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Chapter.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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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天空讓人格外壓抑,烏雲中交雜着閃電,不一會豆大的雨水便落下,來不及躲避的行人被瞬間淋濕。
一名男人邊走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他将自己的帽子往下按了按,遮住露在外面的面孔。
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男人有些厭煩,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裳,又粘又陰冷的感覺很不好受。
在黑暗的街頭,男人感覺自己仿佛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無助地被危險的眼神所鎖定。
想到這裏,男人就急步走起來,最終消失在小巷裏。
路邊一輛極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緩緩升下車窗,煙蒂随着雨水落到地下,轉眼間雨水便将那一點痕跡,沖刷的幹幹淨淨。
後座的威雀盯着小巷口消失的人影,語氣怨毒,“剛才出現的那個男人我見過他,也是FBⅠ。”
“是很熟悉。”
津月凜沒有隐藏自己的殺意:“幾年前那個被我狙中的倒黴蛋,還真是幸運,竟然沒有死。”
“不過沒關系,”津月凜格外大方,他笑了笑:“這一次一定讓他永遠沉眠于地下。”
琴酒收回被打濕半邊的手,語氣微冷:“把這裏盯緊,任何動靜都要向我彙報。”
附近商店裏的貝爾摩德,看了一眼天幽幽道:“這天變得真不是時候,影響心情。”
“貝爾摩德,你沒資格抱怨吧,”基安蒂咬牙:“老娘可還在外面淋雨呢!”
巷子口對面的天臺上,兩道身影靜靜趴在那一動不動。
科恩沉默看着基安蒂頭上暴起地青筋,他也贊同基安蒂,他們都還沒有抱怨,那個舒舒服服待在商店裏的人有什麽資格。
“戾氣不要這麽大,”貝爾摩德悠閑自在:“好好盯住了,要是放跑一個,你猜薩澤拉克會不會撕了你?”
“該死的女人,這是我一個的工作嗎!”
基安蒂氣瘋了:“如果人跑了,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責任。”
明明琴酒的命令是下達給所有人的,但被這個女人一弄,好像跟她沒關系似的。
“公共頻道不是用來給你們吵架的。”
“貝爾摩德,這次再出錯可就沒有這麽輕易翻過去了。”
“威雀現在可不怎麽喜歡你。”
津月凜看了一眼時間。
貝爾摩德無聲笑着,一個威雀她當然不會放在眼裏,但薩澤拉克就不一樣了。
對方的地位和能力都不差于她,那位先生這些年也逐漸偏心于薩澤拉克。
雖然不知道那個冷血的家夥為什麽要這樣做,難不成這是因為年齡大了所以心變軟了?
通訊公共頻道終于安靜下來,基安蒂再怎麽不高興也不敢忽視薩澤拉克。
赤井秀一望着越下越大的雨皺起眉,這種壓抑的天氣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好的事。
“秀,卡邁爾回來了。”
朱蒂走過來。
赤井秀一轉身,看着進來的人,他挑眉:“先去把衣服換了,注意身體。”
卡邁爾點頭,立馬走進一邊的房間。
這濕衣服他早就想脫了,黏在身上一點也不舒服。
等換好衣服出來後,卡邁爾将自己查到的東西一一說出。
“這次的阻力不是一般大…”朱蒂嘆氣:“之前針對秀的人不用猜,肯定是組織裏的人。”
赤井秀一聽見這句話怔了一瞬間,他眼底閃過複雜。
說起組織中的人,他腦中滑過一道憂郁的影子。
那道影子已經模糊起來,赤井秀一垂眸。
原來已經過了這麽久了。
“這場大雨沒有絲毫要停的跡象,”津月凜嘆氣:“不等了,我跟威雀過去,其他人保持警惕。”
琴酒沒有反對,淡聲道,“把烏鴉帶上。”
津月凜點頭,将窩在角落中的烏鴉拽出來。
別以為它不懂你們的意思,不就是用它來擋災!
這是吃定了它不能讓津月凜出事,烏鴉為自己的情況感到悲催。
可惡的人類!
披上雨衣後,津月凜跟着威雀朝小巷走去。
空氣順着縫隙鑽進脖子裏,點點雨滴被風吹在臉上,津月凜皺了一下眉,不過沒有太在意。
按照他的體質,總不能還因為這一點就感冒吧。
津月凜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不得不說赤井秀一選得這地方确實不錯。
小巷口便是商店,穿過小巷便是一大片空地,什麽情況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津月凜停住,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則就進入對方的觀察視線中心。
“老鼠就是會藏。”
威雀磨牙。
已經到了這裏,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
威雀露出抹涼薄的笑:“薩澤拉克,你身上應該有炸彈吧?既然老鼠鑽在洞裏不出來,那就把他們打出來。”
津月凜喜聞樂見,看這副樣子,用不了多久,威雀的地位就能再上一個等級,少年興致勃勃地開口,“當然有,要多少多少。”
“這一種威力較大,你悠着點用,這一種威力不大,但會産生刺激的氣味,這一種帶着一點催眠成分……”
津月凜從身上拿出各式各樣的炸彈,看的威雀愣了一下,好家夥,眼前這個不愧是有名的瘋子,真不怕出了一個意外,炸彈直接在身上爆炸。
津月凜看懂了他的神色,“不要有那種危險的想法,這些東西是不可能在我身上爆炸的,永遠不可能。”
威雀沉默,小心接過炸彈,感受到手心裏升起炎熱感,威雀眼中充滿期待,他把炸彈安裝在四周。
我們終于要見面了,赤井秀一。
“咳咳,”津月凜用手臂擋住追過來的灰塵,濃烈的煙霧讓現場陷入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在屋裏的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堤壩下來的屋頂埋起來。
等到煙霧散去,津月凜看着這一幕,笑起來,和旁邊的人開悠然地讨論着:“你猜死了多少?”
威雀的笑意中帶着幾分冰冷的殘酷:“最好都死了。”
“如果赤井秀一真有那麽容易死,那我反倒會看不起他,”津月凜冷冷的掃了一眼廢墟,對着耳麥那頭道:“琴酒,讓幾個人過來查看一下。”
正在好好上班,突然被拉過來的外圍成員,默默搜查起來。
津月凜退開,憑着直覺,他躲到了小巷裏。
慘叫聲從身後傳來,是那兩個外圍成員的。
津月凜聳肩:“果然沒事,除了實力之外,運氣也好的一批。”
威雀惡狠狠地瞪着那個人,完全忽視了周圍的危險。
“威雀,被仇恨蒙蔽眼睛可不好,”津月凜喃喃自語:“還算有潛力,死在這裏可惜了,不過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組織從不缺少有能力的人啊。”
朱蒂狼狽的躲到一面牆壁後面,她大聲呼喚着赤井秀一的名字。
“我沒事。”
低沉沙啞的聲調出現,朱蒂懸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
“秀,是不是組織的人找上來了?”
赤井秀一望着遠處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是他們,威雀…”
威雀?
朱蒂覺得這個代號格外耳熟。
“他的變化真大。”
話中是說不出的惋惜,赤井秀一眼睛變得深沉。
那個人的眼裏沒了他熟悉的光,有的只是一片深沉黑暗,身上那種似暗似光的感覺消失的一幹二淨。
白色染黑容易,但黑色卻永遠洗不白。
朱蒂詢問着,“秀,你和他很熟悉?”
“在組織裏我和他搭檔過一段時間,”赤井秀一開口:“很好的一個孩子,可惜現在完全被黑暗浸濕了。”
原本還以為這次見面能把這個人拉出來,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已經晚了。
朱蒂察覺到赤井秀一的心:“世事難料,我們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只是有點愧疚,”赤井秀一淺吸口氣:“我當初的背叛應該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組織的手段,在其中待過一段時間的他再清楚不過了。
作為一對搭檔,他卧底的身份沒有被查出來,也有對方的一份責任,組織裏的審查程序,絕對不會讓威雀好過。
要不然威雀現在也不會,是一副拼着命也要把他碎屍萬段的樣子。
廢墟中央,威雀的恨意在此刻全部釋放出來。
“赤井秀一!”
聲音中的怨恨,讓躲在牆壁後還存活的FBⅠ探員,都情不自禁的想,自家王牌這是做了什麽遭人恨的事。
“威雀,許久不見,沒想到你變成了這個樣子。”
赤井秀一的聲調平穩極了,然而這卻激起了威雀心裏的怒火。
“赤井秀一,你給老子滾出來!躲躲藏藏的比下水道裏的老鼠還惡心!”
“還是說這就是你卧底的本事?!”
“FBI的王牌也不過如此,這膽子比老鼠還小——”
威雀大聲宣洩着自己的怒火。
赤井秀一無動于衷,罵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為了這個出去拼命實屬不值。
他早就不是年少的愣頭青,為了争一口氣,能不要命的打一架。
“威雀,只有你一個人嗎?”
赤井秀一抓住任何一個機會,都是在打探消息。
威雀在此刻突然冷靜下來:“你覺得還有誰,薩澤拉克?琴酒?他們可不相信我發現了你的行蹤。”
赤井秀一對威雀的話略帶懷疑,要是之前那個人他肯定相信,但現在這個渾身散發着黑暗氣息的人…
見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威雀嗤笑一聲:“怎麽?你不信,也是,你就不該信,我們不是一路人。”
赤井秀一:“……”
總覺得這話在內涵什麽…
津月凜:“……”
現在的發展怎麽有那麽點奇怪?
“堂堂FBⅠ怎麽可能信我這個犯罪分子,即便我被騙了也是活該。”
威雀諷刺笑着。
在場的人聽着這些話,臉色都開始變得古怪起來。
這語氣裏的幽怨怎麽這麽像被渣男抛棄的女生在指桑罵槐…
呸呸呸!
衆人連忙将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了出去,這是他們能想的事嗎!
津月凜:“……”
他打了一個寒顫,把思緒拉回來。
見還是沒有人出來,威雀輕啧一聲。
垃圾,連一點愧疚都沒有,這要換做稍微有點良心的人,此刻就已經該走出來了!
最起碼會出一聲,露個頭吧。
沒有将人引出來,威雀也不裝了:“哼,老鼠,今天都留在這裏吧。”
不能再讓他這麽玩了,津月凜按下耳麥:“赤井秀一确實在這裏,威雀正在和他們對峙。”
琴酒的語氣在面對津月凜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裏面傳出了爆炸聲,什麽情況?”
“沒什麽,威雀往出炸老鼠呢。”
津月凜笑道。
“薩澤拉克,你們鬧的這動靜挺大,我在外面都聽的清清楚楚,黑麥炸死了嗎?”貝爾摩德問道。
津月凜想起這個,就有點不爽,“很可惜,那只老鼠運氣好的很,現在活蹦亂跳的。”
“那确實是可惜了。”貝爾摩德嘆氣。
津月凜的語氣沉沉,眼眸像萬年不化的寒冰,往日的溫和都在此刻消散:“我準備快點解決,再拖下去,情況會對我們不利。”
這裏畢竟是市區,用不了多久,那群日本公安恐怕就會瘋狂的咬上他們。
琴酒聽懂了他的意思:“那群家夥确實麻煩。”
強烈的爆炸聲讓周圍的人惶恐不安起來,衆人連忙抓緊機會報了警。
與此同時,他們在心裏罵着那些不負責任的薪水小偷。
這些炸彈都是從哪裏來的?
一名男人緊緊抱着懷中的女孩躲在桌子下面,他輕聲安撫着被吓哭的女孩:“沒事了,爸爸出去看看,你就在這裏待着。”
女孩抓住他:“不…不要出去,外面很危險,我們等媽媽回來好不好?”
“乖,”男人苦澀道:“爸爸是警察,只是爸爸的責任,你在這裏等媽媽。”
“可是…”女孩眼裏閃着淚光:“我怕。”
“由雅,你知道嗎,這一條街上還有很多和你一樣大的小朋友,他們甚至都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
“他們比你都害怕。”
“你說我是不是該去看一看?”
男人把在脖子上挂的櫻花項鏈放在女孩手裏:“這個可以保護你,等我回來好嗎?”
女孩握緊項鏈點點頭:“我等爸爸回來。”
“好…”男人欣慰一笑,他把女孩藏進深處,自己鑽了出去。
女孩望着消失的父親輕輕抽泣着,黑暗将她包裹住讓她看不到一絲光亮。
“一定要回來哦…”
“不可以騙由雅,由雅會生氣的…”
男人走到外面,面色變得凝重。
只見不遠處冒着濃烈的煙,這麽大的雨都沒有把那邊紅色的大火給澆滅,周圍嘈雜的哭泣和驚恐的呼叫聲,讓他感到極其不适應。
他沒來得及多想,急忙朝事發地走去,然而走了幾步,他卻猛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