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言羽輕輕吻上顧淮琛的嘴角
第49章 言羽輕輕吻上顧淮琛的嘴角
最先入眼的是四個“金榜題名”的大字,筆跡熟悉、潇灑遒勁。那天顧淮琛确實沒騙他,的确寫了想要金榜題名。
只是,顧淮琛希望金榜題名的對象并不是他自己。
這四個字前後還各跟了幾個字——
“願言羽。”
“願言羽,金榜題名、少年肆意。”
言羽看着手中的木牌,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顧淮琛指尖點了點桌面,似乎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那天趁你沒注意,我又把它偷偷摘下來了,當時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就想帶回來留作紀念。”
言羽喉頭微微哽澀,握着祈福牌的指尖幾不可察地一顫,用力到微微泛白。
“你為什麽想寫這些?”言羽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顧淮琛将祈福牌寶貝似的從言羽手中接過來,這回言羽沒再攔他,顧淮琛把木牌擱在手裏把玩着,朝言羽笑了笑,說道:“當時也沒怎麽想,就是一提到心願什麽的,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你了。”
顧淮琛看着木牌上寫的字,再次回想起那晚,言羽迎着夜風與他并肩站在橋頭,故作豁然地向他訴說過往的經歷,深色漂亮的雙眸裏染上點點落寞的燈火。
沒由來的,當言羽遞過筆,讓他寫點什麽心願時,顧淮琛第一時間想到了言羽。
他想讓言羽潇灑肆意,甚至想保他一生無憂無慮。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全知全能的神,那就讓他以虔誠的信仰做為交換,實現他心之所向的願望吧。
一想到言羽,顧淮琛的神情便不由得帶上了些許溫柔,他擡頭看了言羽一眼,輕聲笑道,神情帶上了點不好意思:“你該不會想笑話我吧,一邊說着講科學破迷信,一邊又做這種幼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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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
言羽看着顧淮琛,一時間,總覺得心裏荒寂空蕩落滿了灰塵又無人知曉的一角空間,突然就被塞進了一團名為顧淮琛的感情進來。
腐朽苦恨堆砌而成的廢墟被遺忘,新生的藤蔓紮根于糜爛的過往,伸出細嫩的葉片窺探一角天光。
“謝謝。”言羽喉頭梗了梗,眼眶不争氣地微微泛紅,對顧淮琛鄭重道,“謝謝你的祝福,真的很謝謝。”
“嗐,沒什麽謝不謝的,況且你都謝過我那麽多回了,”顧淮琛将木牌放回抽屜,小心收好合上,對着言羽指了指後背上的傷,遲疑道:“那,現在來幫我換個藥?”
“好。”言羽看着顧淮琛,定定地點了點頭。
兩人間的旖旎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穩定可貴、更珍重的多的情愫,像是閱盡千帆,歸來他還在身旁的安穩。
顧淮琛一顆顆解開紐扣,露出覆蓋着一層薄薄肌肉的光潔胸膛,他皮膚白,穿着校服時看起來總覺得有些瘦削,脫下衣服時才展露出一派線條流暢的軀體來,勁瘦的腰線遮掩在嚴實的褲腰之下。顧淮琛背過身去,把後背暴露給言羽。
那裏是為了言羽負的傷,在脊骨外左一寸的地方,前面便是砰砰跳動的心髒。紗布外滲出了點點血漬,言羽拿消過毒的剪刀小心地剪下舊紗布,丢進垃圾桶裏,拿出新的敷料蓋上,動作輕柔又平緩,生怕弄疼了顧淮琛。
顧淮琛呼吸還算平穩,似乎并不覺得有多疼,只在言羽的指尖無意間觸碰到後背肌膚時,身體會下意識地一僵。
時間流淌得緩慢極了,顧淮琛額頭冒了細密的汗珠,身體微微發燙。在言羽面前光裸着上半身,還要時不時被微涼的指尖碰觸一下,整個過程堪稱折磨。顧淮琛輕輕磨了磨牙,把脫下來的上衣擱在腿上,生怕時間再久一點,他就要讓言羽看到自己落俗的一面了。
“好了。”不知過了多久,言羽擦了擦手,把東西放回書桌上,示意顧淮琛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顧淮琛如釋重負,連忙穿回上衣,把扣子一個不落地扣到最上面,重新變回了那個一絲不茍端莊嚴肅衣冠楚楚的顧淮琛。
“對了,”言羽側靠着書桌,胳膊随意地搭在桌面,支着下巴看向顧淮琛,問了一句:“你為什麽會想寫,讓我金榜題名呢?”
重音沒落在“金榜題名”上,而落在“我”上。
言羽是全校出名的吊車尾學渣,常年包攬學校各科成績的倒數第一,平日裏不是上課睡覺就是下課打架,偶爾翹課翻翻牆頭去網吧開黑,不學無術四個字被整整齊齊地用黑體寫在了腦門上。
要不是有一張驚為天人的臉,別人看到他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顧淮琛為什麽期望一個這樣的差生,能夠“金榜題名”呢?言羽很好奇。
“我當時覺得你可以,所以就這麽寫了呗,”顧淮琛偏頭示意了下言羽那篇只答錯了一道題的完形填空,雲淡風輕地笑了一下,回答道:“并且現在看來,你從來都沒讓我失望過,從來都只會給我帶來新的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番話擲地有聲地砸在言羽心頭。
言羽鼻尖又不争氣地發酸,仿佛所有的委屈和埋怨一時沖上心頭,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顧淮琛這份無條件的信任。
從來沒有人對言羽說過這些話。
言羽長舒了一口氣,穩住自己的稍微有些發顫的聲音,擡頭對顧淮琛輕聲說道:“你湊過來一下。”
“怎麽了?”顧淮琛不明所以,但還是哄人似的湊近了,注視着言羽波瀾得仿佛含着水霧的眸子,以及眼尾那顆動情的紅痣。
每次那顆小痣落入眼中時,顧淮琛都仿佛被擄走了心神一般。
兩人近得幾乎額頭貼着額頭,顧淮琛淺笑地看向言羽細密低垂的眼睫,溫柔地問他怎麽了。
言羽咬了咬唇,豔紅的嘴唇被磨得有些微腫,垂着雙精致漂亮的眸子,朝顧淮琛身前湊了湊。
微微擡頭,修長白皙的頸子仰成漂亮的弧度,言羽輕輕吻上了顧淮琛的嘴角,而後又很快離開,仿佛蜻蜓點水。
顧淮琛感覺到唇邊的一抹柔軟,輕柔得仿佛世上最豔麗的花芯。顧淮琛怔了一會兒,很快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這是?”
言羽用手背随意地抹了抹嘴,故作無所謂地解釋道:“提前練習一下,該怎麽假扮個男朋友。”
顧淮琛擡手摸了一下被言羽吻過的地方,又看了看言羽軟嫩通紅的耳垂,心裏沒由來地軟了一下。
不管什麽假裝不假裝的了,顧淮琛現在只想伸手想把人拉進懷裏,繼續那個淺嘗辄止的吻。
但還沒等顧淮琛擡手,言羽就先紅着耳朵尖逃回了自己房間。
看着言羽落荒而逃的背影,顧淮琛心裏仿佛有只小奶貓在沒輕沒重地撓,有時溫柔得仿佛在用尾巴尖搔癢,有時又用力撓得顧淮琛心裏一揪。
一股邪火從身下燒起,緩緩爬上脊背,又癢又難捱。
顧淮琛低頭嘆了口氣,無可奈何似的牽唇一笑,認命似的再次走進浴室。
掰開花灑旋到冷水的位置,顧淮琛無奈地沖了個涼水澡,壓住剛剛冒頭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