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前世厲宴承
第109章 番外:前世厲宴承
厲宴承死後,回到前世。
他以一縷魂魄,看到司染如常的給自己撥去電話,問他什麽時候下班,回家吃飯。
她嗓音甜軟:“我給你做了喜歡吃的荷塘小炒,糖醋排骨……”
沒等她的話說完,前世的他冷冷打斷:“我今天有事,不回去吃飯了。”
“可是飯菜已經做好了,我給你送過去吧……”
啪的一聲,回應司染的是嘟嘟聲。
她握着手機,眉眼溢出傷感,她知道他又去見顧晚晚了。
魂魄的厲宴承輕顫,原來染染前世會因為他不回家吃飯,如此傷感。
他飄到她身邊,想要抱住她,卻接觸不到她。
看着司染往餐廳走去。
她默默走進餐廳,呆坐一會,自從顧晚晚回國,厲宴承就旁若無人與她約會,不介意被媒體拍到,當然他在回答記者問時,會說他和顧晚晚只是好朋友,沒有任何暧昧關系。
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開口讓安安端上自己親手做的飯菜,緩慢進餐,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也好似什麽都不知道。
她知道如何當一個豪門少奶奶,自小到大她都為嫁入高門而學習着。
有幸被厲家老太太看中,指婚給了厲宴承。
她見到厲宴承第一眼,就對他有了好感,這個男人沒有一貫財閥的纨絝,也很少出去應酬,算是個潔身自好的男人。
據說他只談過一個女朋友,叫顧晚晚。
顧晚晚算是他的初戀,可惜顧晚晚為了追夢去了國外,一時半會回不來。
何況厲老太太不喜歡心思活絡的女人,顧晚晚以前進不了厲家的門,以後也進不了。
司染想着以前的事,将沒吃完的東西收拾起來,倒入垃圾桶裏。
魂魄的厲宴承盯着垃圾桶裏的食物,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他真恨這世的自己,辜負染染的一番好意。
只見安安走來,打抱不平道:
“少夫人,您以後不要辛辛苦苦給少爺做飯了,反正他總是不回來吃,浪費您一番好意。”
魂魄厲宴承皺眉。
這個安安,怎麽回事,身為他雇來的傭人,卻不為他說話?
可是,确實是他做的不對。
司染笑着說,“萬一他臨時要回家呢?”
安安吃驚,“少夫人,你真的好愛少爺。”
少夫人跟外人說的不同,都說少夫人是為了金錢和權勢才嫁給少爺,對少爺沒多少感情,可是根據她的近身觀察,少夫人是真心對少爺。
可惜,少爺的心不在少夫人身上。
“少夫人,您還要等少爺回家嗎?”
“嗯。”
厲宴承有點很好,不管應酬多晚,他都會回來,很少在外面過夜。
司染洗完澡,換上真絲吊帶白色睡裙,她極少穿這樣的睡衣,可是男人喜歡這樣,不是嗎?
她願取悅他。
魂魄厲宴承癡癡望着美豔的她。
傾慕這樣的染染。
前世的自己回到家後,連看都不看精心打扮的司染,只是吩咐她去放水,自己要泡澡,還說他泡完澡會在書房處理工作。
他将脫掉的西服扔進司染懷裏,面容冷淡先走進書房,等浴室水放好後,再出來。
一句多餘的話都不願跟她說。
魂魄厲宴承,看到自己這副冷漠又不尊敬人的行為,氣的咬牙切齒,當然他現在沒有牙齒,只有嚼空氣的份。
痛恨前世的自己,為什麽不懂得珍惜?
司染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做,低頭嗅他西服上的香水味,這是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濃烈而霸道,在宣誓着主權。
她眼神灰暗,抱着西服來到卧房,為他找幹淨的睡衣,送到浴室。
熟練的為他放洗澡水,準備沐浴露,洗發水,毛巾,浴巾,放在他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魂魄厲宴承飄在她身邊,看到她認真做事的模樣,不由端詳她的臉,好漂亮誘人,可惜前世的自己是個瞎子。
司染放好水,敲開書房的門,輕聲道:“可以洗浴了。”
厲宴承将煙草掐滅,目不斜視,走出書房,邁着大長腿往浴室走去。
自始至終沒有多看司染一眼。
司染滿臉的悲戚,她低頭看着自己的睡裙,又用手捂上自己的臉頰,感覺自己有點可笑,多此一舉了。
魂魄厲宴承,着急的恨不得給自己一腳,為什麽要這麽傷染染的心,為什麽自己那麽混賬啊。
洗完澡的他出來。
司染已經換了普通棉質睡裙,頭發紮起,問他:“需要給你泡茶嗎?”
厲宴承白天喝黑咖啡,晚上喝濃茶。
“需要。”他留下兩個字,快步走進書房。
司染嘆了口氣,每天見到他的時間很少,在僅有的見面裏,他與她的交談只有幾句而已。
她若不開口說話,他是不會主動提及話題。
她知道是因為厲奶奶逼迫他娶了自己,他不甘心才如此。
她能理解他。
誰不想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呢?
司染在餐廳泡茶。
魂魄厲宴承飄進書房,看到自己在批閱文件。
他破口大罵:“混賬東西,染染在外面都要哭了,你不去哄哄嗎?”
男人繼續翻閱文件,簽署名字。
書房的門被扣動,随即司染推門進來,端着一杯濃茶和小點心。
“這是親自做的小蛋糕,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司染溫柔道。
厲宴承看了一眼精致的小蛋糕,繼而又把眼眸落在文件夾上,“我不吃甜食。”
“不甜的,你嚐一個就知道了。”
厲宴承挑起眉,“司染,你身為厲家少夫人,我不希望你每天圍着廚房轉,而是應該找到自我。”
司染愣住,嘴角溢出苦澀,果真不愛,做什麽都是錯。
魂魄厲宴承撲過去,要給前世的自己一巴掌,手指卻穿過腦袋。
“小蛋糕我放在這裏了,你工作累了可以吃點。”她不再強求,收斂難過的情緒,溫和道。
厲宴承頭也不擡,沉浸在工作中。
她離開書房,小心掩上門,回到卧房,坐在床邊,低着頭。
許久後擡起頭。
魂魄厲宴承看到她的臉已經漫延淚水,她哭的時候不發出任何聲音,連小小的啜泣聲都沒有。
他好痛,身為魂魄的他,為什麽還是能感到錐心刺痛?
司染走進浴室,擦拭掉眼淚,獨自一人躺在床上。
關掉臺燈,閉着眼睛,艱難進入夢鄉。
魂魄厲宴承,躺在她身邊,注視着她,無聲說着對不起。
千萬遍的對不起,也彌補不了司染此刻被傷的心。
次日,司染早早醒來,開始忙碌的一天。
她為厲晏承選好,西服,襯衫,領帶,鞋子,讓傭人送過去。
又親自為他做咖啡,早餐。
确保他在洗漱完畢後,走到餐廳,咖啡的溫度正好入口。
魂魄厲宴承随着她,将她做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而前世的他,卻根本不知道她的付出,只是邁着大長腿,走進餐廳,肆意享受着一切。
司染開口道:“老公,今天我想去看我哥哥。”
“嗯。”厲宴承喝了一口咖啡道。
司染又道:“你下班後,可以來接我嗎?”她知道,帝都的人都說她是棄婦,可她不在乎,只要厲宴承能在她家人面前表現的在意她就好。
“我沒時間,有一個慈善晚宴需要參加。”他今晚參加的宴會,需要女伴,他會讓晚晚陪她。
司染有些心灰意冷,他每次需要參加宴會,都不需要她出席,好似她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可她是他的妻子啊。
“今晚需要女伴嗎?我可以不去看看哥哥,陪你……”司染厚着臉皮提議。
“不需要,你忙你的吧。“他冷漠拒絕。
魂魄厲宴承看到自己如此欠,真想啪啪大嘴巴抽醒自己。
司染淡淡道:“好。”
她端起面前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感到腹部疼痛難忍。
魂魄厲宴承立即發現她的異樣,規勸:染染,不要喝了,我不想看你得胃癌而死。
他如今就是一個鬼魂,能有什麽辦法?只能眼睜睜任由這世所有惡劣的事繼續發酵。
一杯咖啡下肚,司染終於受不住,起身回到卧房,拿出止疼藥吞下。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得了胃病,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
魂魄厲宴承看她吞藥的行為,不由道:染染,你需要盡快去醫院做檢查,你今天回家見你哥哥,一定要去你家醫院做檢查。
而司染這次回家,只是單純見了哥哥,卻沒提自己胃不舒服的事。
下午早早回到厲家,為厲宴承準備晚飯。
這次打算熬魚湯,親自揉小饅頭。
安安在一旁打下手:“少夫人,您要不要給厲少打個電話啊,他不是晚上有晚宴嗎?萬一他又不回家吃飯呢?”
“等他參加完宴會回來,可以喝魚湯,吃點小饅頭暖暖胃。”
安安才恍然大悟:“少夫人,您是在給厲少做夜宵啊。”
“嗯。”司染點頭。
魂魄厲宴承心頭一震,想到前世種種,不管他應酬多晚回來,司染都會給他端上溫熱的湯,讓他醒酒和溫暖肚子。
他前世當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沒有絲毫感動。
可現在的他,靈魂都在顫抖。
她曾那麽愛過他。
他卻一次次傷害她。
難怪她重活一世後,誓死不再愛他。
是他不配啊。
晚上,厲宴承從宴會歸來,喝了些酒,慵懶躺在沙發上。
司染很快給他端來魚湯:“喝點魚湯吧。”
厲宴承冷冷道:“司染,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整天圍着男人轉,你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太低了。”
司染端着白瓷碗的手顫抖,她道:“你不喝魚湯也沒必要這麽說我。”
“你知道我和晚晚的關系,你打算怎麽辦?”厲宴承似不想再周旋,而是挑明了說,“今晚的我的女伴是晚晚,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們的事。”
司染捏緊手裏的碗,許久,才低聲道:
“我可以接受你喜歡她的同時,還與我維持婚姻。”
沙發上的男人口不擇言道:“我沒想到你這麽沒自尊。”
魂魄厲宴承,簡直想掐死自己的心也有了。
司染淡淡道:“我的婚姻不由我,你的婚姻也不由你,你若想和我離婚,去找奶奶說吧。”
她知道,厲宴承是想讓她跟奶奶鬧。
以她的身份,何德何能鬧啊。只會害了自己和司家。
魂魄厲宴承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自己如此卑劣,也接受司染重活一世不喜歡自己的事了。他這種垃圾,一點都不值得司染喜歡。
男人從沙發上起身,冷笑:“司染,你真是讓我作嘔。”
司染明顯被他的話傷到了,眼眶微紅,卻一句話也不說,端着盛魚湯的碗,回到廚房。
這天後他們兩人的關系,更加惡劣。
當司染胃疼的受不住,去醫院做檢查,得知得了嚴重的胃病,需要做手術。
她躺在病床上,望着自己的手機,還是給厲宴承撥去了電話。
“宴承,我需要做一個胃部手術,我害怕,你可以來陪陪我嗎?”
電話裏是冰冷的拒絕:“我很忙,沒時間。”
目睹這一切的魂魄厲宴承,對自己連咒罵的心都沒了,只是盯着司染蒼白的小臉,她從這一刻對他死心了吧。
司染也沒告訴家裏人,怕家人擔心,獨自在醫院做了手術。
手術做的還算成功,回到病房她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看新聞,入目是厲宴承和顧晚晚約會的照片。
原來在她躺在冰冷手術臺上承受痛苦和恐懼時,他在和別的女人風花月雪。
這段婚姻,難道是她一個人的錯嗎?
厲宴承,你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
司染感到自己渾身寒冷,胃部又在隐隐作痛,好似一道刻骨傷疤,好不了了。
果真在不久後,她查出胃癌。
她拿到醫院檢查單子時,嘴角泛起苦澀。
魂魄厲宴承也看到這張單子,他的心也痛徹心扉。
可他竟盼望司染可以快點死,這樣她就能重活一世,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司染重回醫院,忍受着胃部的疼痛,身體的疼痛伴随着精神的不濟。
這麽多天的住院,她都沒等到厲宴承一次的探望。
她躺在醫院病床上,終於心灰意冷。
低啞許願:
“厲宴承,願有來世,我再也不會愛上你。”
魂魄厲宴承蹲在病床邊,一字一字道:
“染染,你一定會得償所願,願你不要再愛我。”
他此時此刻終於明白。
愛是放手。
愛是成全。
愛是只要她幸福,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