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第16章
第 16 章
三人臉色明顯下沉,卻又都閉口不語。
莫之倚在門口心中好笑,這些所謂的名家就是這般自視甚高,以貌取人,卻偏又都做出一副仁義道德的模樣,各掃門前雪,而真正做實事的又有幾個?
而這些睥睨的眼神,孫小喆也再清楚不過,只是她從不在乎,如果讓別人來左右自己,只活在他人的目光下,那她孫小喆就不是她自己了。
“三位是不是覺得很奇怪?這麽大喜的日子,許掌門竟然讓一個仵作來,多晦氣啊!”孫小喆聲貌并作,侃侃而談。
“可是,你想啊!這說不定是許掌門的一番好意呢!”
這樣一說,倒讓這三人摸不着頭腦,孫小喆挂着滿臉的笑,接着說:
“這仵作雖然是個卑賤活,可搶手的很嘞,你說誰家能沒有個白事什麽的,就算你是武林豪傑、大俠能人什麽的,誰沒有個死啊!這不就扯上要請仵作行的人來代人殓葬了嘛。”
無視三人瞪圓的眼,孫小喆不慌不忙道:“你們說你們這走江湖的,又有哪一個能想到這上頭去呢?這到時候屍體放在那發臭了都請不到人,不是惹人笑話嘛,這許掌門不就好心的替各位先一步考慮到,讓我和大家熟悉熟悉,以後有什麽出殡、殓葬的問題,也不怕找不到人了!”
後胳膊碰碰緊咬牙關的柳賢,孫小喆笑得好不暢快:
“你們只管放心!大家這麽熟,我一定給你們算最便宜!”
莫之撫着額頭,這丫頭竟然還玩兒上了。
見這三人都漲紅着一張臉,怒氣沖沖的模樣,孫小喆忙一拍腦袋,陪着笑:
“瞧我這個德性,一見着人就說晦氣話,我那也就是猜的,做不得數的,許掌門怎麽會這麽想呢?別介意,千萬別往心裏去啊!不過嘛,如果以後各位府上真有什麽白事的,還真可以來找我。”
“而且,我還會給死人化妝的,不管你們是被亂刀砍死的,還是被火燒死的,被人毒死的,被仇家殺死的,被口水嗆死的,被鬼吓死的!……”
深深吸了口氣,孫小喆笑得和善:“我保管給你們化得跟生前一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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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孫小喆這一番話下來,三人的臉已經由紅變白,再從白變得漲紅,現在又成了煞白,甚是有趣,看得莫之忍笑不禁。
三人正欲發怒,一把尖銳的女聲傳來,
“好沒教養的丫頭,竟敢在這胡言亂語,什麽死不死的!這大喜的日子,也能說這樣晦氣話?!”
所有人都朝那邊看過去,只見一行人正走了過來。當首的男子溫潤儒雅,卻也有一番俠氣在身,走在他身邊的女子着一身粉裝,容貌嬌美可人,只是此刻瞪着孫小喆的模樣卻是顯出幾分潑悍。而跟在他們身後的除了幾個門生,還有其他各門派的人,來人的所有目光均聚在了孫小喆身上。
莫之暗暗頭疼,即使許宇琤脾氣再好,剛才那番話叫他聽了去,也難免心裏起疙瘩,本是一番好意前來,若弄巧成拙,既讓人看了笑話,又會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一陣思量,莫之暗扯孫小喆袖擺,遞着眼色。
孫小喆心底也明白,只是在看見這個斯文的男人時,那口怒氣便更難咽下,梗着的脖子怎麽也不肯低下頭。
莫之無奈,只得打着哈哈笑說:“好久不見,許兄還是這麽一表人才,想來你身邊的這位就是新夫人吧,兩位可真是天作之合啊,哈哈哈哈……”
“莫之,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人告訴我,這一路可好?”
原本擔心脾氣火爆的莫之鐵定今日鐵定不會來,這會兒見着人了,許宇琤心下一陣高興,更何況他原本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所以孫小喆剛才的那番話倒還真沒在意。
“你以為我是誰?哈,一座小山就能攔住我?”
莫之豪爽的笑倒是惹了在場其他人的眼,華山之巅原本就難以爬攀,這幾日又是大雪不斷,更是難上加難。他們能攀到山頂不是因為武功好,全賴得許宇琤一早安排的門生前去接應,才沒能被困在山中。
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中間都隔着層面子,誰也不戳穿誰的,大家都好過,現在卻聽這麽一個後起之輩如此大言,倒讓他們有幾分挂不住。而那三個被孫小喆一頓白話的人頓時回過神,矛頭直指許宇琤。
“許掌門來的正好,我倒是想問問許掌門,你請的客人剛才那番話可說的是什麽意思?”
古風林怒氣騰騰,與他平排而站的兩個人也齊齊點頭,那神情倒是有種你若不給個交代就沒完的意思。
許宇琤有些為難,這小姑娘看來是莫之的朋友,雖然剛才的話似乎都是在給那三人難堪,可實則是把責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得罪過這個小姑娘嗎?
見他沒急着答話,在他身邊的胡珊笑着走出來,福一福身:“幾位可要息怒,琤哥昨夜忙了一宿就是擔心怕招待不周,今日一早又想着來看看需要添置些什麽,又怎麽可能對各位有不敬呢?一個小丫頭的話,各位還能信了去?”
“可我倒是覺得,這小姑娘的話粗理不粗啊。”
一人插話進來,孫小喆擡眼看,那曲浣逸和兩個随從正信步朝這邊走來。
“人生自古誰無死,早些做準備總是好的。三位都乃江湖前輩,怎麽也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小姑娘無心的話,而生惱怒之心吧?”
孫小喆眯着眼看他,他會這麽好心,為自己開罪?
曲浣逸面帶微笑,在許宇琤面前停下腳步,微微彎身:“在下曲浣逸,奉兵部尚書唐大人之命,專程賀許掌門新婚之禮,祝兩位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攤開的一只手上捧着一個裝飾精美的盒子,裏面放着的竟是一只白色水晶蟾蜍,有兩個手掌般大小,長滿疙瘩透明無暇的身子趴在一只白玉碗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衆人大驚,這,這竟是武林至寶玉兒蟾,傳聞這東西極其難得,它只隐身在寒冷的雪山上,能活上百年,動作如閃電般快,即使最上層的輕功也難以将其捕獲,吃了它不僅功力大增,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聽說十年前出現過一次,後來便下落不明,沒想到竟是在唐尚書的手裏。
在場的每個人眼裏都透出羨慕之色,就連孫小喆也伸着脖子去瞧,莫之心裏冷哼:黃鼠狼給雞拜年。
“好漂亮啊!”胡珊伸手便要去接,卻被許宇琤一手拉了回來,輕笑:
“在下多謝尚書大人厚愛,只是此物太過貴重,晚輩何德何能能得此物,還是請曲公子收回去吧。”
“啊?為什麽?”
不止胡珊有疑問,所有人心裏都覺得奇怪。這樣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竟然有笨蛋把它推出門去,難不成是腦袋壞了嗎?
站在最尾端的莫之輕笑點頭,看來師妹想得沒錯,這家夥還是當初那個墨守陳規的呆小子。
曲浣逸也不強求,露出幾分惋惜的笑,便将盒子蓋上收了回來。
“都說許掌門俠義心腸,人中之龍,今日一見果然所言非虛,比起那些故作高深之輩,許掌門視奇物如糞土的才情,倒叫在下欽佩了。”
眼角瞥向四方,那些門派的人臉上均顯出不自然的神色,好似那窺視、故作高深的人便是自己。
莫之皺眉,好個心機深重的人,算準了許宇琤不會收,故意而為,即便是收了,華山本就是門派之首,惹人眼紅,再多這樣一個燙手山芋,那豈無寧日?唐尚書本就有意籠絡各門派人心,現在故意挑起各派的紛争,好坐收漁人之利。
“明知道世人窺視這醜東西,還明目張膽的來獻寶,我看你最好抱着你那寶貝一刻也別離手,否則萬一出個什麽纰漏,可莫要怪在別人頭上。”
莫之雙手抱懷,沒好氣的冷笑,他就不信了,許宇琤不願收,目的未達到的曲浣逸會這麽簡單就打道回府。
一定有陰謀。
衆人臉上表情各異,氣氛一下子陷入詭異的狀态,胡珊還想着那個漂亮的玩意,拉拉許宇琤的衣袖,後者靜默不語,胡珊氣惱,知道他下了決定的事更改不了,轉眼看到發呆的孫小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幾步走了過去,劈頭就是一陣喝罵道:
“誰準你還站在這的?你個喪門星!也不知道怎麽偷溜進來的!人家大喜的日子,你一個弄死人的來找晦氣啊!還不走,信不信我叫人攆你出去!”
莫之擰緊了眉頭,雖然與孫小喆相交不深,可那也是他們六扇門的人,豈容他人欺負,可這胡珊再讨厭也是許宇琤未過門的妻子,正想着要怎樣應對才不至于讓孫小喆吃虧,而許宇琤的面子也能過得去時,胡珊就被孫小喆好整以暇的表情激得右手揚起,就要打下去……
所有人都愣着,許宇琤伸手去攔,可一只白色劍鞘更快過他的打向胡珊的手,在她吃痛的一瞬又猛地反彈了回去,準确的插進銀白色的劍尖,一人白衣漫步走來。
“如果因為仵作的身份不能出現在喜慶場合,那我這個手沾血刃的捕頭,也理應回避了。如果只因所做的事不同便要遭人惡言,這樣的地方,不來也罷。”
潑墨般的長發貼在身後,一身白衣的劉霏就這麽踏着白雪走來,竟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一樣,清逸如仙。
“……師妹……”許宇琤看得癡了。
其他人也怔愣着,胡珊捂着已變得紅腫的手背,瞪着這個吸引住所有人視線的人,她就是琤哥心心念念的人?那雙冰冷的眼眸掃過自己,卻令她不由得立刻垂下臉來,心裏打了個抖。
劉霏走至人群中,停在孫小喆身邊對莫之說道:“你也真是,看着自己同僚受了欺,也不幫襯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六扇門好欺負。”
說完又轉向許宇琤,輕道:“本來想着是掌門師兄的好日子,便叫上朋友湊個熱鬧,師兄若是不喜說出來便是,又何須由着你們的人來欺負我朋友,既然禮已經送到了,師妹也不想礙人眼,這就先走了。”
言畢,竟真拉着孫小喆就往閣樓外走,許宇琤這才回過神慌着手腳去攔。
“師妹,師妹,你別生氣,你們能來,我歡喜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欺負這位小姑娘呢,這,這,胡珊妹子就是個小姐脾氣,也不是真要怎麽着,師妹,別走啊,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見劉霏還是冷着臉,忙又轉身對孫小喆說道:
“小姑娘也別氣,我代她向你賠不是。”
曾有幾人見過華山掌門這般低聲下氣的,不止胡珊,就連在場的其他人心底也有了幾分底,看來江湖傳言這位六扇門的女捕頭才是許宇琤的心上人,話可不假。曲浣逸也笑看許宇琤,可眼角卻緊盯着劉霏緊握住孫小喆的手上,若有所思。
見劉霏不問原由就幫自己,孫小喆早樂不可支,別說那胡珊沒打下手,就是打在臉上,她也懶得計較,更何況,是她自己挑釁在先的。
莫之忍着笑出面打圓場:“既然這樣,那就只不過是誤會罷了,大家都不必當真,是吧,師妹?”
…………
由着莫之去打發那群人,劉霏和孫小喆先回了屋,房間裏已經燒着碳,一踏進去整個身子都暖和和的。
劉霏當先一步放下包袱,轉頭看見孫小喆還站在門口,便問道:
“剛才差點就被人打了,還傻笑。”言語中頗有幾分責備和擔憂之情。
孫小喆只笑不答,擡眼卻見到劉霏手上的衣物。
“這……”
“我看天還下雪,你第一次上雪山怕是熬不住這冷,所以找了兩件我以前的衣裳給你。”
孫小喆喜滋滋的接過來,依然是白色的布料,柔軟還帶着股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門被人打開,莫之走進來,自顧自的在桌上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後,說:
“許小子要我給你帶句話,今晚亥時,他會在祈雨亭裏等你,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瞅瞅沉默不語的劉霏,孫小喆輕哼一聲:“明天就要成親的人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入夜,雪終于停了,祈雨亭內站着一個人,不知已經站了多久,遠處雪地裏由遠及近傳來鞋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聲。
兩人靜默良久,許宇琤垂放在身側的兩只手握緊了又松開,反複這個動作幾次後,終于深吸了口氣,卻是劉霏開了口:
“師兄,你還記得兩年前我下山時,你說的話嗎?”
回憶起過往,許宇琤淺笑:“當然記得,我說過,我希望你能擁有最大的快樂。”因為你從不快樂。
“除了曹大人,師兄是對我最好的人,如同兄長,我希望師兄能快樂,所以,不要對我抱有愧疚,好嗎?”
……兄長……嗎?許宇琤露出幾絲苦笑,
“若不是胡珊手握信物只身來到華山找我,我也不會知道有指腹為婚這件事。霏兒……師兄只願能與你一同攜手天涯,不問世事,為什麽你一定要執意下山?留在山上不好嗎?”
“……師兄……你明白,我有非做不可的事。”她顯出一些為難,“況且,師兄也不會丢下胡姑娘的,你不是背信棄義的人。”
對上劉霏的目光,那雙清澈的眸子把許宇琤就要破口而出的話深深的壓了下去,他多願做那樣的人。
可是,他不能,他也明白,那雙眼眸裏從來都沒有他。
她的快樂,不是他能給的。
遠處一名門生走近,是長寬。
“掌門師兄,師姐,真出事了,曲浣逸帶來的玉兒蟾,不見了!”
…………
北苑內,當兩人趕到時,曲浣逸面無表情的模樣,對照着坐他對面莫之嘻笑的臉,除了與他同苑的兩個派別,連其他別苑樓閣的人收到消息都紛紛過來圍看。
莫之一手撐臉,一手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
“我就知道有人不安好心,當捕頭這麽多年,可像用這種拙劣的手段來陷害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也不嫌丢人現眼。”
無視莫之嘲笑的話,曲浣逸斜眼瞟到那二人進門,目光直盯住許宇琤:
“我原道你們華山是什麽名門正派,可居然也能出這等卑劣之事,還真看不出,江湖傳聞的名門正派居然是這等小人,不怕傳出去讓人恥笑嗎?!”
玉兒蟾丢了?
兩人相視一眼,還未搭話,莫之便先他們說道:“哼,我看是賊喊捉賊,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對!早上故意讓所有人都看到寶物,現在突然就說不見了,你說丢了就丢了,我們哪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藏起來,誣陷我們!”站他身邊的長寬一臉憤然。
這家夥真是有夠無恥的,
“東西是在你們華山丢的,我自然要找你們當家的,至于我有沒有藏起來,你們大可一搜便知,現在只怕有人不敢讓我們搜。真是道貌岸然之輩,我都說了東西贈你便是,非要在大家面前裝作假仁假義,背後又做出偷雞摸狗的行為,妄為正派!”
曲浣逸一席話直指許宇琤,一時間,所有人都無聲息,那眼中質疑的模樣看得長寬一股怒火不由得直沖上來。
“你們……!”
卻被劉霏一把拉住,許宇琤緩步向前,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盡快加派人手來進行調查,請曲公子稍安勿躁。”
“哼,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惺惺作态,假仁假義。”
劉霏擰起秀眉,莫之握緊拳頭,衆人一片嘩然。
“你這話什麽意思!”點蒼派柳賢第一個站起身,大喝。
曲浣逸挑眉,話裏帶着不容忽視的輕蔑:“我什麽意思,應該有人心知肚明。玉兒蟾本就是武林至寶,多少人為了它就連至親也能兵刃相向,你們敢說你們之中就沒有人想要将它據為己有?”
“阿彌陀佛”少林寺的慧覺大師閉目輕念後,道:“施主所言甚重,豈能一杆子将一船人打翻?”
衡山派古風林也站出來說:“大師所言極是,哼,只有心念狹小的人才将世人都看作他這模樣!”
曲浣逸也笑,笑得陰沉:“我是真小人,你們又何嘗不是僞君子?”
一言激起千層浪,各派人士紛紛憤然而起,與其說是為了不讓玷污名聲,倒不如是被人點中了死穴。
許宇琤忙命人攔勸,
這時,門外進來一人,是曲浣逸身邊的侍從之一。
他徑直走到曲浣逸身邊,對他搖搖頭,後者臉色瞬時更為陰鸷,
“廢物!”
衆人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剛才還站在他面前的木然侍從已經倒在了地上,死了。
衆人大驚,怎麽說也是跟在身邊的人,竟然就這麽輕易的取人性命,也驚他出手迅捷,竟是沒幾人看清他何時出的手,此人武功當屬現今江湖中排名前茅。
“把地上收拾幹淨,繼續找!”
曲浣逸冷冷的吩咐另一名侍從,卻見莫之冷笑道:
“在捕快面前殺人,你倒是實在,就算他們自願簽訂的生死書,這樣草菅人命,我還真懷疑你的血是不是冰的。”
曲浣逸并不答他,只是面向劉霏,道:“我的東西丢了,現在只能仰仗三位名捕幫我找回失物了。”
…………
玲珑閣內
所有人都一陣靜默,終于,莫之沉不住氣站起身道:
“那個姓曲的一定是心懷不軌,自己将東西藏起來,再來誣陷華山,讓所有人都以為是華山将東西盜去!”
站他身旁的長寬、長休也點頭稱是。
許宇琤不置可否,轉臉去瞧坐在一旁的劉霏:
“師妹,你認為呢?”
劉霏低頭沉思一會兒道:“曲浣逸之所以能坐上禦林軍統領這個位置,除了武功和頭腦以外,還有他的忍耐力,事情越是困難,他越是沉穩冷靜。若說丢了東西是幌子,那他應該借題發揮,籠絡其他門派的人,弄個世人皆知才好,可他卻只遷怒于身邊的侍從,現下更是将其他人得罪了。東西若不是丢了,那就真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一冷靜分析下來看,卻有幾分道理,劉霏接着說:
“不過,我也不能斷言我分析的絕對正确,所以,我們還是做好全面準備。”
許宇琤點頭:“我已經通知所有人婚禮延期,并讓人将山路封住,不許任何人進出。”
“好,那我和莫之去查曲浣逸,就請掌門師兄和大師兄查其他門派。”頓了頓,劉霏看看周圍問道:“孫小喆呢?”
玲珑閣後山上的一處溫泉裏,煙霧缭繞,孫小喆泡在水池內舒服得閉着眼睛。可沒一會兒又睜開來,都快子時了劉霏還沒回來,到底是說什麽話要說那麽久啊?
該不會是私奔了吧?!
一個恐怖的念頭升起,很快又被孫小喆搖頭恍過,不可能,劉霏答應過她,一會兒就回來。
……可萬一真私奔了呢?
………………
孫小喆心裏正做着天人交戰的激烈搏鬥,身後卻響起一陣悉索聲,轉頭看去,一只全身雪白透明的大蟾蜍正趴在池壁上看着她。
“呱、呱”……