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甘
回甘
壞人們從苦慈意的房子搬出來後,苦慈意超級開心。
喻深遠看着他的笑,心中的陰霾都散去不少。
他跟着苦慈意進了院子。
能看出來,院子之前被人打理得很好。
他進屋子之後,找尋着和苦慈意有關的痕跡。
牆面有很多長方形的白色印記,他覺得應該之前貼着苦慈意從小到大得到的獎狀。
往西看,看到一張單人床,往南看,有被長簾子遮着的空間。
房子很老了,房梁都是木頭的。
他看着苦慈意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高凳子,踩着就要去摸梁。
喻深遠吓了一跳,“這是要幹什麽?”
苦慈意沒再動,“我把我的寶貝,藏在了房梁上。”
“你這樣,我看着心慌。”喻深遠覺得太危險了,“拿個東西碰下來好了。”
苦慈意不怎麽怕,但是還是采取了喻深遠的意見,跑出去找工具了。
喻深遠也在屋子裏,找着趁手的工具。
他看到了一個很長的竹竿,趕緊把苦慈意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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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慈意回來,看着竹竿說:“這之前沒有,應該是姑姑拿過來的。”
喻深遠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苦慈意和喻深遠對視後,心咯噔一下,趕緊拿竹竿去夠自己的寶貝。
半天沒夠到,他不禁有些慌,“喻深遠,那是我奶奶留給我的銀簪子,她說等我有了想一起過一輩子的人後,把銀簪子融了,給我打成戒指的。”
喻深遠立刻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攬着他,拿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現在找人去這附近能打首飾的店查有沒有人拿着銀簪子打首飾,查到沒有,也讓人在那裏守着,這件事雖然難辦,但是必須盡快辦,欠多少人情,花多少錢都沒關系。”
助理聽老板的語氣,很快正了神色,“我盡全力辦,您放心。”
喻深遠把手放在苦慈意背上,幫他順着氣,繼續吩咐着:“找人盯着苦慈意姑姑他們。”
“我記下了,有消息我立馬給您彙報。”
喻深遠低頭看着少年嫣紅的眼尾,說出的話能聽出鄭重來,“勞心,我和苦慈意都會記你恩情。”
這話,助理聽完,心一緊,知道銀簪子對老板和苦慈意是極其重要的東西了。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處理這件事。
半小時後,喻深遠接到助理的電話,說苦慈意姑姑急匆匆出門了。
他開着公放,和苦慈意對視一眼後,立馬問了路線。
他們随即便出發了。
車一停下,苦慈意打開車門,就要往銀店裏沖。
他腳下有個坎都沒有注意到。
喻深遠跟在他身後,急忙去扶他,但沒攔着他往前沖。
苦慈意心急,他心同樣也急。
他們一進去,就看到了苦慈意姑姑。
姑姑面前站着的男人拿着噴槍對着一枚舊銀簪子。
苦慈意喊着,“停下,快停下!”
喻深遠緊緊跟在他身後,提防着苦慈意姑姑傷害苦慈意。
師傅聽見聲音就聽了下來,一臉疑惑地看着苦慈意。
苦翠被抓了現行,整個人畏畏縮縮的,想偷偷溜走。
苦慈意現在沒心情管她,跑到操作臺那裏去看自己的舊銀簪子。
銀簪子再晚一點就要被燒化了。
苦慈意對着應該是銀店老板的人,說道:“這是我的銀子。”
老板開店這麽多年,見多識廣,拿着銀簪子來的女人,沒說幾句,就催着他幹活,像是怕什麽人來,再一看女人現在的表情,把銀簪子交給了苦慈意。
苦翠趁着他們拿簪子,趕緊跑了。
她跑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邊的工具啪嗒啪嗒往下掉着。
架子離苦慈意他們很近。
聽見聲響,他們都怕會傷到對方,不約而同地去保護對方。
有一把锉刀,他們沒防住。
喻深遠的脖頸受了傷。
緊接着,锉刀砸到了苦慈意的手臂。
喻深遠抿唇忍住了痛。
苦慈意被锉刀砸到了骨頭,失聲叫了一聲,眼淚也被痛意逼了出來。
苦慈意強忍住痛意,踮起腳尖去查看喻深遠的傷口,看着滲出鮮血,眼淚馬上就要落下來。
喻深遠微微彎下腰,配合着苦慈意的同時,也在觀察着苦慈意傷到的地方。
老板真的很心累,不想攤上麻煩。
苦翠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人都吓傻了,都忘記本來要偷偷溜走了。
她張着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助理這個時候,趕了過來。
苦慈意急忙道:“張哥,喻深遠受傷了,快帶我們去醫院!”
他忘記了痛,忘記了自己也受傷了。
助理開門,讓苦慈意他們好出來。
老板跑了出來,“你們的簪子,還沒拿!”
苦慈意正想伸手去接,但是碰到了傷處,小聲啊了一聲。
喻深遠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忙伸手去接,“給我,給我。”
上車之後,喻深遠讓助理安排人去把銀店剛才的監控要過來一份。
苦慈意最近發生了太多事,現在又因為喻深遠受傷的事,心急得不行,壓根沒意識到喻深遠要監控是幹什麽。
到了醫院,喻深遠攔下了要陪着自己看病的苦慈意,“我沒多大事,你先去看手臂。”
苦慈意有些猶豫。
喻深遠摸着他烏黑的發,溫聲道:“苦慈意,你是醫生嗎?”
“不是,但是我已經有跨專業考醫學研究生的想法了。”苦慈意的神色很是認真。
喻深遠心下又是一軟,“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你的計劃,去做你喜歡的事。”
苦慈意握住了他從自己腦袋抽離的手,“知道了,我去看醫生了。”
喻深遠輕輕捏了一下他的手才放開,“去吧。”
喻深遠打完破傷風,發現苦慈意來了他這裏。
他的助理正要把簪子交給苦慈意。
苦慈意捧着簪子,開心得像一個小孩子。
他跑到喻深遠身邊,然後把簪子高高地舉起,讓喻深遠看。
喻深遠看着舊銀簪子,也欣喜着,“真好。”
他繼續道:“你肯定不會一直在老家,為防止你的房子再被姑姑占,我讓助理把銀店的監控錄像要過來了。”
苦慈意眼裏閃爍着閃亮的明星。
喻深遠繼續道:“家裏也裝上報警系統,有人來,會給你提醒的那種。”
苦慈意這次的回應是,緊緊抱住了喻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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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車去機場的路上,喻深遠拿着電腦處理着工作。
苦慈意覺得有些無聊,但是不想打擾喻深遠,也不想睡覺,于是拿着平板看視頻剪輯。
他看到講熊貓的視頻,就移不開眼睛。
回完一封郵件的喻深遠,擡起頭看了一眼苦慈意。
他發現少年人的眼睛亮晶晶的,于是看了一眼的平板。
等喻深遠修改好策劃書的時候,他看見少年的嘴角變得彎彎。
他再一看平板,少年還在看熊貓。
确實挺可愛的,喻深遠想。
到了機場,苦慈意剛一下車,發現有兩個人盯着自己看。
他裝作沒發現,随意的往前走了幾步,好看清那兩人是誰。
他前陣子看見過他們。
他們應該是他的同學。
喻深遠喊了一聲苦慈意的名字,見他沒反應,于是又喊了一聲。
苦慈意回過神來,問道:“怎麽了?”
喻深遠說:“剛看見什麽了?”
苦慈意是困惑的,現在離那兩個人已經很遠了,開口道:“我發現兩次高中的兩個同學盯着我看,眼神都很讓我覺得不舒服。”
“如果是一次,可以不用在意,但是兩次,需要注意了。”喻深遠是敏銳的,“他們是什麽人?”
要說他們,讓苦慈意皺起了眉,“上學的時候,學習不怎麽好,上課經常起哄,擾亂課堂。”
他呼吸一緊,想起來一件事,“我和他們起過矛盾,差點動手。”
喻深遠捕捉到了什麽,“繼續講。”
“他們評價班裏女生的身材,說那種下流的話,我看不慣,讓他們別說了,他們說我裝,大概是這個樣子。”
喻深遠決定找人去查一查這兩人在幹什麽,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再發現他們盯你,記得給我說一聲。”
飛機上,苦慈意有些累了,什麽也不想幹,于是看向了身邊的喻深遠。
他觀察到喻深遠唇色有些泛白。
在空姐路過他們身邊時,苦慈意要了一杯溫水,然後放在了喻深遠手邊。
喻深遠回完一封郵件發現了苦慈意的注視,“怎麽了?”
苦慈意把水遞到了他嘴邊,“喝點說再說話。”
喻深遠多少還是緊繃,喝完半杯水,意識到自己身體急缺水分。
他喝完水,看見苦慈意用帶着幾分哀傷的目光看着自己說:“喻深遠,之前,你過得不好,對吧。”
講話時,他嘴角挂着一抹苦笑,“用工作麻痹自己就不會難過了。”
苦慈意靠近了他,喊道:“喻深遠。”
“嗯?”喻深遠喜歡苦慈意喊他的名字,也想讓他喊自己的字,“我字舒而,是當時我父母之間還有感情時,給我起的字,可是他們之間現在哪裏可以說得上愛深。”
“苦慈意,喊我的字,給它新的寓意吧。”
苦慈意伸出手去輕撫喻深遠的臉,像喻深遠之前那樣,“舒而,我們要随着時間的流逝,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