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唐月舒以前沒上過什麽正兒八經的班, 沒見識過将總統套房爆改成辦公室的情況。
但是這麽看着,居然也覺得很合理?
這麽大一塊地兒,其實沒啥用。
也算是物盡其用。
唐月舒這算是第一次正式接觸老板公司的業務。
不過她負責的工作內容, 就是翻譯。
蘇秘和陳助兩個人英語上都流暢, 但是法語只有他們老板是精通的。
唐月舒需要将一些合同或者其他文件上的內容進行中法互譯。
中文也不是唐月舒平時常用的簡體中文,而是港城人日常生活中用的繁體字。
林川只是一開始在唐月舒進來的時候出來招呼了她一下。
所謂招呼,就是和她簡單說了一下工作。
這很正常,唐月舒就是他招聘的,由林川來介紹負責她的工作內容有說得過x去。
唐月舒在巴黎某奢侈酒店的總統套房裏得到了一個短暫的工位。
她和蘇秘、陳助兩個人在那張長餐桌上各自占一個位置, 林川在其中一個房間裏辦公。
老板不在場的情況下,唐月舒可以明顯感覺到她的兩位臨時同事肉眼可見狀态松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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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全世界的打工人都不想近距離面對老板。
蘇秘還挺關心唐月舒的, 她給唐月舒介紹了一下辦公區域,水在廚房飲水機裏, 飲料在冰箱裏,想喝咖啡還有咖啡機,餓了的話甚至可以吃點點心。
中午的時候由蘇秘統一訂飯或者老板帶他們出去吃。
這麽一想,員工福利好像也還行, 起碼包午餐。
進入到工作狀态之後,唐月舒偶爾能聽見蘇秘和陳助兩個人用粵語進行交流,而唐月舒大多數只能捕捉到他們話裏夾雜着的那個英文。
“……”
她的語言天賦在粵語面前真是不堪一擊。
唐月舒覺得自己有必要抽時間去學兩句粵語。
客廳裏的各種鍵盤敲打聲沒怎麽停過, 唐月舒算是正兒八經第一天來上班,她不好摸魚。
翻譯工作對她來說并不算難,幾年書不是白讀的,唐月舒絕對是能夠勝任翻譯這個工作的。
只不過有時候碰上些特定領域的專有名詞,她需要翻閱資料。
總體來說, 唐月舒在翻譯上花費的時間不會很長,她的速度不慢, 對她來說,法文轉中文還不如簡體轉繁體要來得麻煩。
她的語言系統沒适應繁體字,有時候對着繁體字能看出是什麽意思,但是簡體字轉繁體字,她也一樣要查證。
等翻譯出一份合同時,唐月舒從電腦屏幕上擡起頭來,耳邊還響着她的臨時同事們噼裏啪啦的打字聲,偶爾還伴随着一些消息的提示音,接着就是接電話,他們通話過程中用到的語言從粵語到普通話,又從普通話到英語。
顯而易見,唐月舒的兩個同事都挺忙的。
他們負責處理的事務也不少,不是普遍意義上只幫着老總處理雜事的那種助理和秘書,他們應該也屬于公司的高管。
不過這畢竟和唐月舒沒什麽關系,也不屬于她關心的內容。
唐月舒先翻譯出了其中一份合同,請示了一下自己的臨時同事們,他們的意思是直接發給林川審核。
他們兩個人的法語根本不足以去審核唐月舒的工作成果。
這麽說倒是也有道理,于是唐月舒麻溜地将自己翻譯的成果發給了林川。
雖然說他們就隔着一堵牆一扇門,但唐月舒還是選擇了直接發消息,這就跟在公司上班一個道理,就算和領導的辦公室差不了幾步,但能線上聊的就盡量別面對面聊。
這是大多數打工人的想法。
唐月舒将文檔發過去之後好一會兒等來了林川的回複,他給唐月舒發了一個合同模板,讓她翻譯過來的格式按照模板裏的來,其他倒是沒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的言下之意就是認可了唐月舒的工作能力,然後在這時候唐月舒才後知後覺覺得,林川在雇傭她這個翻譯時的做法似乎也很草率,他甚至沒對她進行面試。
光憑着對她淺淡的幾面印象就定下了,連一個最基礎的筆試環節也沒有。
“……”
這事越回頭想越覺得不對。
她草率就算了,怎麽林川看着也不怎麽靠譜的?
不過現在唐月舒問這個問題似乎也不太合适,她沒打算去和老板求證。
于是繼續埋頭幹活。
中午是蘇秘統一點的外賣,大概是有老板報銷,所以點外賣的時候也格外舍得,這份工作餐真的讓唐月舒有點熱淚盈眶了。
是中餐。
一直待在房間裏的林川也走了出來。
他們的辦工桌在這時候又成了餐桌,桌上的電腦和紙張全部被安置在另一個角落裏。
蘇秘和陳助兩個人看起來已經非常習慣和老板一起就餐,明顯在工作中練就了一副相當強大的心态。
唐月舒不知道怎麽形容,也許因為這份工作在她看來只是臨時的兼職,又或者因為她和林川的相識不是因為面試,她雖然拿他當老板,但是心态一直都挺平和的,她并不忐忑。
剛剛蘇秘問她想吃什麽的時候,唐月舒也真去挑了。
當然,更大的原因應該是她不要臉。
一桌四個人在吃飯,大部分時間都挺安靜的,但是蘇秘偶爾會和唐月舒聊兩句,顯然作為一個還在上學的小姑娘,唐月舒在三個已經在職場沉浮幾年的老油條面前顯得格外清澈愚蠢。
蘇秘就關心了唐月舒幾句,其中包括她現在的學業情況已經畢業之後的打算。
這些話題就是茶餘飯後聊的內容,唐月舒的回答也不代表了她以後就要往那個方向走,找個話題聊天嘛。
唐月舒說自己畢業了應該是要回國的,她家在京市嘛,應該也是要回那邊發展。
這句話半真半假。
以後回國肯定是要回的,但一事無成之前她應該還是打算在這邊掙紮一下。
話都說到這裏了,蘇秘下意識還關心了一下他們臨時翻譯的感情問題,沒辦法,唐月舒的相貌實在是太出衆,放在哪裏都會引人注目。
她不敢關心老板的個人問題,一個小姑娘的感情生活她還不能關心一下嗎?
“月舒,那你現在單身嗎?”
留學生在外,談的對象各種膚色國籍的都有,而且有時候留學生的情史真是非常豐富有趣的故事。
蘇秘曾經也是英區人。
唐月舒一直覺得自己身上散發着單身狗的氣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沒人能看出來。
眼下她只是誠實地點點頭。
人對長得好看的人總是容易産生各種沒必要的濾鏡,經過一個上午的相處,蘇秘和唐月舒達成了短暫的友好同事關系。
她在這時候來了一句:“寶貝,那你談男朋友介意談遠點的嗎?我有個弟弟,年紀和你差不多,相貌過得去,他可以遠嫁,只要你願意,他應該也會願意的。”
“……”
看得出來蘇秘是真的很滿意唐月舒的長相,她恨不得自己是男的。
這明顯是個玩笑,但是唐月舒要是願意搭茬兒,那可就不一定了。
只不過唐月舒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那邊的陳助插了一嘴:“小唐妹妹,看看我呗,實在不行我還有個妹妹,她喜歡女生。”
有種不顧別人死活非要當一家人的美感。
唐月舒:“……”
你們這些打工人前輩是真的很癫。
然而,就在兩個員工這麽癫的情況下,作為老板的林川依舊面不改色,就好像現在是休息時間,員工說什麽幹什麽好像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一樣。
哪怕現在辦工地點是在他的套房裏。
這心态是真的好。
要不然人家能當林總呢。
唐月舒腦子轉了一下,開始和她的前輩們比癫。
“我應該是要找京市本地的對象的,我接受不了異地戀,”前半句是很正經的話,但是說着說着她停頓了一下,突然羞澀笑了一下,“我怕我自己出軌。”
“……”
蘇秘和陳助同時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品味過來唐月舒話裏的意思,嘴角開始咧起來,但是這兩人多少有點顧及老板在場,沒有笑得太放肆。
蘇秘私底下應該是個很有趣的人,她接得很快:“沒關系的寶貝,你可以在港城有一個男朋友,在京市也有一個,他們會為了你努力和平相處的。”
總有一個男人願意做妾的。
唐月舒真心實意去和蘇秘擊了個掌:“姐姐,還是你懂我。”
短短一個午飯的時間,唐月舒和兩位同事的關系發展得很不錯。
唐月舒也摸清楚了,只要不是工作時間,他們的狀态也比較放松,哪怕是和領導也能開兩句玩笑。
又或者是因為林川的年紀看起來太年輕,蘇秘、陳助以及林川三個人的年紀應該是差不多大的,年紀相仿的人待在一起,哪怕是上下級的關系,也能相處得不錯。
林川全程聽着他們胡說八道,竟然還能面色如常。
但是他沒搭腔,唐月舒總會隐隐有種是不是他們三個人孤立了老板的錯覺。
不過x後來唐月舒覺得這個形容不太準确,應該是林川憑一己之力孤立了他們三個人才對。
唐月舒印象中港城那邊的上班族午休時間一般是一個小時,通常這段時間吃個午飯再眯個十幾分鐘就過去了。
法國這邊好像不同公司規定也不太一樣,工作時間相對自由點,有些公司看的是時長,連早上幾點到公司的時間也很彈性。
通常下午四五點就有不少人下班走人了。
唐月舒有時候聽同學說起童年趣事,說她媽媽下午三點多就慢悠悠從工位上離開去接她回家。
當然,每個國家都存在資本家,該卷的還是要卷。
唐月舒已經很久沒有午休這個概念了,但是這幾位來巴黎出差的港城人好像培養起了午休的習慣。
蘇秘和陳助的房間就在下面的樓層,他們今天沒有外出的行程,主要負責和港城那邊的同事做對接,工作時間也相對自由。
上午工作的時間也沒嚴格按照平時的工作時間來,吃完午飯之後才不到一點,蘇秘和陳助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回房間休息了。
剩下唐月舒在老板的套房裏。
雖然跟蘇秘相處得還行,但說到底她們只見過兩次面,唐月舒不好跟着去人家的房間,而且她自己也有邊界感。
唐月舒打算出門溜達會兒,差不多時間了再上來。
只是她剛想開口和老板說自己出門逛逛時,林川先開口了:“唐月舒,你左手邊的房間可以休息,那間房沒人睡。”
欸?
唐月舒沒怎麽觀察過這個套房,但是她也知道套房裏肯定不止一個房間,只不過她的雇主是個男人,她不可能主動請求在這裏休息的。
“午休兩個小時左右。”林川補充道。
唐月舒默默打消了出門晃悠的心思,她本來以為自己下樓晃蕩個二十分鐘差不多了,兩個小時的情況的話……
“好的,謝謝林先生。”
身在異鄉,唐月舒變得有禮貌了很多,這說話跟以前在學校和老師說話沒什麽區別。
林川肉眼可見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自己好像被端在一個長輩的位置,而不是前輩。
他沒有再說話,回了書房。
而唐月舒默默去廚房倒了杯水,然後進了老板指定給她的卧室。
卧室裏各種布置整整齊齊,顯然這些天沒有一個人在這裏待過,唐月舒進門就鎖上了。
倒不是說她不相信林川的為人,只是在外面有些細節要注意還是得注意一下,她的心沒那麽大。
唐月舒拿着手機刷了會兒,之後才躺下,調了鬧鐘。
酒店的床還是舒服,唐月舒本來以為自己應該睡不着,頂多就是閉目養神而已,但是她高估了自己,腦袋放空好一會兒,她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昏沉間好像又聽見外面哪個房間有開門又關上的聲音,應該是林川。
只不過唐月舒這會兒已經提不起精神去想別的事情了,她睡得很安詳。
這種在別人地盤睡得安穩的舉動并不可取,但是只要代入這裏是公司,她在其中一間會議室進行午休而已。
好像一下子就合理起來了。
這一覺睡醒就是鬧鐘響起來的時候,唐月舒還覺得腦袋昏沉得厲害,坐起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哪兒。
這時候外面好像依舊靜悄悄。
她開門往外看了眼,沒人。
這種情況看起來更像是蘇秘和陳助兩個人都遲到了一樣,但是他們兩個人顯然和他們上司差不多,就差腦門上刻着“工作狂”三個字了,唐月舒覺得他們不像是會上班遲到的人。
但是顯然整個套房都靜悄悄的,唐月舒連老板在不在都不知道。
她是個做事有自己規劃的人。
雖然同事都不在,但不妨礙唐月舒要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上午分派給她的任務其實沒有完成。
就算法語再好,她也不是真的翻譯機器人,幹活是需要時間的。
唐月舒簡單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點,然後自己抱着筆記本電腦在客廳繼續翻譯老板交代的任務。
她早上沒問林川這些翻譯工作要在什麽時間內完成,但是她粗略看了一下,今天之內完成應該不是問題。
坐下來之前,唐月舒還專門去給自己弄了一杯咖啡。
以前住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裏辦公,她總覺得這裏實在是有點太空了。
她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好半天,始終沒見蘇秘和陳助的出現。
林川也沒看見。
唐月舒覺得他應該在其中一個卧室裏休息,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她沒必要跑去打擾老板,甚至連她的同事也沒必要打擾。
她的工作确實就是獨立的。
做完打包給林川檢查就可以。
甚至她這份工作自己在家獨立完成也不是什麽問題。
不過好像他們需要翻譯的資料裏面有些是屬于機密的內容,唐月舒甚至都不需要自帶設備,她是在他們提供的筆記本上直接翻譯的,電腦上登陸的賬號也不是唐月舒的。
看着像是一個新注冊的賬號,上面添加的聯系人寥寥無幾。
這大概才是唐月舒需要線下工作的原因。
她雖然沒進過自家的公司,但到底耳濡目染長大,像一些競價和內幕消息要是讓競争對手知道,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從唐月舒醒來到坐在辦工桌前後相對較長一段時間,整個套房裏安靜得就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尤其這個客廳很大,往外看還能看見不遠處的埃菲爾鐵塔,可以想象這裏到了晚上該是多漂亮的風景。
站在高層的落地窗前俯瞰,甚至都不用出門就能和巴黎著名景點進行合照。
從好奇心的角度出發,唐月舒現在或許應該關心一下這個空間裏除了自己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
人在一個寬敞的陌生空間裏确認一下除了自己還有沒有別人的存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正常不代表合理。
有沒有人在和她好像沒什麽關系,她來打工的而已。
客廳裏有一股酒店準備的香氛味道,和唐月舒以前聞過的大同小異,她沉浸在工作裏面,給自己戴了個耳機,耳機裏放着歌,這下子連室內的什麽動靜都聽不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一樣,身體往後一靠,結結實實靠在椅背上。
上班真的會吸人精氣。
唐月舒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分量感。
她看了眼時間,然後将耳機摘下來,套房裏依舊安靜,沒聽見其他房間有什麽動靜。
手上鼠标一動,她将整理好的文檔一鍵發送給林川。
桌上還剩半杯的咖啡已經涼了,唐月舒也沒嫌棄,端起來喝了一口。
入口苦澀。
她以前不愛喝咖啡,但是這幾個月來越來越需要咖啡續命。
電腦上收到了林川的回複。
他說文檔他今晚再看,現在在外面。
有句很動聽的話,他通知唐月舒說她可以下班了。
現在是巴黎時間下午四點多,還很早,但是她的老板說,她今天的工作任務已經完成,可以下班。
比起下班,更讓唐月舒覺得不理解的是,林川放她一個人在他的套房裏待了一個下午?
雖然唐月舒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是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是人,心裏有時候就會冒出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如果說這裏真的只是一個辦公室還好說,但顯然不是,這是林川暫時的住處。
他是覺得自己是男人所以少了那點警惕心還是太過于相信唐月舒的人品?
不好說。
不過站在唐月舒這個曾經的富婆的角度來看,她覺得男孩子在外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眼下,唐月舒麻利地關電腦,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穿上外套,下班。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不過出門之前,唐月舒給林川開了盞玄關處的燈,她不知道他幾點回來,橫豎巴黎的冬天黑得也快。
開燈那一瞬間,唐月舒還在想自己是不是真有什麽當打工人的天賦,她還竟然還能貼心成這樣。
下班路上的小唐就像是快樂的小鳥一樣,連腳步都變得輕盈起來。
現在時間還太早,遠遠不到唐月舒的晚飯時間,她也不餓,在路上買了個可頌回去。
想着今晚餓了就放烤x箱複烤一下再吃。
來巴黎生活這幾個月唐月舒真正下廚的次數少得可憐,但她出租屋那個廚房裏是什麽都有。
幾乎每個留子都會有一個歷練幾年變身大廚的夢想。
唐月舒也不例外。
早在一開始買廚具的時候她還收藏了很多菜譜,但是後面生活教她做人,一來是她的天賦實在一般,二來是做飯要花費不少時間,那些做飯的時間拿來幹別的事才顯得沒那麽浪費。
晚上八九點,巴黎的夜生活正熱鬧非凡。
來來往往皆是歐洲面孔,反而亞洲面孔看起來稀少點。
酒吧夜店到了晚上根本就不缺人。
放眼望去都是扭動的身體和歡聲笑語,紙醉金迷在這裏顯示得淋漓盡致。
穿得花花綠綠的張彥銘坐在酒紅色的真皮沙發上,摟着個漂亮的洋妞,和身邊的人說着亂七八糟的渾話。
有人走過來給他遞了張卡片,張彥銘在昏暗的酒吧光線下仔細看了手中的卡片,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如果唐月舒在場,估計她很快就能認出來,張彥銘手中的卡片其實是她的名片。
陪着林川應酬的那個晚上,她在單獨行動的過程認識了些人,也和他們交換了名片。
現在,其中一張到了這位陌生人手上。
“銘哥,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張彥将名片放手裏揚了揚:“沒什麽,看看我未來女朋友的聯系方式。”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全當張少在開玩笑。
他的女朋友啊,算上他記得住名字的和記不住的,比換衣服都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