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一些不光彩、不夠體面的事情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史籍裏的。不過仙人跟凡人不一樣, 只要是經歷過的事情,輕易不會忘懷了。故而除了文曲宮中的史冊,外頭還有許多的版本, 譬如鳳凰山就有最原初的羽族史冊。原本沒有人在意這些,畢竟大家都不愛讀史,可現在天羽司要把各部族歷史納入考核了,就得以一種版本為正文。久而久之,其他史冊就會被打為野史, 慢慢的,真相就會被混淆了。
鳳瑤的這番話,成功地讓鳳凰長老有了危機感。一想到未來會被人颠倒, 背叛者洋洋得意,她心中的恨意和怒火都在騰升。
“你将族中的史冊都謄錄一份,送到東阿山中去!”鳳凰長老立馬吩咐道。
鳳瑤應了一聲“是”, 又說:“不過我覺得鳳池月不一定會接受。”她對鳳池月沒什麽指望了,畢竟這是個敢放火燒丹穴山的主。對族地沒有半點尊崇, 這種家夥,能指望她敬畏羽族歷史嗎?保不準随便找一本就用了。喪氣的話才落下, 冰冷的眼刀子甩了過來,鳳瑤忙讪讪一笑,馬不停蹄去辦這件差事了。
不過等第二日,鳳瑤拿了整理好的玉簡前去東阿山的時候, 她沒見到鳳池月、明見素的身影, 只看到了一個在練劍的閑暇拿天鳳果喂養野生鳥雀的祝完。別說是其他羽族,就連身為鳳凰的鳳瑤都很久沒見到天鳳果了, 好在她是只成熟的鳳凰了,戀戀不舍地将視線收了回來, 心想道:東阿主當真神通廣大,怪不得鳳池月很願意留在東阿山。如果天天有天鳳果,她也樂意啊!她壓根沒想過果子是鳳池月帶回來的。
“鳳道友。”祝完對鳳瑤還是十分客氣的,當初恩師不在的時候,鳳凰山毫不吝啬地釋放了自己的善意,比仙界其他的仙官強上許多。雖然因為鳳池月的狗脾氣,鳳瑤很少上門來了,可混沌鏡中,她們偶爾也會聊上幾句,一道感慨養鳳凰時的唏噓往事。
鳳池月沒在更好,省得被她出言諷刺。鳳瑤暗忖,她對着祝完綻放了一個明豔的笑容,也沒問鳳池月、明見素的去處,将玉簡遞給了祝完,說:“這是我鳳凰山整理的羽族相關的典籍,麻煩祝道友轉交給鳳司主。”
祝完接過了玉簡,滿口應下:“沒問題。”
鳳池月松了一口氣,祝完雖然能力稍顯不足,可辦事還是妥帖的。她原本想送完玉簡就離開,可視線沒忍住往那秋千架上的鳥雀瞟去,問道:“祝道友,怎麽用天鳳果來喂它們?”
祝完聳了聳肩,說:“這果實多得很,不過仙君嫌棄它們一直儲存在玉盒中不知道多少年份,嫌覺得它們不新鮮,不願意吃。”
鳳瑤半晌都沒有接話,一時間腦子裏都是“暴殄天物”四個字。他們鳳凰山的羽族多少年沒嘗到天鳳果的滋味了!怎麽幸運流落到東阿山的鳳凰會是鳳池月啊?!在這一剎那,鳳瑤猶為羨慕鳳池月逍遙自在的生活。
“你要麽?”祝完問道。
鳳瑤趕忙搖頭,她怕嘗到了天鳳果的滋味就不想再離開東阿山了。匆匆說了句“告辭”,她一旋身就化作了鳳凰沖霄而起,頃刻間就在祝完的視野中消失。祝完也沒太在意鳳瑤的異狀,将天鳳果扔到了地上後,她又無聊地數起了鳥雀的數目。忽然間,祝完發現有些不太對勁,這群時常出現在東阿山的鳥雀多了一只青色小鳥。是從哪裏跑來的麽?祝完嘟囔了一聲,就見這只靈巧的青鳥撲棱着翅膀,爪子一擡,将那搶食的小鳥踹走,鳥喙往下一啄,将靈果叼起,那幹脆利落的動作快得好似閃電。
祝完搖頭晃腦道:“聽說這果子能化鳳,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些呆頭呆腦的小鳥兒,鳳池月對它們還是很客氣的。不過一旦靈性足了能化成人身了,一定第一時間被鳳池月扔出東阿山。要知道,東阿山是容不下第二只鳳族出身的小鳥兒的。
黃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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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池月、明見素二人相攜歸來了。
祝完早已經習慣了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姿态,木着一張臉将鳳瑤送來的玉簡呈上。
明見素接過了玉簡,只應了一聲:“知道了。”見鳳池月眼中滿是好奇,她又解釋說,“各族中藏有史冊志書甚至有野史雜聞,與文曲宮中典藏的有些許不一樣。羽族千年來歷史幾經塗抹,鳳凰山是怕我們在考核時候只用文曲宮藏本,讓真相被掩埋了。”
鳳池月哼笑了一聲,帶着幾分譏諷說:“這會兒倒是想得周全了。”她到底沒将玉簡退回去,拉着明見素回到了殿中,說起了其他的事:“我們明日去哪兒玩 ?”
她們這一日也沒去天羽司,而是前往了蠻蠻族中。蠻蠻族屬于積極上報族衆數目登記名籍的,但是跟天羽位業書上的不大一樣,少了一些信息。明見素她們去問了,發現蠻蠻族的族長也不清楚,最後還是将蠻蠻們喊來一只又一只盤問,才曉得有四只蠻蠻沒經過天羽司、自薦給仙君當坐騎去了。
明見素思忖片刻,答道:“大風族中。”這是一種兇惡的鳥,天羽殿中登記過的只有十三只,跟天羽位業書中的數目對不上,有兩只銷聲匿跡了。天羽位業書中只記載了“礦工”兩個字,至于具體在什麽地方,還得去大風族中盤問。
鳳池月“喔”了一聲,懶得去細想。半晌後她勾了勾小指,一條紅線顯化了出來,另一端在明見素的小指上。這是蠻蠻族贈送的同心紅線,名曰“比翼雙飛”。蠻蠻鳥“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在仙界中是忠貞不二的象征。唯有貴客才能得到蠻蠻一族的賜福。“大風族中什麽都沒有。”鳳池月慢吞吞說。
明見素想了想,大風族的确沒什麽能讓鳳池月高興的特産。她握住了鳳池月的手,說:“大風族在青丘之澤,與青丘相鄰,我們可以在青丘玩幾天。”
鳳池月眼神微微一變,心中警鈴大作,她狐疑地望着明見素:“你認識青丘的狐貍?”哪只狐貍?她怎麽沒聽過?明見素是不是覺得狐貍毛茸茸的很可愛?要不要去青丘把那群讨厭的四腳獸燒禿?☆
明見素面不改色,很淡定道:“去了不就認識了嗎?”
“可我記得青丘對天庭仙官沒甚麽好感。”鳳池月松了一口氣,玩着明見素的小指,又說,“他們的眼中,你是天淵手下的大将,是第一走狗。”
在一千多年前,登上天帝之位三百年的天淵對青丘聖女塗山流蘇一見鐘情,要納她為天妃。塗山流蘇不從,青丘先國主準備強行将塗山流蘇送到天庭,結果引發青丘國大亂。塗山流蘇背叛青丘遁入魔界,塗山璧則是趁機弑君,成為新任的青丘國主,此後與天庭不相往來。天淵倒是想教訓青丘一頓,可那時候距離“落鳳之盟”不過一百零一年,仙界仙人已經不想再興起戰争,加之這件事情本就是天淵自己不厚道,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如今塗山流蘇為魔界之主,而青丘國主塗山璧與塗山流蘇曾經交情不淺,混沌鏡上多得是青丘勾結魔族的傳言。不過天庭始終沒有拿到确切的證據,不能将青丘如何了。
明見素想到了天庭和青丘的那檔子事,眼皮子跳了跳,什麽走狗?師妹說話怎麽還是這樣難聽!唇角一耷拉,明見素拖長了語調喊了一聲:“師妹——”
鳳池月改口:“我師姐是天下第一流人物,走到哪裏都該是座上賓。”她一臉誠摯地看着明見素,“只要把不喜歡師姐的狐貍都殺掉,青丘之門一定會對師姐敞開的。”
依照明見素對鳳池月的了解,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鳳池月真的起了殺心。不過到底是誰動手,就有待商榷了。“師妹,我們要以和為貴、與人為善。”明見素語重心長地勸說。師妹這性子怎麽是好?在仙界結仇越來越多,就算要殺,一時半會兒也殺不幹淨啊。
“你怪我?”鳳池月眼神中滿是控訴之意,她撇開臉,咬了咬下唇,又說,“我以前一直在天河之淵中,不曾與同道交往,我不會做人。我又沒有本事,不像帝女初意那樣,能翻手為雲覆手雨;我也不如明玉衡見識高深,得人稱贊,我就是一只野生的鳳凰,被族群抛棄。我知道的,我心很壞,你不用勉強自己跟我待一起。”
明見素:“……”她深吸了一口氣,連忙開口安慰了鳳池月幾句,末了,又問,“師妹,最近在混沌鏡中看了什麽劇?”
“沒有。”鳳池月變臉的速度很快,那股傷懷落寞頃刻不見了,眼神幹淨明澈,仿佛月色星光,她戳了戳明見素的面頰,又問,“你怎麽跟嬴寸心說得反應不一樣?”
“嬴寸心?”明見素撫了撫額,忽地浮起了一抹不祥的預感。還沒等她詢問,鳳池月便自個兒将混沌鏡拿出來了,上頭嬴寸心的留言還沒有消除。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一段話,後頭附了一句“我發給初意試試”。鳳池月沒有回複,隔了約莫兩個時辰,又有一句“對初意不起作用,該怎麽辦”,緊接着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連串抱怨。
明見素眨了眨眼,半晌後才說:“師妹,你什麽時候與嬴寸心互留了名印?”
鳳池月:“就是那次她來拜
訪東阿山後。”片刻後,她又說,“師姐,你沒發現初意都沒來騷擾你了嗎?”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明見素,就差直接跟她說“快誇我快誇我”了。
明見素她壓根不關注初意,哪會将她的“騷擾”放在心上,這會兒聽鳳池月一說,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她重重地點頭說:“是的。”須臾又感慨道,“東海龍女真是锲而不舍。”嬴寸心說話怪怪的,但是依照初意的行事作風,只會将她拉到太虛靈境裏,給她一拳吧?
鳳池月附和說是,沒等明見素往下扒拉消息,她又興沖沖道:“我給嬴寸心出了新的主意。”
“什麽主意?”明見素也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她才問出了聲,已經從混沌鏡中得到了答案。這是将初意道法中的破綻點了出來,讓嬴寸心在太虛靈境裏試一試。一開始明見素還很得意,自己有個了不起的師妹,但是很快的,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蹙着眉說:“東海龍女仰慕強者,那師妹你替她出破解初意道法的主意,不就是表明了你比初意更強嗎?”要是嬴寸心看上了師妹,那怎麽能行?!
鳳池月揚眉一笑,得意道:“我跟她說,這是初意自己講的。”整個仙界都知道她跟初意不對付,時常互相對罵呢。那對罵間得知了對手的訊息,不是很正常嗎?這就說明了初意很有自知之明,拿“初意”去打初意,跟她鳳池月有什麽關系?“天庭都說帝女軟硬不吃,我看不是這樣。首先呢,得打滅初意的氣焰、消磨她的傲氣,再塑造點神秘之感,讓她起了好奇,偶爾噓寒問暖,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明見素開始跟着樂,接着心中莫名堵着一口氣,她凝望着鳳池月,笑微微道:“師妹怎麽這麽有心得啊?”
鳳池月哼了一聲,道:“那是,你當我那麽多仙劇是白看的嗎?我也在努力好不好?”
明見素:“……”師妹這個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有點不對啊?有人當牛做馬,有人只用談笑間“揮斥方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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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靈境。
初意明顯發現自己沉浸在其中的次數變多了,要知道她以前很瞧不起這樣的“玩樂場”,查詢了記錄,每一回都是與嬴寸心鬥戰,且沒有任何敗績。東海龍女屢敗屢戰值得贊揚,可再這麽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眼見着混沌鏡中嬴寸心的邀約出現,初意順手點了同意,心想着,這是最後一次了。
嬴寸心雖然很仰慕強者,可她本人并不喜歡與人對戰。這段時間與初意在太虛靈境中的鬥法,抵得過過去百年了。龍宮中上乘道法不比天庭的差,然而她跟立志成為仙界第一人的初意志向不同,學來道法的深淺當然也不一樣。好在她雖然懈怠憊懶,可天賦還不錯,一次次鬥戰都有進步,沒有輸得太難看。可惜就這些還不足以打動帝女的鐵石心腸,她得贏一次,讓初意刮目相看。
“最後一次。”初意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嬴寸心說明白的,見嬴寸心點頭,她倒提着劍,說了一聲“得罪”,就将劍氣向前一灑,頓時無邊劍光浩浩蕩蕩地鋪開。嬴寸心不緊不慢地取出了玉笛,清越的笛音穿雲裂石,頓時化作了洶湧澎湃的海潮向前拍去。劍氣與海潮撞擊,呼嘯聲起伏,仿佛千軍萬馬齊踏,氣勢恢宏非常。嬴寸心白衣如雪,衣袖在氣浪中卷動。她周身浮動着一個氣罩,向外一蕩,就将那越過了海潮沖擊到前方的強勁劍氣給彈了回去。初意的劍法在于力,其中變機極少。她知道後回東海翻了典籍,借助定海神珠修成了一門借力打力的神通。這門神通運使起來,劍芒爆射,四散飛舞,并着起伏的笛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外沖蕩。
在無數次勝局後,初意沒将嬴寸心放在心上,此時見嬴寸心神通一轉,一時間來不及變招,只得倉促後退。只是耳畔一聲高亢的龍吟響起,卻是一條鱗片閃爍着銀芒的白龍一閃而過,從她的發間銜走了一支珠花。
笛聲倏地一止。
珊瑚笛在嬴寸心的指尖旋轉,她将珠花抛回,笑吟吟地看着初意說:“你輸了。”
初意面上滿是懊惱之色,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嬴寸心,半晌後,抿了抿唇說:“我一時大意,我們再來一場。”
嬴寸心嫣然含笑 ,說:“殿下該遵從約定才是。”說着,也沒管初意,直接将自身神意從太虛靈境中撤了出來。沒多久,混沌鏡裏就傳來了初意的消息,要知道,過去初意可從來不會主動給她發消息的,除非有求于她。謹記着鳳池月說的“距離”兩字,嬴寸心沒搭理初意。她雙手支撐着下頤,趴在了貝床上笑。但是很快的,她的眉頭又蹙起來了。不出意外的話,初意最得天命眷顧,未來要繼承天帝之位的,那她的道侶也會從太陰中誕生,到時候哪有她的位置?算了,等到初意繼承帝位,也許天庭又有其他的強者呢?她又不是非要仰慕初意不可。嬴寸心胡思亂想了一通,翻來覆去,一枚枚晶瑩剔透的貝珠也噼裏啪啦地落在地上,如珠落玉盤。
“公主,龍主那邊着人來問,是不是您取走了定海神珠?”貝女怯怯的聲音打斷了嬴寸心的沉思。
嬴寸心:“……”她怎麽把這事情給忘記了!認真了思忖了片刻,她道,“你去回複他們,就說‘反正在東海,在誰那不都一樣嗎?叫他們懂事一點,別再鬧騰’。”像她這樣為東海着想、顧全大局、從不鬧事的龍已經不多了。
貝女可沒膽子原樣複述嬴寸心的話語,說得很是婉轉,可“小氣”的龍主得到消息後還是被氣得不輕,奈何他的血脈後裔只有嬴寸心,打不得也罵不過,只能由着她去了。
“道友這般寵溺小輩,真是不應該啊。”恰好西海龍主在東海為客,知道後很是唏噓。
“難不成打入鎮獄中嗎?我膝下就這一個孩兒,不能教她與我離心。”東海龍主替自己找回臉面,他不想再提小輩的事情,話鋒一轉說,“天羽司開始動了,日後會不會真正從天庭中切割出來?”他們三司中,天羽司跟天庭的關系最近了,如果天羽司都能與天庭分離,那四海司也有很大機會,徹底從名分上脫離天庭。數千年前維系這樣的格局他們沒有怨言,可照現在天淵的行事作風,他們怕哪天為了所謂的利益,也像鳳尊那樣被獻祭了。
西海龍王愁眉苦臉的:“不是說三司如今都由天母執掌嗎?天母是太陰中誕生的,不偏不倚,比天帝識大體。這樣的話,三司徹底脫離天庭,還是有些困難的。”頓了頓,他又說,“天母為什麽突然出關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原本都要忘記天母的存在了。
“誰知道呢。”東海龍主說。
“先看看天羽司的效果吧,咱們不需要從頭到尾都變革,只用采用考核選拔制度。省得水族各部衆隔三差五來哭訴,真是煩死人了。”西海龍王道。他坐擁西海不差那點丹玉。原本四海司中當仙官的都是水族中偏向天庭的,如今倒是可以借着考核的機會,将他們弄下來,徹底換上自己人。
變革在天羽司,可仙界四方都在看,就連那些不依從天庭的散仙也在瞧熱鬧。要知道有的散仙是喜歡逍遙自在,有的是求仕途無門索性連守選仙的資格都不要了,而有的散仙是受不了天庭的烏煙瘴氣,如果一切都能向好,有一部分散仙還是願意有個職差的,畢竟天庭發俸祿、分洞府、傳道典,有相當多的好處。
——我打包票,沒幾天天羽司的改革計劃就破滅了。想當年我在下界的時候,宗門在外門弟子抗議下也要改革,結果施行不到兩天就擱置了。涉及那麽多仙官的利益,他們允許變嗎?
——可這次東阿主強勢插手了。我聽說丹穴山有仙君抗議,最後全部被挫骨揚灰了,你看朱雀、畢方長老,他們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除非有人能牽制東阿主。
——北辰主與東阿主交好,西河主不問俗事,南離主吓破了膽,敢問還有誰人能阻攔?
——道友真是天真,難道天庭能打的只有四位大将嗎?就不提天外天了,在天庭本部還有一些清修的星君,他們可是經歷過仙魔大戰的。雖然他們不掌職事,可門中弟子卻散在各處。看着吧,再過幾天就有熱鬧看了。⊥
……
明見素刷到了混沌鏡中的議論,有些許的不痛快。她知道天庭的一些老家夥中,的确有出身羽族的。如果這些家夥出來阻攔,那該怎麽辦呢?都殺了嗎?沒跟他們對戰過,還不知道他們的本事到底如何呢。唉,還是她不夠強,不能給師妹一個可以任意妄為的天地。她現在只有兩柄法劍,怎麽看都不夠用啊!要不要再去一趟仙魔戰場“淘寶”?
“在想什麽呢?”懷中忽地沉甸甸的,明見素下意識攬住了鳳池月的腰。她搖了搖頭,說:“沒什麽。”鳳池月“唔”了一聲,也沒追問。她取出了幾枚靈丹,往明見素的口中喂。
等到吞服了之後,明見素才不解地問:“是什麽?”這丹藥入腹,感覺不到半點變化。
“先天元炁丹。”鳳池月随口答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拘來的先天元炁,她瞧見後便拿出來跟天材地寶混在一起煉制成丹了。“師姐啊,你補一補身體,我就靠你努力修行,再通過雙修将修為渡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