嗎?”明玉衡正襟危坐,她的聲音不高,隐隐藏着幾分警惕。雖然知道她不太可能去天羽司做事,可心中還抱着一縷微弱的希冀。
明見素道:“在內殿。”
明玉衡點頭,這
句話的意思是她得拘束着點兒,畢竟內殿與這迎客殿沒有隔個千百裏。
喝了一盞茶、下了一盤道棋,明玉衡才提起了鳳凰山和鳳池月的事情:“天羽司大變革,已經将丹穴山那邊得罪透了。現在與鳳凰山也交惡,那在羽族中不是孤立無援了?的确有些小族想要借着變革一飛沖天,可仙界的大勢你也知道,小的依附大的,才是族群長久之計。兩頭搖擺,是大部分部族的選擇。”她其實不希望明見素卷進羽族的風波裏,發展到如今已經不是羽族內部的事情了,而是天帝與天母的對弈。可惜,她說什麽明見素都不會聽的。
明見素從容說:“我知道。”
明玉衡狐疑地看着明見素,又說:“你自歸來後便沒怎麽在朝會露面,天帝對你已經有些不滿了。天母的話恐怕也拿你當棋子。”在東阿山中不怕旁人聽見,明玉衡說話沒那麽多的顧忌。
明見素微微一笑:“那也要他們有本事才是。”
明玉衡沉默半晌,又問:“你怎麽想的?”
明見素:“只要阻攔的人消失了,障礙不就沒了嗎?”
明玉衡沒想到明見素會這樣大膽,在她的記憶中,這位同道的夢想就是當個能享福享樂的快活仙。“值得嗎?”明玉衡意有所指。
明見素不假思索:“值得。”
明玉衡見狀也沒勸她,就算是當朋友也要有分寸。她想了一會兒說:“魔淵那邊有異動了,不出意外的話,天帝會借機将你調去神魔戰場解決争端。”
明見素眸中閃過了一抹暗芒,她想起了塗山修容送來的消息。可能她先前的“死遁”給某些人提供了一些不得了的靈感吧。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直到下完了幾盤道棋終了,她才起身送有告辭之意的明玉衡離去。
邁出大殿的時候明玉衡沒有注意外頭的動靜,她看着明見素平靜的面龐,一股憂慮随之浮現。到了唇邊的“師姐”咽了下去,她雙唇翕動着,關切道:“素素,你要小心了。”
明見素沒接腔。
明玉衡眼皮子一跳,一股不祥的預感随之浮現。
“素素?”那微微上揚的語調中藏着點疑惑 ,明玉衡扭頭就看到了一襲明豔的紅衫。寒意從脊骨蹿升,她都沒看明見素的神情,一轉身趕緊化作遁光跑走。
鳳池月将最後一枚靈果抛向了簇擁的鳥雀後,才拍了拍手,對上了明見素的目光。
她若無其事地向着殿中走去,仿佛剛才那兩個字根本不是她說的。
沒有鬧騰、沒有生氣,恰恰是明見素最怕見到的場面。她忙跟上了鳳池月的腳步,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那樣喊。”先是“師姐”再是“素素”,明玉衡一定是克她的!
“啊?師姐說什麽?”鳳池月眨眼,神色迷茫好似沒聽明白明見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