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丹穴山群仙一臉不快。
天樞部雲澤少君同樣是滿懷郁悶, 他在混沌鏡中看熱鬧,哪會知道這事情牽扯到了天樞部?可鬧成了這樣,他不得不親自過來一趟。視線往前一瞥, 朱雀、畢方等族的長老兇神惡煞陳兵在前,還有一部分羽族則是忙着撲滅丹穴山的功——然而那火勢越來越盛,根本沒有減弱的跡象。
丹穴山群仙大概要搬家了,雲澤少君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二位道友怎麽在這兒?”雖然說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在羽族們憤怒瞪視下, 雲澤少君賠了個笑臉,還是客客氣氣地問。
明見素正要說話,手指忽地被鳳池月一捏, 她立馬閉上了嘴。鳳池月一揚眉,笑盈盈地看着前方,說:“我們來取鎮玉劍啊, 師姐花費了不少錢財才拍到的呢。”
不少指的是一枚丹玉嗎?雲澤少君眼皮子跳了跳,餘光瞧見了勃然大怒的羽族, 對鳳池月火上澆油的本事,也很是無奈。“是這樣嗎?”雲澤少君問朱雀長老。
“放屁!”朱雀長老按捺不住滿腔怒意, 拔高聲音道,“她打壞了我丹穴山大陣!還放了火!”
“我都跟你說了,我師姐是劍修,她不能放火。”鳳池月哀嘆了一聲, 痛心疾首, “就算是栽贓也要遵循基本法好嗎?你還不如說是我火燒丹穴山呢!”
明見素微微一笑,暗想師妹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領見長了, 她伸手一點,便見三柄劍出現在衆人跟前, 劍氣凜凜生威,不雜一絲流火之炎。
雲澤少君也覺得不是明見素做的,畢竟依照明見素先前的表現,要是看丹穴山不爽直接将山劈成兩半了,哪裏用得着放火燒山啊。而且那熊熊燃燒的赤焰,分明是與他們羽族同源的火焰吧?他撫了撫眉心,想着要怎麽和稀泥。
朱雀長老的視線落在了明見素的那柄永劫劍上,三枚垂落的鳳凰翎羽流動着光華,十分漂亮玄異。
鳳池月注意到了朱雀長老的視線,微微一笑道:“你要是覺得劍光禿禿的,可以自個兒拔毛裝飾呢,盯着我師姐的劍作甚?嫉妒她有個大方的好師妹嗎?”
這話一出,雲澤少君立馬将鳳凰翎羽與鳳池月聯系了起來。他瞧了一眼沒瞧出什麽異樣來,滿含狐疑的視線落到朱雀長老的身上。不是要調查丹穴山中大火?盯着東阿主的劍做什麽?清了清嗓子,雲澤少君道:“我看丹穴山中火焰似是地氣有變,地火上湧?”
“祖靈降災呢。”鳳池月胡扯道,“丹穴山到底怎麽一回事,大家心中也是明白得很。朱雀、畢方他們否認了過去,可不是将自己的老祖宗一并否定了嗎?丹穴山裏大火擺明了就是祖靈的怒火呢。”
雲澤少君被鳳池月的話吓了一跳,隐隐也有些心虛,當年那件事情他也是暗中附和的,畢竟與魔族交戰實在是太累了,還有性命之憂,能夠用鳳尊換來兩界的太平,自然是再好不過。犧牲一個換取大家的清靜,是一筆不虧本的買賣,有什麽做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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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長老陰冷的視線在明見素、鳳池月二人身上掃動,他寒聲道:“東阿道友為何要撬動我丹穴山地氣?”
明見素淡定道:“道友高估明某的本事了。”//
鳳池月聲援明見素:“丹穴山大陣與地氣相連,又不是紙糊的。”見朱雀長老面色寒青,她又似笑非笑道,“我要進你丹穴山,何須毀壞大陣?”
朱雀長老:“……”不久前鳳池月還偷偷地進入丹穴山劫走了朱雀,他們後來重新更易過陣法,但一切都以丹穴山為基,無法徹底地将大陣重塑。如今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過去上的。
鳳池月将腰間懸挂的鈴铛撥動,鈴音清脆。她唇角含着莫名的笑,又問:“你說我師姐破壞了丹穴山大陣,有證據嗎?”
朱雀長老并沒有看到大陣崩毀的那一抹,他将目光都在面色煞白的鴻鹄長老身上,皺着眉低聲喊了一句:“道友?”
鴻鹄長老腦海中猶如針刺,眼睛中布滿了血絲。他沒有看到明見素、鳳池月二人,只看到了懸浮在半空的永劫。而後頭事情怎麽發生的,他也說不太清楚,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莫名的威能壓得趴伏在地。
“我師姐知道丹穴山羽族記恨着天羽司的事情,便貼心地避開了他們,只派遣了永劫劍去将鎮玉劍帶回,哪知永劫一去不返。我師姐怕哪天永劫也出現在混沌鏡中的拍賣會場上了,不得已主動走了一趟。誰知丹穴山……诶!”責備的話語到了唇角沒有說出,只化作了一道痛心疾首的嘆息。
雲澤少君耳朵動了動,揣摩着鳳池月的這番話,難不成鎮玉劍是從哪裏搶來的?依照丹穴山的作風,還是很有可能的。“看來此事的确與東阿山無關。”雲澤少君下了結論,就算是明見素、鳳池月做的,他們抓不到證據,還不是只能當無事發生?無視了朱雀他們憤怒的目光,雲澤少君又說,“道友不如先去滅火?”瞧那半空中法寶亂飛,流光燦燦,九牛二虎之力費去,結果都是無用功。
“東阿道友此舉,不怕有報應嗎?”朱雀長老陰沉道。他知道天樞部那邊指望不上了,而雲澤少君在,總不能當着他的面與明見素她們打起來。
要是有報應,天淵以及丹穴山一衆怎麽會活着?明見素笑了起來,她淡淡說:“想報複我的都死無葬身之地了。”她在下界可是一路殺過來的,真當她是吃素的嗎?平淡的語氣中溢出了騰騰的殺意,距離她幾步遠的雲澤少君也感知到了幾分寒氣,不動聲色地往雷車處挪動了幾步。
“好好好!”朱雀長老連道了三聲,身一轉就朝着丹穴山中落去。在抹去了鳳凰的痕跡後,他們經營了丹穴山一千年,寶庫、道典都在其中。此番整座山中起大火,不知剩下的東西有多少。先是一枚丹玉的羞辱,再是毫不留情地動手,看來明見素是鐵了心要跟他們結仇。
“你看到了鳳尊?”朱雀長老轉向了鴻鹄長老問。
鴻鹄長老搖頭,他慢慢地說:“我不知道。”他眸中流露出了一絲悵惘,“依稀間聽到了鳳鳴。”難不成真的是鳳尊回來尋仇了麽?
朱雀長老嗤笑了一聲,斷然道:“肯定是明見素在裝神弄鬼,別忘了她身邊有一只鳳凰!”
“鳳凰山那邊都說不清鳳池月的來歷,會不會是——”鴻鹄長老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他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不會的,在那位眼裏,族地很是重要。”
朱雀長老沒理會鴻鹄的話語,他的眉頭緊緊皺起:“我們與東阿山勢不兩立了,接下來要怎麽辦?我們怎麽做才能除去她們?”在仙界中殺戮風險實在是太高了,得采取其他的方法,譬如讓先前的“死訊”真正變成現實!朱雀長老眼中掠過了一抹暗沉的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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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鳳池月
還在說:“一枚丹玉呢,有些可惜了。”給丹穴山就是浪費了,何況他們根本就沒有收。那一枚可憐的丹玉在衆目睽睽之下化作了齑粉。她沒什麽站相,走動的時候半個人挂在了明見素的身上。明見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擡手将鳳池月橫抱在懷裏,安慰她說:“等會兒我給你一枚丹玉。”
鳳池月極其自然地勾住了明見素的脖頸,對上了那雙溫潤明亮的雙眸,嘴一撇說:“不要。”頓了頓,又說,“你的就是我的,哪有左手倒右手的道理?”
明見素一琢磨,心想也是。她又說:“那讓祝完給你。”
鳳池月這才滿意地點頭,埋首在明見素懷中,慨然道:“為了這枚靈石,可累死我了。”
明見素應和鳳池月的話,說:“都怪他們不識好歹。”都已經到了這地步了,還不能安分守己嗎?思索了一會兒,明見素忽地想起一件事情,她“呀”了一聲,對上了鳳池月疑惑的視線,說,“ 長離沒有出現。”
丹穴山離南離山不遠,拍賣鎮玉劍的事情長離不管,可丹穴山毀于一旦的時候,她總不能不出面吧?她當初背叛鳳尊可不就是想要掌握丹穴山,成為諸羽族之主嗎?她是不想現身,還是壓根沒在南離山中?“她跟天帝關系最親近。”明見素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若有所思地說。
“管她呢。”鳳池月懶洋洋的,她擡起了右手,指尖從明見素的下巴慢慢地往下滑,在她的喉間輕輕點了兩下。明見素的思緒驟然一散,眼中光芒變得晦澀暗沉,片刻後,她才笑了起來,說:“是,不重要。”反正只要是阻礙,她都會掃除的。
鳳池月沒怎麽注意明見素的話,她只察覺到環在了她腰間的一只手驟然緊了緊。她凝視着那如玉般的脖頸,玩心大起。用手指摩挲還嫌不夠,她身軀向前一傾,索性湊上去親了親。明見素渾身一抖,眼尾染上了一抹緋色,眸中升起了幾分绮念。她嗔怪說:“師妹!”
鳳池月眼中笑意更深,她埋在明見素肩頭,語調飛揚輕快:“诶呀,你別摔着我。”
一枚丹玉暫時被兩人抛到了腦後去,可混沌鏡中的讨論沒有停止。
畢竟混沌鏡上出現了“丹穴山中起大火,名劍有主落東阿”這樣的帖子,只要是瞧見的仙人都忍不住點進去仔細看看,至少要弄清楚這兩者是否有關系。如果有的話……得好好翻找記憶,想想到底有沒有得罪過東阿山了。
——名劍只值一枚丹玉嗎?唉。
這道嘆息是許多人的心思,就連嬴寸心也覺得悵惘。不過很快的,她便糾正了自己的念頭,哪裏是一枚丹玉啊,分明是一個東阿主。她原本想拍下鎮玉劍給初意當禮物的,可見到明見素出了一枚丹玉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不是她能夠摻和的,瞬間打消了念頭。但是她沒有退出混沌鏡去跟初意閑聊,而是繼續關注着丹穴山、東阿山的事,直到丹穴山起火傳出。
天樞部那邊落了名印,說此事與東阿山沒關系,道“原因不明”。
嬴寸心不信。
雖然見面次數寥寥無幾,但她很篤定,明見素為了鳳池月,是個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的人。
一力對抗整個丹穴山呢,她的修為到底精湛到什麽地步?她比初意強多少?懷着這樣的念頭,嬴寸心終于點開了初意的名印,不過她沒有選擇露臉,而是靠着文字與初意交流。
——不知殿下與東阿主一戰,有幾分勝機?
等了好半天才得到嬴寸心回複的初意陷入了沉默。
明見素懶得搭理她,但她并不會覺得是明見素怕了還是如何,她沒有自負到那種地步。大約八二開?初意心念一起,眼前便浮現了這行字,不過她沒有發送出去,而是一點點地擦除了。嬴寸心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她不想與自己對戰,而是要找個新的對手了?
初意越想眉頭皺得越緊,她霍然站起身,低語道:“決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她近段時間也看了些許關于龍女的流言,說她最是慕強,從不回頭看弱者。難道自己被她打成了“弱者”?所以她才不像以前那樣主動找尋自己了?初意被這個猜測氣得不輕,咬了咬下唇,眼眶都紅了。壓制住那快要像汪洋大海肆意的脾氣,她佯裝沒看到嬴寸心的問話,回複說:“龍主不顧你的意願強求與西海聯姻之事,我來替你解決。”
沒等嬴寸心回複,她就放下了混沌鏡,暗想道,這樣算是有誠意的吧?
嬴寸心:“?”她是要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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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山中。
明燈高燃,燈火照到了鳳凰長老的身上,留下了沉重的陰影。在她的跟前坐着的是重明、青鸾等族的長老,一個個俱是面色嚴肅,眉宇間凝結着深深的愁緒。
那些叛徒出事,他們自然是拍手稱快。
可那裏是丹穴山。他們遺失了一千年,可也有着羽族各族數千年乃至萬年積澱的丹穴山。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去看過了,那燒起的火焰好似是滅世的劫火,以朱雀之能,無論如何也無法撲滅。丹穴山自此變成一片火獄,直至燒成灰燼。他們過去無數次的期待着叛徒們搬出丹穴山,可沒想到會是這麽一種決然的、堪稱玉石俱焚的方式。
鳳凰山只是暫居之地,他們的家在丹穴山,可現在一切都被毀了。
“是東阿主和鳳池月做的嗎?”一道澀然的聲音響起,既有對方替自己報血仇的感激,也有幾分莫名的惱恨和茫然。
“會不會是主上歸來了呢?”鳳凰長老輕輕說。她想到了涅盤,想到了鳳凰德音,想到了天羽位業書……種種都指向了一種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可能。他們的主上其實早已經歸來了,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一切都與原先不一樣了。
“主上報複了丹穴山?可主上會毀去族地嗎?” 說話的是鸑鷟一族中的年輕長老,她沒有經歷過“落鳳之盟”,不曾知曉一些連史冊上都找不到半點痕跡的往事。
鳳凰長老還沒有說話,青鸾長老便苦笑了一聲,說:“諸位還記得鳳修嗎?”這個名字一出,知情者的神情俱是一暗,而不知情的則是瞪大了眼睛,眸中閃爍着濃重的困惑和疑慮。到了這等時刻,鳳凰長老也沒有再隐瞞,而是揭開了一段藏得極深的往事。
因天淵的一己私利,仙魔兩界的戰争打了五十年,就算在萬萬年中宛如一瞬,可向來養尊處優的仙衆們還是厭倦了仙魔戰場中的厮殺。在冥跡提出用鳳尊換取息兵的時候,很多的仙人都同意了。但是對整個羽族沖擊力最大的,還是他們內部的聲音。
“朱雀、鹓鶵、鴻鹄以及畢方,他們同意了天淵的這個策略,而我們鳳凰山內部——”鳳凰長老的語調在發顫,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也出現了争執,并非所有人都向着鳳尊,他們将這稱為‘大義’,在猶豫下,我們推舉出了繼任者——鳳修。表面上說只是為了最壞的結果最準備,可心中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這同樣是背叛,是一段知情者不願意觸及的痛苦過往。鳳凰長老的語調逐漸地哽咽,最後由青鸾長老接過了話茬,她說:“鳳修被主上殺了,不只是鳳修,許多羽族都做了主上劍下亡魂。也正是因為我們內部生亂,給了天帝可乘之機,大多數參戰的族屬都來鎮壓主上,迫得她堕入魔界中。”
“我們沒有朱雀的堅定,兩百年間渾渾噩噩的,被愧疚攫取了身心。等到素心劍主提劍入魔界,斬下了冥跡的頭顱帶回仙界,我等的愧疚更是達到了頂峰。魔界并非不可破,一切‘大義’都是冠冕堂皇之詞,都是茍且無能之輩為心安理地享樂用來欺人欺己的話語。”
“最大的錯還坐在那個地方,享盡天命給予的一切。如果主上歸來,她或許也會恨我們。”
親朋好友的背叛才是最狠、最疼的刀。◎
沉默漫延,空氣凝滞如鐵。
許久之後,鳳凰長老才說:“天羽司大變革,我等也有在天庭中落根的門路了,族中小輩書讀得怎麽樣了?”
“有族人覺得不公。昔日朱雀掌制天羽司,那幾族打聲招呼就能當上仙官,而現在,卻是一視同仁的考核。”
鳳凰長老嘆氣,朱雀、畢方他們在無聲地堕落,難道鳳凰山就能避免嗎?羨慕與怨怼一并滋生,一旦失衡便損心境:“這些人就先壓着學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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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只鳳凰翩然落在東阿山中,化作人形落地,正是得到丹穴山起火消息的鳳瑤。她跟朱雀他們的想法一樣,認為是明見素、鳳池月做的,這會兒內心深處填充着憤怒。鳳池月已經燒過丹穴山一次了,還嫌不夠要進行第二次嗎?
祝完起了大早練劍,她跟鳳瑤有了點混沌鏡上的交情,便将她放進山中。哪知她一來就是鋪頭蓋臉的質問,将祝完砸暈了。好一會兒,祝完才回過神,瞪着祝完道:“天樞部都說了,丹穴山起火跟我們東阿山沒關系!”
鳳瑤冷笑:“這話你自己信嗎?”
祝完:“……”好吧,她的确不信,但是在外人跟前就得表現出堅信不疑的模樣。正準備開口,身後傳來了一道清泠的話語中,祝完忙不疊回身,行了一禮道:“見過師尊。”
明見素應了一聲,伸手說:“給我一枚丹玉。”
祝完困惑地眨眼,不太理解,可還是取了一枚丹玉給明見素。明見素小心地将丹玉收起,溫聲說:“去練劍吧。”等祝完領命跑走了,她才将視線落在寒着臉的鳳瑤身上,淡淡道:“道友來我東阿山有事嗎?”
鳳瑤從明見素話語中察覺到了一種疏離冷淡,她沒有太在意,皺眉說:“鳳池月呢?”
明見素眸中掠過一抹寒意與譏諷,她直接說:“當日我不在山中時,鳳凰山對師妹多有照應,我感激不盡。可如今我歸山了,師妹不需要與鳳凰山有什麽牽系了,你們不要再來找她了。”
鳳瑤:“……”東阿主翻臉怎麽這麽快?那透着冷意的語調中真的有感激嗎?她壓下了內心深處焦灼的火,對上明見素寒峻的視線,又說:“丹穴山之事,我不得不問。”
鳳凰這是不滿族地被毀,情有可原,但是跟她有什麽關系,她為什麽要體諒鳳凰。明見
素對着鳳瑤滿是質問的視線,漠然地開口說:“怎麽不回去問你族中長老?”
鳳瑤聞言心中一沉,難不成此事長老也參與了?扮演什麽角色?怎麽一句話都沒有提?
放完話後,明見素就不再理會愣神的鳳瑤了,她回到了法殿中一拂袖,将殿中合上。走到了床榻邊才坐下,昏昏欲睡的鳳池月就朝着她的懷中挪,含糊地問道:“是誰?”
明見素道:“鳳瑤,我讓她不要來了。”見鳳池月連眼睛都沒睜開,她又伸手拂去了額前的發絲,笑說,“我像不像将你牢牢抓住,并且不許親朋好友與你往來的壞人啊?”要是師妹涅盤前的記憶複蘇,會怪她嗎?
鳳池月不太清醒,聲音也很小,像呢喃。
明見素湊近了才聽得到。
——“只有你。”
明見素被這簡單的三個字取悅到,她唇角勾起了笑,搭着眼簾,溫柔地望着鳳池月。
在這一瞬間,累死累活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