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課就這麽狠啊!” (11)
藥園去,松土、施肥、灑水等等,不同藥材要求不同,她又去內院的珍本堂借了書,邊看邊下手。
其他時間寶兒多數是去找唐鮮了,跟着唐鮮一起瞎走。
某天兩人正在果園裏給果樹灑水,寶兒聽到有流水聲,便尋聲去找水源,打算洗洗手。
結果發現了暈迷的束祉仙姐,要不是有白團,寶兒也無法從她這一身的黑衣上發現血跡。
寶兒做了緊急處理後,喊來了唐鮮,兩人一起把人送到百靈峰的醫藥院,後來寶兒才從唐鮮口中得知,束仙姐這次的任務目标是個十分厲害的兇獸,這才重傷而回,幸好遇到寶兒兩人,不然下場只有死或者傷及根本。
束仙姐經此一事可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修為更進一步,任務報酬也極為豐厚。寶兒也跟着唐鮮去看望過束仙姐,一臉笑容顯得心情不錯,寶兒覺着這位仙姐得到的好處,應該不只表面這些。
從此以後,寶兒就變成了唐鮮第二,有事沒事就會去找束仙姐,幫忙打個下手,偶爾還會得她一兩句指點,受益匪淺。
兩月後,暑假結束,內院的學生們陸陸續續回來了,白鷺峰的宿舍山熱鬧起來了。
七月三十這日寶兒早早地便來到了龍門廣場。
約小半個時辰,走出好些內院新生,寶兒跑過去找到了衛子軒,兩人見面自是好一番歡喜。
寶兒陪着衛子軒看他選了丹藥為主修課,這一點他們早就心知肚明了,以後衛子軒就住在百靈峰上。
與衛子軒暫別,寶兒與其他白鷺峰的同窗們站在一起,聽從白鷺峰峰主親傳大弟子張恭仙姐的指揮,排着隊跟着她在白鷺峰上走了一圈,這才去了宿舍山。
“選好屋子後,必須你們自己在木牌上寫上你們的名字,挂上去才會有用,書本、校服等物品會在你們選好屋子後,分給你們,回去換上校服,明天辰時正式上課。明白了,就都散了吧。”張仙姐說完便飛身離開了。
內院校服是藍色的,上面用紅線繡着白鷺峰,數只白鷺展翅飛翔,衣服下擺則繡着群星。親傳弟子服則是樣子不變顏色換成黑色。
寶兒慢悠悠地跟在女孩們後面,走到五清院時,裏面已經有兩個屋子住進了人,還差一人。
寶兒先回了自己屋,看到書桌上放着的書本等物,率先換上了夏裝校服。
寶兒再出來時院子裏的竹桌旁已經坐着一個女生了。
“我叫何荷,今年十八歲,以後就是同一個院子的舍友了,日後若是我說話難聽了,也別見怪,我控制不住我自己。”那個女孩回頭看看寶兒,先開口介紹說。
“呃,那叫情不自禁。咱們別客氣,互相關照,都別見怪就行。我叫楊寶兒,十九,你好。”寶兒差點笑出來,何荷——呵呵,她保證不知道凡間這兩個字的隐含意思。還有那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是什麽鬼啊,她也是中原人不成。
“哦,你就是那個蠻人啊,出乎意外的正常呢,咱倆住隔壁,睡覺別太吵,好嗎?”
“我不打呼,也不磨牙,不會吵到你的。”
“沒事,反正我會吵到你們。”她漫不經心地說。
寶兒被堵的無話可說,只好陪着她沉默地坐着,等待另外兩個舍友。
後來的事實證明,何荷不是在故意說假話,她晚上真的很吵,大家都入睡後不久就被她嘹亮的夢話驚醒,她連做夢時說的話都很很堵人。
比如:怪不得這麽喜歡吃肉,一身油膩!再比如:想讓我滾蛋?別傻了,我可是美女!
第四間屋子也已經住了人,現在四個人算是齊了,院門口的匾額已經自己飛上去挂好了。
何荷長相文靜溫婉,小家碧玉,聲音輕輕軟軟像生長在江南水鄉的女子,罵人的話聽起來也一點沒力量,讓人生不起脾氣。
“你們動作好快啊。”西邊屋子的主人大嗓門先于她本身的傳出了屋子,随後才走出一位快要閃瞎人眼的圓潤女孩。她從頭到腳穿戴着各種珠子做的飾品,光彩奪目,幾乎讓人忽視了她本身漂亮的臉蛋。
“我叫夏雪蓮,今年十九歲,你們好。”語氣活潑,是個好動的女孩吧。
“你們好,我叫梁爍爍,今年十九歲。”最後一間屋子裏走出一個儀态萬方的娴靜女孩。
五清院的四個女孩這下全齊了。經過互相介紹大家算是初步認識了。
女孩子總是這麽神奇,剛見面四個女孩便聊到中午,一起去吃了午飯,下午一起在內院裏亂逛。寶兒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跟其他女朋友一起叽叽喳喳的感覺了,立馬把衛子軒抛給唐鮮。
第二日,八月初一月曜日正式上課第一天。
課表上寫明,周一至周五,上午辰時至午時是必修課法術,下午未時至酉時是一節選修課,周一至周五分別是符箓、植物、禦獸、陣法、體術。
寶兒四人來到白鷺峰的靜心殿等待上課。教他們法術的夫子就是白鷺峰峰主。
踩着上課鐘聲,峰主瘦高的身影邁進殿中,一頭青絲紮的随意,松散着将束發的白羽冠歪斜到一邊,一身紅色的峰主袍,前繡白鷺、後刺山峰,內裏着一件藍色內衫,減了兩分外袍的厚重大氣,添了股散漫勁兒。
峰主慢悠悠地踏上臺階,打了個哈欠踱步到講臺上。
“你們,今後,就是,我,白鷺峰——呵——的地仙啦!法術每年的期末成績,必須是優秀,否則——呵——後果,你們不會,想知道的。”峰主打着哈欠眼角泛起淚花,慢吞吞地說。
“我是,白鷺峰峰主,花——峣君,你們,以後要叫我花夫子,其他科夫子,你們要尊,稱峰主。”
☆、交換生
所有人都不敢有什麽意見,峰主這個樣子也沒人說什麽,看張仙姐他們安然不動的樣子,花夫子平時也是這般模樣吧。
“今天學習,變化術,已經學過的高年級們,練習課本上的內容。”花夫子把右手的拂塵換到左手,背在身後,右手一翻高年級的仙長仙姐桌上就出現一個手掌慢動作掐訣的影象。剛才花夫子手指速度太快,寶兒只看他翻了下手而已。
“一年級們,認真看我,的手,第一遍,快。”語畢,花夫子便用讓人眼共缭亂的速度掐動手指,快到只看到一個個殘影,好似千手觀音,數掌并列一樣。
也許花夫子的速度全部用在了雙手上,所以整個人才會給人一種散慢的态度。
“第二遍,慢。”花夫子又以緩慢到大家能看清的速度彎曲手指,這回大家看的特別認真,一個個都瞪着眼睛看臺上那雙被放大的白皙手影。
“第三遍——呵——拆分。”花夫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這才把話說完整。
這一次,是把手指的變化分解成一個個步驟,展示在大家面前。
“變化術,變化身體表面局部的樣子,比如,眼睛,的形狀,鼻子,的大小,雙手的,大小,就像,我現在這樣。”他擡起自己的雙手,原來是把自己的手變大了,而不是用的鏡象術。
“自己,用你們,桌上的,木雕,做練習,我會一個個檢查。”花夫子拖着最後一個字的尾音,下了講臺,在高年級生那邊,一個一個指點過去。
寶兒收回視線,專心對付自己面前的小木貓,想把它變老虎的樣子。
“呼,前兩個變化比較容易,第三個我卡住了。”夏雪蓮松開手指,甩了甩,嘟起嘴抱怨道。
“那是你手指太粗。”何荷冷笑一聲,伸手過去硬把夏雪蓮的手指掰成第三變化上。
“哦,痛痛痛。”
“減肥吧,胖妞。”
“圓潤才是美,手指粗我也一樣能學會變化術,你看。”她憋着氣硬是把手訣掐了一遍,然而木猴沒有絲毫改變。
“确實掐成了,只是還欠火候,再多練習幾次,會熟練些。”梁爍爍揚着明媚的笑臉安慰道。
“認清現實吧。”何荷指着寶兒插話道,自己掐訣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寶兒在幾人聊天時,一直在練習,這個法術其實并不是很難,她有自己學習過,因為太難暫時放棄了,但相對簡單的幻化術她學會了,手法與變化術前兩個都一樣,所以,現在學起變化術,頗為手熟。
“我現在已經能輕松的做出一字馬了。”寶兒小小得意了一下,伸出右手幾個手指輪流劈了一字馬。
“這麽軟。”三人驚嘆道。
“所以我才進了白鷺峰啊。”被三人這麽盯着看,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看我的小老虎,怎麽樣,像嗎?”寶兒捧起施過變化術的木雕,頭上的王字很明顯,只是身上的花紋只有後背才是正确的虎紋。
“看來你已經掌握訣竅,別廢話了,咱們手上見真招。”何荷握拳一喝,專心練習變化術。
“喵。”白團撥拉倒木雕,看着寶兒小聲叫道。
“我知道,變化還不完全,繼續練吧。”寶兒低下頭對白團耳語道。
當花夫子走到二十幾個新生身邊時,大部分人已經初步掌握,能夠勉強給木雕進行變化了。
花夫子一個個看過去,指出手指上的錯誤,一遍遍不厭其煩地伸手掐給大家看,對大家提出的重複問題也神色不變地一一回答。
遇到表現好的,還會誇上一句“不錯,你很努力”、“你表現的,很好”,只是最後一句讓人迅速石化“重複法術,直到,我滿意為止”。
寶兒不幸成為其中一員,花夫子就站在她身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的手,額頭的汗也來不及擦,只能一遍遍的施放變化術,手指抽痛也沒敢停下來。
“好了,休息一下,回去繼續練習。”花夫子輕飄飄地留下這句話,走向寶兒前排。
聽到這句話,寶兒才解脫地松開右手,左手揉捏着右手,緩解疼痛,低着頭的臉上露出龇牙咧嘴的怪模樣。
旁邊的何荷也同樣痛苦地揉着右手,夏雪蓮瞄瞄前面的花夫子,一見他動,便受驚般地收回視線,手上一刻不停地修正着自己的動作,狀似專心地練習着法術,梁爍爍只是皺着好看的眉毛,輕輕活動着右手。
下課鐘響起,新生們齊齊地松了口氣,明明花夫子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卻這麽可怕。
“作業,就是,本節課上,學到的,法術,能在标本上,達到,八成以上,的效果。一年級,注意,我要的是,動态的,影象,而不是靜止的,照片。”花夫子慢條斯理地布置下作業,腳下一步跨出,人已經到了外面,再一步,便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裏。
“大家請稍等片刻,有一則通知。”張仙姐款步走到講臺上,喊住要離開的學生們,“明天上午巳時,在龍門廣場上,會有其他學院的交換生過來,我們要列隊歡迎,所以明天上午的課程取消,還有,歡迎新來的一年級地仙們,以後大家都是白鷺峰的同窗,要友好相處,尤其是對那些交換生,大家要保持我們中都學院的風度,就是這些,大家散了吧。”
轉天早上,寶兒四人與其他同窗按時等在了龍門廣場,并不是每個年級的人都來,就是各位親傳弟子們帶着他們這些一年級生。
蒼松峰站在最左邊,唐鮮等數位親傳弟子站在隊列前,衛子軒所在的百靈峰與白鷺峰中間隔着一個長墨峰,衛子軒個子高站在後面,寶兒與幾位舍友也站在後面,很容易就能看到對方。
“中午食堂見,給你介紹我幾位舍友。”寶兒偷偷用通訊器給他傳音道。
“算你還有點良心。”
“來了。”張仙姐的聲音從隊伍前傳進了每一個白鷺峰新生耳中。
大家順着張仙姐的目光也擡頭向天上看去。
幾只大熊貓從廣場南面飛來,落下後從熊貓背上下來八個人,皆是一襲綠衫,打頭一人高大挺俊,儀表不凡,其餘幾人也個個品貌出色。
“看樣子,來的人在原學院裏實力不低啊,居然屈尊降貴來做交換生,真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裏面絕對有貓膩。”何荷目光不善地看着那些人,冷哼着說。
“你想太多了吧,張仙姐也說要好好相處了,哪會像你說的那麽人心險惡。咱們學院也去了好多優秀的仙長仙姐,習仙長本來要帶隊去了,但他出任務還未回來,便由趙仙長代替他去了。”夏雪蓮反駁道。
寶兒只是默默聽着她們說,眼睛專注在前面,看到束仙姐、佟仙長還有另外兩位仙長姐走過去與對方交談,然後雙方走到一邊等待其他學院的人。
很快北邊天空傳來狼嚎聲,九只威風凜凜的狼拉着巨大的雪橇落到了廣場中央。
從雪橇上走下來十個人,穿着藍白雙色校服,披着嚴實的鬥篷,神姿仙态,高深莫測的樣子。
同樣被束仙姐幾人迎到一邊,與先來的那夥人互相打招呼。
這時東西兩邊幾乎同時傳來動靜。寶兒往東看去,是一艘小船,上面載着七八個深藍色校服的人,神态高傲地走下了船。
寶兒興奮之餘又多了一絲不奈,不再看向他們,轉頭看另一邊坐着飛毯下來的十一二個青春亮麗的少女。也不知是哪個學院的人,居然全部都是女生,穿着色彩豔麗、繡花繁複的校服,臉上戴着嚴實的面紗,只能看到彎眉大眼,留海也厚實地遮住了白皙地額頭,她們邊走邊探頭探腦地看着別人,領隊的女子在下來時已經摘下了面紗,聽到身後的響動,便板着張俏臉約束着她們。
四個學院的人都站到了廣場中央,束仙姐從四人之中走了出來,介紹道:
“他們是來自南都學院、北都學院、東都學院和西都學院的優秀地仙們,未來五年內會同我們一起在內院讀書學習,歡迎我們的新同窗。”
由束仙姐四人帶頭,大家都拱手行禮,四個學院的人也拱手回禮。
束仙姐四人帶他們飛去了浩正峰,拜見校長及各位峰主,還要安排他們之後的住處。
各峰之人便由打頭的各位仙長仙姐們帶回了自己峰中,自由行動了。
☆、看見美男
寶兒傳音給衛子軒後,便直接帶着舍友們去了食堂,衛子軒早已點好的茶水等在了那裏。
“她們是我新舍友,何荷、夏雪蓮、梁爍爍。這位是我好兄弟,衛子軒,十九歲,來自百靈峰。”
“你們好,以後請多多照顧寶兒,她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只能麻煩你們時時提點下她,別讓她做什麽出格的事還毫無所覺。”衛子軒認真地拜托道,起身拱手,她們三人也連忙回禮。
“哼,虛僞。”何荷最先出聲道,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聽她繼續說:“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
“你們可別這麽禮來禮去了,都坐下來咱們慢慢聊。”寶兒笑着打破尴尬,把他們一個個按到椅子上,“你怎麽沒帶你的舍友來啊,咱們互相認識下也好啊。”
“他們忙着完成作業呢,幸好今天上午沒上課,不然他們三個肯定被罵。”
“新環境怎麽樣?有意思嗎?昨天下午符箓課,我們去了長墨峰,随手撿起一塊石頭就是墨條……”
“快看,那是秦家二仙女,秦紫的二姐。”衛子軒碰了碰寶兒的胳膊,打斷了她的話,示意她看門口處走進來的纖細女子。
“怎麽啦?你們認識?”夏雪蓮好奇問。
“沒聽過一句話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何荷提醒道,拿起茶壺給夏雪蓮的杯子添滿了茶水,“小夏夏,喝茶吧。”
“我一、二年級時的一個舍友就是秦紫,秦家三仙女,我們關系一般,這位二仙女我以後離的也遠些吧。”對于衛子軒的用意,寶兒秒懂,感激地與他碰了碰杯,喝光茶水。
“咱們随便吃點什麽,一會兒去珍本堂看看書吧,這個時間離中午還早着呢。”寶兒提議道。
“我和仙友約好了,改天也帶他們跟你們見見面。”夏雪蓮說。
“以後有緣自是會狹路相逢的,我佳人有約了,爍爍你呢?”何荷轉頭問梁爍爍。
“嗯,也約好了。”梁爍爍溫柔地笑笑,看了看寶兒與衛子軒,遲疑地說,“其實我算是認識秦家的人吧,他們家的人都比較護短,若是你們關系不好,那秦二仙女若是知道了,見到你可能會,不太友好。”
“我昨天去了外院,正好見到秦紫她們四個人和那個秦二仙女說着什麽,那位二姐臉色不是很好看。”衛子軒見那位秦二姐打包了食物離開了,才又轉回臉。
“随她們去吧,以後我會小心些的。”寶兒拍了拍衛子軒的肩膀,對梁爍爍笑笑表示感謝。
雖然後來寶兒的蠻人身份曝光後,大家态度都變了,秦紫三人還有她們的朋友也對寶兒有說有笑起來,不過,寶兒都冷漠對待過去了,整個二年級她都與她們保持着疏遠的距離,慢慢地她們又恢複成一年級的樣子,不理會寶兒了。雙方關系一直就這麽不溫不火,不好不壞的樣子。後來跳級,寶兒就很少會遇到她們了。
“聽說,北都與南都與咱們中都關系很好,西都、東都卻比較疏遠,這次交換生裏他們居然也來了這麽多人。”夏雪蓮拿了一堆中點回來,寶兒幾人各要了一盤果丁。
“雪蓮,你午飯別坐我視線範圍內。”何荷看着那堆甜食,無情地說。
“為什麽?”夏雪蓮眨着眼奇怪地問。
“倒胃口。”
大家:……
何荷撫了撫耳邊的碎發接着說道:“吃撐到要嘔吐,實在太惡心了。”
大家:……
“要你管,我胃口就是這麽的好,再來一盤我也吃得了。”夏雪蓮回過神來,立馬十分得意地哼了哼。
寶兒與其他兩人相顧無語。
“西都學院一直都很神秘,學生在畢業前絕不允許出校門,也禁止外人随意進入學院內,這次卻參加了交換生的活動,可能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梁爍爍轉移話題試着分析說。
“我早就說了,他們都是黃鼠狼。”何荷堅持己見道。
“何解?”衛子軒好奇地問。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吶。”何荷開心地給衛子軒解答道。
“也許吧,聽說東都學院是半開放式教育,出校要提前申請,通過才能出去,外人也要提前申請,通過才讓進去,相對來說還算寬松。”衛子軒恍然大悟地點頭說道,“這東都、西都學院到底想幹什麽?”
“這次的交換生活動,只要別出什麽幺蛾子就好,咱們平時還是離那些危險品遠些吧,免得沾上一身騷。”何荷又适時的提醒道。
幾人又聊了會雜七雜八的事,便見食堂門口走進來好些人,竟是束仙姐帶着那四所學院的交換生來到了食堂。
那些人紛紛打了飯菜坐下吃了起來,寶兒幾人都低調地偷瞄着他們那邊,談話也被迫停止了。
幾人見他們都在專心吃飯,便收拾好餐具離開了。
幾人在食堂外分開,寶兒便與衛子軒去了珍本堂、藥園、果園。
衛子軒下午也是植物課,與他的舍友們坐在寶兒幾人旁邊,兩邊的人互相介紹認識後,新來的交換生也來上課了。
課上田夫子講了一種會“六月飛雪”的樹,叫夏霜樹。
“夏霜樹,通體雪白,與冬日裏的樹挂略為相似,表層覆蓋有一層類似于白霜的物質,夏季開出白色的花朵,名叫雪絨花,飄落下來像是下雪,是一種很受女仙喜歡的植物。”田夫子在講臺上緩緩地描述着。
“在內院緊靠不敬山,與龍門廣場比鄰的那片樹林中,就有一片夏霜樹,覺得夏季酷熱難耐、或者僅僅只是為了裝飾,夏霜樹都是極好的選擇。當然,它的作用并不是這麽簡單,夏霜皮是極好的煉器材料,能将植物的汁液完好無損地融進其他屬性物品之中,夏霜葉可入藥,有麻痹作用,在解毒上……”
課堂上只回響着田夫子高昂地聲音,學生們都專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影象,時不時拿起桌上的一截夏霜樹枝,按照田夫子的樣子摘下一片葉子咬一口進行嘗試,或是切下一小片樹皮用火烤成各種卷曲形狀。
夏雪蓮笨手笨腳地把整個樹枝燒掉了,連同她的書桌也一并燒成了炭。
然而田夫子只是哈哈一笑,拂塵一甩幫夏雪蓮恢複好課桌,重新發給她一枝略大些的夏霜樹枝。
“就應該有這種不畏懼的精神,在植物領域才能走的更遠。”田夫子充分表揚了夏雪蓮的做法,接下來整片課堂上全是火燒木材的嗆人煙塵,雖然下課前被田夫子清理幹淨了,至少在那之前他們要一直煎熬着。
放學後,大家都奔着食堂而去,寶兒打算先去弄幾枝夏霜樹枝回去,便獨自走了。
不敬山在龍門廣場的東面,寶兒順着這個方向一路小跑着,在白團的帶領下很快便找到了夏霜樹林。
“白團,快去幫我找找。”寶兒催促着白團,讓他去找最粗壯的樹枝,在這一點上無人能出白團其右,這是他們在外院偷靈果時,練出的特殊技能之一。
“喵。”白團抓到一棵夏霜樹的樹枝上,叫喚寶兒。
“很好,你出色的完成了上級賦予你的光榮使命,接下來且看我的吧。”寶兒熟練的用出生長術讓樹枝抽芽長大,然後切下來,拿出花盆馬上種進土地中,一翻動作後,八、九棵小夏霜樹就在寶兒的花盆裏成活下來了。
正待寶兒轉身要回走時,看到不遠處的一棵夏霜樹下站着藍白衫的交換生。
那是個英姿邁往的俊朗男子。
他正把一朵漂亮的紅花連接在夏霜樹的一截有切口的細枝上,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那紅花還真的長在了細枝上。
男子一身藍白衣衫,站在雪絨花枝中,風輕輕吹過,帶起一片片花瓣,男子儒雅的側臉,在此情此景下,真真是謙謙君子,淑女好逑。
只是,頭上戴着火紅的發冠,怎麽看怎麽張揚。
寶兒不由自主地嘆息出聲:“啊!”
男子被驚動,有條不紊地處理好後續問題,才轉過身,涼涼地看着寶兒。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是覺得你發冠上的發釵很別致,紅色當中一點黑,顯得你更精神了。”寶兒頗為尴尬地大聲誇贊。
男子只是意外地愣了愣,然後輕笑出聲。
“呃,我以前有一個普通的紅色發夾,與你的發釵有點形似,只是我的紅發夾是又長又直的夾子,用塑料做的,你的發釵是長而彎的法器,區別還是挺大的。但那是我很喜歡的一個發夾,戴了好些年,結果被我弄丢了,剛剛看到你的發釵就突然想起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離開。”寶兒連連道歉,腳下不停地往外走,也沒敢去抱白團,讓人家誤以為自己是個女神精就不好了。
“直的?”那男子從發冠上摘下發釵,發冠仍牢牢地固定在頭上,束着漆黑的發絲。
他用手掌在發釵上面輕輕一撫,再一折,發釵就變成了直的發夾!
“這樣?”
“對對對,就是這個樣子的。”
“挺不錯。”話畢,男子又把變形成發夾的發釵戴在頭上,嘴角帶笑地扭頭要走。
“等等,”寶兒忍不住叫住了男子,指了指他頭上問,“請問在哪有賣?”
“這個?”男子摸摸頭上新鮮出爐的發夾,壞笑着說,“是別人送的憑證,是一個信物,買不到的。”
“什麽?”
“沒什麽。”男子收回笑,斜眼看向寶兒,淡淡的丢下這三個字便飛身而去。
“多麽壞脾氣的一個人啊。”寶兒小聲地自言自語道,聳聳肩便當從沒遇見過一個人般,縮地成寸趕到坐騎站點,平緩了呼吸後才坐上一頭雪豹去食堂吃飯。
☆、重逢
晚上回去,分出三棵夏霜小樹栽到普通花盆裏,送給何荷三人每人一盆。
早晨起來,寶兒從白鷺峰跑到龍門廣場,在廣場上跑一圈再往回跑。
廣場上晨練的人不少,刀槍劍戟各種花樣功法,寶兒現在只會一些拳腳功夫,最厲害的算是春雨連綿掌,她現在正學習用刀,只是動作生澀,難以運轉自如。
想到這裏,寶兒腳下步伐加快,往回跑時拐道去了蒼松峰坐騎點。
到了那裏,唐鮮早已等在那裏。
“走吧,帶你去寒風崖,練刀的絕佳勝地就是那裏了。”兩人一路坐着黑熊到達了一片陡峭的山壁前。
“感覺到了嗎,這股狂暴的風。”唐鮮回頭大聲喊。
“好大啊,我們怎麽下去?”寶兒也吼着說。
“跳下去。”唐鮮話完喊出口,人便身子一歪向下面的山崖掉了下去。
寶兒震驚地捂住了嘴,心髒瘋狂地在胸腔中跳動着,咬咬牙,她一個縱身也跳了下去。
風刮着身體,控制不住的被卷着在山崖中來回穿梭、搖晃,最後猛地平靜下來,身體大張着懸躺在離地數米的半空中。
“快下來啊,随便翻個跟頭就會下來了。”唐鮮在下面喊。
寶兒聽話地一個翻身,一股大力的風便兜頭吹來,寶兒一下子便被吹到了下面。
身子靈巧地在空中一個旋身,便安穩地雙腳着地。
“在這裏,只有稍有動作,就會有風刮來,就像有人拿着刀與你對戰一樣,打到身上只會疼痛,不會受傷,想離開這裏了就跳到剛才懸空平躺的地方,等上片刻就會被吹向高空,直至脫離寒風崖的風力範圍。”
唐鮮保持着擡頭向上的姿勢,眼睛轉向她這邊,詳細說明了這裏的情況,然後就動了動右手召出她的大刀。
她這一動,前方就刮起一股風,直擊她面門,唐鮮手腕翻轉,掌中大刀仿若紙紮般輕輕松松便被她揮起,嗡的一聲,将風一刀砍斷消散在空氣中,接二連三地風卻同時掃向了她。
寶兒離她頗近,也不免被風刀卷在其中,右手一抖閃現一把一米長環首直刀,也顧不上什麽招式、刀法,舉刀格擋,閃避、砍劈。連續被風擊中三次,寶兒疼到揮刀失誤,又被打中手臂。
只好收手閃躲,還好她身法矯健,再沒被擊中,待身上疼痛有所緩解,才提起刀繼續沖殺起來。
寶兒第一次沒堅持太長時間,加之是早上過來,沒吃早飯體力不濟,時間不夠充足,被唐鮮在上空一喊,這才翻身上了半空,躺平等待幾息後就被風席卷着送上了崖外。
“這裏真不錯,以後我要經常來。”寶兒意猶未盡地說。
“記得帶點傷藥來,不然青青紫紫太多,身體也會吃不消。”
“好。”
剛剛她們二人下去練習刀法,白團自然也是跟着的,結果平白無故遭了殃,輾轉騰挪半天,現在好不疲累。
紅豆飛在空中早就察覺到崖下的異常,根本沒有飛下去,只在崖上欣賞着下面的風景,看白團的笑話。
說來也怪,除了人,或者說除了神仙外,其他獸類不論是靈獸、兇獸還是普通動物,都能看見妖族。寶兒也沒找到相關記載的書籍,只能猜測妖與獸類之間還是存在着某種聯系的。
兩人直接奔去了食堂,這個時間已經有點晚了,再過一刻鐘就要響起上課鐘聲,囫囵吞棗的吃過早飯,便分道揚镳,趕着去上課。
坐在白鷺背上,飛過一片河水上空時,寶兒聽到好多鳥叫聲。
低頭一瞅,便看到百米遠的河水上游,一個少年正手執木杆站在大石上釣魚,他右手持杆,左手攤開平舉在身前,一幫小鳥叽叽喳喳地飛過去搶吃食,有些落在他頭上、手臂上,他都一動不動任由小鳥在自己身上作亂,臉上的笑容片刻未散。
是那個釣魚少年,原來他已經進入內院了,也不知在哪個峰中。
“嘿,好久不見,早上好啊。”寶兒拍拍白鷺讓它放慢了速度,這才俯下身子沖下面的男子喊道。
“早上好,你也考進內院了,恭喜。”男子長身玉立,已經不再是青蔥少年了。他微昂着頭溫溫柔柔地回應着。
“也恭喜你。”寶兒心情愉快地回頭對男子揮揮手,看來以後又能見到這位奇怪的釣魚少年了,“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對吧,白團。”
“喵。”
在內院的日子相當平靜,寶兒因為有藥園和果園兩件差事,所以錢財上不算太緊實,也就沒有再去申請到珍本堂兼職的想法。
沒有了愛八卦的何小妹,卻多了一個耳探神——夏雪蓮。
“聽說,最近博巧峰的丘采總是跟在佟仙長的身後,各種挑釁、找死,咱們也去瞅瞅吧。”法術課前夏雪蓮提議道。
“誰有那閑心去看戲。”何荷口是心非地說,“下了課快點去食堂,今天有點餓要多吃一點,可能會耽誤一些時間。”
中午,四人很快便來到了食堂,占好了位置,點好了飯菜,一個個都漫不經心的吃着。
食堂的人來了一波一波,走了一夥又一夥,就是不見最近的風雲人物。
“丘采不會今天不來了吧,他跟着佟仙長的話,若是佟仙長不來,他也就不會來了。”夏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