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唐月舒想說自己還挺冤枉的。
“我和他又不熟, 路上碰到而已。”
說起來嘲諷,唐月舒強調過幾次自己并非單身,胡維宇都沒有當一回事, 偏偏林川出現那一瞬間他就忽然聽懂了人話一般。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有時候光是看一眼就能對比出來,林川平時是個低調的人,但他低調不代表吃穿用度普通。
剛才那場面,林川很有正宮風範和對方寒暄了兩句,有的人, 幾句話就足夠試探深淺。
胡維宇不知在想什麽,唐月舒也不在乎。
但他确實惹了她不快。
唐月舒并不認為這是追求者, 他更像是騷擾而不自知。
并且潛意識裏不尊重女性。
她的拒絕聽不懂,林川那句說是她男朋友的自我介紹倒是能聽懂。
林川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多, 他的女友漂亮優秀,身邊有追求者是很正常的事。
“你怎麽來之前不和我說一聲啊?”唐月舒問。
林川和她十指相扣着,聞言道:“臨時決定的。”
聽到他說“臨時決定”幾個字,唐月舒擡頭問:“那你能待幾天?”
“待一周, 我線上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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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資本家還是有好處的,連工作的方式都能自己靈活決定。
男友的到來讓唐月舒的心情變得相當不錯,他不知是幾點到的巴黎, 行李還放在客廳沒有收拾。
之後晚上,唐月舒看着林川将衣物從行李箱一件件拿出來,挂到她現在的衣帽間裏面。
唐月舒現在的衣服沒那麽多,衣帽間足夠大,她的衣服挂不滿, 但是看到林川的舉動時,她還是開口說了句:“林川, 這裏房間挺多的。”
林川當時順便整理了一下唐月舒的衣服,給她按照類型和顏色整理,聽到這句話之後,他轉身看唐月舒,目光裏沒泛起半點漣漪。
“什麽意思,要跟我分房睡嗎?”
唐月舒:“……”
她什麽時候有這個意思了?
只是覺得他的東西要是多可以也利用上別的房間,這麽大一個房子,空間利用率有點小了。
只不過唐月舒還沒開口說什麽,林川便扯了一下嘴角:“不可能的。”
他千裏迢迢飛過來,也不是為了在一個屋檐下和女朋友分房睡的。
唐月舒閉嘴了。
她看着林川收拾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看見他提了件冬裝的長款大衣到唐月舒跟前,語氣裏帶着笑意:“月舒,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穿的那件外套?”
唐月舒聞言看過去,目光觸及那件外套時忽然沉默了。
沒錯,這就是林川在她這裏成為財神爺的由來,這件外套是他們的緣分,現在也是唐月舒的失敗作品。
她當時想着給衣服在咖啡污漬那一塊上diy個深色的爪印,顯得活潑些。
結果買顏料時忘了這布料的暈染性,一開始沒控制好顏料的用量,翻車了。
後來她幹脆就在上面……畫了個大熊貓。
是的,她的畫工不錯,熊貓很圓滾滾也很可愛,但是和這件外套的本質風格南轅北轍,唐月舒再也沒有穿過這件外套出門。
現在被林川單獨拎出來展示,唐月舒體會到了一種名為羞恥的情緒。
“你挂回去吧,大夏天就不要碰冬天的衣服。”唐月舒的語氣聽起來是很平靜的。
林川當然不是為了開女朋友玩笑才過來的,他将衣服挂了回去。
不過還是誇了一句:“畫得很好。”
“……”
之後看着林川整理完的衣帽間,他們各自的衣服各占領着自己的領域,林川只有幾套衣服,看着之後是不打算帶回去的。
他們衣服放在一個衣帽間裏,像是剛要同居的情侶。
唐月舒不确定他們這樣算不算同居,林川以後大概沒有再訂酒店的意思,但他們聚少離多也是事實。
林川給自己也挑了一個書房,将自己的辦公工具都放了進去。
他今晚沒有要工作的意思,早早就洗了澡,反而是唐月舒還要磨蹭會兒,她在自己的書房裏忙着。
現在的工作環境确實比之前要好上不少,這裏安靜,而且環境更好,是之前那個出租屋不能比的。
唐月舒覺得日後她的事業真撲騰出了什麽大水花,林川一定是個優秀的天使投資人。
等她回卧室,看見林川已經在在床上閉着眼睛躺着了。
他今天十來個小時的航班,加上時差,累了也正常,唐月舒走路的動靜都不覺放輕了些。
她在浴室裏待了比較長的時間,頭發越來越長了,她應該要去剪個發,只不過在其他事情跟前,剪發又算不上是什麽急事。
現在夏天,頭發多隔一天不洗都讓人覺得難受。
唐月舒想着換個房間吹頭發,她打開浴室門,一邊擦着頭發往外走,剛出來就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床上坐起的林川。
她頓了一下。
而林川的目光已經落在她身上。
他們五月份之後就沒見過了,隔着兩三個月,巴黎入夏後,唐月舒的穿衣風格發生了變化。
自然,他們有時候會視頻,但視頻看到的唐月舒也只能看着。
眼下,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帶睡裙,唐月舒的皮膚本來就白,黑色的布料襯托得她的白更加耀眼。
“你不是睡了嗎,我吵醒你了?”唐月舒問。
林川搖了搖頭,他站起來對她道:“我給你吹頭發吧。”
唐月舒沒有拒絕,她坐在梳妝臺前,而林川站在她身後,吹風筒的聲音呼呼作響,她這個角度即便從鏡子裏也看不到林川的臉。
她的頭發長,雖然之前一直熬夜,但基因在那兒,頭發還濃密着。
林川很耐心,直到最後關了吹風筒,還很有售後精神地給唐月舒抹了護發精油。
他對她的日常用品了解不多,還是問了之後才分清部分。
唐月舒看林川慢條斯理卷着吹風筒的線,之後将它放回該待的地方,又去洗了個手,大概是受不了手上沾過精油的那種感覺。
而唐月舒這會兒已經上床在裏面的位置準備躺下,沒舍得自己的手機,抱着手機來睡前刷一刷。
等林川再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女友趴在被子上,雙手撐着枕頭玩手機的畫面。
他走過去,目光很自然落在她的手機上,這個點了還在回複她的粉絲私信,她和粉絲聊天會用上不少表情包或者顏文字,那是當男友都不一定有的待遇。
林川坐下的同時,唐月舒也跟着放下手機,準備睡覺來着。
只不過林川沒什麽動作,他坐在床邊看她,眸光看着沉靜,不說話。
唐月舒原本還想喊他關燈來着,結果林川這個眼神看着就不夠清白,她頓了一下,開口問:“不睡覺嗎?”
林川回道:“睡。”
還沒等唐月舒反應過來,便緊接着聽他道:“不過先睡你。”
“先睡我也行。”
“?”
區別是?
他的語氣太平靜,平靜到不像是在和她進行什麽帶有顏色的話題。
林川說着傾身過來,指尖挑起她肩膀一側的黑色細帶,勾起後順着圓潤的肩頭往下滑動,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肩頭上。
像是唇上帶着什麽溫度一下,唐月舒覺得被他唇瓣碰過的那一小片肌膚像是着火一般,有點滾燙。
她看着林川,問:“你不累嗎?”
長途跋涉飛過來,晚飯到剛才都還是正人君子的模樣,唐月舒以為他累了,今晚不打算做什麽。
林川吻了一下她的唇,說:“不差這點精力。”
唐月舒不曾深入了解過一個男人,在他們上一次見面後,一個剛開葷的男人素了兩三個月,真猴急起來,剛剛連飯也吃不成。
兩三個月沒見面的男女,和幹柴烈火沒什麽區別,唐月舒并不抗拒。
只是今夜故事的發展有點不同。
……
唐月舒也不知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她靠在林川胸膛上,他先是帶着她的手去探索自己。
之後問她介不介意用些工具。
卧室裏響起了很細微的震動聲,伴随着唐月舒自己的聲音,林川親了一下她頸後,在她耳畔輕聲來了句:“學會了嗎?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能自己尋開心。”
“還有那種危險的不要用,明白嗎?”
她這會兒說不出話來。
林川一開始還x讓她自己掌控節奏,之後東西又回到他手上。
那張特意墊在床上的墊子也被打濕了。
林川的聲音時不時落在耳畔,但是唐月舒也不是每一句都能聽進去的。
搬來這裏之後,卧室內的燈光可以調節,這會兒調成了最暗的檔,林川在唐月舒耳邊低語,半是哄地和她說話。
半晌,林川無奈的聲音響起:“寶貝,別睡那麽快,你倒是舒服了,我呢?”
唐月舒沒睡,只是短時間內不是很想說話。
林川知道她裝睡,不急不忙地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東西。
也就是到了這時候唐月舒才後知後覺,他這次來巴黎,不知做了多少準備,根本就不是他說的臨時決定。
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在昏暗中響起,唐月舒感覺到有人俯身下來,吻着她,勾着她的欲念,之後慢慢循序漸進。
偌大的卧室裏,這一場很久都沒停下。
幹柴烈火确實也是真的,林川時不時開口說的話總讓人面紅耳赤。
“寶貝,這裏只有我們,大聲點沒關系。”他在她耳邊用氣音說這句話。
之後換來更收斂的聲音,林川笑了聲:“我們又不是在偷情。”
“……”
他喜歡看她的反應。
大概是兩三個月的時間還是有些影響,他感覺自己的女友似乎羞澀了些。
折騰半宿,林川起身收拾殘局,清理好再将累壞的唐月舒送回到被窩裏,空調也正開着。
唐月舒低估了林川對這種事的熱衷,也低估了自己身體的配合。
她迷迷糊糊睡過去的,隐約記得林川後面上床後摟着她一起睡。
第二天醒來,唐月舒看到鏡子裏自己身上各種痕跡陷入了沉默,昨晚不覺,現在白天看到一些痕跡在很隐私的部位。
就連脖子上都有一些比較淡的痕跡。
她明明記得林川親這裏時沒用力。
洗漱完出來卧室,看到她的梳妝臺上放着昨晚沒用完的套已經清理過的玩具。
“……”
她不可避免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細節,後面再怎麽胡來也比不上一開始的教學環節讓她覺得羞恥。
林川像是給她搞測評一樣,最後還問哪一個更舒服。
最要命的是,他帶着點笑意在她耳邊問了一句:“我好用,還是它們好用?”
他故意逗弄她一般,但這個問題的答案讓他追問了好幾次,像是很想知道自己和那些東西哪個給她的體驗感更好。
他買來的都是用在外面的。
唐月舒現在看見那些東西就頭疼,她白天有工作,這會兒坐在梳妝臺前化妝,桌上礙眼的東西全部被收進了抽屜裏面。
林川還沒醒。
他眼睛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不知道之前在港城那邊是不是也熬夜了,昨晚也熬了。
唐月舒沒吵他,自己開着化妝鏡的燈在化妝。
因為昨晚的荒唐,今天化妝的步驟多了不少,夏天穿的衣服領子都不算太高,要塗遮瑕的區域略大,她遮着遮着去衣帽間換了件黑色的女款黑襯衫,遮住的區域更大了,省事。
就在唐月舒安靜化妝的時候,林川的手機響了,有人給他打了電話,是一個有備注的號碼,看着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而林川大抵是太累了,他沒醒。
唐月舒沒有替別人接電話的愛好,她坐到床邊晃了一下林川。
“林川,醒醒。”她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
床上的男人有了動靜,他動了一下,身上的被子滑落,而他昨晚睡前沒穿上衣,唐月舒輕而易舉看清了他身前的種種痕跡,似乎并沒有比她好多少。
“……”
她幹的?
林川人還沒睜眼,下意識伸手抓過臉側的手到唇邊吻了一下。
“有人給你打電話。”唐月舒說着,順便将手機給他拿了過來。
林川眯着眼睛看清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之後點了接聽,他和手機那頭的人用粵語在溝通。
唐月舒和林川談的這幾個月戀愛也不算全然沒收獲,她能聽懂的粵語變多了,就是說的話還是別扭。
一門新語言并不是容易學的,唐月舒學的那幾門外語,很大程度也依賴她從小到大接觸的語言環境。
不知道手機那頭說了什麽,唐月舒聽見林川似乎拒絕了什麽邀約,之後挂斷電話。
唐月舒對他這通電話的內容不是很好奇,反倒是林川被吵醒後沒有再睡回去的意思,他側身看着唐月舒,看她熟練地在臉上塗塗畫畫。
“早上要去忙嗎?”林川問。
唐月舒嗯了一聲,說:“我晚上才回來。”
即便林川千裏迢迢飛過來,唐月舒也不可能幾天不出門陪着他的,她現在說忙也是真的忙。
不過唐月舒化完妝後坐床邊和林川商量別的事。
“我明天晚上要去參加一個酒會,你要去當我的男伴嗎?”
這是個對林川來說有點新鮮的邀請,他以前去應酬時也會碰上需要女伴的情況,有時候是給蘇秘加班費讓她加個班,有時候會請一些女性朋友幫個忙。
但後者的情況不算多,這些你來我往都是人情,要還的。
不過好在他麻煩過的女性朋友有相當一部分已婚,碰到需要男伴的情況,她們的丈夫才是更好的人選。
“需要我扮演什麽角色嗎?”林川很貼心地問了一句。
唐月舒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麽角色?”
林川将她的手抓在手裏把玩,說:“比如你包養的小白臉之類的,唐總您怎麽看?”
“……”
她面無表情地将自己的手伸回來,和他說:“就是當我男朋友就好了,別給自己加戲。”
她言下之意是能幹幹,不能幹算了。
男人談戀愛之後,确實跟之前不太一樣。
連林川都能看出點悶騷的屬性來。
林川倒是很滿意唐月舒給安排的身份,他說:“那好,明天保證不給唐總丢人。”
唐月舒沒時間和林川閑聊,她噴了個清新點的香水,給了林川一個早安吻後匆匆出門。
在愛情和事業之間,唐總是絲毫不猶豫。
她兩手抓着。
女友不在家,林川和換了個地方辦公沒什麽區別,不過他的下屬大多也都懂事,不是解決不了的急事都不會捅到他跟前來。
林川一個人在家,唐月舒不可能一直不惦記着,她工作時間偶爾也會和他聊幾句話。
唐月舒現在的工作室裏不止她一個設計師,但是目前還是以她為主,工作室的各方面部門也在不斷完善。
在離開家的一年時間裏,唐大小姐的成長速度可以說是驚人。
最明顯的一點大概是,她看事情的角度發生了變化,之前和家裏的那些口角現在想想,吵不吵其實意義不是很大。
因為林川在,唐月舒放棄了加班的選擇,她下班之後回去,剛進門那一刻就看見他在廚房忙活。
她走過去,看到他白色襯衣外還圍着圍裙,正在廚房裏翻炒着什麽,旁邊的鍋裏炖着湯。
林川的襯衣解開了三顆袖扣,領口敞開,胸膛前關于昨晚的痕跡若隐若現。
唐月舒頓了一下,“宜室宜家”這個詞一下子就蹦入她腦子裏,她這一刻覺得有點歲月靜好。
愛意或許是随着時間累積的,唐月舒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林川在她這裏得到的愛在不斷增加。
唐月舒就在一個絕佳的觀賞位置,欣賞自己的男友下廚。
廚房裏的煙火氣息濃重,林川在其間翻炒着鍋裏的菜肴,動作娴熟得很具有觀賞性,最後将菜倒入準備好的盤子裏。
空氣裏彌漫着香味。
他轉頭和唐月舒道:“唐總,過來洗手,然後端菜出去,我們準備吃飯了。”
顯然林川是懂得如何說話哄人開心的。
唐月舒确實也喜歡“唐總”這個稱呼。
她洗手後,林川正炒着最後一個青菜,他的做菜習慣,桌上得擺一個綠色的青菜。
唐月舒在他旁邊站了幾秒,林川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之後索了個吻。
林川請的廚師廚藝其實很不錯,但他大概有點必須要親自下廚的儀式感。
在唐月舒搬來居住的兩個多月時間裏,家裏冰箱偶爾會添上一些藥材或者其他煲湯的材料,有些是巴黎這邊能買到的,有些是林川寄過來的,他讓廚師給她煲湯喝。
唐月舒尊重各地的飲食習慣,好吃就行。
林川請來的廚師甚至還能按照她一個人的食量做各種東北菜。
難得到她有點好奇林川到底是花多少x錢請的廚師。
不知是不是她情人眼裏出西施,總覺得林川的廚藝似乎比之前又進步了些,但廚藝這種東西還講究廚師下廚時的心情。
林川的心情看起來就不錯。
搬來這裏之後,洗碗都用上了洗碗機,唐月舒主動承擔起飯後收拾的責任。
林川這次沒和她搶,他的目光倒是一直跟随,像唐月舒剛才盯着他看一樣。
唐月舒今晚也不閑着,她得直播。
現在一周就直播兩次,她不能随便鴿。
她現在也算是一個大博主了,平時出門有可能會被人認出來請求合照的那種。
為了給自己的品牌打廣告,她直播時會換上自己設計的衣服,某種程度上來說,唐月舒也算是自己品牌的代言人。
她在直播的同時,林川似乎也在自己的書房裏忙碌,他們兩個各不幹擾。
唐月舒的榜一大哥依舊沒有換人,亂碼先生甚至沒有遲到,準時出現在她的直播間,之後當天唐月舒的流水再度上榜。
她就像是一個被財神爺2號捧出來的人一樣。
亂碼先生的號到目前為止依舊是一個關注,但他的粉絲已經好幾千了,就因為他的大方。
所以一個作品都沒有,平時也不經常混跡評論區的人,就這樣得到了幾千粉絲。
只能說,這個世界上沒人不愛財神爺。
唐月舒唱了最後一首歌後下播,之後伸了個懶腰。
說不累那肯定是假的,只不過這個世界上應該沒誰嫌錢多,唐月舒這個工作室還不算穩定,她得多努力。
唐月舒洗完澡之後穿着自己的睡衣在客廳晃蕩,剛好碰見林川從別的房間洗完澡出來。
光是對視那一眼,唐月舒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林川眼神裏的暗示意味實在明顯,之前她還有點遲鈍,現在根本用不着遲鈍了。
因為對方已經直沖着她的方向走過來,步伐算不上快,只是距離并不遠,走過來根本就不耗費多少時間。
“月舒,困嗎?”他問。
唐月舒毫不猶豫地點頭。
林川聞言後輕笑了聲:“那今晚早點休息。”
這句話說出口,唐月舒以為是今晚休息的意思,但中華文字博大精深,她忽略前面的“早點”兩個字。
林川親她的時候,唐月舒只覺得這是個晚安吻。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這個吻愈發地缱绻,他看着不像是要停下意思。
唐月舒後知後覺問他:“不是要早點休息嗎?”
林川的指尖探入,輕聲道:“早點結束,早點休息。”
他是這麽個意思。
“……”
林川熱衷于探索她的喜好,知道怎麽能快速勾起她的欲念,唐月舒半推半就便随他了。
今晚倒是沒有什麽玩具教學,那些東西被放在抽屜裏,林川似乎就是單純為唐月舒準備的。
某種程度上,他是位貼心的情人。
即便是這樣,還是磨蹭了很久。
唐月舒睡下的時候,林川看着并沒有要和她一起睡的意思,他坐在床邊看她。
“你怎麽不睡?”唐月舒抓着他的手問道。
卧室的燈已經關了,唯獨沒有關緊的門還透着些光線進來,林川伸手撫摸着唐月舒的腦袋,輕聲道:“等下和國內有個會議,我開完會再睡。”
對于林川來說,迎合時差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現在距離會議開始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唐月舒已經困了,她甚至沒有精力去關心林川的工作內容,還說着話聲音就慢慢低了下去。
林川哄睡女友後才離開的卧室,會議持續将近一個小時,結束後林川回來睡覺,上床時唐月舒似乎有所察覺般,只是她沒醒,很自然而然地窩在林川懷裏。
這幾天對他們兩個人來說自然是甜蜜的,第二天的行程和前一天差不多,唐月舒起床時,林川還睡着,不過後面他也醒來了,熬了大夜也跟着早起處理工作。
至于唐月舒,她今天下午提早回來做晚上酒會的妝造。
她穿的是一件複古綠的吊帶魚尾裙,布料上泛着點光澤,一側肩帶的位置上配着一朵縫上去的立體花,腰間褶皺設計處添了只金線繡的蝴蝶,腳上踩着雙六厘米左右的透明高跟鞋。
發型上今晚燙了個波浪卷,頭發長,還折騰了好一會兒時間。
在做妝造方面,唐月舒現在的水平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她有些定制晚禮服的顧客在看過她直播時的妝造水平後,甚至想出錢邀請她擔任自己的造型師。
有一技之長的人真是到哪裏也不至于餓死。
相對比唐月舒的妝造過程,林川的對比起來就簡單多了。
他随便穿了身能和唐月舒身上衣服相襯的西裝,刮胡子,整理發型,戴上一些配飾,最後再噴個香水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欣賞自己女友。
有的人,她素顏時有素顏的美,化妝後又有妝後的美。
林川在等待女朋友化妝過程依舊很有耐心。
看到最後時,唐月舒讓他看一下打扮得怎麽樣,在他跟前轉了一個圈圈。
林川花時間去欣賞她的美了,最後來了一句:“現在能接吻嗎?”
“不能。”他得到了非常斬釘截鐵的拒絕。
唐月舒剛剛花了心思去畫的唇妝,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被親花了。
簡單說來就是,當林川看到他的女朋友穿上漂亮衣服和化好妝後,接吻必須要提前告知一下,不然他很有可能得到一個憤怒的女朋友。
唐月舒參加的酒會在領域上和林川之前接觸的有所不同,但形式上大差不差,他作為男伴陪同過去,能聽見唐月舒在向別人介紹他。
落落大方的介紹。
這是她的男朋友。
不巧,這個酒會胡維宇也出現了。
之前在公館附近碰上,林川出現後,這位在休息上消停了兩天,唐月舒格外欣慰。
沒想到今天還是碰上了。
這其實也正常,唐月舒和胡維宇就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的,那會兒唐月舒作為對比別人來說籍籍無名之輩,但這并不妨礙她的社交。
大多數場合裏,只要是願意說話的,都能認識一些人。
“月舒,”胡維宇走過來,他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是高興,“我就猜到你應該會來這個酒會。”
林川剛剛碰見了認識的朋友,去打了招呼。
這會兒還沒有回來。
“胡先生。”唐月舒神色淡淡,算是打招呼了。
胡維宇問了句:“你男朋友沒一起來嗎?”
他的語氣大概又像是在試探唐月舒和林川感情的深淺。
說實話,這樣一句話根本就證明不了什麽。
唐月舒指了一個方向:“在那裏和朋友寒暄,有什麽事嗎?”
聽到這句話的胡維宇也往唐月舒看的方向看過去,看到西裝革履的男人端着酒杯在和人聊天,身上的穿戴看着低調,但并不普通。
胡維宇似乎松了一口氣,顯然那天傍晚,他覺得對面男人的氣場具有壓迫不是錯覺。
唐月舒這個男朋友看着并不是普通人。
“月舒,我說的話可能你現在不愛聽,但是我還是要說,”胡維宇道,“你有我聯系方式的,以後要是改變主意了,歡迎随時來聯系我。”
“你這個男朋友,你們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
她男朋友就在不遠處,就這樣都死性不改。
唐月舒印象裏,她和這位胡先生其實并不算相熟,只是大多數時候都是他會突然出現在身邊,和唐月舒聊點什麽話題。
顯然唐月舒對他并沒有什麽興趣,即便單身,這位也不在她會選擇的範圍裏。
唐月舒很快等來林川的歸來,他和別人聊天的同時甚至還不忘關注女朋友。
“剛剛和別人聊了什麽?”林川輕聲問他。
唐月舒搖搖頭:“沒什麽,就是一些不着調的話。”
林川聽着沒說什麽。
唐月舒在今晚這種場合自然不是單純為了湊熱鬧的,就在剛剛她已經和一位工廠的負責人聊好了一些合作的細節,剩下的就是之後簽合同的事。
酒會的觥籌交錯間,這兩人都碰上了一些別有用心的搭讪。
酒精上頭時最是容易被一些表層的東西迷惑住,唐月舒帶着男朋友到場都免不了這種情況。
而林川是因為長得太好,加上今晚是陪女朋友出席,他在穿着打扮上和平時有細微差別,
簡單說是他稍微弱化了自己的氣場,導致他在唐月舒旁邊,不知道的人還真會覺得這是被包的小白臉。
有幾個不差錢的富婆趁x着他落單時上前來搭讪,說是不介意和別人共享,問他能不能同時服務她們。
林川:“……”
這種情況對于林川來說應該算得上司空見慣,世界這麽大,确實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但難得看見組團幾個人一起上前問的。
林川拒絕了。
他在那幾位富太太眼裏大概有點不識好歹,後面大概是看到林川中途碰上了朋友閑聊幾句,而她們當中有人認識他的朋友,便不死心上前打聽了。
最後在宴會結束,唐月舒和林川即将離開前,他得到了一個相對誠摯的道歉。
唐月舒并不時時跟在男友身邊,她有自己的應酬,在聽聞他的遭遇後,很快就笑出了聲。
“真受歡迎啊。”她感慨了一句。
林川這張臉長得确實不錯,但想來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應該很少會有這麽不長眼的人湊到他跟前。
“還是唐總的氣場強,別人才能往這個方向誤會,”林川湊近她,在耳邊輕聲說了下半句,“今晚包我嗎?我很便宜的。”
人還在車上,他已經開始努力推銷自己。
也就仗着前面開車的司機聽不懂中文才敢這麽放肆。
唐月舒今晚喝了點酒,聞言側眸看着他,眸光裏泛着輕微的波瀾,林川沒動,就這麽靜靜地和她對視着。
“多便宜?”唐月舒說着,伸手輕輕撓了一下林川的下巴,像是他之前做的那樣。
林川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掌心,輕聲道:“倒貼。”
他說話的聲音格外沉靜,絲毫看不出來他在想方設法勾着她的欲念。
車子行駛到了家門口,兩人進屋。
室內燈還沒開,唐月舒就被他壓在門上親。
他動作急切到像是忍了一晚上,那張從她剛畫好唇妝就想親的嘴終究還是親上了。
唐月舒現在倒是不抗拒接吻,只是這吻慢慢還是變了味道。
黑暗中到底是不太方便,林川摸索着開了燈,兩人在光線清晰下對視了一眼。
唐月舒的目光與之對上,片刻後道:“我想先洗澡。”
林川也盯着她看了幾秒,之後彎腰直接将她打橫抱起,唐月舒驚呼一聲後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一起吧。”他說。
腳下的高跟鞋在走的這幾步路間就掉了地上,沒人管。
林川垂眸看她一眼,親了下來,被唐月舒捶着讓他好好看路,換來一聲輕笑。
……
浴室裏水汽氤氲,唐月舒在浴缸裏連一根手指都不想擡起,林川慣會哄騙人。
他說洗澡,沒說只洗澡。
片刻,浴室門被打開,林川拿着幹爽的浴巾進來,從浴缸裏将人撈起。
“聽話,等下給你吹幹頭發就睡了。”林川的聲音響起。
他的精力在唐月舒看來是個謎。
林川來巴黎的這幾天,他沒消停過,後面兩天唐月舒已經鬧着要和他分房睡了。
再好吃的東西也經不起天天吃。
林川平時看着成熟穩重,但在床上不全是這樣的,但符合她從前對他的印象,看着生育能力很好的樣子。
她想着男朋友千裏迢迢過來一趟,他們總是要出去約會的。
結果在唐月舒特意騰出來一個下午的時間,梳妝打扮了半天,最後穿上她覺得很辣的短裙套裝想要約他出門逛逛時,林川不知在身後看了她多久。
他的眸光比想象中要深沉許多。
林川很紳士地問了一句:“我們的約會可以推遲一個小時嗎?”
“?”
他已經走上前來。
最後約會不僅推遲了,他還得到了一個生氣的女友。
過程再怎麽享受也不影響秋後算賬。
唐月舒一邊生氣地補妝,一邊警告他再亂來今晚就分房睡。
林川在她旁邊蹭了個鏡子,拿她的卸妝水擦着臉上和其他地方沾上的口紅印。
他在思考怎麽哄女朋友。
這種時候光是嘴甜估計是不太夠用的。
出門逛街時,他給買了不少東西,首飾和日常能用到的東西,包括穿的衣服。
他的一張卡就在唐月舒手裏,可惜她平時不怎麽用。
林川覺得自己的女友很好養活且優秀,她的經濟水平已經足以支撐她在巴黎的日常消費,甚至還在不斷提升,對奢侈品方面似乎還沒他有追求。
到底是逗留在巴黎的時間進入倒數時刻,這讓他在女友心裏有了免死金牌。
最後一晚,唐月舒穿了大露背的粉色睡裙,主動坐在他懷裏。
林川這溫柔鄉,算是不想走了。
異國戀并不好談,思念湧上心頭時,林川萌生過好多次動不動就飛過來的念頭。
只是很多事情并非是說舍下就完全舍下的。
林川還是踏上了回港城的路,而唐月舒留在巴黎繼續自己的學業和事業。
她以很快的速度在不斷成長。
兩人的戀情很穩定,吵架的情況好像還從來沒發生過,唐月舒猜測這可能是距離産生美的原因。
每次見面的機會太難得,将時間浪費在吵架上并不明智。
而且林川做事向來妥當。
他偶爾會飛過來和她度過幾天愉快的時光,有時候會提前打招呼,有時候不會。
唐月舒有時候踏着星光回到家裏,便看見了另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又一年中秋。
她沒回國。
和家裏的聯系是越來越少,有時候通過別人口中聽說兩句唐家,沒什麽大事,她爹身體硬朗着呢。
林川也沒過來,假期不長,他也有家庭聚會。
他們很少提及彼此的家庭,林川這個年紀,唐月舒其實是能猜到他在家中的狀況的,只不過這不是她要思考和解決的問題。
視頻聊天的頻率不高也不低,很多時候得遷就彼此的時差和空閑時間。
到十月份,唐月舒聽林川說起他家中有長輩組織了旅游活動,她以為他最近也沒時間,雖然是小長假,但是要來巴黎一來一回,光在路上就得耽擱兩天。
國慶當天,唐月舒也只是在手機上和林川發了消息而已,她工作忙,學業也得繼續忙着。
結果過兩天晚上回家,剛打開門,裏面一片昏黑。
唐月舒下意識去開燈,然而手還沒碰到開關,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她驚呼一聲,随後被壓在門後,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步,忽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是我。”
這一聲落在耳畔,有點恍然。
她的心落下來,緊接着就伸手打他,她有點生氣:“你是不是有病啊,不開燈故意在這兒吓人?”
林川輕笑一聲,伸手摟住她,腦袋埋在她脖子上:“寶貝,我想你了,想給你一個驚喜。”
這哪裏叫什麽驚喜,說是驚吓還差不多。
唐月舒沒接着說話,林川的吻便濕漉漉落在她脖子上的肌膚處,每一下都能感受到急切和熱烈。
她陡然想起了些什麽,伸手推了他一下:“林川,你等會兒……”
“嗯?”他沒停下,手在黑暗中探入她上衣衣擺,應的那一聲大概意思是她說她的,他做他的。
唐月舒推不開他,只能開口道:“我在生理期。”
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讓人瞬間清醒。
林川頓了一下:“不是下周嗎?”
“提前了。”生理期這種東西,本來就容易往前往後幾天,唐月舒的生理期向來沒那麽準時。
只不過這次提前得有點早。
她還補充道:“今天是第一天。”
林川聽着沉默了會兒,最後道:“我在巴黎待三天。”
很好,這三天大家蓋被子純聊天。
黑暗中,空氣裏的沉默震耳欲聾。
半晌,唐月舒察覺到身前的人埋在她頸窩無奈地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