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首次更衣
第20章·首次更衣
二人關系一如既往,府外的流言也影響不到他們。
正如岑媚所料,那流言像是斷了線的紙鳶,只在外面傳了幾日便被新的事情所遮掩過去——周家的大公子,前段時間越級打人的那位周平輝,真讓下了大獄!
“藺大人親自帶人把周平輝從花樓抓了出來,當時周家大公子聽說衣衫不整,滿臉通紅。”
“哎呀,這不是跟他那個被長公主休了的弟弟一樣嗎?難不成真是家風傳承?”
百姓喜歡八卦,更喜歡帶些香、豔事情的八卦,此等繪聲繪色的描述一出,別說尚書周匡亭氣個半死,那位德高望重本來已經頤養天年的周太師也直接氣病。
“據說還在府中大呼家門不幸。”
“不知道能不能查出些大的,最近我聽說周家總是仗勢欺人,不知道能不能将他家那個一下。”
“難咯,上面肯定得保人啊。”
“要我說,”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嗦着筷子,看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這才繼續道:
“那個藺秋淼畢竟是個女子,要我看就該在□□生養孩子...也不知道她怎麽當上這麽大官的,是謀了個好靠山吧...”
這番話還沒說完,這人就被按到了地下,正是這段時間巡查的官吏,官吏一邊大呼:“此人诽謗朝中大員,且聚集百姓達十五,按律押送至京都府尹,諸位可有異議?”
這是個露天小食肆,周圍都是些食客,此時也不敢再把噴香的飯菜塞嘴裏,聞言也只是擺手說着“沒有沒有。”
“官爺威武官爺威武。”
還有好事者道:“快将他抓走,前幾日就聽他亂咬朝中大人們。“
“我聽說他酗酒賭錢,還打媳婦,人家回了娘家要和離,這就亂攀扯起女的了,過幾天怕不是還敢妄議宮中各位娘娘。”一個老太道。
“哎喲,不是好人啊,他家媳婦和離得好。”
衆人議論紛紛,岑媚自然也吃到了瓜,原本打算這幾日進宮的華泱也被耽擱了腳步。
“主子,宮中傳來折子,容太妃近日偶感不适,陛下召您入宮侍奉。”連維帶着一個帖子奉上。
華泱面色不變,輕舒了一口氣:“備馬吧。”
轉眼已經一日,岑媚被留在王府沒有跟進宮去,反而是連冉在華泱進宮後便回來了,每日跟岑媚一起打掃做工,倒也不無聊。
“馬上要到春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裕關。”連冉和岑媚坐在雲晖閣外的小廊上,看着寬闊的大院子有些感慨。
“春獵之後不能去嗎?”岑媚問道,她記得前世大概就是某次春獵後孟廣王便回了裕關。
連冉笑眯眯,卻是話中有些遺憾:“不能吧,近期謝若彬将軍剛擒獲蒼部的敖古,估計他們一時半會不敢動作。”
“冉姐姐覺得京都不好嗎?”岑媚換了話題。
“還行吧,可能因為京都盯着咱們的人太多,有些不堪其擾。”連冉輕聲道。
岑媚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她還記得前世去了裕關,華泱曾經教過她騎射,也曾幕天席地看過草原澄明的天空與繁星點點的黑夜......
岑媚凝神想了一下,只記得裕關清爽湛藍的天空和一雙溫暖的手掌教她射箭。
而王爺在宮中,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
“王爺回來了!”前面的通報讓岑媚從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來,連忙和連冉走上前,就看到華泱依舊是一副冷然的樣子,只是似乎心情有些不暢。
“你進去伺候,我去傳膳。”連冉拍了拍岑媚的手,岑媚也點點頭,三步并作兩步朝前而去。
華泱一路走回了飛鳴閣,岑媚還沒進去過,一時間有些遲疑。
“來人,更衣。”內裏華泱的聲音傳來。
岑媚沒看到其他人,便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
華泱看到她進來,似乎也有些驚訝,但也只是挑眉一瞬。他在卧房一般都是自己換衣服,內侍一般都是幫他抱着衣服遞給他就可以,但岑媚卻不知道,走進來的過程中已經大致做好了心理建設,于是一進入屏風後便大着膽子伸手往華泱身上摸。
華泱:!
華泱趕緊将岑媚的手按住,只是岑媚的手正放在他的胸口,一時進退兩難。
岑媚被華泱的手一按,從薄薄的衣襟下透出的堅硬輪廓帶着不容忽視的溫熱印在了她的手上。
“不是要更衣嗎?”岑媚臉頰微紅,擡眸看着華泱。
華泱面色如常,微紅的耳垂表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幫我選套衣服旁邊候着就行。”華泱連忙說,看着岑媚別別扭扭的樣子,心中好笑。
那股羞意來得快去得也快,岑媚正了正臉色,反而心中蠢蠢欲動,背過身去挑選衣裳,卻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王爺,你真孔武有力。”岑媚将衣裳遞來,在華泱耳邊輕聲道,本想快速扭身離開,卻被反應極快的華泱拉住,溫和但有力地扯向自己。
華泱也不說話,俊美的臉湊近岑媚,在一個微妙的距離停下,看着岑媚漂亮的杏眼一錯不錯望着他,心中微動。
岑媚注視着帶着些許碧綠的漂亮眸子,對二人有些過近的距離微微不适,但畢竟是她嘴快先撩撥別人,此時也只能梗着脖子裝無辜。
“想摸摸別的地方嗎?”華泱氣音帶着些許低啞。
岑媚轉了轉眼珠,也用同樣的氣音道:“別的地方,是哪裏?”
“當然是腹肌,你想是哪裏!”華泱聲音微微大了些,帶着些莫名的羞惱,點了點岑媚的額頭。
岑媚眨了眨眼,心想有便宜自然要占,快速點點頭,不等面前的華泱思考下一步如何,便快速地将手指前伸,戳了戳華泱的腹部。
下意識繃起肌肉的華泱愣了愣,看着岑媚居然真的将那白白的手掌貼了過來,登時一激靈,下意識又将岑媚的手捉住。
可喜可賀,這回不是按。
岑媚看着耳尖微紅的華泱,輕輕笑了一下。
華泱被這并不算大的笑聲笑得更加心潮澎湃,他松開了掌間細軟的手掌,勉強整了整面色道:
“好了,你去屏風外等着。”
岑媚勾唇,飄飄然走出。
華泱則是盯着自己另一手的衣服,微微克制地吐了口氣,開始換衣。岑媚拿的是件靛藍色長袍,紋飾精巧漂亮,布料摸起來也十分上乘。
華泱邊換衣裳便有些走神,他這一瞬想了很多,但卻是将所有心緒壓在心底,将配飾規整,衣襟撫平,又似想起什麽,将頸間的扣子忽視了徹底。
許是常年在兵營中的緣故,華泱換衣服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從屏風中走了出來。
只是目光沒有像往常一樣飄向岑媚。
卻是岑媚在華泱走出門時輕輕拉住了華泱的袖子,卻也奇怪,原本走得雷厲風行又快速的華泱卻被着細微的拉扯拽得停下。
岑媚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那沒扣起的扣子,指尖靈活,扣好還順帶撫平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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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依召進宮,給太妃侍疾,說是侍疾,其實就是太妃想把他叫進宮見一面,他與容太妃關系很好,但因為皇帝的緣故,所以他也不常進宮。
太妃突然不适召他入宮侍奉,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擔心,故而連忙進宮,直到跑到太妃寝宮,才看到滿臉容光煥發的太妃。
華泱:......
“來啦,一起吃些小點。”容太妃擡擡手讓鄭嬷嬷奉上茶。
“母妃安好?”
容太妃點點頭,眉眼和順:“只是過午吃多了些,正好想同你商議過幾日賞花宴,便借這個由頭将你叫進來了。”
華泱這才放下心。
二人閑敘一陣,容太妃突然偏過頭問華泱:“我聽芙兒說,你最近有了位新寵的人?”
“母妃別聽她瞎說,只是身邊随侍。”華泱回道。
“哎喲,母妃還不知道你,你從小到大,無論随侍是宮女還是太監,你都不喜歡,只是自己做所有的事,怎的如今就偏要個姑娘當随侍?還是個模樣不錯的?”
容太妃一直擔心華泱的婚事,但華泱自己不急,而她雖是他的母妃,到底也只是個養母,若是大操大辦,反而會因皇帝注意,皇帝本就對華泱的兵權與曾經的受寵頗為憤懑,若是婚事再高些,難保小心眼的皇帝不會做些別的動作。
“她确實不錯,但兒臣确實沒有結親想法,将她提為侍婢,也是出于幾分其他的考量。”華泱說道。
容太妃同身側的郭姑姑對視一眼,笑容不變:“嗯,也好,你有自己的想法母妃也就放心了。”
“對了,過些日子的賞花宴你記得将人帶來,母妃也相看相看。”
華泱只得無奈點頭。
“這次賞花宴一是給筝兒的孩子改姓,另一個就是讓大家知道筝兒與周家那個混不吝再無瓜葛,可不能讓那人來攪局,你可要好好安頓。”
華泱點點頭應下。
這時容太妃對着郭姑姑使了個眼色,郭姑姑點點頭離開,将正廳的門合上。
容太妃這才對着華泱凝重道:“還有一事,前些時候皇帝曾密召大臣入內,似是在商議鎮北的兵權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