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明見素一看鳳池月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反正她也不想看那些煩人的文書了。索性遂了鳳池月的意,與她在床上躺着。
鳳池月将明見素抱了滿懷,心中很是熨帖, 那些不快和躁郁都沒了,明見素就是她的心藥。
明見素的心也十分寧靜,在修羅城的時候,她雖然沒有案牍勞心勞形,可依舊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缺了一塊。果然,有鳳池月在的地方,她才能徹底安定。诶, 她只能接受這勞碌命了。
“不敗來的時候,我讓它幻化成你的模樣,它都做不到。要麽這樣吧, 師姐,你煉制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傀儡留在我身邊怎麽樣?”鳳池月眼眸一亮, 提了一個好主意。明見素這樣忙碌,她一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見素聞言一僵, 她到底是因為誰忙起來的?快樂轉瞬消散,她氣得面色通紅。“你怎麽不讓長懷祭煉了?”
“我用的東西,當然要最好的,要出自師姐之手。”鳳池月理所當然道, 她推了推明見素, 又輕哼了一聲,“誰讓你不樂意用化身。”
明見素:“……”這倒是怪起她來了?化身與正身一體, 跟鳳池月待在一起,她還怎麽做事情?!“不許有。”明見素臉色嚴肅, 語氣很堅定,堅決要摁下鳳池月這離譜的念頭。
鳳池月雖然有些遺憾,可在這些事情上都很聽明見素的,見行不通了直接就放棄了。也不是她喜歡那傻不愣登的傀儡人,而是她的師姐一生氣就喜歡離家出走。過去是躲在東阿山的某處山洞中,可現在都發展到逃到仙魔戰場那邊去了,會不會以後直接越過魔淵,進入魔族地界啊?這個念頭浮現,鳳池月有些煩心。她觑了眼阖着眸子的明見素,小聲地喊了一聲:“師姐。”
明見素還在生氣呢,不想搭理她。
鳳池月蹙了蹙眉,明見素不說話,她也是有辦法的。搭在明見素腰間的手順着襟口滑了進去,等到明見素倏然睜眼,鳳池月才停止了小動作,沖着她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明見素睨着鳳池月,将她的手從襟口拿了出來,與她十指交握,收在了身側。她哼了一聲:“你先說。”
鳳池月認真道:“不要鬧脾氣。”
明見素:“……”她有脾氣嗎?她哪裏有脾氣了?她一直很和善的好不好?恨不得将鳳池月從身上推開,可在手指觸碰到她的時候,又有些舍不得,反而将人往懷中一帶,貼得更緊了。她賭氣似的在鳳池月面頰上輕輕咬了一口,不說話。
鳳池月眸光明燦燦的,明見素這個動作被她當成了某種邀請,只不過她記得自己還有重要的話沒說完呢。“師姐,等會兒。”鳳池月軟聲道,又繼續先前的話題,“包括不限于不理我、長久閉關、徹夜不歸、離家出走。”她越說明見素越是氣悶,她有那麽多壞毛病呢?仔細一想,還真是每一件事情都做過呢,雖然都不長久。但就算真的有,記這麽牢做什麽?還要專門一條條拎出來!明見素一點兒都不想聽,她湊上前堵住了鳳池月喋喋不休的嘴。
鳳池月嘤咛了一聲,只想着“反客為主”,至于長篇大論的抱怨,早抛到了九霄雲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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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了“天羽位業書”,可這只是一道羽族名錄,用來查漏補缺的。省去了一堆調查的麻煩,不過一些該做的事情,明見素還是得做。
日高起時,明見素拿着鳳池月的混沌鏡發布了一則公告,要各族長老統計族中散仙、守選仙以及有正式官位的仙君名錄,附帶着住址、職務一道上報。而在期限內沒有報名的,則是視為放棄天庭官位,自動退為守選仙,相關的俸祿、福利,一律停止。
這回改動可不止關系着天羽殿,還有考功殿、度支殿。所謂考功殿是計仙官功勞以及守選遷轉的,當然因為天羽司事務混亂已經形同虛設;而度支殿則是核算月例的。在天庭中,只要是羽族出身的,本官俸祿都是經由度支殿核算,再拿了憑證去天祿部的天祿宮中支取。現在度支殿中也是一攤爛賬。當初執掌天羽司的,胡亂開具憑證,但凡是關系親近的,就算散仙也能支取一份俸祿。
混沌鏡中。
人族出身的仙人們都在看熱鬧,羽族則是一片怨聲載道。一來是嫌麻煩,二來則是涉及自身利益。別管吃不吃虧,絕大多數的羽族都不願意“改革”。
——天庭在幹什麽啊?就任由鳳池月折騰嗎?她一只野蠻生長的鳳凰,懂什麽啊?
——天機部呢?司吏星君呢?誰來管管鳳池月啊?
——小道消息,丹穴山幾十名仙人失蹤,疑似被殺。
——我想申請轉世重修,下輩子不當鳥了。
這樣大的動作,別說是那些羽族仙人了,就連為了天羽司忙得腳不沾地的卻塵衣都被吓到了。怎麽知道對方上報的是實數還是虛數呢?如果要調查,也要有足夠的人手吧?就算東阿主來幫忙,那也不能在短短三天內解決所有的事情啊。
卻塵衣一萬一千次後悔自己一時沖動來了天羽司參加守選,只能抱着那點兒微薄的只能養活一家幾十口人的俸祿汲取力量。雖然有些怕見到鳳池月,可她還是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軀來到了東阿山中,詢問究竟。
東阿主在伏案奮筆疾書。
鳳司主抱着混沌鏡在舌戰群“羽”。
卻塵衣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後,便低下了頭,忐忑不安地等着答案。
明見素淡聲道:“不必憂心,我心中有數。”
卻塵衣恍恍惚惚點頭,下意識接道:“司主有——”等等,剛說話的人不是鳳司主啊?她驀地擡起頭,那邊鳳池月連個眼神都沒有甩過來。倒是東阿主一臉從容,手側放着的是一枚司主大印。原來這“改革”跟鳳司主沒關系,是東阿主的主意嗎?
是不是無意中卷入了一場驚天大密謀裏,她該不該辭官回老家種地?
從殿中走出去的時候,卻塵衣依舊是神情不屬,險些一頭撞上來
殿外喂鳥的祝完。
“抱歉。”卻塵衣低着頭連連道歉。
祝完沒在意,說了聲 “無妨”後,又看了看憔悴可憐的卻塵衣,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憐惜。取出了一枚靈果遞給了卻塵衣,祝完安慰她說:“會好的。”等到習慣之後,就無堅不摧了。
“多謝。”卻塵衣應了一聲,本能地被靈果吸引,她甚至沒有細看是什麽品種的果實,直接低頭咬了一口。并沒有清脆的口感,反而是化作了一股精純的元炁入體,洗滌着她的血脈。恍惚中好似聽到了一道高亢清脆的鳳鳴聲。卻塵衣原本混沌的思緒轉瞬間清醒!她回憶着果實的模樣,下意識地回頭看——一旁的桃花樹下,祝完正拿着靈果喂養幾只胖滾滾的小鳥。
那靈果——天鳳果!這是一種幾乎絕跡的靈果,對羽族而言算是聖物,吃了天鳳果能夠增強血脈力量,甚至能夠化鳳!以前丹穴山到處都是,可如今天下罕見。東阿山竟然用它喂那些胖滾滾的鳥雀?!卻塵衣恨不得沖上去全部都搶過來,但到底記得自己的身份,強忍着羨慕,拖動着沉重的腿離開東阿山。
不就是幹活嗎?她可以的!她絕對不辭職!
天庭紫極殿中。
衆仙官也在大聲議論天羽司大刀闊斧的改革,司吏星君的面色不太好看,那些反對改革的同僚眼神刀子似的,往他的身上飚,畢竟是他作主張将鳳池月調到天羽司去的。他也覺得自己很是冤枉,誰能想到鳳池月會幹出這些事情啊?而且現在東阿主回來了,天母出關且當着衆仙君的面說支持鳳池月,他現在想将鳳池月踢開都做不到了。
“帝君?”衆仙官等着主座上的天淵說話。
天淵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得知了太陰天母不會再閉關了,他一點都笑不出來。他沉聲道的:“天羽司先行變革,與天機部本司互不幹涉。”他與天母做了權力切割,只能保住天機部本司,将人族掌控在自己手裏。至于羽族——當初那一劫廢去了大半,斬去這一部,對他的影響最小。而且照天羽司那種變革方式,丹穴山并不是被踢出局了,他們甚至還因過往的積蓄占了很大的便宜,依舊有機會占據天羽司。
太陰天母沒理會那些反對的人,她站起身,冷浸浸的視線從衆仙官的身上掃過,開口道:“傳我法旨,由東阿主協助鳳司主變革天羽司。”仙官們聞言神色俱是一凜,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話。這是要引動東阿主的力量,強行推動變革。沒有提到人族要變,興許只是羽族內部的事情呢?朱雀一脈的長離都沒說話,他們何必去觸這個黴頭?
長離的确沒在廷議的時候開腔,直到仙官們都散了,她才獨自去觐見天淵。
天淵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天母因千年前落鳳之盟心生芥蒂,她有意關照鳳凰山一脈,我也阻攔不得。”停頓了片刻,他又說,“不過天母也沒有太過分,她想要的只是公平。她不會再追究丹穴山過往的罪責了。”
長離哪裏不知道天淵這是推脫之言?她微微一笑道:“罪責?我丹穴山有什麽罪責?當初也是為了消弭仙魔兩界的兵禍。若魔尊提出了的要我為俘,我會心甘情願前去。”
“你說得是。”天淵很是認可長離的話,一部分知情的散仙還在怪他,可他錯在哪裏呢?他不是為了仙魔兩界和平麽?犧牲鳳尊是犧牲,難道其他兵将的犧牲就不是犧牲了嗎?為什麽沒有人替那些兵将抱不平?在反複肯定自身的一千年裏,天淵已經忘記了那場戰争的起因了。
長離又問:“天母為何會出關?”
天淵搖頭:“不知道。”他原以為是近來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可天機并沒有劇烈的變動。“天母與我一體,俱是天命之兆。她将執掌天羽、四海以及白虎三司。丹穴山那邊——小心行事吧。”
長離搭着眼簾說:“細想來,鳳司主此舉未必是壞。我丹穴山各脈也能被推動着上進。”
天淵想要的就是這句話,他微笑道:“你明白就好。”雖然将羽族勢力切分出去,可他并不想見羽族盡數倒向了天母。至于四海司、白虎司,他不太在意。因為這兩部衆中,絕大多數都逍遙在外,與天庭井水不犯河水,只維持着名義上的關系。
從昆侖紫極宮中離開後,長離去了丹穴山一趟。
到處都是叱罵鳳池月、天羽司的話語,那仇怨比千年前更甚。
見到諸族長老時,長離還沒有出聲,他們便嚷嚷了起來,想将鳳池月解決了。天羽司成立千年了,那些規矩怎麽能說改就改?憑什麽要改?長離冷着臉聽他們說完,才淡淡道:“天羽司如今到了天母麾下,你們願不願意,它都要變革。與其在這裏抱怨,倒不如依照天羽司的公告行事。”
“考核是公平的,仔細想想,鳳池月并沒有偏向任何一方,不是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先前一伸手就拿到的東西,現在突然多了一層限制,再也沒有支取自由,他們怎麽甘心呢?
“南離道友先前不是贊同我等将鳳池月驅逐出天羽司麽?怎麽現在又改了主意?”鴻鹄長老冷不丁地問道,冰寒的視線落在長離的身上,似乎在看一個叛徒。
長離不在意他冰涼的語調,平靜道:“因為事不可為。”當初明見素沒有回來、天母也未曾出關,依舊解決不了鳳池月,那現在又做什麽春秋大夢呢?天樞部那邊沒再調查畢封一行人的死因,可他們心中應該都清楚到底是誰做的。不管是明還是暗,都是吃大虧,何必還要堅持最初的念頭呢?
“上一回考核內容大多出自天羽史志,此是我羽族各部族的歷史,研讀一二,總沒有錯。”長離又說。她垂着眼,回憶起了一些舊事。那時候的鳳尊手不釋卷,對他們各部族的族主、長老也同樣有着嚴苛的要求。她們在一起暢談着羽族的未來,可一切在千年前戛然而止。
考核的題目并不難,可不管是丹穴山還是鳳凰山,都沒什麽人能答出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連本部族的歷史都遺忘了。她的視線落在了輝煌的壁畫上——在線條與色彩中,只要是用心,仍舊能夠找到最初的痕跡。那時候刻畫的不僅僅是朱雀、鴻鹄、畢方的歷史,是五鳳三羽率領着羽族各脈崛起的歷程。但是随着劫火落下,一切都消失了。他們竟然開始懼怕、憎惡歷史了。
畢方長老抱怨道:“都是過去的東西,看了有什麽用處?讓我們這些背叛者來緬懷鳳尊嗎?”他話音落下,凜冽的視線忽地往他的身上落來,整個人仿佛被大浪一砸,頓時頭暈目眩。他的面色倏然發白,額上沁出了細汗,身軀也不由自主地顫唞了起來,直到那股威壓消失後,他還心有餘悸,沒敢再擡頭看長離。
長離一臉淡漠道:“你們若是不願意學,多得是願意學的人。譬如一直被打壓的鳳凰,你覺得他們會放棄這個機會嗎?”她沒有再看那些族主,化作了一道赤焰離開了丹穴山,沒有任何對故地的留戀。就像那些被輕易抛棄的過往,一旦決定舍了,就沒有必要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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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阿山中。
明見素接到了從天庭來的天母法旨,有些訝異,但旋即就抛到了腦後去了。反正不管有沒有這道法旨,她都是要替鳳池月出頭的,現在只不過是讓一切變得名正言順了。她起身走到了窗畔,聽到了銀鈴清悅動聽的聲響。鳳池月正坐在樹下的秋千架上鬥鳥雀。她将那切得小塊的靈果抛到了地方,等見它們圍攏過來,又故意晃動了金鈴,吓得鳥雀振翅而起,四下逃竄。可次數多了,鳥雀也不怕了,一只只飛來,一邊啄食靈果,一邊叽叽喳喳地叫,甚至有幾只膽子大的跳到了鳳池月的肩膀上,任由她揉捏圓滾滾、毛茸茸的肚子。
這群鳥雀怎麽這樣清閑?明見素莫名地有些吃味,悄悄地将劍氣瀉出幾分,頓時吓走了所有的鳥雀。明見素見狀,露出了一抹快活的笑。
“師姐?”鳳池月哪會不知道明見素在搗鬼?她從秋千架上跳了下來,也沒有進屋,而是跑到了窗畔與明見素隔窗相望。㊣
被鳳池月注視着,明見素忽地升起些許羞窘來:“我——”
鳳池月眨了眨眼:問:“你什麽?”
視線的餘光瞥見了枝丫上探頭的小鳥,明見素心念一動,一句話脫口而出:“我還沒有看過你的原形。”
鳳池月笑盈盈問:“想看啊?”
明見素點頭。這不明擺着嗎?她還想得到幾根鳳凰翎羽呢。
鳳池月“噢”了一聲,一揚眉道:“那你就想着吧。”雖然是鳳凰,可不知道為什麽,她不太喜歡自己的真身,反而想時時刻刻維持人形。說完這句話,鳳池月沒再搭理明見素,一轉身就跑走了。她坐在了秋千上,足尖一點就蕩了起來。長風揚起了張揚豔麗的紅衣,好似一輪明盛的赤日。歌聲隐隐約約,明見素沒聽清楚唱詞,可原本四散的鳥兒振翅飛了回來,排列成隊在半空中随着起伏的歌聲翩翩起舞。
明見素神色溫柔,專注着凝視着“百鳥朝鳳”之舞,許久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取出了混沌鏡,翻找到了鳳凰山鳳瑤的名印,向她詢問一件事。
“你們族中涅盤都有記錄麽?”
鳳凰山中,天羽司的變革鬧得沸沸揚揚的,鳳瑤正在糾結着,要不要與鳳池月聯系,就收到了明見素的消息。
“有。”鳳瑤謹慎地回複。
明見素又問:“都是在族人的看顧下涅盤的嗎?”
鳳瑤:“對。”她們族裏修成涅盤的也沒多少。見那邊半晌沒有聲,鳳瑤又問,“怎麽了?鳳池月要涅盤了?要真是這樣,請把她送回鳳凰山來。”
明見素這回回複得很快:“不是,沒有。”她師妹已經涅盤過一次了,都不知道如今多少歲數了。離群索居、困在天河之淵,怎麽看都跟鳳凰們關系不好。或者就是像她猜測的那樣,其實師妹是那一位。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呢?明見素擰着眉思索,取出了天羽位業書找到了鳳凰一脈的信息看。上頭鳳尊的名姓沒有在,像是被隐去了。倒是有她師妹的痕跡,瞧那孤零零的“鳳池月”三個字,沒有在任何一支脈下,好似憑空蹦噠出來的,怎麽看,怎麽讓人生疑。
歌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的,叽喳的鳥叫聲很是嘈雜。明見素收起混沌鏡,溫柔地看着秋千上的鳳池月,心想道,不管涅盤前是誰,反正師妹是她的,誰也不許來搶!
鳳凰山中。
鳳瑤因為明見素的二連拒絕生出了疑惑。她拿了混沌鏡去找族中的長老。先前天樞部來人問他們丹穴山畢封等人隕落的事情,說丹穴山懷疑她們和鳳池月做的。她們當然沒做這些事情,至于鳳池月——本來覺得不可能的,但是明見素恰好在那個時候回來了,興許就是她幫忙滅口的呢?不過明見素往常還是很有分寸的,能将她逼到這個地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鳳池月受重傷了!這幾天,鳳池月都沒去天羽司,而混沌鏡中有傳言說明見素辭了不少的事務,只一心留在東阿山裏。是不是要陪鳳池月度過最後一段時光?鳳瑤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你為什麽覺得她會涅盤?”鳳凰長老沒閑着搭理鳳瑤,只甩下了一句話。
鳳瑤:“……”好問題,可她的直覺就是這樣告訴她的。混吃等死鳳池月?不,她的身上一定有問題!
“這些都是族中保存的羽族史志,你也看看吧。”鳳凰長老取出了數枚玉簡,遞給了鳳瑤。
鳳瑤很想扭頭就走,可雙腳就像是被釘在原地。她雙手畢恭畢敬地接過了玉簡,忽又說:“考核的內容是依照天祿部文曲宮中典藏的書籍出的嗎?那邊可是修過很多次的史志啊。”尤其是千年前“落鳳之盟”。不過當着長老的面,鳳瑤沒提這刺激人的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