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巴黎的三月初同樣冷, 唐月舒早上睜開眼,目光落在前面窗簾的縫隙處,一縷微光從裏面投射進來, 暖黃的陽光看着很具有欺騙性。
她躺在床上蛄蛹了好一會兒, 終于後知後覺地開始運轉自己的腦袋。
昨天晚上的記憶,那些發生在這個出租屋裏的畫面一幕幕在她腦海裏上演。
唐月舒盯着天花板發呆。
林川此時此刻在巴黎這件事對她來說還是有點突然。
本來在昨天之前,他們所有瓜葛都沒了的,應該回歸到陌生人的身份。
但他出現在巴黎,出現在她的出租屋裏, 甚至知道了她出租屋的密碼,給她做了一頓飯。
這種不應該發生在他們之間的暧昧一點點入侵着唐月舒的心, 她有點摸不準故事應該往哪個方向發展。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對比起昨天晚上, 她今天的狀态好了不是一點兩點,那種腦子終于恢複正常感覺很是讓人着迷。
唐月舒起床洗漱。
完了後還給自己測溫,是正常體溫了。
她的嗓子沒像前天吞刀片一樣,好很多了, 正常說話不影響。
手機裏有來自林川的消息。
問她醒了沒有。
唐月舒看着那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的賬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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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是删除林川的聯系方式,删的是電話, 所以現在這邊突然冒出來消息,還真有點說不出的陌生。
她之前給林川的備注是財神爺。
現在當然也是。
她點進去看x消息之後幾秒,回了消息,她的消息剛剛發過去沒多久就顯示了兩個藍色的勾勾,林川已經看到她的消息。
緊接着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
大早上的有點突然, 唐月舒還是任由電話響了幾秒鐘才接通。
林川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剛起床不久,他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晚要低沉些, 他問:“今天早上感覺怎麽樣?還有再發燒嗎?”
唐月舒一頓,随後回答道:“我好了,有勞您關心。”
她這個“您”字聽着還挺明顯,林川很輕地笑了聲,但是沒揪着這個說什麽。
“等下要一起吃早餐嗎?”林川發出了邀請。
他似乎還考慮了另一種情況:“如果你不想出門的話,我打包過去。”
唐月舒想到昨晚,林川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吃東西的畫面,他出現在她的小屋子裏,存在感過于強烈。
她沉默了半晌,林川也在那邊等着回複,他不是一個急性子的人,相反很多時候都充滿耐心,前天晚上沖動買了機票連夜過來的人仿佛不是他。
“我們出去吃吧。”唐月舒說。
她現在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客廳,昨晚沒注意,客廳其實挺亂的,最重要的是她掉的頭發沒怎麽收拾。
頭發長了,加上她熬夜的毛病掉下幾根就是一小把。
她吃多少黑芝麻糊都補不回來。
客廳都這樣,更別提她的卧室。
卧室還算寬敞,唐月舒平時直播的時候雖然攝像頭沒拍到床,但确實很多設備都在裏面。
不管怎麽說,那确實是一個很私密的空間。
唐月舒說完那句話後,林川笑着問她:“那我什麽時候過去接你?”
這個點還早,唐月舒說:“一個小時後怎麽樣?”
她不可能頂着幾天沒洗的頭出門見人的,天王老子來了她都要洗頭洗澡,忍了昨晚真是她的極限了。
“好,出門記得穿多點,待會兒見。”
通話到此結束,唐月舒不僅自己從頭到尾洗一遍,她還拆了床單被褥枕套,将床上用品也全都塞進了洗衣機。
巴黎這個天氣,以前每次洗澡唐月舒都得在心裏哄自己半個小時,今天一大早,她倒是迫不及待踏進浴室了。
不開玩笑,她真的覺得自己要馊掉了。
從浴室裏磨蹭幾十分鐘出來,唐月舒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神清氣爽地吹頭發哼小曲兒。
她看着時間,給自己搭了套衣服,之後才注意到自己鏡子的唇色白得不行,臉上還帶着點病氣,又找了根口紅上了點色。
這時候林川發消息說自己到樓下了。
唐月舒穿上外套圍巾,客廳落地鏡裏可以明顯看到一個打扮得嚴嚴實實的人,她拿上手機包包出門。
出門出得急,進電梯之後她才想起來,今天出門前的儀式沒完成,她沒噴香水。
但轉念一想,好像沒這點必要。
就當省點香水。
林川的車就停在樓下,不是那輛凱迪拉克,是勞斯萊斯。
還是明顯剛洗不久的車。
而且開車的人放着暖和的車不待,非要倚靠在車旁,穿了一身比較英倫風的搭配,外套是一件深棕色的大衣,長度到他的膝蓋左右,但一點也沒壓他的身高。
那個發型看着也是吹出來的。
人和車一樣都在開屏的感覺。
唐月舒走過去,真正接觸到外面的空氣時,她還是默默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真的太冷了。
看天氣預報,最近還可能下雨,不敢想象到時候是什麽鬼天氣,陽光都看不見一點兒。
“林先生,早上好。”她就像是恢複血條了一樣和林川打招呼。
她那張臉被包裹在圍巾和帽子之下,只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偶爾能看見。
林川遠遠看見她過來,明明是個高挑的姑娘,這樣裹着看起來可可愛愛的。
“先上車吧。”他給唐月舒開了車門。
進到車裏的那一瞬間,這個溫度就對了。
唐月舒看着車外林川從車頭繞到另一邊上車,進車裏之後,他就摘了手上那雙黑色的手套,露出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那雙手的右手食指上戴了個金戒指,很簡約的款式,但是在他手指上就是莫名好看。
他戴金色好看。
在不知道林川要帶着她去哪裏吃早餐的情況下,唐月舒盯着人家的手看了好一會兒。
她沒什麽意思,以前也盯,單純覺得好看。
“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林川忽然開口問她。
唐月舒:“……”
她上車之後帽子就摘了,但是圍巾沒有,半張臉藏在圍巾下的人默默搖了搖頭,同時說:“沒有。”
巴黎的每一頓已經消耗光了她對于進食的熱情,真要說最近吃過什麽合口味的,唐月舒只能想到昨晚林川做的那兩個小炒菜。
“……”
林川得到這個答案也沒覺得驚訝,他笑了聲:“那聽我的?”
唐月舒:“聽你的。”
這個點不算早,林川根據導航開了一條車流小點的路,車上放着音樂,唐月舒沒有多少說話的欲望,前半段時間盯着人家的手看,後面轉過頭去看外面的風景。
現在這個季節沒什麽好看的,大部分區域還是光禿禿,不過看久了也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林川的車開到了一個比較偏遠的郊區,這裏開着一個餐廳。
這是唐月舒沒想到的。
她在巴黎半年時間,說起來也跑過不少地方,結果現在看起來還沒林川熟悉這邊。
餐廳裏沒什麽人,唐月舒從外往裏看的時候只覺得安靜。
但是這個餐廳前面是個院子,從院子的裝修看起來就覺得這是中國人開的店。
又是池子又是小石橋,還種了不少耐寒的盆栽。
偶爾這裏下雪,院子裏估計又是另一番景象。
林川的門停在院子外面,他領着唐月舒進去,院子外面是一扇木門,往裏面再進到室內,暖氣襲來,撫慰了身後的冰冷。
餐廳內的桌椅不算多,看起來就算客流量大了,對這家店來說也不一定能招待過來。
現在這個點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進來,這餐廳裏連招待的服務員也沒看見一個。
唐月舒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來得太早,這裏的廚師和服務員都還沒開始上班。
“這家餐廳采取預約制,不提前預約進來是不接待的。”林川說。
唐月舒往四周看了眼,用眼神發出了疑問。
“等會兒,你先坐。”林川說着在窗邊的位置為她拉開了椅子。
唐月舒走過去坐下,她倒是很随遇而安,林川在她這裏是很靠譜的人,不然在剛剛路越走越偏的時候她就該報警了。
剛剛在門口看到上面有個木制的牌子,上面雕刻着“靜月軒”三個字,是中文。
旁邊英文注釋和法文注釋都沒有,像是不做本地人生意一樣。
唐月舒猜開這個餐廳的老板一定是個不缺錢的人,在餐飲行業真正要賺錢的人沒這麽有個性。
林川在她對面坐下,伸手按了一下桌前的一個小搖鈴。
搖鈴發出很清脆空靈的聲音,唐月舒有那麽一瞬間還以為這餐廳的老板信什麽奇奇怪怪的教。
這個鈴聲應該是用來提醒有客人來了的。
只不過在服務員或者廚師出現之前,先出現的小服務員有點可愛。
唐月舒覺得腳邊忽然多了團軟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一只白色的圓滾滾的小貓出現在她腳邊,她有點驚喜地欸了聲,轉頭發現另一邊還有只長毛的三花貓貓。
一只兩只都圓滾滾的,夥食肉眼可見的好。
林川也看見小貓了,他笑了聲:“這是老板養的貓,平時喜歡在桌底下陪客人吃飯。”
兩只小貓看着都很溫順。
就在唐月舒彎腰逗貓貓玩時,餐廳裏終于出現了別人。
來人戴着廚師帽,長着中國人的面孔,手裏拿着一個透明的養生茶壺,裏面放了些幹花泡茶,唐月舒看着像是茉莉。
對方張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歡迎二位光臨小店,我是本店的店主,你們先喝口熱茶,二位的菜稍後就上。”
這位不僅是廚師,還是老板,順便還兼職服務員呢。
難怪是預約制,要是人來多了說不定都忙不過來。
唐月舒擡眸問道:“老板,這兩只貓貓都叫什麽名字啊?”
老板欸了聲,說:“那只白貓叫靜靜,它不愛叫,像小啞巴,所以喊它靜靜,三花叫月月,你看它額頭那點黑像不像彎月?”
“……”
靜月軒,原來是靜靜和月月的家的意思啊。
“它倆是我太太養的貓,她現在上班呢x,這倆孩子白天跟我,晚上跟媽媽。”
還挺溫馨的。
那只三花很自來熟跳上了唐月舒腿上,它們毛發看起來都很順滑幹淨。
這麽親人的小貓,唐月舒手上卻沒有一點可以喂的東西,她甚至覺得有點愧對小貓。
她還問老板能不能從他這買點貓糧喂小貓,老板一聽就指着它倆道:“它們就是這麽吃胖的,我們後來不允許客人喂貓了,他們還偷偷帶貓糧過來喂,我出來就替貓打掩護讓它倆吃,現在它們倆得控制飲食了。”
太胖對貓貓身體不好。
老板義正嚴詞拒絕了唐月舒想要投喂小貓的請求,唐月舒被軟乎乎的小貓纏上,只能抱歉地看它一眼,貓貓大概不懂人類的抱歉,三花在唐月舒懷裏翻了個身,露出了肚皮。
可愛。
唐月舒實在很難抗拒,她伸手撸貓。
老板給他們兩個倒了茶之後就轉身回廚房了,唐月舒一擡頭發現另一只貓貓走到了林川的腳邊,伸出圓盤的小爪扒着他的褲腿,林川垂着眸子,用自己的鑰匙扣漫不經心地逗着小貓。
林川那個鑰匙扣是一個小小的太空人,小貓湊上去聞了一下,他又一下子提高,惹得貓貓跟着網上蹦跶一下,身上的肉肉好像也跟着duang了一下。
它沒怎麽蹦起來。
“……”
這有點傷貓貓的自尊心了。
看來老板說貓貓胖是實在的。
唐月舒看着有點想笑,她覺得林川在家應該沒少逗他母親養的小貓。
不過相對比林川的鑰匙扣,好像是他的手指更受貓貓的歡迎,小貓主動去蹭他的手,像唐月舒的頭發一樣,她懷裏的三花貓貓抓着玩了幾下。
她喝了口冒着熱氣的茉莉花茶,熱茶入喉,她很快就覺得整個人都跟着暖和起來了。
在京市生活了二十來年不覺得冬天多難捱,來巴黎半年覺得自己原來是怕冷人士。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長期熬夜吃外賣給身體整差了,從下車到進來這麽點距離和時間,她手腳都冰冷着。
林川這時候擡眸看她,問:“昨晚睡得好嗎?”
鑰匙扣還在手上逗着貓,但是目光落在唐月舒臉上,貓貓好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指,他沒動。
唐月舒點頭:“還好。”
林川聞言還想說句什麽,這會兒老板推着小推車就出來上菜了。
他說唐月舒和林川剛陪貓玩了,得洗手了再吃東西。
老板這人對客人用餐的标準還挺高。
就在餐廳裏有個洗手池,裝修得還挺好看,顯然一開始就是為了方便客人洗手用的,旁邊還放着洗手液。
将手放過去,自動感應出來的是熱水。
很貼心。
兩只小貓根本就沒有上桌的意思,老板說它們兩個家教很好,從來不會上客人的桌,當然客人主動引誘的情況除外。
老板給他們上菜的時候還嘀咕說着很少有人早餐就來找他預約,都是午餐和晚餐的多。
唐月舒對這裏不熟悉,她也就多問了兩句,老板說他這裏早中晚最多各招待一桌,多了做不來,也影響他心情。
那怪不得這裏的桌椅少。
他們這一頓早餐也就兩個人吃,份量上得把握好。
端在他們桌上的首先是兩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接着又是兩小碗面,那兩碗看着是清湯面,上面還飄着星星點點的油花,看着很好吃的樣子。
按照唐月舒平時的食量,早餐吃這些已經夠了。
橫豎中午也不是很難熬。
只不過之後老板又從他的小推車裏陸續端出了小份的煎餃、小份的春卷、小份的蝦餃和其他各種小份的點心,還不忘一些很具地方特色的食物,像鳳爪和金錢肚。
唐月舒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廣府地區飲早茶。
老板一樣接着一樣将他們的桌面鋪滿之後,又洋洋灑灑地推着小車走了,那個背影看着還透着幾分說不出的優雅。
貓貓被留在桌底下陪客人就餐。
她小聲和林川說:“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林川說:“這裏老板做的菜正宗,會做好幾個地方的菜,你今天先嘗嘗粵式的早茶合不合口味,吃不完再說。”
唐月舒其實挺喜歡早茶文化的,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周末和舍友睡到自然醒,起來約着一起去飲早茶,直接早餐午飯一起辦。
當然,是京市那邊的酒樓。
林川顯然認識這家店的老板,他說:“以前在國內認識的廚師,移民後開了這個小餐館。”
唐月舒開始品嘗這份顯得有點隆重的早餐。
剛嘗第一口,她就知道林川說的這位廚師的廚藝好是什麽意思了,她甚至有點感動。
不要小看留子對中餐的執着。
如果不是在林川面前哭有點不雅,她甚至想掉兩滴眼淚。
從她半年瘦了快十斤就能知道這邊的夥食水平。
唐月舒這會兒隐隐有種自己是那種一頓飯就能騙走的姑娘的錯覺。
她能察覺到林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擡眸對視,林川眼神裏帶着很溫柔的笑意,看着她吃東西,有點希望能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反饋一樣。
于是唐月舒點了一個很實在的頭,她說:“很好吃!”
林川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看着她吃,就覺得心情很愉悅。
這種感覺和昨晚不一樣。
具體說不出來,但是他能感受到她開心,他也開心。
有點類似他母親養小貓,什麽貴的好的漂亮的都往家裏搬。
雖然人和貓不一樣,但林川第一次能明白一種情緒,他願意在自己能力範圍去溺愛一個人。
昨晚還是病恹恹的人,今天早上吃得很香。
唐月舒吃着吃着停下來看林川,她說:“你別光看着我吃,我吃不完的。”
他的眼神不是冒犯的那種,但是很有存在感。
唐月舒今天腦子已經可以正常用了,她還在思考自己和林川之間的關系。
如果說昨天之前,他們只是曾經互相有過好感的男女,那經過昨天晚上,他們已經進入暧昧階段了。
但是男女之間關系的界定有時候并不明朗,說他們現在是普通朋友也沒問題,如果唐月舒有一個異性朋友在家裏快燒傻了,她也不會束手旁觀。
只不過她應該是給醫院撥打電話或者給對方聯系上門的醫生。
絕對不是親手給人家做飯。
這個舉動本身就暧昧。
但唐月舒始終沒明白林川是什麽意思。
“林先生,您這次來巴黎的工作安排大概是什麽呢?還需要法語翻譯嗎?”唐月舒覺得自己的腦子現在能轉了,也吃了不少,能和林川拉扯一下了。
林川看着她,慢條斯理地擡手給她又倒了杯茉莉花茶,他說:“我需要的話,你還能來給我當翻譯嗎?”
他這句話反問,将唐月舒問住了。
事實上就是她現在忙成一個小陀螺,肯定沒法像之前那樣課餘時間随時待命。
唐月舒回答說:“我現在好忙的。”
這句話還有下一句:“但我有空的時候可以。”
言下之意,她願意在空閑的時間來見他。
他在她這裏有一個專屬的位置。
唐月舒多少有點哄男人的天賦,林川好像還挺滿意這個回答,他說:“我的榮幸。”
如果是在去年十二月份時,林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唐月舒說出這句話的。
就算是在一月份,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最普通不過的雇傭和被雇傭的關系。
唐月舒以前只見過別人談戀愛,高中和大學時期,她自信這個世界沒一個男人能配得上自己,但她身邊的各種人多少都有點戀愛經歷。
作為一個沒吃過豬肉只看過豬跑的人,她大多數時候清醒得可怕。
包括現在。
“那您這次在巴黎待多久呢?”唐月舒看着他輕聲問。
一個土生土長的港城人,他在港城有工作有親朋好友,他能夠在巴黎待上多久呢?
幾天?或者一個月兩個月?
“你希望我能在巴黎待多久?”林川反問道,目光直直看過來,語意不明。
唐月舒第一次見林川時就覺得他的眼睛深邃似汪洋,有時候看着容易讓人生出些沒必要的錯覺。
但是現在和他對視着,唐月舒又覺得這雙眼睛裏帶着些隐秘的侵略性。
唐月舒不知道她要以什麽身份來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之間有一層紗,仿佛輕輕一戳就會破,但是兩個人都很默契地只是在試探紗的堅x韌度。
“林先生,”半晌,唐月舒輕笑了一聲,“我左右不了你。”
如果他想留,自己會留。
唐月舒不會為一個男人的選擇買單。
她也不會讓別人為自己的選擇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