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我想和你見一面。”
唐月舒那一瞬間其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雖然只是隔着手機, 她在幽暗的房間裏盯着手機屏幕看,眼睛被屏幕的光刺激得酸澀,生理性眼淚被刺激出來。
她伸手捂了一下眼睛。
之後再看手機, 屏幕上只顯示了一串號碼, 她之前已經将這串號碼從自己的聯系人中删除,但某幾個數字看着還是眼熟。
她沒說話,通話還在繼續。
那頭能聽見一點風聲以及呼吸聲。
唐月舒很快就聽見對方的下一句:“我就在你家的樓下,我們方便見一面嗎?”
他在樓下?
唐月舒的腦子在很遲鈍地開機,但這一下子開機帶來的緩沖有點後勁兒, 更像幻聽了。
按照唐月舒的理解,聲音的主人這會兒應該在國內, 今天是工作日,他應該在上班。
就算不上班, 也不應該出現在巴黎,出現在她的樓下。
室內是一個很适宜的溫度,但唐月舒身體裏的內外溫度可能不太平衡,她忽冷忽熱的。
此時此刻, 樓下。
林川握着手機,通話在繼續,但他沒聽到那頭的人開口說話, 只聽見她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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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是一下飛機就往這邊趕的。
之前長住兩個月的套房現在有別的客人在住,林川訂酒店訂得突然,還是花點時間才訂到了合适的房,他辦理入住後,洗了個澡, 換了身衣服,除了基礎的洗漱以外, 還刮了胡子。
發型也是新吹的。
最後出門沒忘記噴香水。
現在是巴黎時間下午三點左右。
在林川的手機恢複通訊後,好幾個人給他打來了電話,都是問他的行程的。
但顯然這麽多電話都沒有眼下這通正在進行的通話讓他忐忑,他好像突然變成了什麽沖動的毛頭小子,之前那些年歲仿佛虛長了一般。
然而印象中,他幾乎沒幹過這麽沖動的事。
沒聽到對方聲音響起之前,他的心好像在懸着。
好半晌,他終于聽見一道女聲響起:“林先生。”
她的聲音很小,還帶着點啞。
她說:“你介意自己上來嗎,我将樓層告訴你。”
林川:“……”
現在輪到他的大腦不清醒了,冷風吹來,他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的聲音怎麽了?生病了?”
“嗯。”
唐月舒問他:“你要上來嗎?”
這句話好像又回到了一個月之前的雪夜,唐月舒在樓上往下看,猶豫要不要下去,又或者是車裏的林川猶豫着要不要上去。
但林川就是為此來的。
“嗯,我上去。”
然後電話裏,唐月舒将自己住的樓層告知了林川。
他進入那棟樓,坐上電梯,同乘電梯的還有一位穿得很嘻哈的黑人,看見林川這個陌生人時也和他打了個招呼。
電話沒有挂。
唐月舒在那頭也沒有說話。
到達了唐月舒說的樓層,林川走出去電梯,首先看到的是一段相對長的走廊,走廊還算寬敞,但是一層樓裏有好幾個門,也就住了幾戶人。
他很快站在唐月舒說的門牌號前,他說:“我到門口了。”
他以為接下來應該是唐月舒過來給他開門,結果手機那頭傳來聲音:“密碼是……進來鞋櫃上有鞋套。”
說完這句話後,電話就挂斷了。
林川:“……”
他按照唐月舒說的密碼摁了,電子音過後,門開了。
一個人獨居的房子,可以說是她的個人領域,正常來說能夠進入這個空間,已經說明來人和她的關系不一般,最起碼這個人在她心裏的地位應該不一般。
林川沒想到自己能進入到這個私人領域裏,或者說,不應該這麽快。
推開門之後,房子的全貌基本呈現在林川眼中,只不過因為窗簾拉着,室內的光線很暗,窗簾也足夠遮光,為數不多的光線從縫隙中鑽出來。
從鞋櫃就能看出來,這裏确實是一個年輕姑娘獨居的地方。
只有她一個人的鞋,想來平時過來做客的朋友也少。
一個男人進入到一個獨居女性的私人領域,他覺得自己的一些目光都是冒犯。
室內很安靜。
布局也簡單。
客廳上是一個複古綠色的沙發,前面鋪了紋飾複雜的地毯,還有一張不算很大的茶幾,靠近廚房的位置擺了張餐桌,是木質桌,上面鋪了黑紅白棋盤格的桌墊,看起來和這個房子的整體風格融洽些了。
沙發上擺了幾個抱枕,不同顏色和花紋的,看起來和沙發搭配得意外和諧,有個橙色的南瓜抱枕看起來很可愛。
林川猜這應該是唐月舒自己買的。
他沒有自作主張拉開窗簾,而是在遲疑之後徑直走向x了卧室的方向。
這是一個一廳一室的房型。
一個人獨居的話也算寬敞。
房門是緊閉的,他敲了敲門。
只不過好半晌沒等來裏面有什麽回應,他試探着開口喊了聲:“唐月舒?”
想到剛剛在電話裏她的聲音還有她說自己身體不适,林川這次沒等到回應就自己擰開了房間的門把手。
卧室裏比外面客廳的光線還要暗,開門後應該比一開始亮一些。
他能看見床上有人,被子裏裹着一個人,甚至她的手機就在枕頭旁邊,亮着屏。
“唐月舒。”他又喊了聲。
這次床上的人有了反應,她嗯了一聲。
林川現在聽見她的聲音,更加覺得不對,他走進了她的卧室。
他的注意力在床上,沒像剛剛在客廳時還關注室內的布置,床邊床頭櫃上有幾板拆開的藥。
“你哪裏不舒服?”林川問。
唐月舒擡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光線太暗,林川看不清她的模樣,也不清她現在是什麽情況。
“燈的開關在哪裏?”
唐月舒終于開口說話:“你不要開燈。”
她暈乎乎的,說話都不太利索,聲音帶着鼻音,聽起來像撒嬌。
但林川沒心思想別的,他單膝蹲跪在床頭邊,借着昏暗的光線,目光落在唐月舒臉上,他探手去觸碰了一下她的臉,用的是手背,滾燙的觸感讓他一滞,他顧不上太多,手背移到她的額頭。
“你發燒了。”林川輕聲道。
唐月舒側身,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線看向床邊的男人,因為對方這會兒單膝跪在床邊,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她說:“我吃藥了。”
林川想起昨天看到她挂的請假說明,說明她燒一天了還沒退燒。
餘光瞥見床頭櫃上還有一個額溫槍,他拿過來給她測了一下溫度。
39.7℃。
“……”
快燒傻了。
林川站起來,手搖晃了一下唐月舒:“能自己起來嗎?我送你去醫院。”
唐月舒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他的話,迷迷糊糊說了一句話,大概意思是不想動。
林川沒辦法,他動手将唐月舒從床上扶起來,她身上的衣服緊緊貼在身體,出了一身汗,這會兒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将身體的重量都靠在林川身上。
他拿過衣帽架上的衣服給她穿上。
唐月舒身上穿的是睡衣,上衣裏面也沒有穿內衣什麽的,因為睡覺過程中翻來覆去,胸前的紐扣早就被掙脫開了兩顆,有些風光一閃而過,即便是光線暗,也不全然擋住。
林川沒注意到這些,病人并不配合穿衣。
現在巴黎的溫度在零上和零下之間反複橫跳,要出門當然得将衣服穿好。
唐月舒像是一個滾燙的雞蛋一樣,渾身冒着熱,林川剛剛測了她的體溫,只覺得她現在要冒煙了。
她覺得熱,不樂意穿衣服。
林川不久前才從室外走進來,他裸露在外的皮膚比較冰涼,唐月舒将自己的臉貼着他的掌心,睜眼看着他。
盡管不知道她現在意識請不清醒,林川依舊覺得眼下這個氛圍很是暧昧,他看着她的眼睛,幽暗中覺得自己的心在不斷怦怦跳。
掌心處不斷感受到她臉頰的溫度,她還想抓着他的手往脖子的方向放,似乎脖子很熱。
“乖點,我們先去醫院看病。”林川安撫性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只不過發着高燒的人這會兒不配合他。
林川猜她這會兒的意識不算清醒了。
最後還是沒能将衣服給她套上。
林川看了眼手機裏關于外面天氣的信息,最後将人放回床上,他出去客廳打了個電話。
唐月舒自從感覺身體不适之後就一直混混沌沌的,她記得自己爬起來吃過兩次藥,但之後身體忽冷忽熱,她頭很暈,那種頭重腳輕的感覺即便躺着也覺得明顯,眼皮也重,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出了一身汗。
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也不清楚。
有那麽幾個小時她也說不準自己到底是睡着了還是昏迷了,她腦子不怎麽能用。
她後面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被電話吵醒,有個人說要見她,她那時候腦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人家說要見她,她就喊人家上來了。
她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麽話了,隐約還記得一些大概比較荒謬的細節。
唐月舒其實是清楚生病應該跑醫院的,但是她有個死犟種的毛病,覺得吃了藥熬熬說不定就能好。
不知道熬了多久,好沒好也不清楚,唐月舒現在醒了。
她先是擡眼看了眼天花板,天花板還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有點迷茫,卧室比她想象中要明亮些,窗簾似乎開了一條縫兒,看得出外面也是黑漆漆一片,卧室的門是虛掩着,外面的客廳燈是亮着的,光透了進來。
唐月舒的腦袋還沒開始運轉,直到她看向了床邊以及自己的左手。
她的左手手背有個傷口,應該很小,她沒感覺到很疼,但是傷口上粘了個類似創口貼的東西。
這樣的傷口有點眼熟,之前急性胃炎進醫院打的也是這只手的手背。
此時此刻,一些看着半真半假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裏。
唐月舒還處在腦子宕機的情況,直到她想摸索一下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
手機就在床頭櫃上,她撐着身體伸手去拿,身體黏黏膩膩的,她突然很想洗頭洗澡。
她覺得自己在被窩裏出了這身汗後都要臭掉了。
手機的屏幕依舊很亮,她眯着眼睛看向屏幕,看時間,晚上六點多了。
她沒什麽反應,直到再仔細看了眼日期。
?
她睡了一天多?
唐月舒開始懷疑人生,撥弄手機的同時忽然點開通話記錄,發現今天下午的時間,她接起過一通電話。
“……”
大概是太震驚于時間,唐月舒沒注意到別的東西,她不小心将自己床頭櫃的梳子碰掉落在地上。
“啪嗒”的一聲響起。
與此同時,外面也響起了一些動靜。
唐月舒還沒将梳子撿起來,她下意思擡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一道颀長的身影逆着光出現,他看到唐月舒醒了之後,像是松了一口氣,走進來站在床邊,手背很自然貼在她的額前,幾秒後松開。
“退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獨居的家裏突然出現一個男人是很吓人的事。
只是等唐月舒看清這一張臉之後,她短暫迷茫了一瞬,很快想起了那些“夢”。
原來不是夢啊。
她在被燒得迷迷糊糊時放了一個男人上自己家來這件事居然是真大方。
林川從唐月舒沉默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
“你怎麽在這裏?”唐月舒果然發問了。
她的聲音啞着,林川給她遞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擔心她剛退燒沒有力氣,還貼心地将蓋子擰開了。
“先喝口水。”他的聲音也平靜,像是自己出現在她家裏這件事并沒有太突兀。
杯子裏的水是熱的,林川倒的。
唐月舒想了想,還是喝了口水,喉嚨裏終于得到了水的滋潤,她覺得好些了。
喝了幾口水之後,唐月舒的目光還是落在了床邊的男人身上。
大概因為是林川,她沒有太大驚小怪。
“我怎麽進來的,這件事你還有印象嗎?”林川問。
唐月舒:“……”
有點兒,但是不多。
唐月舒:“你可以說說。”
林川于是站在她的床邊,用很平靜的語氣,條理清晰地闡述了他出現在她家裏的整個經過,大概概括一下就是,她将樓層門牌號以及密碼都告訴了他,他自己進來的。
她燒得那麽迷糊的情況下,原來還記得自家密碼。
但林川其實沒将所有都說清楚,例如,他沒說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巴黎,還來到了她這裏。
“身體感覺怎麽樣?”林川的眼睛一直在看她。
在唐月舒清醒之後,林川的存在顯得愈發突兀。
雖然一個月前在巴黎有些暧昧湧動,但是他們的交情應該還沒到可以進入彼此私人領域的地步。
“好很多了,謝謝你。”唐月舒想起來的事多了點,好像睡着的時候她這卧室裏響起過別人說話的聲音。
應該是林川喊來的醫生。
林川看她說話的語氣,也就信了她應該是清醒的。
不久前他打電話給在巴黎常居的朋友,有些人會有專門為他們的家庭醫生。
林川動用自己的人脈聯系上了一位醫生,對方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這裏,為唐月舒診治。
正常來說,這種醫生也需要提前預約好,像這種類似出急診的情況,人家不一定願意來。
當然,鈔能力能解決很多x問題。
他在電話裏說了唐月舒的症狀以及大概的發燒時間,醫生很快對症下藥,他給唐月舒挂了點滴,點滴結束之後她的體溫也下來了,醫生還開了藥。
不過唐月舒現在看起來還是很虛弱,她可能需要補充一下能量。
“要吃點東西嗎?”林川問她。
也就是這時候,唐月舒才意識到自己大概三十個小時沒進食了,她餓了。
唐月舒點了點腦袋。
“那出去客廳吧。”
唐月舒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下床。
只是她沒意識到,她躺了這麽久,腳碰到地面那一瞬間,腿軟了一下,沒站穩。
林川很順其自然伸手去接住她,這次接得很實在,唐月舒覺得自己整個人趴在人家胸膛。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唐月舒覺得胸口有點空蕩蕩的,那種自由感很明顯,她低頭看了眼,默默伸手抓了一下領子,她這個領口開得有點過于奔放。
這麽自由的原因是裏面确實也沒穿。
唐月舒不知道林川有沒有看到什麽,卧室沒開燈,但是她知道高個子的視角範圍有時很犯規。
林川這時候很順其自然放開她,目光沒落在她身上,“小心點。”
唐月舒從衣帽架上拿下自己睡衣同款的外套套在身上。
還把紐扣給扣上了。
林川可能覺得有點好笑,他覺得自己應該不至于對一個大病初愈的人有什麽不軌的念頭。
不過他什麽也沒說。
室內的暖氣很足,林川下午進屋時就脫了身上保暖的外套,雖然身上還有衣物,但有些觸感還是不太一樣的。
客廳的燈亮堂着,唐月舒看到沙發上多了一件不屬于她這裏的外套。
林川讓她去餐桌前坐好,然後他走進廚房,給她端出來了白粥和小菜。
白粥是熱騰騰粘稠的那種,依稀可見粒粒分明,白煙順着慢慢升騰而起。
唐月舒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喝過白粥了。
但現在看起來還挺誘人。
兩個碟子裏裝着兩個小炒菜,就是那種超市裏買了菜回來做出來的家常菜的模樣。
“醫生說你只能吃清淡的,今晚先喝點粥吧,明天再看看。”
唐月舒擡眸看着林川,她坐着,他站着,這個角度看人有點累,但林川在室內燈光下看着,陡然浮現了一種詭異的人夫感,很賢惠的那種感覺。
她聽見自己還算冷靜的聲音在問:“這是你做的?”
說實話,唐月舒的廚房處于長期被擱置的狀态,她平時進去大多數的時間是煮冰箱那些速凍食品,而且她的冰箱裏應該找不出新鮮的蔬菜。
米應該是她的。
“嗯,我做的,嘗嘗合不合胃口?”林川看着她道。
她大概還有點燒着,這會兒覺得臉有點發燙。
這份清淡的晚餐出自林川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遠在萬裏又突然出現,跨越了幾個時區,在她虛弱的時候出現。
重點是他們其實什麽關系也沒有,林川卻在她家為她下廚。
這種暧昧又平常的氛圍快要将一個大病初愈的年輕姑娘籠罩,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唐月舒張了張口,問:“你不一起吃嗎?”
林川坐了下來,看着她笑道:“我吃過了。”
唐月舒哦了一聲,默默低下了腦袋,她的勺子扒着碗裏的粥,淺試了一下溫度後送入嘴裏。
她之前在超市随手買的米煮粥味道還挺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剛燒了一場的原因,桌上那綠油油的蔬菜看着确實誘人,唐月舒嘗試着試了一口。
就一口。
那種家常菜的感覺突然就回來了。
她還覺得有點感動。
在巴黎這些日子,就連一些味道不錯的中餐廳也很難給她這種感覺。
唐月舒從小就被教育餐桌禮儀,就算很餓也不能吃相粗魯,這會兒在林川面前,她也依舊有種慢條斯理。
她短暫停下來,很認真地誇獎了林川的廚藝。
林川不知在跟誰聊天,這個點在國內時間也不早了,他聞言掀起眼皮,問了唐月舒一個問題:“那你喜歡吃嗎?”
唐月舒頓了一下,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她不知道林川是什麽意思,但是基于她對兩性關系的認知,他很有可能會接一句以後再給她做之類的話。
但是林川只是盯着她看了幾秒,而後很輕地笑了一聲:“喜歡就好。”
唐月舒:“……”
她腦袋這會兒有點遲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應該是被撩了。
只不過林川這時候已經又低下了頭,他的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動着,他顯然在回複消息。
唐月舒重新低頭去吃自己的晚餐。
這其實算是她兩天來正兒八經的第一頓。
很清淡但是也很溫暖的一頓。
她吃得很慢,林川一開始還看着手機,但不知什麽時候他就将手機熄屏放在桌面上,雙手抱胸看着唐月舒喝粥。
唐月舒低着腦袋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可是她現在沒有精力去和他來一場勢均力敵的暧昧。
也不太合适。
她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出現在巴黎,為她而來嗎?
不見得。
就算是,又能怎麽樣呢?
這一頓在她慢吞吞的進食速度中結束了,她想自己收拾碗筷,林川先她一步動手。
唐月舒:“我自己洗就可以。”
林川示意她去休息,“我來。”
他不由分說承擔了洗碗的工作。
廚房裏傳來洗碗的動靜,唐月舒在餐桌前沒動,還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