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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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雀對上他的眼睛:“我讨厭你自信的表情,還是現在這副頹廢的樣子更讓我高興。”
赤井秀一嘴角一抽,可不頹廢嘛,被關了好幾天滴水未進,他現在能有精力和這個人耍嘴皮子,都是他體質好。
“你來這裏不只是為了看我笑話吧?”
威雀神情逐漸變得複雜,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定要來,或是為了報複或是為了質問,但現在感覺,這一切好像又沒有必要。
威雀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之前那麽拼,究竟是為了什麽,僅僅是因為被背叛的憤怒嗎?
威雀遲久沒有回他的話,赤井秀一不免有些疑惑。
他料想過兩人再見面的情形,不是你死我活就是兩看生厭,但……現在這種詭異的沉默算怎麽回事。
威雀深吸了一口氣,薩澤拉克給他的時間可不多,不能再這麽浪費下去了。
“我只有一件事想要确認一下…”
“你利用我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感情?愧疚還是厭惡。”
赤井秀一沉思許久:“雖然不明白你現在問這個有什麽意義,但當時我确實是有愧疚的。”
說着赤井秀一閉上眼睛:“因為我還可以從那個時候的你身上看到善,如果之前碰到的是現在的你,我一定不會有愧疚的感覺。”
他愧疚的是,自己親手把一顆略微帶有瑕疵的寶石,扔進污泥裏,讓它永遠見不到天日。
這一份善是被他親手埋葬的,威雀徹底的黑暗中沉淪,也有他的一腳。
他們之間的孽緣完全是來自于立場的不同。
“哈…”
心裏那份感情究竟是什麽,威雀已經不用糾結了,立場兩個大字,如同帶刺的牆橫在他們面前,無論是誰想往這走,都會被紮的鮮血淋漓。
他們注定…
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威雀猛的擡起頭,一雙好看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我們一起去死怎麽樣。”
這樣他就不用糾結和痛苦了。
這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赤井秀一愣了一瞬間,威雀這是突然腦子抽了?
沒有給赤井秀一多餘的時間去想,威雀就舉起了槍:“你先去好不好?我馬上就跟上。”
“等等!威雀!”
赤井秀一感到情況不妙。
就不套套情報什麽的嗎?
直接殺了他是不是有點不值。
威雀擡眸,他不明白還有什麽可說的。
赤井秀一語氣透着幾分困惑:“我想知道這個命令是誰下的,琴酒?薩澤拉克?還是那位先生。”
威雀的聲調沒有一絲起伏:“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赤井秀一不理解,“你這是要背叛組織?”
“不。”威雀低頭:“我永遠不可背叛,這是刻在我靈魂裏的東西。”
赤井秀一不明白,不過這不妨礙他拖延時間,他就不信組織裏的沒有監視這邊,他們現在估計已經推斷出是什麽情況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威雀握緊了手上的槍:“我的命就是用來贖罪的。”
赤井秀一不知道此刻該做何感想。
威雀的腦回路他突然跟不上了。
明明自己說的不背叛,但卻在組織沒有同意的情況下,要殺了他,但若說是背叛,威雀的自殺行為就搞不懂了。
津月凜看到威雀舉槍的時候,便快速地趕往了審訊室。
此刻少年的心頭纏繞着怒火,他萬萬沒有想到,威雀會有這麽大的膽子,做出無異于背叛的事。
津月凜一腳将門踹開,說出的話猶如寒風,割的兩人皮膚陣陣生疼。
“威雀,你在做什麽?”
威雀沉默不語,他握槍的手指捏的發白。
津月凜冷笑一聲,接連響起四聲槍響,威雀癱倒在地上,四顆子彈準确無誤的射穿了他的四肢。
“你最好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現在就把你扔實驗室去。”
“我沒什麽好解釋的,”威雀癱倒在地上苦笑:“你看到了,我只想殺掉他而已,就這麽簡單。”
津月凜氣笑了,行,你說是就是,那就按規矩來好了。
“自己滾去請罪,如果沒有撐下來,那麽威雀可以換個人當了。”
到時候他的命運還是實驗室。
威雀被人擡着離開,津月凜看向赤井秀一,被這個FBI的人看了戲他此刻很不爽。
目光落到一邊的刑具上面,津月凜挑眉:“怎麽,你想試試這些玩意?”
赤井秀一收回目光,低級的手段。
“放心,它們不是給你用的,”津月凜嗤笑:“我們明天見。”
明天…
他還有一夜的休整時間。
赤井秀一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知道薩澤拉克會用什麽手段,但總之是針對他的。
“藥物研究的如何。”
津月凜盯着眼前的紅色液體問道。
“用于審訊沒有問題,”白大褂老人推了推眼鏡:“但這東西副作用大,一管就足夠摧毀一個人的精神,所以只有一次機會。”
“一次足夠了。”
津月凜順手将藥劑裝起來,能讓那個家夥吐出多少是多少,至于之後變成傻子跟他有什麽關系,這是FBI該操的心,更何況說不定連這個機會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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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進入這個地方,威雀反倒沒了害怕的情緒,他躺在地上任由冰冷的寒氣鑽入身體,沒有經過治療的傷口此刻越來越疼。
在這裏他聽不到一點聲音,看不到一點點光,只有無盡的孤獨和寒冷,哦,還有滿屋子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這一次會關他多久,會換成誰來懲罰他…
他竟然還有閑心想這些事情,真是無可救藥了。
明明知道殺了赤井秀一的事,是不可能成功,但威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那麽做,真是傻。
現在的情況就是你想要的嗎,威雀。
鮮血的流失使他的身體越來越冷,威雀蜷縮起來。
其實死在這裏不錯,他模糊的想。
在經歷那些事後,死亡好像也不是什麽痛苦的事,意識漸漸沉入黑暗裏,威雀放任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想過再睜開眼。
安排好了一切,津月凜癱在沙發上,他從來沒有這麽清晰的認識到組織現在的情況。
說到底還是卧底太多了,每隔一段就上演XX卧底感化XX,之後就是XX背叛轉為污點證人,再之後就是消息洩露琴酒被人追殺。
想起這些津月凜就恨的癢癢,不就是欺負他們從小培養起來的人太過“單純”嗎!
津月凜思索着,是不是應該讓培養人員的人再加一門課程?
嗯,就加一門《社會實踐課》好了,省的除了情報人員都變成沒心機的傻模樣。
收到消息的培訓人員:“……”
這個該怎麽教?
不過既然是為了鍛煉心機,那麽多坑幾次總沒錯吧。
冰冷的目光看向角落中的孩童,教官們勾起了詭異的笑。
正經歷了一輪訓練處在疲憊之中的孩童們打了一個冷顫。
看着教官們的表情,衆人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收到威雀死亡的消息,津月凜愣了一下,按照威雀的體質不應該撐不過來。
難不成有人暗中下黑手?
是卧底還是叛徒,津月凜看向一邊來報告的人。
成員心頭一顫,少年眼睛裏的殺意,根本就沒有隐藏,他知道如果他不解釋清楚,恐怕今天自己就得留在這裏了。
“我們第一時間進行了檢查…”
“同樣也進行了救治…”
“但威雀沒有絲毫求生意志…我們盡力挽回了。”
成員頭低的很低,生怕薩澤拉克看他哪不爽,直接來上一槍,畢竟,這個瘋子的名字他也是略有耳聞,是組織裏最不能得罪的成員之一。
“呵,原來是自己找死啊,”津月凜幾乎是立刻明白了,冷笑一聲:“屍體扔實驗室去,看看能不能廢物利用。”
“是。”成員應下急忙離開。
“廢物!”津月凜眯眼:“因為一個卧底,啧,赤井秀一,你玩弄感情的手段真是讓我望塵莫及啊。”
前面有一個宮野明美,後面還有一個威雀。
貝爾摩德知道這個消息笑了笑點燃一根香煙。
“還以為你能再多撐一會,原來這麽沒用。”
“真可憐…”
“呵。”貝爾摩德突然苦笑一下:“我有什麽資格說你呢,我最終的結局,也不一定會好到哪裏去。”
“姐姐,你怎麽了?是遇到什麽傷心的事了嗎?”由雅拽了拽貝爾摩德的衣角,一雙碧藍色的眼睛裏充滿了擔憂。
貝爾摩德低頭,一頭長發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沒事,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由雅遲疑,然而在貝爾摩德氣勢的壓迫下,她還是慢慢走了進去。
津月凜将威雀的事彙報了上去,僅僅一會兒那位先生的回複便發了過來。
【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新成員三天後到達日本,他的忠誠度完全可以保證。———Boss】
津月凜的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因為他們沒用,那位先生才派新成員的,但細細想後他沉默下來。
日本現在能讓他們放心的成員有幾個?
血腥凱撒算一個,基安蒂算一個,科恩算一個…
貝爾摩德?
啧,那個女人從來都不讓人放心。
波本?
算了吧,誰不知道他是朗姆的人。
不用那位先生覺得寒碜,津月凜也覺得了。
日本的組織什麽時候成這樣了…
津月凜難得陷入迷茫。
他不由的思索了一下,這種變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烏澤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別想了,就是在最近幾年裏,我發現組織的氣運和好幾股力量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